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清风现在没法解释，他听着蒋暖一边换床单一边训斥小猫，抖擞床单声呼啦啦的。
蒋暖换完床单，重新躺在床上和沈清风聊天。
小猫不知道自己犯错，反而对蒋暖吵醒它这件事很生气，纵身一跃跳到床下的地毯上，团成一团继续睡。
有沈清风陪着，蒋暖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些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蒋暖正兴致勃勃地跟沈清风分享高中班主任嘴瓢经历，沈清风忽然道：“到点了。”
“啊！”
蒋暖猛地坐起身，她把语音聊天界面调成小窗口，点进网址查询成绩。
心脏像打鼓似的嘭嘭跳个不停，她输入身份证号，指尖落在蓝色的“查询”上，屏住呼吸。
沈清风的声音多了几分紧张：“查到了吗？”
“马上。”
蒋暖用力吞咽口水，表情像壮士断腕一样，壮烈地闭上眼，点击查询。
五秒后，她睁开眼。
系统繁忙中……
蒋暖：“……”
她正打算退出重来，界面忽然一变，弹出成绩。
蒋暖心跳加速，漆黑的卧室里，手机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映清她眼底的惊慌和期待。
蒋暖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手机凑到眼睛跟前，手指点着成绩，一行一行仔细看。
她的眼睛倏地瞪大，接着尖叫一声跳下床：
“啊！”
“沈清风！查到了！410！410分！！410啊！”
地毯上的小猫毫无防备地被踩到尾巴，“嗷”地叫着跑开。
沈清风并没有像蒋暖一样激动，很平静，仿佛一切都意料之中，淡声一笑：“真棒！”
蒋暖激动的手舞足蹈，不停地跺着脚，她咬住手背，看着手机屏幕确认：
总分 410
第一门 （101）思想政治理论：71
第二门 （204）英语（二）：76
第三门 （334）新闻与传播专业综合能力：134
第四门 （440）新闻与传播专业基础：129
蒋暖使劲咬手背上的肉，痛感越深，她越觉得真实。
眼里涌出泪花，蒋暖视线逐渐模糊。
喜极而泣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
凌程两点起床背书的夜很黑，寂寥又孤独，可四百多分的考研成绩却比漫天星辰汇聚在一起还要耀眼。
蒋暖擦去眼泪，强忍着t呼喊出声的喜悦。
夜太深，已经凌晨一点半，她决定明天再把分数告诉父母。
她坐在床边欢快地晃动小腿，切换回微信时，才注意到沈清风还挂着语音通话。
蒋暖不好意思地笑：“对不起哦，我太激动，忘记你还在了……”
她深深地低头。
刚才着实有点得意忘形，自己惊喜发疯的声音全被沈清风听见了。
有点丢人哦。
沈清风轻笑了声：“理解。”
蒋暖：“嘿嘿。”
沈清风又说：“我见过你比这疯狂的模样。”
比如，蒋暖凌程背书背到烦躁突然咿呀呀手脚并用地跳大神。
再比如，蒋暖猫瘾犯了癫笑着抱他怀里狂亲。
再再比如，蒋暖边洗澡边哼着一些鬼哭狼嚎的歌调。
蒋暖笑容僵住：“没有吧，你啥时候看见的？”
她在沈清风面前一直都蛮注意形象的呀。
沈清风意外颇深地笑一下，直接挂断电话。
蒋暖：“……”
蒋暖疑惑偏头，复盘自己和沈清风接触以来种种举动，好像并没有不妥之处。
“咚”的一声，身后发出巨响，蒋暖举着手机回头望去。
手机屏的光勉强照清门口的状况。
冯姝和蒋天明穿着棉质睡衣，双手拄着地，夫妻双双把地趴。
蒋暖嫌屋里暖气太热，每晚睡觉门不会关的太严，冯姝和蒋天明惦记蒋暖的成绩，两口子不知道蒋暖考的好坏，怕直接问影响孩子心情，于是偷偷蹲在门口听。
蹲的时间过长，蒋天明腿发麻，换姿势时不小心撞到蹲在前面的冯姝，门没关，就这样，两人齐刷刷地倒进屋里。
夫妻俩尴尬地对视一眼。
蒋暖起身过扶起他们，打开灯，好笑道：“爸妈，你们在干嘛？”
蒋天明抚平膝盖处裤子的褶，干巴巴地笑：“成绩……出来了吗？”
“嗯！”蒋暖重重点头，点两下手机，翻过来对着父母，“你们看！”
蒋天明和冯姝两颗脑袋挨着挤到屏幕前，惊喜的老泪纵横，拿过手机：
“呀！过400 分了！”
“咱闺女真厉害！”
“可不呗，满分500，咱家小暖考了410，还是跨考！真不错……”
蒋暖笑着看向父母，弯腰，抱起脚边困得迷糊炸毛的胖橘猫：“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啦，明天我一定要睡到自然醒！”
小橘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斜眼瞪蒋暖。
这一晚上觉睡的，稀碎。
众人欢喜，唯有猫猫我独忧啊。
——
初试顺利通过，蒋暖同学步入最后一道面试门槛。
这对社恐腼腆的蒋暖来说是一件有点困难的事。
她平时上课做PPT汇报演出都会腿软声音抖的人，要一下子面临两排老师答辩，着实有点为难。
而且蒋暖一紧张头脑就会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报名一个复试班，每次练习都是表现最差、答题论点最少的那个。
蒋暖颓废地趴在桌子上。
她感觉自己像是取经的唐僧，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得偿所愿，修成正果。
晚上她和沈清风打视频，恹恹地吐露烦心事。
“离复试还有一段时间，你多练习练习，”沈清风躺在床上，调整枕头的位置靠坐，“这样吧，你们复试班结束之后，我再给你打视频做做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