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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梁槐寧聞言滿臉驚詫, 四娘子謝叡琪與五娘子謝叡瑤都是三房庶女,唯獨不同的是五娘子與三郎君謝叡瑧一母同胞。
    因生母早逝,因此兄妹二人養在三太太膝下。梁槐寧對謝叡瑤的印象不深, 往常姜氏頗為看護這個妹妹, 她古靈精怪的性子, 笑起來明媚燦爛。
    如今究竟出了什麽事兒讓三老爺能氣的要将女兒打死?
    梁槐寧臉色沉了下來, 心裏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測。
    茗霧也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壓低聲音道:“莫非是私相授受?”
    三老爺與三太太一樣, 都是爽朗寬和的人。梁槐寧在家宴時候見過這位長輩, 總是笑呵呵的慈愛模樣, 若不是觸及到原則上的事情怎會下此狠手。
    梁槐寧靠回椅背上,她輕輕嘆了聲沉聲道:“且等等, 你們也不必去打聽, 總歸不會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果真, 三房那邊鬧出的動靜不過一時就傳到了慈壽院,而後齊老夫人便讓人去請三老爺, 三太太和五娘子過去說話,姜氏急的不知道怎麽好,可齊老夫人那邊說旁人不許進去。
    梁槐寧瞅準了機會, 當即便到了姜氏院裏, 瞧乳娘抱着兕哥兒, 姜氏眼睛微紅的模樣, 她恨聲道:“真是個冤孽,禍害人竟然禍害到我們家裏了。小娘子的名聲最是要緊不過的, 到時候這些風言風語要是傳出去那可怎麽好, 阿瑤真真是個糊塗蛋!”
    梁槐寧見她急的不成樣子,忙坐下來一臉關切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嫂嫂說與我聽吧。”
    原來近些時候不知是什麽緣故,謝叡瑧和謝叡瑤早逝的生母李小娘的娘家人找上京來,那一家子都是粗鄙不堪,前些時候在府門口守株待兔,死乞白賴終于見到了謝叡瑤。
    這些時候這一家子與謝叡瑤來往頗多,一來二去她不免與舅家的表兄也熟了許多。那表兄生的儀表堂堂,又會花言巧語,謝叡瑤也是年紀小,一時情窦初開,許是她頭腦發昏,竟然将繡着自己名諱的手帕送給表兄當定情信物。
    而後舅父和舅母卻忽然求她,說家裏頭生計艱難,請她幫幫忙,無外乎想讓她出錢接濟家裏。
    念及早逝的生母還有溫柔俊朗的表兄,謝叡瑤愈發動了恻隐之心,也就慷慨解囊了。她愣是沒瞧出來舅父是最最貪得無厭之人,張口就是銀錢,她只要第一回施舍了銀錢,就有後頭的無數回,毫無意外那一家子纏上了她。
    就這樣前日舅父與舅母又買通門房的人給她傳信,在府門口見了一面。原是舅父賭博又欠了好多錢,二人跪在門口求她,謝叡瑤又氣又是于心不忍,可一時也掏不出那許多銀錢來,便不願再出錢了,哪知道舅母直接翻了臉威脅她,若是不肯出錢便将她與自家表兄私相授受的事情捅出去,讓她名聲掃地。
    謝叡瑤這才知道怕,而後那舅母直接在門房鬧事,鬧到了三太太跟前她才知道這樣一件事。
    三太太氣的半死,心裏頭又怒又憐,而後她還沒來得及責罵,三老爺那邊就氣的直接要将人打死。
    姜氏今日趕過去時,三太太忙就攔着三老爺,院裏亂糟糟的十分不像樣子。
    梁槐寧忙拉着姜氏的手,蹙眉:“五妹妹是給那些花言巧語哄騙住了。多半那李家打着如意算盤将五妹妹當成冤大頭,往後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今鬧出來倒好。還沒到那等田地去,如果真是收不了場那才是糟糕。
    姜氏聽了這話連連點頭,恨鐵不成鋼道:“你瞧,咱們一眼瞧了都明白的道理,可阿瑤就是死腦筋瞧不出來。她還覺得李家表兄是無辜的,她也不想想李家有什麽好心,明着是想要毀了她去的。”
    難不成,國公府的小娘子就要嫁給一個空有皮囊的無賴麽?姜氏想起謝叡瑤那倔強模樣便覺得喘不過氣來,其實五妹妹哪裏都好,只一點有時候太倔了,什麽都聽不進去。
    她還覺得是李家舅父舅母的錯,李表兄置身事外。
    梁槐寧聞言陷入了沉思中,她望向姜氏緩聲道:“她年紀小,一直被三嬸母和嫂嫂護着,自然不知道外頭的這些險惡用心。有些話咱們磨破了嘴皮子自然沒用,總要親眼看見或是親耳聽到的才好。”
    姜氏一怔,她慢慢會過意來,遂點了點頭有些驚喜道:“你說的是,總要讓她瞧見李家人的真面目才是,否則家裏人說的再多,她都聽不進去。”
    “其實最要緊的不是李家舅父舅母的面目,這些她心裏一直清楚。她心裏在意的是李表兄,心裏或許動了真心,如今要直截了當戳破告訴她是別有用心,怕是要傷心一段日子的。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不值得的總要忘幹淨。”梁槐寧淡聲道。
    姜氏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眼神愈發堅定道:“她不能被這些人給耽擱了,咱們家小娘子的名聲也不能讓李家毀掉。”
    在院裏坐了許久,一直待夜色漸漸暗沉下來,梁槐寧方才告辭離開。
    回康寧閣的路上,茗霧還頗為感嘆道:“奶奶坐了許久,可是有些腰酸背疼的?其實您不必出來走動,在院子裏等消息也好。”
    梁槐寧笑了笑道:“在院子裏也悶得慌,倒不如出來走動。過日子啊,好似總是這些雞毛蒜皮,層出不窮的事情惹得人費心,有時候真覺得累,可有時候想想,哪有人日子真是平平坦坦,無波無瀾呢?”
