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娶了美强惨戏子 >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這小城并不算繁華, 因而有許多荒廢下來的地方,每一處粥棚都選擇搭建在了這樣的角落,像是別有用心, 衆人聽着魏亦明說的話,禁不住面面相觑, 猶豫沉默着了小半會,便有不少人徐徐往那裏挪動。
    長久的饑餓使每個人都骨瘦如柴,重活自是做不起來, 或許壓根就完不成任務, 大家夥心中的忐忑不安自是三言兩語難以說清,可食物的香氣彌漫開來,讓她們絕望的眸子中多了一絲亮色。
    那樣好的飯菜...若是只要做工便能吃上飯,試一試又有何妨, 總要比今天餓死在街頭要好。
    越來越多的人湧向了空地,可領到要做的工事時皆是一驚。
    “劈柴就好了?”
    “把這一車磚頭運到那一邊,這工事竟然就算做完了。”
    “竟是要我收拾茅草堆, 如此輕松...”
    午後蟬鳴聲陣陣, 城裏各處都能聽見“噼裏啪啦”砍木柴亦或是“哐當”幾下傾倒磚頭的聲音,不出半個時辰,大多流民便已是完成了工事,領着小牌子站在粥棚前,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
    一碗碗香甜的白粥被端上來, 煮好的新鮮蔬菜翠色分外亮眼, 只消深吸一口,鼻間便盡是炖肉的香味, 已是餓得饑腸辘辘的人們三五成群, 或圍着坐在樹下, 亦或是蹲在牆角裏,一抹額前的汗珠,便開始享用這份靠勞作換來的午飯。
    吳林一直靠在樹邊看着周圍的情況,見衆人大都吃上飯了,自己便随意找了處人群混在其中,慢悠悠地從袖子裏掏出個荷葉包,一點點打開,拿出其中一個夾了醬菜的馍,坐下慢悠悠吃起來,她特意帶了本書來,作出副邊吃邊看的樣子,可全部注意力卻是皆在流民身上。
    “好吃,這粥煮得比往年做的都要好吃,從前的赈災粥都是些什麽吶,從上午等到下午,等得眼冒金星,竟是只領到一碗白開水,現下才算是飯啊。”
    “我是許久沒吃上過肉了,這肉炖得真好,真香!可惜我母親與父親幾天前就不在了,若是能吃上這樣好的飯,該是能多活很久...”
    正是吃得津津有味的人群中突然有人禁不住哽咽,許是知道這樣的時候不該提起這樣的話,便慌忙擡手擦眼淚,身邊的夥伴都是一道吃過苦的人,其中的心酸自是了解透徹,沒人嫌她煩,只伸手拍一拍她的肩膀。
    “你雙親在天有靈,看到你現下能夠吃上一頓飽飯,定是會欣慰的。”
    “是啊,我瞧着如今這位宰相來了,這官府做事的态度便完全不同,往年都是六月初便說着要搭棚赈災,可次次都是到了八月中旬,才惺惺作态地發些糧食,今年卻是她一來,粥棚就搭好了,還發了這麽好的吃食,瞧着她是個不同的,我們的日子,說不住真會有些起色。”
    “那可不,方才我幹活時特意留神多聽了點,原來咱們這位宰相吶,是狀元出身,在國子監教書時,把那幫豪門望族家裏的纨绔給治得服服帖帖,她還抓過以科舉牟利的貪官,平定了亂臣賊子的叛變,絕頂聰明又有鐵血手腕,這樣的人若是真想好好赈災,那官府裏的縣令肯定是不敢渾水摸魚的。”
    聽着流民中竟然還有人誇起她來,吳林聽着心中湧出一絲暖意,緊抿着唇讓自己看起來依舊是那副淡定的樣子,慢慢咀嚼着一小塊馍。
    還是頭一回這般聽別人議論自己,絕頂聰明和鐵血手腕?吳林只要稍稍一想,便會覺得這些評價有趣至極。
    “哎,只是...這樣的赈災又能有多久呢,家都被江水給沖垮了,宰相雖好,保得了我們一時,卻是不能保我們一世的,國庫也沒有那麽多的錢能年年都管到我們的吃食上去。”
    一口口喝着溫粥,有人卻是發起愁來,吳林聽見這些話,正要垂頭再咬一口馍的動作一頓,轉眸望過去,一言不發地注視着坐在她近處的流民們。
    有人約是想到什麽,試探性的與大夥聊起來:“你們說,這位宰相如此厲害,她若是能親自去治水,咱們的月牙江,是不是就能好起來了?”
