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明先生有一個念念不忘的初戀？
聽到這個消息, 蘇念安的第一反應是否認，但因為說出這話的人是孫志成，他還是沉默了一下, 沒有立馬反駁。
反倒是心直口快的孫向陽瞪大了眼睛, 脫口而出道：“不可能吧，明總對念安很好啊，這次念安進組一個月，明總天天都陪着他來, 端茶送水做的比助理還好, 如果他心裏還想着別人的話, 應該做不到這一步吧！”
說着, 孫向陽眼神疑惑地和蘇念安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不太相信這個小道消息。
“是嗎？”聽完孫向陽的話之後, 孫志成不禁小小地意外了一下，他側頭看了眼蘇念安, 似乎在重新審視這件事情，“這我确實沒想到。”
“您沒想到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孫向陽拿出手機, 把自己早上拍的照片找給孫志成看, “這是明總的爸媽專門給他們弄的，可漂亮了！”
“而且這些可是下了血本的, 你看看這些珠子，随便一顆感覺都很值錢。”孫向陽一邊說着, 一邊把蘇念安之前給他的紅珠子分了孫志成一半，“來，一起沾沾喜氣。”
孫向陽作為一個導演專業的研究生, 拿出來的這張照片卻沒有半點構圖和美感之說，滿滿的只有他當時震撼的情緒。
看到照片上熱鬧的模樣, 孫志成臉上的笑容真實了不少。
他拉開自己身旁的椅子拍了拍，看着蘇念安坐下之後才繼續說道：“關于明謹弋的消息是我在酒吧聽見的，真實性不能保證，和你說這個消息也不是想要破壞你和他關系的意思。”
孫志成看向蘇念安，宛若一個父親一般教導道：“念安，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所以你從來不願意用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他人，這是你的優點，但也是你容易被人欺負的地方。”
“如果你相信這個傳聞，日後相處時便多留一個心眼，免得未來被人欺負；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也別就當個樂子聽了，回去好好和他說說，這不是一件小事。”
孫志成目光如炬，他在桌子上敲了下，聲音不大，但卻帶着警告的意味，“我作為一個和明謹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聽說過這件事，他們圈內的人只會更清楚，如果這件事本不存在，那就要盡早澄清。”
他看向蘇念安，“明謹弋是豪門繼承人，這種花邊新聞只會讓人覺得他風流有魅力，但是念安，你現在才是他的伴侶，類似的謠言繼續存在，只會影響到其他人對你的看法，或許現在你每天和明謹弋呆在一起，對這些外界的信息沒有感覺，但以後你和圈子裏那些人社交的時候，免不了要被人說閑話的。”
蘇念安本來想為明先生辯解幾句，腦海中閃過一個被遺忘許久的片段，他保持着嘴唇微張的動作，卻遲遲沒有說出一個字。
蘇念安終于想起他為何會覺得這個劇情有點耳熟了。
時間回到三個月前，他第一次見到明先生的那場壽宴上——一群少女的嬌笑聲中，清亮的少年音格外明顯。
“誰還不知明總他心裏……”
“心裏什麽？”
當時蘇念安沒能聽清那位少女的回答，可是結合一下孫志成的消息，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當時他錯過的三個字是白月光。
念及此事，蘇念安神色認真下來，他緩緩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知道蘇念安這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孫志成微微點了下頭，臉上的笑容多了些，“找到合适的對象是好事，但我也不希望你在這場婚姻裏受欺負。”
“叔叔我雖然就是個普通人，如果那些人真的讓你不高興了，你盡管和我說，千萬別一個人悶着，知道嗎？”
“我知道的！”蘇念安重重地點了下頭，一雙眼睛亮亮的，看得人心軟，“我回去會和明先生說一下的！”
有了蘇念安的承諾，孫志成也沒有再多說，他笑容和煦，“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
