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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糖漬番茄
    喬知行失魂落魄的離開, 宋荔喊住對方的小厮,詢問他們下榻的住所,稍後她派人将三百兩銀票送去。
    收到三百兩時,已近黃昏。
    喬知行知曉宋荔現在不差這點銀錢, 遲疑片刻, 終是收下, 同小厮道:“明日一早,咱們啓程回揚州老家。”
    三年前,害怕這個不知輕重的兒媳敗了孫兒的仕途, 由喬老夫人做主,将兒媳送回老家。
    聽說自家的好兒子回老家探親,喬夫人又抖擻起來,拉着喬知行一頓噓寒問暖:“娘早就知道我的兒是個好的,心疼娘, 這不才回京述職,立馬來揚州看我, 你是來接我回京都的嗎?”
    頓了頓, 又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人情世故, 這時候你不該來揚州啊,該去鳳仙郡,将芙兒帶回來。”
    喬知行以為自己的阿娘在老家悔過,終于改了性子, 哪知他阿娘下一句道:“雖說她以前在腌臜地方呆過, 名聲不好, 今時不同往日, 阿芙現在是你座師的千金,沖着這點, 咱們便不計較了。”
    他譏嘲:“您不計較,人家可看不上我。”
    喬夫人氣得面紅耳赤,數落着宋荔的不是:“憑她,她一個女商戶抛頭露面,也敢瞧不起我的兒?我兒生得一表人才,不嫌她是個破相的,她竟百般挑剔起來了,仗着她幹娘嫁給高大人,這般看輕人。”
    喬知行只覺得好笑:“當初您看不起阿芙一個丫鬟,不也是這般輕視她,怎麽落到自己身上便受不了?”
    又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本以為您在老家自省悔過。如今看來您跟以前一樣,從未真的對阿芙有過悔意。阿娘,您好好在老家帶着,兒子沒法盡孝了。”
    聽到喬知行不是來接自己回京都享福,氣得她顧不得演繹母子情深,破口大罵:“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只是發賣區區一個丫鬟罷了,你們一個個對我橫眉冷對,為娘懷胎十月,竟是比不上一個臭丫頭。作孽啊,早知今日,當初我不如将你掐死。”
    喬知行一揮廣袖,正欲拔足離開。
    見硬的不行,喬夫人又立馬哭天抹淚,示了軟:“我的兒,阿娘錯了,阿娘知錯了,只要你帶我離開老家,叫阿娘給阿芙賠禮道歉都可,做什麽都行,只要不讓我繼續呆在這裏被人嘲笑。”
    這樣的把戲,喬知行早已娴熟,激不起一絲多餘的情緒:“祭完祖,明日我便回京都,阿娘好自為之。”
    翌日,當喬知行乘坐商船返回京都,途徑鳳仙郡,麻木的心髒,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
    鳳仙郡內,鄭明珠在南市開設了間成衣鋪子,今日正式開張。
    她手頭不差錢,開成衣鋪子,一來因為自己愛穿愛打扮,二來給自己找點事做。
    丈夫給她們娘倆留下的一大筆産業,若是無度揮霍,金山銀山也有用完的一天,女子還是要自立起來。
    從突聞噩耗,到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般的茍活,再到如今鄭明珠收拾好情緒,開成衣鋪子,帶着一家老小過日子……
    她在鳳仙郡沒有太多朋友,開張這日,成衣鋪子除了自己這個掌櫃,買來的跑堂,再沒有旁的人來光顧。
    直到午後,宋荔帶着三五好友來成衣鋪子賀喜。
    宋荔給自己和幹娘各裁了兩身衣裳,小燕和阿寧也裁了身。
    楊安慧道:“鄭掌櫃眼光不俗,我瞧着這些衣料子都挺漂亮,一時犯了難,不如替我挑些。”
