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这麽想?”
    柳宁宁解释道:“谁傢好人会没事两个月去一次医院啊,而且周期这麽稳定,一点都不像是工作。”
    话很直白,却说得通,周期太稳定,谈合同也不至于每次都需要亲自前往。
    黔意发觉自己对崎夜的关注还是太少瞭,失忆后,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下,逐渐瞭解到崎夜的性子,发觉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远远不够,还有很多事,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成婚一年,他们的交流少的可怜,裡面连面都碰不上几面。
    行李搬进他的房间,柳宁宁帮著打理,两人忙活瞭一上午,等著中午一起用过午餐,交接瞭下工作的事,临近一点,柳宁宁驾车离开。
    黔意看著时间估算著时差,觉得太早先去瞭崎夜的卧室。他隐约记得,有一次帮人拿衣物,见到过几瓶不知名的药品。
    衣橱的抽屉最下,他按照记忆打开,除去一堆奖状的最角落,安静的躺著几个瓶子。
    不像是维生素,没有中文和英文标注……黔意用搜图工具拍瞭张图简单搜索瞭下。
    抗焦虑,缓解头痛、稳定情绪,助眠……其他的两瓶也都是精神类药物。
    “………”,黔意滑动著手机,逐字阅读翻译过来的说明书。
    药物治疗范围和崎夜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完全不搭,可仔细想一下,黔意才记起些事。
    一年前,那场车祸发生后,同一时间崎夜的父亲重病。崎夜几乎没有时间消化,就离开研究院迅速接手瞭公司。再之后,他父母公司国外投资失败,他们结婚。
    一桩接一桩,失去朋友,亲人,放弃热爱的事业,进入到不熟悉的领域,婚姻关系徒有空壳,完全没给人喘息的机会。
    重新找回记忆后,再将这些事一件件串联起来,就是另一番感受瞭。
    他都如此,更别谈崎夜本人。
    黔意低垂著脑袋,脑海从思绪万千到一片空白,他看著手机发呆,双手抱著膝盖坐在原地,独自待瞭很长一段时间。
    下午三点,黔意拨通瞭那个号码。
    寻常来说,崎夜的生物钟是七点,现在时差估摸著那边是早上九点,但电话并没如期接通。
    黔意翻腾瞭下抽屉,在最下,找瞭某某医院名称的病历报告。
    果断的做瞭决定,迅速的订瞭晚上的飞机票,拿瞭身份证和傢裡找到的护。黔意穿瞭一身轻装,直接赶去瞭机场。
    C国近半年实行免签,正好为他省去瞭一大把不必要的时间。
    从国内飞往C国,乘坐出租到达某某医院大厅,几个小时后,黔意隻身一人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背著一个背包,看著四周的建筑,和数不清的异国面孔。
    没有考虑到气候原因,他不得不拢瞭拢穿在外面的薄外套。背包裡除瞭些证件必需品,隻剩下少有的现金,如果不能联系到崎夜,今天就得落魄在外。
    拿出手机,再次拨打某个号码,黔意下意识屏息。
    嘟声后接通。
    “崎夜,”,黔意喜于言表,“你现在在夏裡特医院吗?”。
    片刻的静谧,对面轻声应道。
    “可以说一下具体的楼层和房间号吗?”
    “什麽?”
    黔意重複刚才的话,对面话裡迷茫,机械的报瞭一串地址。
    黔意没挂电话,“你等我一下。”。
    握著手机专心识别医院内的标志和提示,好在这些指示有英文标注。
    黔意乘坐电梯上楼,手机在封闭环境失去信号挂断。等到达楼层后,他又回拨瞭回去。
    崎夜接的很快,接通时,他正好锁定瞭某个房间号。
    “喂,”,黔意不确定的敲门,屋内,少年的声音从房门外和手机裡同时响起。
    陪护
    *
    按下门把手,门虚掩开瞭条缝。
    “崎夜……”,小心探头,明确锁定床上的某张脸,黔意眼眸瞬间明亮,推门而入。
    崎夜还维持著接通手机的动作,视线随著人从门口走到他面前,或许是整件事太过突兀,连著他那张平日没什麽表情的脸,此刻也多瞭些许震惊。
    “你……”
    “我提前打过电话的,你没接。”
    “……”,崎夜垂下手,看瞭眼手裡不久前泡过水的手机。
    黔意在他面前,坐下在床边,两隻墨色的眼睛直勾勾人畜无害的看著他。
    从略显蓬松凌乱的头发到白皙过度的脸再到身上穿著的病号服……他就这麽“暴露”在人面前,被看得仔仔细细。
    崎夜手收紧摩挲,目光避免瞭与人撞上,“是季叔告诉你的?”。
    “不是。”
    “萧寒?”
    “他是说过你出国的事……”
    黔意握住人的手,崎夜僵硬的摊开手心,“不过我是回傢后太想见你,就来瞭。”
    “你不是说……不会回来。”,崎夜重新抬起头。
    面对这张好看的脸,黔意一脸问号,一周前的通话裡,他的话裡有这个意思吗?
    崎夜是误会什麽瞭?
    “你一定听错瞭,我隻是说会短暂的住上一段时间。”
    “这样?”
    “嗯。”
    崎夜凝眉,黔意捧著人困惑的脸亲瞭下,对上其怔然的目光,他道:“你好些瞭吗?”。
    漫不经心的点瞭点头。
    并未有想象的隔阂,黔意自顾自的取下瞭背包,环顾起房间四周,“这几天我会留下来陪你,等你病好瞭再一起回傢。”
    没有详细追问病情,黔意扫到衣柜,从裡面取瞭件外套穿上,就又小跑著回来,坐到瞭他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