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一樽酹江月 > 第 110 章 进攻鞑靼(二) 转眼已至初冬。寇灵珊也同平西军一...
    转眼已至初冬。

    寇灵珊也同平西军一道,终于迈过了两国边境,踏入了鞑靼疆域。

    寒冽的北风肆掠,苍茫的大地上人烟稀少,鞑靼早已收到大楚进攻的消息,王军已经撤离边疆,收归王朝。

    迎接平西军的,将会是一场生死恶战。

    康飞扬迎着风向眺望,正巧看见那位少年副将正在城头凝神。

    他与她,一文一武,皆是沈氏一脉。

    “寇大人。”

    他走上前,同她并排。

    “康将军。”寇灵珊颔首致意。

    这一路上二人甚少交谈,平定鞑靼皆是二人所愿,内心千般思绪不足以为外人道。而今出了边境,康飞扬不得不理清一些疑虑。

    “陛下派你招安,实则,是让你专门寻找昭阳公主的遗体,给衡王府一个交代罢?”

    寇灵珊毫不隐瞒,点了点头,“不错,陛下是将此事交给我。至于招安,尽力而为即可。”

    康飞扬自然理解。

    两军交战,难免顾及不了太多,但是昭阳公主关系大楚颜面,陛下断不会坐视不理。

    “我一直好奇,这个鞑靼三王子,费劲千辛万苦夺取了政权,怎会在这种时候与大楚交恶。”

    寇灵珊抬眸,看着他,却又不是在看他。

    自她与沈修齐返京,为着鲁安一事商议不下数十次,却始终不能达成一致。

    她要的,不过是找到鲁安的遗体,带回大楚,害死鲁安的人,她一一手刃。他要顾虑的,还有她的安危,和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商议数日,沈修齐终于提出带军进攻之计,后续她不知他如何谋划,朝廷便传来鞑靼三王子夺政,骚扰大楚边境的消息。

    “或许,是鞑靼与大楚早在建威将军时代就已经积下深怨,朵哈想要得民心吧。”

    康飞扬点头,两国积怨已久,双方本就水火不容。当初议和之时,不过正巧遇上老鞑靼王年迈,无心国事,如今新王登基,自然不能沿袭旧制。

    不知他想到什么,竟朝着西南方重重一跪。

    寇灵珊望着那个方向,正是汝宁驻军方向,也是万古桥所在的方位。

    “将军此生心愿,末将万死也要达成。”

    寇灵珊也跟着叩拜。

    “建威将军与辅国大将军的心愿,也是万千大楚百姓的心愿。此战机会千载难逢,踏平鞑靼,收复失地,大楚南北统一重任不容有失,平西军不到最后一刻,决不罢休。”

    康飞扬看着身旁的文官都能如此果敢,决心更加坚定。

    誓言如同一道激流将横在文武军官中的隔阂冲垮,康飞扬和寇灵珊带着平西军一路北上,吃着最磨砺的风沙,迎着最刺骨的寒冷,带着最身经百战的大楚军队,朝着鞑靼王庭进攻。

    而初冬的紫禁城,才刚刚转冷。

    梁承煦出发的前一日,平南王府收到了一封信。

    来自京城沈府。

    择三年后五月初五,沈府迎娶平南王府义女梁灵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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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承煦手里撰着这封信,久久不曾言语。入神良久,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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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成定局,世子何必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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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夫妻二人各住一方,素日里甚少见面,临行之际,易恩苏却意外主动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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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承煦自嘲般笑了笑,“三姑娘所言有理,是我多虑了。”

    “我已多日未见梁姑娘,不知眼下她在何处,总归该道一声恭喜,按着礼数,添上一些贺礼和嫁妆。”

    她心境与来时有所不同。

    起初她所嫁非人,怨怼有过,不甘心更甚。直到沈修齐来提亲,她才明白原来她的夫君同她一样,深受爱而不得所困。都是世间痴情人,何苦为难两方,从此不再平白生事。

    “她,”梁承煦顿了顿,复又道,“暂住了别院。珊儿自幼身体不好,不宜喧闹,别院安静,因而常住别院静养,只偶尔回府探望母妃。”

    易恩苏也无心思再追问,她今日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前几日王妃问起这几年我的打算,本想着世子在京七年,我应恪守本分,尽妇之道,为世子伺奉双亲。王妃的意思,却是叫我无须担心王府诸事。想来,也是王府自有管家打理,我进门数月,也未曾过问中馈,王妃言之有理。”

    梁承煦挑眉,“三姑娘的意思是?”

    易恩苏理了理思绪,放低了姿态,对着梁承煦叩拜。

    “还请世子准许,允我进京陪伴世子七年。”

    他自然抵触她,“我是入宫里进学,进学的藩王世子,是不允许带家眷一同入宫,”

    “你是想同我进京,回定远将军府?”