    鄭明珠将楊安慧打量一圈,見她衣着簡單大方,挑來匹重蓮绫:“這匹衣料絲細光潤,又叫水絲,貼身舒适,楊小姐不妨瞧瞧。”
    楊安慧上手摸了摸,瞧着喜歡:“好,就要這匹料子。”
    這邊楊安慧挑選好,另一邊方文靜就是做綢緞生意,對這些衣料如數家珍,瞧了一圈,沒有太鐘意的稀罕料子,倒是叫她看上了幾只繡工不錯的香包。
    将香包送到鼻端嗅了嗅,方文靜驚訝:“咦,這個香味好特別。”
    鄭明珠道:“這些香料都是我自己調配制成的,有安神助眠之效。旁邊的那只香包,是驅除蚊蟲的。”
    方文靜聽了:“最近我睡眠不好,買只安神香包回去。”
    說着,她又摘下旁邊那只驅蚊香包。
    邱雪瓊逛了一圈,也挑選了些衣料子。
    她是宋荔半路上遇到的,随口問了句,對方欣然應允,便一同前來。
    湖廣鬧水災時,邱雪瓊的米糧鋪子生意紅火,不到半年,将開鋪子投資的銀錢全部回本,這些衣料子,她自己能負擔得起。
    她們挑衣料子時,吸引了不少來路人來鋪子裏光顧。
    見鋪子逐漸有了人氣,宋荔和好友們打算離去。
    分別前,她盯着方文靜将安神香包系在腰上促狹道:“另一只香包,是送給阿兄的嗎?”
    方文靜倒也不扭捏:“薛老爺将一半的鋪子交給我們打理,過幾日,我們要去縣城巡視鋪子,鄉間蚊蟲多,提前備着,有備無患。”
    傍晚回到家,見幹娘和阿蟲又在地裏拔草,抱怨着:“現在幹旱,每隔三五日澆一次水,這些野草一茬茬冒出來,比番茄苗長得還旺盛。”
    宋荔換好布鞋,也跟着下地拔草,又聽幹娘說起金粉樓倒閉的事。
    “這是好事。”她面部舒展,想了想:“各大布行紡織棉布,給咱們城裏的年輕女子和後宅婦人提供了掙錢的活計,自己能掙錢,女子在自家和夫家,自然也有了話語權,地位日益提升,從以前光明正大宣揚逛花樓乃風流韻事,到如今逛花樓的男子讨不到夫人,人人嫌惡。逛花樓的人少了,自然做不下去。”
    宋荔能感受到這座城池一點點随着政策改變,風氣越來越好。
    餘光瞄到一抹鮮亮的明黃,她指着一處:“幹娘,咱們第二批播種的番茄,開花了呢!”
    周萬春順着望過去,果然瞧見小花苞正盛放妍麗:“不錯,等上月餘,又能長出番茄了。”
    與第二批播種的番茄苗毗鄰而居,是第一批番茄苗,只有一棵獨苗苗,是第二批苗苗的老母親,如今第二批開花結出的果實,已經逐漸步入成熟。
    眼見果實膨大,番茄由青轉紅的時候,趕緊罩上紗網。
    昨日清早摘來兩個,今天有五個。
    除完草,三個洗淨的番茄,被宋荔拿來切片,用蜜糖拌一拌,倒扣個碗,防止灰塵掉落。
    另外四個,拿給小翠,做一道番茄雞蛋湯。
    飯後,每人被分到幾片糖漬番茄。
    周萬春第一次吃,發現果然跟女兒說的一樣,入口冰冰涼涼,得于經常人工澆水,番茄長勢良好,個大飽滿,水分很足。
    番茄炒雞蛋,酸香濃烈,拿來拌飯極香。
    方才品嘗的番茄雞蛋湯,與番茄炒蛋有些相似,雞蛋花柔嫩,炒出的番茄酸汁融入到清湯裏,一汪鮮明的紅湯。
    橙黃的蛋花,瑰麗如紅寶石的番茄果肉,紅黃分明,一點點鹽巴和蔥花,酸味綿綿,拿來拌飯,味道稍顯寡淡,只喝湯最佳。
    較之或炒或煮,風味偏酸,糖漬番茄的口味則偏甜,如糖似蜜,八分甜,兩分微酸。
    經過蜜糖的侵入,番茄酸甜冰涼,很入味。
    腌制後,番茄很出汁,宋荔咬着沙瓤的番茄塊,軟流沙的口感,像是無數水珠在口腔裏爆開。
    果房裏似吸吸果凍般晶瑩柔軟的果籽,呼之欲出,被她一口嘬掉,酸甜的汁水流淌過喉嚨,縱情享受着汁水充沛的酸甜番茄。
    享受完美食,宋荔拉着幹娘到一旁說話,說道起陸承要入贅的事。
    周萬春也算是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聽了這話,難得失色:“他同意了?那他家人也願意?”