    這話一出,有人眉心微動,眸中漸漸生出期待來。
    “咱們朝廷裏,肯為咱們做事的不多,難得出了位又能幹又心懷百姓的,若是她都不能做好這件事,那只怕,再無人能做到喽。”
    “她定然是做不到這件事的,治水和赈災完全不同,任憑她再能幹,也做不成這件事。”
    有清冷卻又柔和的聲音自一旁傳來,衆人一愣,很是不滿地轉頭望去,只瞧見個穿着破布衣裳斜靠在樹邊,正拿着塊馍細嚼慢咽的女子,這女子像是得罪了別人還渾然不覺,一雙眼眸像是幽靜的潭水,神态自若又從容至極。
    “你也不是宰相,怎麽就斷定她做不到呢,她是狀元出身,學富五車,有她治水,我們便...”
    “再學富五車,那都是紙上的知識,治水要考察地勢,為月牙江量身打造最适合它的治水法子,此舉要耗費數年和數不盡的人力物力,咱們國庫空缺極大不說,聖上也壓根不會允許她一介宰相,在外頭呆上數年。”
    雖是于心不忍,可吳林還是緩緩放下手裏的馍,将實話與這些流民們說清楚。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嘩啦”一下澆在衆人的心上,大家知道她說得有理,便也不再反駁,垂頭不語,只得默默吃飯,可吳林一只手托腮瞧着她們,卻又話鋒一轉。
    “但想來也不是完全不行的,這件事中最難的地方在于考察地勢上,宰相她現在忙着赈災,不方便去月牙江邊,可若有熟悉這些的人能夠幫助她,繪制月牙江的地貌圖加以标注,幫她做了這最難的一件事,給她開了個好頭,那她必然能一步步把月牙江的問題解決好,一年,兩年,三年...水滴石穿,努力總比什麽都不做要來得好。”
    方才的話語還是一盆冷水,如今卻是一把挑破雲翳的利刃,一劍下去便叫衆人擡頭得以望見太陽,周圍的流民們興奮起來,側頭談起這事。
    “要說起來,我是熟悉月牙江的,我家住坡上,日日夜夜都能聽見江水奔騰而過的聲音。”
    “我從前是個漁婦,日日登舟在浪花裏過日子,我怎麽可能不清楚月牙江呢...”
    “宰相不熟悉地勢不要緊,我們熟悉的,我們可以告訴她嘞。”
    ...
    哀聲嘆氣被這樣讨論聲所取代,吳林輕笑了一聲,将最後一點馍吃完,拍一拍散落在身上的碎屑,随即開口提議道:“要不然,咱們一起來繪一張地圖可好,大家各講一段,我照着大家說的畫和标注,我是個書生,簡單的寫寫畫畫自是不在話下,待到這張圖畫完,我們再拜托粥棚內的夫郎們将此物送上去,宰相看到這東西,一定是高興壞了的。”
    流民們大都是農民亦或農婦出身,并不擅長寫寫畫畫,聽到這年輕的小書生主動提議幫她們繪地圖,個個都忙不疊點頭。
    “宰相讓我們吃了頓飽飯,我們也沒什麽可報答的,畫張精巧的地圖,就是一份謝禮,略微表達我們的感謝。”
    “是啊,這事我可要參與進來,家鄉的模樣,到死都忘不掉。”
    掃視一圈,發覺不少流民都湊近與她談天,吳林噙着笑點點頭,附和她們。
    “好,咱們就畫一張地圖,一定能幫宰相一個大忙。”
    ——
    魏亦明與衆夫郎忙到顧不上吃午飯,待來粥棚前領飯的人越來越少,才能有一點歇息的時間。
    “這活怎麽這樣累,這麽多人來打飯,我一握勺子便是一個時辰,瞧瞧,手都要抽筋了。”
    有夫郎坐下來嘆口氣道。
    魏亦明也覺得累,只是不想讓外人窺見自己的疲态,面上并無表情,一雙累得有些微微發抖的手藏在衣袖之中,站在棚前發了一小會愣當作歇息。