    “若是這樣說,那奴婢覺得咱們家的事兒忒有些多了。”茗霧忽然壓低聲音笑了笑,“仿佛一件兒接着一件兒,日日都要不得安生。”
    梁槐寧笑着回了小院,當即就覺得有些疲憊了,回了室內倒頭便沉沉睡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醒來時謝叡珣坐在她床榻前,正撫摸着她的臉龐,見她醒來,他忙收回手尴尬地咳嗽兩聲,語氣柔和道:“醒了?”
    梁槐寧才睡醒,這時候人怔了一瞬,當即就爬了起來一個激靈道:“我睡了多久?”
    一邊茗霧忙接上話道:“快一個半時辰呢,奶奶真是累着了。郎君回來時,秦媽媽喚了您好幾聲都喚不醒,郎君見您這樣疲憊心裏擔心的不得了,怕是因為懷孕的事兒讓您身子不舒服,本還說要請郎中來,後來還是秦媽媽解釋了一番,郎君這才作罷說讓您好好歇息。”
    梁槐寧見謝叡珣身姿挺拔坐在身側,滿臉關切地瞧着她,她忽然覺得有些愧疚,又笑了笑道:“我當真無事,郎君不必過分擔憂。如今月份又不大,只是懷了孕人愈發懶怠,有時候這精力也不大好,我今兒是去三嫂嫂說了許久話,回來後覺得疲憊不想睡的這樣沉。”
    謝叡珣緩緩起身伸手扶住她,語氣自然道:“無妨,你不用顧及旁的,若是覺得疲憊直接休息,我會吩咐院裏丫鬟都不得擾了你休息的。”
    “今日孕吐可好了些?”
    梁槐寧搖了搖頭,笑吟吟道:“已經好了許多,郎中說頭兩個月會吐的不舒服,随着月份大會好些。所以,我這幾日是能吃能睡,臉上氣色較之前些時候也好了許多,郎君瞧瞧?”
    謝叡珣真是一下子湊過去,認認真真打量一番這才安下心來,他和聲囑咐道:“那就好,若是有不舒服一定第一時間說,莫要忍着。”
    梁槐寧點了點頭,二人相攜一起用膳,用膳時候又聊到今日府邸的瑣事,謝叡珣忽然蹙了蹙眉頭,他道:“府裏的事兒我聽說了,今日回來時碰上三哥,他臉色着實不好。我們寒暄兩句,他急急忙忙便走了。”
    梁槐寧嘆了一口氣,任誰聽了這事兒心裏都不舒坦,三哥是謝叡瑤的嫡親兄長,該是又心痛又憐惜吧。
    果不其然,此刻的謝叡瑤的院裏,門口幾個丫鬟守的嚴嚴實實的,今兒人被送回來就不許她出去走動了,暫時關禁閉。
    謝叡瑧一回來聽了這事兒,他的第一反應是覺得痛心,連姜氏那邊都不曾回過,直接來了這裏,見着謝叡瑤的模樣又是痛心又是生氣,哪知道謝叡瑤還有些冥頑不靈,死性不改,他沒有忍住直接揮起手掌來,重重一記巴掌落在謝叡瑤的側臉上。
    謝叡瑤捂着滾燙的右臉,滿臉不可置信。
    謝叡瑧望着她,痛心疾首道:“家裏父親和母親都疼愛你,我與你嫂嫂更是待你百依百順卻不是為了讓你自輕自賤的。如今私相授受,往後是想要無媒茍合麽?這樣丢人現眼,整個家族的名聲都要被你丢盡了。”
    謝叡瑤低着頭,忽然猛地擡起頭冷笑道:“丢盡臉面?哥哥,難道我就不能擁有追求幸福的權力麽?我喜歡表兄有什麽不對,他是阿娘的侄兒,他待我也好。就算舅父舅母有什麽不良居心,可是表兄待我的心是好的,絕不曾摻雜任何利益,為什麽,為什麽大家都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