    聽說國公府只有這一個男丁,能願意自家獨苗苗入贅到她們家?
    宋荔認真考慮過利弊,在她們不生娃,陸承入贅的前提下,她們倆成婚,能避免許多麻煩。
    以後出門交際,省得那些官眷牽線保媒……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只要她自己不願意,沒人能逼迫她。
    最主要的,她承認,她有點饞陸承。
    他露個腹肌,露片胸膛,只能過過眼瘾,不能吃,思想保守,除了親親抱抱,從未越過雷池。
    在這些前提下,她不排斥跟陸承成婚。
    一夜過去,清早,宋荔讓人通過白曉曉,跟陸承約見。
    午後,還未見到陸承,倒是見到徐老夫人和徐家小姐。
    兩人氣勢洶洶,顧忌着大堂來來往往的食客,她們這些自诩尊貴體面的人家,最是講究顏面,不會叫外人看了笑話,只說在馮記冷水鋪子的雅間等她一敘。
    宋荔才不會送上門去給人嘲諷,又不是犯賤:“我與兩位沒什麽話好說。”
    徐老夫人威嚴的面容,皲裂出一絲縫隙:“叫我堂堂國公府世子入贅,區區一個三品官員之女,竟是好大的架子?”
    室外蟬鳴不止,宋荔輕搖着只檀柄團扇:“什麽柿子餅子的,我只知道我認識的是個官差小吏陸承,不知道你們口中的什麽世子。”
    她這副開水不怕死豬燙的無賴模樣,給徐老夫人氣得差點站不穩,幸得身旁的小女兒攙扶一把。
    宋荔靜靜看着這對母女的表演,分明是她們想求着陸承回國公府繼承爵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模樣,半點不肯彎下脊背,靠着言語打壓,想要唯一孫兒順從跟她們回京都,保障她們榮華富貴的尊貴生活。
    陸承在陸掌櫃那裏得到了真正的愛,不是因為他多麽優秀,也不是因為他科舉中第,僅僅只是因為陸掌櫃是他的母親,哪怕他只是個平庸之輩,陸掌櫃也會疼愛他。
    得到過真正的愛,因他帶來名利,得到祖母和徐家人給予的有條件的愛,被摧毀腐朽。
    “我乃當今太後的母親,天子的外祖母,你敢對我不敬?”徐老夫人搬出權勢壓迫,徐家小姐擡着下巴,跟着高傲的小孔雀。
    “這裏不是京都,是鳳仙郡,老夫人要耍微風,回你的京都去。”匆匆趕來的陸承,将宋荔護在身後。
    “好哇,你這個白眼狼,徐家養育你十數載,如今連句祖母都不肯叫我了,難怪世人都說你忤逆不孝。”見到這個混不吝的孫兒,徐老夫人撫着胸口,差點氣得暈厥。
    陸承詢問宋荔有沒有事,待她搖頭确認無事後,這才轉過身:“從你們逼死我阿娘時,從你們徐家人人唾棄時,我就不是徐家子了,我姓陸。”
    徐老夫人氣急:“曾經你搖尾乞憐,讨好于我這個祖母,是我替你聘來大儒,教你識字讀書,培養你成才,才有了後來的科舉中榜,你竟自甘下賤要入贅到個女商戶家,也不肯随我回京都?”