    “大哥哥,我還能再要一碗粥麽,我有些不夠吃。”
    有小姑娘怯怯地上前,手裏捧着個空碗。
    方才打飯時,夫郎們都因着上頭的命令,每一只碗裏都打滿了粥,現下要他們再多幹些事,有的人是很不情願,坐在那裝聽不見,可魏亦明聽見聲音,猛地回過神來,垂眸看看那瘦削的小女孩,很是溫柔地笑笑,伸手摸摸那小姑娘的頭,随即溫聲道:“宰相說了,粥棚施粥就是要讓每個人都吃飽飯,你若是不夠吃,當然可以再加。”
    他說話間便強忍着手腕的酸痛接過那一只空碗,轉身為小姑娘盛過粥,随後蹲下,将那只碗交到小姑娘手裏。
    “拿去吧,小心燙,若是吃不完了,記得給母親和父親吃,不要浪費。”
    魏亦明對待小孩,總是會格外溫和些,平日裏與陌生人說話,一向是簡潔又疏離,可對小孩,卻會耐心多說兩句。
    接過碗的小孩粲然一笑,大聲向他道:“謝謝哥哥。”随即小心捧着那碗,坐到牆角裏開心吃起來。
    緩緩放下手中的勺子,魏亦明側身時有些疲憊地輕嘆一口氣,可餘光一瞥,便是掃視一圈,将周遭的景象盡收眼底。
    大家都在用飯,或大口吞咽或小口咀嚼,吃飯時的習慣動作各有不同,可面上卻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是滿足和快樂,是一種有人伸手将她們從黑暗中拉出來,劫後餘生的喜悅。
    是能瞥見光明的快樂麽,魏亦明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們笑起來,嘴角輕揚起一個弧度。
    那樣的快樂和幸福,他到現在都在切身體會着,而後吳林又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做幫助別人的那一方,去親自看着別人眼裏的曙光冉冉升起。
    “小魏吶,發什麽呆,快來用飯了,傍晚還有得忙。”
    身後有夫郎呼喊他,與這些人共事一天,他們也只知魏亦明姓魏,旁的一概不知,現下也只好這樣喊他。
    聽見聲音,魏亦明眉心微動,轉身時淡淡地答一句:“我現在就來。”
    粥棚後有幾條長板凳,魏亦明本想領過飯,默默找個角落随意吃幾口了事,可誰知擡頭便看見這些夫郎們的妻主竟是來了大半,兩兩一對坐在一起,你侬我侬地吃着飯。
    “我家夫郎辛苦了,瞧瞧家裏帶了什麽好吃的給你。”
    “妻主,你喂我吃一塊吧,我累得很,手都在抖,是拿不動筷子的。”
    “來,張嘴,啊——”
    “啊——”
    坐在一旁的小妻夫一副甜甜蜜蜜的樣子最是顯眼,旁邊幾對大都上了年紀,做事總是低調一些,要麽是妻主幫着夫郎捏捏手,要麽就是婦夫兩用飯時惬意地談天。
    魏亦明微微一頓,側眸看了看,見到對面的板凳上坐着幾位孤身一人用飯的夫郎,便自覺走到那一處去。
    他剛一坐下,旁邊正“呱唧”吃飯的小夫郎便好奇地“疑”了一聲。
    “小魏,你也沒有妻主麽,我瞧那些夫郎都有妻主來探望,你長這麽漂亮也沒能成親麽?”
    這話一出,魏亦明頓時便不想搭理他,只冷冷地低頭挖起一點粥送入嘴中,含糊道一句:“我早就成親了,我妻主忙,來不及在這陪我。”
    說話間他便不由自主地擡眸掃視一圈,嘗試捕捉吳林的身影,方才他做飯時,還能瞧見她的,怎麽現下又沒影了?
