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在医院的电梯镜子里才发现,除了马川像犀利哥以外,我更像被炸过的二鬼子。
    我跟着马川从电梯里飘出来,一路看着门牌,终于马川停在一扇门前。
    精神科3
    主任医师:方译
    精神科?难道马川精神出问题了?
    马川敲敲门后,拉着我走进去,那个力道像是怕我跑了。
    坐在桌后的是个束着长发的男子,长得是那种让患者觉得很不靠谱的那种,可以说是演艺圈的遗珠了。
    美男医生看到我俩萎靡不振的乞丐造型,也是一愣,随后作请,“这边坐。”
    我率先坐下,回头看马川,这家伙眼睛都直了,我拍了下他:“快坐下来。”
    这家伙好色的本性又要出来了。
    我凑到马川耳边提醒他:“这是个男的。”
    但看马川直勾勾的视线,可见他听不进去。
    对面医生用手捋了捋垂到耳边的秀发,问道:“夏畑是哪位?”
    他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不同,有着男性的成熟冷峻味。
    我举手道:“我。”
    他上下观察了几秒,从位置上站起来走了出来,这一站,嚯,就像那个北极兔露出了腿。
    “躺到这里来吧。”他将诊疗椅转过来,示意我过去。
    我有点懵,“额,我不……”
    回过神的马川勾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到诊疗椅上:“美……额医生您费心哈。”
    说着朝我压低声音警告道:“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才挂到的号,你要真没事儿你就看看,看完再说。”见我还要起身,马川一个熊抱,语气恳切,“你把我当朋友,你就听我一次,从小到大都是我给你惹事,这次你就让我帮帮你,好不好?”
    马川一哭就丑得我难以入眼,我推开他,摸了把脸,躺了下去,“你小子就是事多,我一点问题没有!”
    医生的反复、多次以及涉及隐私的提问,好几次让我想起身,我想好了我出去后一定要暴打马川,又乱花钱。
    终于熬过了漫长的询问后,马川从外面进来,美男医生让我继续躺着休息一下,而他和马川在桌子前背着我窸窸窣窣的说着话。
    从他们投来的眼光中我看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直到马川的眼泪从眼角落下。
    我腾得爬了起来,“咋了?还哭了?”
    我这发小,虽然时常挨我的胖揍,但是我也最护着他,难道是表白被拒绝了?
    我瞪着这妖艳**医生,可人家一脸与我无关,随后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后,递给我几张纸。
    我不解的接过,诊断结果赫然写着:臆想症。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对着马川笑道:“我去,你在哪儿挂的号啊?什么病都敢给人断啊,不要命啦?”
    马川抖着声音说:“因为你说的那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有人和你一起住过,你连你前女友都没带回过家,你不信去问物业好了,还有什么狗的名字也是那个人取的,可你的狗是我送给你的,你养了10年了,名字是你看宝莲灯时取的。什么会撕人脸皮的学生,你压根没去过那个学校,那情节就是我和你上次一起看的电影《剥皮客》,还有什么模特,你去年和晓彤去拍过一次写真,晓彤说对面那个模特帅要去合影,你吃醋还找我吐槽了好久,你就不认识什么外籍模特,更没打过架,你回家百度云里翻翻,指不定晓彤和那模特的合影还在。”
    “…………”我不知道说什么,他们的表情让我无法呼吸,我的世界在坍塌,霎时头痛欲裂,不对,不对,完全不对,“我在梦里明明……”
    “梦就是潜意识。是你的记忆已经错乱了?”医生冷静的声音给我灌了一盆冷水,“你这样下去会精神分裂的。”
    马川:“阿畑,你别犟了,医生说你的情况还有救,好好调整,好好吃药很快就会好的。”
    “……忘了吧……”谁在说?
    脑子里的记忆叮叮当当的掉落,头部的痛感也似乎更随着记忆的流逝而有了好转,我抬头怔然的看向医生:“真的吗?”
    他蹲下,摸了摸我的头,眼里是怜悯,“现在你的大脑在拼命给你删除的东西,一定是对你有害的,你为何不放轻松点,或许会更好。”
    果然心理医生就是不一样,他的话有如梵音,我心头原本澎湃的浪潮随即慢慢恢复平静。
    不再与大脑对抗,我会更好。
    第八十章
    5年后
    K市是X市边上的三线城市,距离不远,开车3小时,飙车1小时。我搬到这里3年了,因为夏苏安在这里偷摸搞了个跨行小公司,我被威逼利诱的当了这家小公司的总经理,一直当打工的当习惯了,刚来时差点没把公司干倒闭了。
    夏苏安一年跑过来四趟,次次看完项目表都想在办公室踹我,但是我有病啊,他只能咬碎牙对着办公室的桌子撒气,但是就是不辞退我,我提的二十五份辞呈他就没接受过。不过我这五年在马川假公济私的陪伴下积极配合治疗,病情已然痊愈,马川也抱得美人归,可惜美人是个男的,马川被他爸毒打了一顿后就搬去和那医生住了,两人也算历经千辛万苦,修成正果了,小金姐也结了婚,是个少将,没想到小金姐深藏不漏居然是个大小姐,这不比我低调。夏柯梧一直在黑红道路上奔跑着,时不时会过来讨个骂。夏娜这家伙嘴上说着准备考研,但是却跑去周游世界了,寄的那些土特产是一个比一个离奇。而我病好了,不得不好好干,可能我天赋异禀吧,短时间内居然还真给这小公司干到上市了,总之一切皆大欢喜。除了我奶,我的婚姻大事,因为我臆想症那段时间闹出不少笑话,现在在名流之间的形象从夏家不学无术的懒虫变成发神经的大马猴了,即使现在好了,人家带点智商的姑娘也不想嫁给有病史的人。再加上马川出了柜,这可给我奶急死了,生怕我也断子绝孙,急得老太太只能靠玄学了,不知在哪里听了什么道观求姻缘很灵,昨晚半夜给我发了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