    “假若我天資愚鈍,怕是你這位祖母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陸承這句話,戳中了徐老夫人的心坎裏,反駁不得,一時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
    若這個孫兒不成器,別說費心費力培養了,認不認,還未可知。
    眼見大堂裏的食客紛紛注意到櫃臺這裏,投來目光,徐老夫人豁不開面子,她一個做長輩的,怎能同個晚輩的道歉?
    何況,這個不孝孫兒毒殺了她最近引以為傲的兒子。
    若不是他,說不定現在整個大周朝,都姓徐!
    徐老夫人恨極了他,偏偏又得仰仗陸承回去繼承爵位,不然等自己撒了手,徐家真的要敗落了。
    徐老夫人和徐家小姐不願在大庭廣衆之下丢面,只得暫時離開。
    陸承:“抱歉,給你惹麻煩了。”
    “我沒什麽,倒是你。”見他額汗涔涔,宋荔拿着團扇扇風:“剛才徐老夫人的那些話,我聽着心裏不舒服。”
    被鳳仙郡的百姓指責痛罵也就罷了,連親祖母和姑姑也是這般看輕,張口白眼狼,閉嘴搖尾乞憐,極盡羞辱,畢竟後者是血脈至親,很少有人能坐到無動于衷吧!
    “沒什麽,比這更難聽的,我都聽過,那些外人的謾罵,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你。”陸承頓了頓,說:“聽白管事說徐老夫人來鋪子裏來尋你,我一路緊趕慢趕,還好趕上。這裏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先離開。”
    宋荔牽住他:“可是大家已經瞧見了,七夕那日也有許多人瞧見,避不避嫌沒那麽重要,難道以後我們成婚,你還要與我避嫌麽?”
    陸承望向她,狹長的眼眸被喜悅浸染得格外明亮,似是沒聽清:“你剛才說什麽?”
    宋荔:“我同幹娘說了我們成婚的事,今日找你來,正是要跟你細說,只是讓你入贅,難免委屈了你。”
    他眼珠發亮,似松風水月,仙露明珠,咧着唇角:“不委屈,只要你如現在這般對我一樣好。”
    原來不是幻覺,是真的。
    看他樂得呲個牙花,宋荔也高興:“嗯,以後我會對你好的,定不負你。”
    她只對他好上一點點,他恨不得掏心掏肺,将自己的所有,全都奉獻出來。
    若她對他更好些,他該怎麽辦啊!
    得知她們要成婚的喜訊,楊習清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
    離秋闱還有一個月,秋闱之後,作為主考官事務繁忙,大概要到冬月,高文祥才能有探親假。
    幹娘給京都去了家書,商量趕在年前辦喜事。
    柳如夢也送來賀禮,讓人帶話,她得了恩德,下個月脫籍,做回良籍女子,到時她回良籍去了,便不來賀喜。
    胡立得知後,對這個未來妹夫很是不滿,得知陸承入贅,那十分的不滿,頓時去了五分。
    這日夫妻倆與宋荔道別,兩人要出城巡視鋪子。
    胡立道:“差不多呆兩個月,能趕上喝你的喜酒。”
    宋荔叮囑她們:“現在鬧旱災,外面不太平,很多人吃不飽飯,落草為寇,專門打劫商戶,你們路上多帶些人手。”
    方文靜:“勞你憂心,我們省得。這次出行帶了二十餘人,又從蘇州調來十餘壯丁,普通匪賊奈何我們不得。”
    送兄嫂離開鳳仙郡,宋荔忙活着打烊。
    回到家,在院子裏見到陸承這位未來姑爺,小燕和阿寧見慣不怪。
    他遞來一把鑰匙:“明日是你的生辰,給你的生辰禮。”
    宋荔拿着鑰匙,好奇:“你怎麽知道我的生辰?”
