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短，可鬓角处的白发仍然显而易见。
蒋暖觉得这短短一个多月，父母好像瞬间变老，老的让她猝不及防，刺的她心疼。
她用毛巾裹住头发，来到餐桌前：“爸，妈。”
冯姝和蒋天明齐齐扭头看向蒋暖。
蒋暖揪下一块面团放在指尖揉搓：“你们，怎么都不问我考研的事情，不好奇我考的怎么样？”
蒋天明和冯姝相视一笑。
冯姝捏上手中裹馅的饺子：“你都考完了，我们再问也没什么意义，放松点，顺其自然吧。”
蒋暖掌心相对来回搓圆面团：“可是，我要是考不好的话……”
“没事，”蒋天明乐呵呵地打断蒋暖的话，“一个考试而已，你愿意学，咱们下次再努力，不管你考的如何，都是我和你妈最爱的宝贝。”
冯姝也笑着附和：“对。”
窗外万家灯光一盏盏亮起，在漆黑的夜里划出温暖柔和的光。
蒋暖鼻子一酸，她垂垂睫毛，跑到冯姝身旁撒娇：“妈妈，我来帮你包。”
“你不会包，再弄露馅了……”
“不嘛，让我试试。”
“你让闺女试试。”
“她不行，诶不对小暖，你少放馅……”
“好像真的要露馅了哦……”
今年的除夕格外热闹。
外面烟花和鞭炮噼里啪啦地响。
蒋暖趴在床上和沈清风打视频时，向婉婷蹿出挤走沈清风，对完美闺蜜被一身毛病的亲哥拱走这件事耿耿于怀，独占手机吐槽蒋暖怎么会看上沈清风。
蒋暖哭笑不得。
向婉婷好不容易被郑好的一通电话叫走，沈清风对着屏幕，深深地叹口气。
蒋暖笑了：“头一次见你这么无奈。”
沈清风也笑了，摇摇头。
客厅的电视里放着喜庆的旋律，春晚的节目主持人开始倒计时。
“5，4，3，1……”
“噔”的一声，舞台上的钟被敲响，众人齐喊“过年好！”
蒋暖晃动翘起的双脚，笑着凝视屏幕：“零点啦，新年快乐沈清风！”
“新年快乐，”沈清风站在窗前，手指勾了勾灰色毛衣的领口，眼底的笑容温柔的像是拂过海面的晚风。
烟花一朵朵咻咻地冲上夜空，沈清风嗓音低沉，混在烟火和爆竹的声音中，一同绽放在蒋暖耳畔：
“这是我们共同过的第一个新年。”
“以后，我们要一起，过好多好多年。”
猫猫掉马倒计时
过了正月初七, 年味随着零星消失的鞭炮声逐渐淡去。
生活恢复正轨，人们又开始变得忙碌。
二月十几号开始，陆陆续续有学校公布考研成绩。
蒋暖再次陷焦虑, 每晚失眠多梦, 一天刷新好几遍成绩查询系统。
终于，二月十八号学校官网发布查询成绩的时间——
北江传媒研究生成绩于二月十九号零点公布……
蒋暖晚上八点就躺在床上,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度秒如年。
冯姝把花生放在蒋暖身旁, 摸摸女儿的脑门：“你干等着没用，成绩也得到时间才能出, 先睡觉吧。”
蒋暖听话地闭上眼。
小猫在床铺上打个滚，四仰八叉地平躺。
冯姝看着一大一小相同的睡姿, 笑了笑, 关上卧室的灯离开。
听见关门声音，蒋暖迅速睁开眼。
心里装着事, 根本睡不着一点。
蒋暖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猫咪的呼噜声。
她歪头躺着, 伸手点点猫咪的小鼻子。
当小猫真好，无忧无虑的。
这时，枕边的手机亮了一下。
蒋暖点开看, 沈清风发来一条消息：
Mr Right：在等着查成绩？
蒋暖回：嗯，睡也睡不着，提前查也查不到，只能干等。
Mr Right：怎么叫干等，还有我。
消息发完, 沈清风直接打来语音。
蒋暖笑了一下，怕吵到睡觉的父母和小猫, 手半掩着嘴压低声音接通：“喂。”
“现在十点半，再有两个小时出成绩，”窗外的风沙沙刮过树梢，沈清风低低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好听，“我陪你聊会儿。”
蒋暖翻身侧躺，搂过小猫咪：“行呀，那咱聊点什么？”
小猫突然被抱住，毛茸茸的耳尖耸动，软软地哼唧一声。
沈清风顿了顿：“小猫和你一起睡？”
蒋暖亲一口猫咪的耳朵：“对呀，它睡得可香了。”
沈清风啧了一声：“有点羡慕啊。”
蒋暖：“嗯？”
“羡慕睡在你身边的那只小猫。”
“……”
蒋暖笑得被子发抖：“你说什么呢？”
沈清风沉吟半晌：“蒋暖，其实我……”
“你等一下。”蒋暖感觉身下一股热流，她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看见浅色的床单上湿润一大片。
小猫尿在床上了……
蒋暖握紧拳头，用气音大喊：“花生！！”
小猫依然呼噜噜地睡着，蒋暖气得直接抓着它身子把它直立起来。
猫咪眼睛迷瞪地睁开，嘴里奶声奶气地骂骂咧咧。
蒋暖摁下小猫的脑袋，指着床上的一片阴影让它看：“你还不高兴了，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沈清风在电话里听了半天：“小猫怎么了？”
“它尿床了，我的天……”蒋暖十分抓狂，她下床打开衣柜取出迭的四方的新床单，“不是，花生跟我睡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这个毛病呀，到底怎么回事……”
沈清风咳了一声。
那是因为之前晚上跟蒋暖睡觉的不是猫，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