蘇念安本來打算等明謹弋回家之後和他說說白月光的事情，然而他還沒等到明謹弋下班，就先等來了孫向陽的壞消息。
接到電話的時候，蘇念安正在做直播前的準備。
“抱歉啊念安，我也沒想到導師會要我現在回去。”孫向陽聲音中滿是歉意，“我還想着他應該不至于壓榨研一學生的，早知道我應該換個離家近一點的學校，起碼逢年過節的我還能回來陪陪我爸。”
孫向陽為自己放了蘇念安鴿子的事情苦惱得要命，反倒是蘇念安一直在安慰他，“我沒關系的，孫叔叔那邊我會去幫你看着的。”
“真是麻煩你了。”孫向陽疲憊地開口，“研究生就是導師的牛馬，沒有誰是比我們更廉價的勞動力了。”
“可憐孩子。”蘇念安對孫向陽憐愛又同情，發生這種事情絕對是兩個人都不想看見的，所以他也不會對孫向陽有任何責備，“還是學校的事情要緊，不用管我，起碼我可以讓明先生陪我一起過去。”
雖然蘇念安在極力寬慰孫向陽，但是他心中還是不免感到遺憾，以至于開播之後，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平時那麽活力。
【——安安這是怎麽了，感覺心情不太好？
——我老婆我了解，這一看就是委屈了！
——是誰！欺負我們家安安！】
“沒有人欺負我。”
蘇念安回答，他本來不想在直播間多說自己的私事，可人就是這樣的，哪怕是原本可以忍住委屈的人一旦碰見有人關心，便忍不住想要吐露心聲。
“只是一個期待很久的行程現在發生了點變化，所以有點遺憾吧。”
【——我懂我懂！計劃很久的事情被打亂的話，真的會很生氣！
——如果是期待的事情就更難受了。
——如果把責任推到導致這件事情的人身上，自己就會好受很多的。】
“可是這件事沒有人做錯了，就是一些不可抗力，謝謝大家關心，我沒事的。”
蘇念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已經調整好狀态，又恢複平日裏熱情活潑的模樣，“最近買了新的材料，我們今天來做個瑪芬蛋糕，材料挺多的，我可以一口氣把好幾種口味都做了。”
蘇念安一旦進入狀态之後就會自動屏蔽雜念，他專注于手裏的蛋糕制作，全然沒有注意到外界。
直到明謹弋的聲音突然響起，才讓蘇念安從忘我的狀态中回過神來。
“安安，彈幕好像在叫你。”
蘇念安被吓一跳，他小小地驚呼了一聲，險些把手裏的東西丢掉。
轉頭看見明謹弋在身後扶住他的腰，蘇念安
驚訝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明謹弋沒有說話，确認蘇念安站穩之後，他立馬退出了鏡頭，在拍不到的地方指了下蘇念安開着直播的手機，示意他去看彈幕。
“怎麽了？”
有了明謹弋的提醒之後，蘇念安才發現彈幕正在以一種異樣的速度飛快刷新。
【——米娜桑，我好像聽見了小明同學的聲音？
——這是小明吧，除了小明誰還能貼我們安安這麽近！
——你小汁到底是真的擔心安安摔着，還是就想趁機摸摸老婆o.0
——我宣布！不避嫌的真夫夫就是最好嗑的！
——嘿嘿，中秋節怎麽不是見家長的好時候呢？
——可是他倆都結婚有孩子了，應該早就見過家長了吧？
——前面的全都跑題了，安安快看我！讓我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超過諾諾成第一了！】
“真的假的？”
在一堆磕糖的彈幕中，蘇念安精準地找到了唯一一條有效信息，他頓時睜圓了眼睛，來來回回把這條彈幕看了好幾遍。
确定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之後，蘇念安把手上的事情一放，他随意地在圍裙上擦了下手，急急忙忙地跑去打開了大賽排行榜。
和彈幕說的一樣，此時此刻，蘇念安主頁的頭像正出現在排行榜的榜首，頭頂帶着一枚金色的小皇冠。
“我的天……”蘇念安喃喃道，他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截圖鍵，生怕自己錯過了這一幕，“你們太強了吧！”
【——因為安安真的很好，所以大家願意給你投票。
——咱沒有yi哥那麽有錢，就只能投投票假裝獎金就是我的打賞咯～
——不過諾諾的粉絲還是很強的，大家不要掉以輕心。
——距離最後沖刺結束還有三天，大家一定打起精神！】
看着彈幕中大家幹勁滿滿的模樣，蘇念安心中一片溫暖。
雖然成為主播之後他也收到過不少污言穢語，但更多的還是來着粉絲的愛意，一群不認識的人卻給予了強烈的情緒價值。
因為粉絲的行動，蘇念安的激情也跟着被調動起來，反正今天也沒有要緊的事情，烤完蛋糕之後，他又開始對着鏡頭做甜甜圈。