    忙了那麽久,他手也酸,想要牽牽吳林的手,讓她抱一抱,親一親,他也累得拿不動碗,想讓吳林喂他吃點什麽。
    可是她很忙,要到處視察,現下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當宰相是很辛苦的,一定要多多諒解。
    垂頭嘆口氣,魏亦明仰頭将粥喝盡便欲起身,身側的小夫郎卻像是找着了話茬與他聊天,開口道一句:“你瞧,那一小撮人聚在那做什麽呢,圍成一圈埋頭看東西,還怪有趣的。”
    雖是對他說的話沒有半點興趣,可魏亦明還是側眸一瞟,瞥見了棚後樹下聚着一堆人,他敷衍着漫不經心地答一句:“看見了。”随即便要往粥棚裏走去,只是沒走幾步,卻眉峰一揚,愣了半晌再度轉頭朝人群中望了望。
    吳林就在裏頭,與大家聊得正歡,手上不知從何處尋來支筆,正在張紙上畫着些什麽。
    與她聚在一起的人裏男女老少皆有,他心裏犯過一點酸意,抿唇抱臂。
    這麽忙吶,忙到靠着這麽近都不來看他一眼,他只有一柱香的歇息時間,一柱香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吳林正低頭說話的道功夫,像是忽然察覺有什麽人在看她似的,一擡頭便與魏亦明視線相撞。
    他應是剛用過飯,還未将面紗戴起來,有碎發随風飄起來,他墨發束起,一身素色的衣裳也壓不住他的光彩,漂亮眸子裏含着幽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等等...幽怨?方才還好好的,什麽時候就幽怨起來了?
    吳林正與衆人說話,腦子一卡殼,方垂頭道一句:“我有些事要去處理,半刻後再來。”
    再擡頭的功夫,便沒再看見魏亦明的蹤影,吳林一路尋過去,不一會兒便在棚子裏看見默默切菜的魏亦明。
    “離晚飯還有好些時候呢,現在就開始切菜了?”
    她一只手撐在桌子上,探頭往裏瞧,輕聲問一句。
    “嗯,別的夫郎還在用飯,有妻主在側摟摟抱抱喂着吃飯,這樣多浪費時間,我怕任務完不成,便先來切菜了,畢竟我手再酸,腰再痛,也沒有妻主摟摟抱抱的,我妻主和別人聊天,一柱香的時間都不肯分給我。”
    他繼續着手上的動作,垂頭低聲與她解釋,話畢,還轉頭給她一個幽怨的眼神,睫毛顫幾下,便很“善解人意”地說道:“你去忙吧。”
    其實也沒有忙到那個地步,流民們是一邊閑聊一邊将地勢說出來,她在旁慢慢悠悠地畫,一時聽得入迷,忘了趁着魏亦明歇息的時候來看一看他。
    “我陪你一小會,好不好?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吳林哪裏能真的照着他說得去忙,只得溫聲道一句。
    “那不行,你不忙了,我可忙着呢,我要忙着切菜,一堆人等着吃我做的飯。”
    說話間,魏亦明輕哼了一聲,轉身背對着她。
    這一副又酸又氣的樣子讓吳林忍不住想笑出來,只是她也知道現在笑,那今天可就哄不好了,故而也只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做菜的小夫郎,你這還有什麽吃的麽,我方才就吃了一個馍,現下餓了,你人美心善,不如幫我找找吃的,再來與我聊聊天?”
    “沒有,沒飯又沒菜,你來遲了。”
    魏亦明毫不猶豫地出聲道一句,只是他剛說完,手上的動作卻是一停,像是覺得自己做得有些太過,垂眸看了看菜板,似是想要回身看她。
    “好吧,即是我來遲了,那我便找個角落安靜坐下,等下一頓時再來。”
    吳林頗為遺憾地嘆口氣,下一瞬便離開了粥棚,只是并未回到那群流民當中,而是獨自找了棵樹,靠着樹幹坐下。
    樹下陰涼,有蟬在耳邊叫喚,吳林擡頭望了眼天,還沒等多久,便看見魏亦明走了出來,徑直走到她面前蹲下,沒好氣地道一聲:“張嘴。”
    倏爾一笑,吳林凝望着他,乖乖啓唇,魏亦明傾身便将一小塊東西喂到了她的嘴裏。
    入口便是絲絲甜味,吳林用舌尖輕輕一抿,輕笑一聲:“是糖。”
    一陣風過,樹枝搖晃,有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斑點點,照在吳林的面頰上,魏亦明便能依稀看到她眸子裏的亮色,見她揚起唇角,心中的不滿便頓時煙消雲散,他挪近一點,戳一戳她的臉頰,微笑着道:“是方才我吃的飯裏多出的小點心,每個人只有小小一塊,好吃吧。”
    “每個人只有一塊,你給我做什麽,辛苦那麽久,該自己吃掉的。”
    吳林說話間便牽過他的手,垂頭替他揉了揉手腕。
    “是你說餓了,我才喂給你的,今日我一直忙着在粥棚做事,不知道你在外頭只吃了個馍,你也真是的,一離了我就不好好用飯。”
    魏亦明擡眸瞪了瞪她,酸脹的手腕有她的指尖輕按過,叫他頓時舒服地松了口氣,身子一斜,便倒進吳林的懷裏,頭側枕在她的肩上,含笑望着她的側顏。
    “我說餓那是騙你的,只是想讓你回身罷了,晚上我去買點蜜餞喂你吃,好不好?”