    一语问出心底事。

    易恩苏埋着头,曲起的身子微微发抖,“还望世子恩准。”

    新妇回娘家住,本就是对婆家的大不敬,更何况是平南王府这样的宗室显贵。

    梁承煦倒不顾及这些身外之事,只堪堪问了句,“母妃的意思如何?”

    易恩苏想起那日平南王妃话里话外的暗示,猜测道。

    “王妃不曾明说,但她问起过父亲的病情,还说他病前无孝子伺奉,想必孤单。我一时感触,大哥在外行军,家里再无兄弟姊妹,还请世子开恩,让我回京伺奉病父。”

    他们二人这夫妻关系,也着实浅薄了些。如此拴住她七年,他终归不忍心。

    “我遣人与母妃禀报,你去收拾行李。回了京,你须对外说暂住别苑,我每月末有一日休沐,届时还请你回别苑一趟。不必留宿,只是做个样子,给王府留一丝颜面。”

    易恩苏大喜,连连道谢点头应下,转身回了房。

    易砚书从侧间走出来,冷眼瞧着易恩苏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

    “世子太过心软,王府岂是她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落人口实也好,颜面无存也罢,总不能顾着王府的颜面,放任她这一生如此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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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笑,“她回了娘家安心度日,我与她二人之间,总归有一人算是过得好。也不失为圆满。()?()”

    他们夫妻仍然是同路不同乘,一路向北而上。抵达京城后,梁承煦在定远将军府简短露了面,二人假意琴瑟和谐一番之后,他便带着易砚书回了别苑。

    翌日进宫,参拜了皇帝之后,还意外碰见了沈修齐。

    他原不想与他多说,却心中挂记,不得不开口询问,“不知沈大人可知,如今鞑靼战事如何??(&?)?[(.)]?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修齐不着痕迹地引他至僻静处,才沉沉开口。

    “世子且放心,康将军作战多年,有丰富率兵经验,寇大人身手好,想必也能从容应战。()?()”

    朝中皆知,这位进学的平南王世子是沈大人的未婚妻舅,因着这一层关系,便得礼让三分,更何况平南王府领军十万,在朝中无人匹及。

    梁承煦点了点头,“我虽身在京城,却也十分忧心边关战事,还请沈大人若是收到消息了,能遣人知会我一声。”

    “这是自然。”

    沈修齐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他。

    寇灵珊是算好了日子寄的信。梁承煦进京第七日,沈修齐便收到了一封来自平西军的家信。

    娟娟柳字,以寄此心。

    拆开来一看,才发现内有乾坤。

    原来是一纸信封里装了两页书信。

    一页是“沈大人亲启”,另一页,则是“世子亲启”。

    宫里备了梁承煦的寝居,就在国子监内,他收起信,立即向沈修齐告别,转身往国子监走。

    信口并没有火漆封缄,只是折横很完整,并不能看出是否被人拆阅过。

    展信一阅,他才知道他的珊儿一贯谨慎,这信中内容,就算落入他人之手,也无从起。

    是他们二人从小玩到大的猜句游戏。

    信中字句不通,须从信尾至信头起,且以“斜”“横”交错的顺序。

    通篇下来,他展颜一笑。

    她身在鞑靼,朝不虑夕,若是遭遇不测,最牵挂的莫过于他在京中无人守护。而他身边,最亲近的易砚书,却是她最怀疑的人。

    若不是她临走太过匆忙,这一去不知几时能回,她亦不愿通过书信的方式,去质疑他最信任的人。

    除去前几句问候,通篇皆是她初次来京时调查的结果。

    梁承煦才明白,为何整个寇府对易砚书都存有敌意,甚至连平南王和王妃都对易砚书不甚热络。

    他回想起当初自己多次前往奚下,求易砚书做自己的老师,易砚书婉拒数次之后才终于应下,并不以师徒相称,只随他左右,偶有点拨,仅视作知己彼此相交。

    易砚书一眼便看出他心中藏着的那个向往,他也能看得出,易砚书不拘于世俗、濯清涟而不妖的品性。

    无论如何,他的珊儿不愿千里送信嘱咐,他都得过问一番。

    “砚书,你自奚下出山,伴我江陵、京城之间往来。如今将陪我困于这小小紫禁七年,可曾后悔?”

    他举杯看他,眼神里不带一丝探寻。

    易砚书眉目中自成一派,不似寻常公子轻浮浪荡,不似高门贵子正襟肃然,他自有他的风骨。像是燥热的夏夜里一股迎面而来的凉风,透着怡人的清爽,又带了点醒悟的寒凉。

    “我既选择,断不会后悔。世子无须愧疚。”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世子今日难得休沐,何不见见世子妃?”

    这揶揄的笑算得上扫兴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