盡管蘇念安和粉絲都很想要穩住第一的位置，可是諾諾的粉絲也不是紙糊的，蘇念安才剛剛下播沒幾分鐘，排行榜上又恢複到了第二的位置。
頭頂的小皇冠從金色變成了銀色的，雖然已經達到了從前全然不曾想過的高度，可蘇念安還是不免有些遺憾。
若是從頭到尾不知道自己去過第一，那蘇念安也不會那麽難過，可一旦有了希望之後，失望的感覺才會更加強烈。
“怎麽了？”明謹弋端着一杯剛熱好的牛奶送到蘇念安的面前，他點了下嘴角，“瞧你委屈的，嘴巴都能掉油瓶了。”
“我又成第二了。”蘇念安哼哼唧唧道：“明明剛才都是第一的。”
“會有機會追回去的，安安這麽厲害。”明謹弋摸摸他的頭，将牛奶送到蘇念安的手裏，“喝杯奶冷靜一下。”
蘇念安接過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雖然有明謹弋一直哄着他，但蘇念安還是沒什麽活力。
本來他就因為明天不能去一中的事情而心情不好，再加上排名跌落，直接讓蘇念安的emo指數達到了一個小高潮。
他不高興了，自然就只能讓其他人也高興不起來，而這名“其他人”就有個現成的選擇。
蘇念安舉起手機對着落地窗上的喜字拍了一張清晰的特寫，随後把442從荔枝站黑名單裏扯了出來，給他發了這張照片。
【超會廚師的做飯安】：漂亮嗎？他媽媽布置的[圖片]
【超會廚師的做飯安】：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看起來他家裏人對我們很支持呢~
【超會廚師的做飯安】：對了，聽說你們劇組最近資金出了點問題，你現在應該挺辛苦的吧，這一次錢諱怎麽沒有幫你解決問題啦？
蘇念安嘴裏包着一口氣，把他能想到的壞話全都罵了過去。
看到自己發過去的言論，蘇念安忍不住感嘆他現在好像是真的變兇了，想從前，他哪裏敢對謝梓晗說這些。
不過發洩完情緒之後，蘇念安确實感覺心情好多了，他懶得等對面回答，自顧自說完之後又把442拉進了黑名單裏。
“明先生！”
蘇念安清脆的聲音響起，他眼巴巴地望着明謹弋，如果有他有尾巴的話，現在一定搖成了螺旋槳的模樣。
蘇念安的心思直白地寫在臉上，明謹弋很難看不出這是有事相求，他本想逗逗蘇念安，給自己讨點好處，卻不想對方根本不給他打趣的機會，直白道：“你明天有空嗎？”
作為一個看完全程直播的人，明謹弋當然知道蘇念安明天有個行程取消了，而且他也很清楚這個行程的內容——回市一中看他的黑歷史。
蘇念安也清楚自己找明謹弋一起去一中的行為有點不太禮貌，他嘿嘿一笑，小心翼翼中又帶了點恃寵而驕，“明先生，你知道的，我期待這一次很久了。”
蘇念安到底是專業演員，才剛剛說完一句，他的眼睛裏就包了一汪淚。
晶瑩的淚珠打濕了睫毛，卻又在眼眶中打轉遲遲沒有落下。
他扯住明謹弋的衣袖一角，“明哥哥，我當初被宸熙壓榨，一直沒什麽時間回來上課，這是我第一次有時間可以好好逛逛學校。”
順便還能看看優秀畢業生照片。
明謹弋在心裏幫蘇念安補上了後半句話，明知道他是演出來的可憐，可看見蘇念安的眼淚掉落的那一瞬間，明謹弋還是毫無底線地妥協了。
更何況，蘇念安都叫哥哥了，他能拒絕嗎？
“好。”
“謝謝明先生！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蘇念安的眼淚一秒收住，他興高采烈地蹦下沙發，獨留明謹弋一個人回到沙發上，笑容無奈地望着他。
“找人辦事就叫哥哥，沒事了就喊明先生？”
“嗯！”蘇念安應得理直氣壯的，可偏偏他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讓人生不出脾氣。
明謹弋朝他揮揮手，無可奈何地催促道：“早點去休息吧。”
強行把蘇念安趕去床上，明謹弋拿上新買的菜譜準備去給他講睡前故事。
至于楊斐半夜接到老板電話，要求換掉市一中的優秀畢業生照片，那便是後話了。
*
在蘇念安聽着睡前故事安穩入睡的時候，謝梓晗卻沒有一點好心情。
看見蘇念安的消息後，他雙目猩紅，恨不得橫跨網線把蘇念安抓出來撕個粉碎。
“蘇念安！”謝梓晗低低地吼了一聲，臉上看不見往日的溫柔乖巧，五官僅是猙獰。
一旁的助理被他這副模樣吓到，可他還強忍着害怕上前，攔住了謝梓晗準備砸東西的動作。
他哀求道：“哥，你冷靜點，我們是真的沒有錢了，酒店的東西很貴，我們賠不起的。”
“錢總撤資了，現在劇組還要你把投資補上，如果公司不幫忙的話我們肯定完蛋了！”