    吳林側頭輕語一句。
    眸子輕顫了幾下,魏亦明揚了揚唇角,搖搖頭:“你那麽忙,不要特意去為了幾塊蜜餞東奔西跑的,若是真想讓我嘗嘗甜味,那...”
    說話間他溫柔地湊近,閉眼啓唇吻住她,舌尖輕挑過,而後又吮過她的唇,呼吸交錯片刻才起身,眸中一片水光潋滟,與她抵額悄聲笑道:“這糖是好吃的,你若想多讓我甜一甜,多看看我就好,我一瞧見你看我,心裏就比吃了蜜還要甜。”
    與他相識一笑,吳林覺得那糖一咽下去便如蜜裹住了她的心頭,她小心摟住魏亦明,親了親他的臉頰,小聲答應他:“好,一定多看,讓你比吃了糖還要更覺得甜。”
    這一哄完,魏亦明的心情便算是完全好起來,擡頭卻是有些擔憂地問一句:“我沒有耽誤你時辰吧?”
    “沒有。”
    吳林立即回答道。
    聽見她說沒有,魏亦明才又笑了笑,眸中滿是期待與焦急。
    “沒有的話,那就再多親我幾下,我要去忙了。”
    看他自覺地閉了眼湊近,吳林忍不住擡手撫過他的面頰,側過臉又吻上去,感受到她的吻,魏亦明便也用力回應,伸手繞住她的脖頸,好讓她吻得更深一些。
    樹下不知何時傳來陣低聲咳嗽,吳林聽見不由一愣,轉頭便發覺有位老婆婆不知何時坐在另一棵樹邊。
    魏亦明沉浸其間,見吳林轉頭還有些不滿地再湊過去,低語一句:“怎麽就停了...”
    下一刻,他便也看見了那坐在樹下的老者。
    那老婆婆尴尬地笑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牌子道:“不是有意偷聽,我是個郎中,在外義診行醫,給流民們把脈看病罷了,這是我坐診的地方,我沒有刻意要看些什麽。”
    吳林的大腦一片空白,可面上強裝淡定,平靜地道一聲:“原是如此。”便立刻起身,繃着身子在魏亦明似是忍笑的眸光中邁着步子往外走。
    魏亦明卻是坐在原地,看着如此拘謹的吳林,“撲哧”一聲笑出來,笑得肩膀微顫,待她走出了角落,才對那老婆婆解釋道:“實在抱歉,我妻主在外素來都是淡定穩重的樣子,一下子叫外人瞧見她這副模樣,她有些害羞,還望您不要見怪。”
    那老婆婆也是尴尬地不行,聽見這話忙不疊點頭:“無事無事,我也沒看到什麽,你們不用在意。”
    魏亦明說話間起身欲走,只是掃一眼那老婆婆的牌子,忽然皺了下眉,随即斟酌片刻,緩步上前。
    “老婆婆,我曾聽人提起過你的名諱,您是北境數一數二的神醫,醫術極為高超。”
    聽見魏亦明誇獎,那老婆婆笑了笑,搖搖手:“什麽數一數二,沒那麽厲害。”
    “不不不,您極為厲害,我曾聽人提起過,現下遇到,實在是一樁幸事。”
    魏亦明啓唇笑了笑,轉頭凝望向吳林的身影,心髒跳得極為劇烈。
    再轉頭,他有些緊張又忐忑地小聲道:“我想讓您幫我把脈,試着調理調理身子,不知道行不行...”
    那老婆婆聽到他說調理身子,有些疑惑地上下掃視一下,開口道:“孩子,我瞧着你身體很好,不像是要喝藥調理身子大的樣子。”
    魏亦明抿唇不語,斟酌片刻,伸出手腕道:“請您幫我把把脈再做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