助理的喊聲到底是讓謝梓晗的理智稍微回來了一點，正好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眼來電人的名字，好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樣能手機抓了起來，聲淚俱下：“錢總，您為什麽突然撤資了？”
“為什麽，你自己不清楚嗎？”錢諱本就在爆發的邊緣，聽到謝梓晗這句類似質問的話，他隐忍的怒火瞬間噴發，“我踏馬辛辛苦苦才中的标，公司砸了這麽多錢進去，結果現在告訴我這是文化古跡不能開發？還有你，成天就知道搞點上不得臺面的事情，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不提前告訴我！”
謝梓晗被錢諱的一串輸出砸得整個人都是蒙的，半天才有回應的能力，他瞳孔顫抖，“可是錢總，我就是個演員，也就只能和您說說圈內的事情。”
“圈內的事情圈內的事情，你知道的那點破事能值幾個錢，該知道的不知道，沒用的廢物知道一堆！”
謝梓晗不是個沒脾氣的，被人罵了一頓之後也跟着急了，說話多了幾分陰陽怪氣，“您明明知道我天天在劇組，我哪來的本事知道投标的事情？”
“呵，你不知道？”錢諱冷笑一聲，毫不客氣道：“那你倒是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麽在你見過明謹弋之後，曙煦突然就退出投标了？”
謝梓晗眼神慌亂了一下，雖然錢諱本人并沒有在現場，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只不過謝梓晗的驚慌不是來自于投标的事情，而是沒想過自己去找明謹弋的事情會被錢諱發現。
指尖逐漸冰涼，謝梓晗深吸一口氣，在心裏告訴自己他确實沒有和明謹弋說過任何有用的信息，再次開口時，他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了很多，“我是去找蘇念安，正好碰上了明謹弋而已。”
“呵，你覺得我憑什麽會相信你？”錢諱語氣嘲諷，他沒有給謝梓晗任何狡辯的機會，“投資的事情自己解決吧，瀚海好不了，你也別想好！”
“啪”地一下，錢諱挂斷了電話，而在謝梓晗舉着手機的手落下時，一旁的助理也結束了通話。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謝梓晗，聲線帶着顫音，“劇組打電話來催了，他們說如果一個星期內不能讓投資到位，就要把你和淩舸的角色一起換掉了。”
“一個星期，說得輕松，我去哪裏找這麽多錢？”
怒極之後，謝梓晗反而淡定了很多，“我只是想不明白，憑什麽蘇念安和明謹弋睡一晚就能父憑子貴嫁到明家，我伺候錢諱那個老東西這麽久，給他那麽多有用的資源信息，到最後什麽都沒拿到。”
謝梓晗的嘴持續輸出，可他的助理卻一直低着頭不敢接話，他只恨自己不能把耳朵關上，不要聽見這些東西。
趁着謝梓晗沒有注意到他，助理稍微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同時讓手機貼在牆上。
對謝梓晗的抱怨，助理一句話不敢接，但他更不敢被謝梓晗看見他的手機屏幕——上面有他正在聯系其他娛樂公司的痕跡。
*
盡管表面上一副不太樂意的樣子，但明謹弋最後還是和蘇念安一起去了市一中。
看見蘇念安全副武裝捂得嚴嚴實實地從車上下來，原本坐在屋內閑聊的保安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停下了彼此的交流，動作一致地将一只手搭一旁的鋼叉上。
明謹弋的目光掃過保安的手，他拉着蘇念安的手腕把人往身後帶了一截，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蘇念安的前面。
他把自己的證件遞出去，“我是明謹弋，早上和丁校長聯系過下午回母校看看。”
“明同學啊！”保安恍然大悟，他放下鋼叉，臉上立馬換上了一副笑容，“丁校長專門叮囑過我們您要來的事兒，快請進。”
保安幫明謹弋打開了大門，但是當蘇念安準備進去時，保安下意識地攔了一下，出于職業操守，他還是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的愛……”
手臂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明謹弋到嘴邊的“愛人”兩個字生生轉了個彎，他保持住臉上的表情，艱難道：“……安保人員。”
保安愣了一下，他的眼神在蘇念安身上打量了一圈，俨然是在震撼這樣清瘦的男生竟然能是大佬保镖。
在保安滿是“人不可貌相”的眼神中，蘇念安及時把自己的證件遞了上去，在核實身份信息之後，保安緩緩點了下頭，雖然把人放了進去，可他的眼神始終表達了對蘇念安身份的震撼。
蘇念安也知道這個謊言有些站不住腳，他推着明謹弋快速往校內走去，以最快的速度從保安的視線中消失。
直到終于不用承受身後炙熱的目光，蘇念安的腳步才慢了下來。
“明先生你……”蘇念安一頓，因為沒找到合适的話術，最後只能化作一道自暴自棄的嘆氣，“算了，我說不過你。”
今天的首要目的是為了能看到青澀的明先生，蘇念安不準備在不必要的地方浪費腦細胞。
他眼神中閃過狡黠，貌似不經意地看了眼明謹弋，腳尖一轉朝着高三組團的教學樓走去，“以前我高一的時候經常來高三這邊，反而是高三的時候沒怎麽過來了。”
說話的同時，蘇念安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教學樓的牆壁。
盡管一開始，他是想用這些話術來讓明謹弋放松警惕，可是漸漸的，随着回憶逐漸鋪開，蘇念安也好像回到了當初的那段辛苦但又單純的時光。
“當時大部分時間都在拍戲，學校好多地方都沒有去過，一眨眼就畢業了，我還一直覺得挺可惜的。”
“孫向陽之前和我說我們這一屆送給學校的禮物是一個航拍的沙盤模型，聽說就在高三組團附近，我準備去找找看看。”
蘇念安一邊說一邊借着欣賞的名頭尋找優秀畢業生牆，所幸孫向陽之前和他說過大概位置，蘇念安沒有太費力就發現了目的地。
照片牆近在咫尺，蘇念安很難再沉得住氣，裝模作樣地帶着明謹弋一點點往照片牆的方向移動，嘴裏一刻不停地和他說起過去的事情，試圖用這種方法分散明謹弋的注意力。
可明謹弋哪裏猜不到蘇念安的小心思，只是看着蘇念安實在興奮，他只好裝作毫無察覺的模樣，跟着蘇念安往他心心念念的照片牆走去。
“咦，這就是優秀畢業生牆嗎！”
看着蘇念安這副驚喜的模樣，明謹弋不得不承認他簽了個演戲的好苗子，若不是提前知道蘇念安的小心思，否則就算他們如今朝夕相處，明謹弋也無法一眼看出這是蘇念安演出來的情緒。
他好氣又好笑道：“這才是你的目的吧，蘇念安。”
蘇念安只當聽不見，目的達成之後，他沒有像剛才那樣顧忌明謹弋的存在，幹脆把裝傻兩個字貫徹到底，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上面的每一個人。
“明先生這麽厲害，上面應該有你的照片吧。”
蘇念安對明謹弋的反抗充耳不聞，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照片牆上尋找。
“明謹弋明謹弋……”他從邊緣第一個開始尋找，走到一半才發現明謹弋的照片就放在正中央的C位。
不過令蘇念安遺憾的是，和其他人都是高中畢業時的照片不同，明謹弋的照片是他大學時期某次回到學校宣講時候的官方攝影圖。
雖然看得出當時的明先生還是略帶青澀的模樣，但這絕對不是蘇念安想看見的高中小明。
“怎麽會這樣啊……”蘇念安小聲喃喃道，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明謹弋，眼神質疑地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明先生，不會是你讓學校換的照片吧？”
明謹弋說謊不打草稿，他雙手抱胸，面不改色地說道：“也可能是他們覺得我高中的樣子容易帶壞小朋友吧。”
蘇念安對明謹弋的說法将信将疑，他死死地盯着明謹弋的表情，卻沒有發現說謊的跡象。
蘇念安輕哼一聲，“暫且信你一次。”
明謹弋只是笑，沒有回應蘇念安的質疑。
沒能看到最初想看的照片，蘇念安只能遺憾作罷，正當兩人正準備從照片牆前離開時，一道喘着粗氣的聲音攔住了明謹弋，“明總，明總，我就猜到你會來這裏！”
頭頂有些脫發的中年男人用手帕抹了一把汗濕的額頭，他氣喘籲籲但卻目光炯炯。
意識到丁校長可能會說出一些他不是很想讓蘇念安聽見的話，明謹弋擡手制止，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丁校長的話已經像倒豆子似的
“您先前說原來的那張照片會影響到您的家庭關系和諧，所以我們立馬就換了一張，明總看看，現在這張您還算滿意嗎？”
明謹弋：“……”
蘇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