    他言簡意赅:“姻緣樹,月老牌。那次我無意掃到。”
    宋荔眼皮一跳,好像是有這麽回事,當時她寫了自己的生辰,如果有心人稍作打聽,便能知道她和原主的生辰不一樣。
    有些講究些的人家,買人會算生辰,八字沖了主人家可不好,所以當初販賣原主的牙婆有她的生辰八字。
    其實她身上有諸多破綻,一個普通人無論平時如何僞裝,總有情緒外洩的時候。
    她同幹娘、衆人分享番茄的吃法,陸承若有所思,大概早就對她有所懷疑。
    以及她提出的仿棉技術,也有陸承幫忙遮掩的手筆,這才沒叫外人懷疑。
    她正走神,聽到對方開口:“你怎麽不問問,這把鑰匙是做什麽的?”
    宋荔回神,眨着好奇的眼眸。
    陸承:“是庫房鑰匙,我本想送你一片花海,猜你多半不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幹脆直接送你銀子。”
    聽到銀子,宋荔雙眼亮晶晶:“庫房,這也太多了吧,你都給我了,到時別拿不出嫁妝。”
    她小財迷的樣子,叫他歡喜不已:“無妨,阿娘給我留下許多個這樣的庫房,你喜歡的話,都給你,我的東西,都是你的。”
    宋荔霸道道:“那當然了,你的人都是我的。”
    陸承:“嗯,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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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伏後,時光如梭,送走月底,新的一月,白露将至。
    往年迎來白露時節,早晚露氣濃重,今年受幹旱影響,空氣裏露水稀薄,出伏後,天氣倒是一日日涼爽下來,卻總也不見雨水襲來。
    如果是現代,一個人工降雨炮,能緩解幹旱災情,在大周朝,百姓無能為力,只能廟裏燒香祈福,各縣各鄉出現許多打劫商戶的匪徒,吃不飽飯的人,落草為寇。
    幹旱又持續半月有餘,各地陸續運來籌集的赈災糧,運往各個鄉縣。
    因着旱災,匪患越鬧越兇,曾經的峰岩寨又彙聚了一窩土匪,打着劫富濟貧的名號,專搶過路商隊,商人。
    普通百姓也沒能幸免,身上沒錢,便捉了人,問家人要贖金……
    眼見峰岩寨又來了夥土匪劫道,市井坊間再度提起當年陸捕頭帶隊繳匪的事跡。
    聽着茶鋪子裏争論不休,董樸駐足,要了杯粗茶,聞言搖搖頭:“前些日子,我聽你們一個個痛罵他忤逆師弑父之人,怎的現在又喚他陸捕頭,盼他能舍棄個人安危,去剿匪?”
    有人窘迫摸摸鼻尖:“這,陸捕頭弑父是真,陸捕頭的才幹,我們也認可。”
    “雖說我們罵得兇了些,但剿匪不僅僅保障我們安全,是保障整個鳳仙郡百姓的安全啊!”這是厚臉皮的人說。
    也有通情達理的理中客:“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大話,我若是陸捕頭,反正我不去。”
    董樸笑笑,品着粗茶,不再言語。
    坊間茶餘飯後的談資,宋荔不知道,此刻她正心神不寧。
    見她情緒不高,陸承試探地問:“你在擔心兄嫂?”
    宋荔輕輕點頭:“她們帶了三十餘人,應該不會出事吧!”
    陸承安撫着說:“不用太焦灼,大約這一兩日,府衙會派兵剿匪。”
    沒人比他更熟悉峰岩寨,宋荔眼皮跳了跳:“你會去嗎?”
    陸承答:“你希望我去嗎?”
    她搖頭:“那種地方,聽着就很危險。”
    他回:“好,那我不去。”
    果然一日後,沈知州帶領五百兵力,在一衆送行隊伍中,風風光光出發前往峰岩寨。
    人群裏,宋荔瞧着沈知州腰帶快要束不住的将軍肚,眼眶發青,腳步虛浮,懷疑能不能握得住刀劍?
    再看看身後的一千兵力,姿态閑散,毫無軍紀威嚴,精氣神,連她莊子上的女護院都比不過。
    過去幾年,鳳仙郡太太平平,無仗可打,習慣了安逸生活,俗話說寶刀不磨會生鏽,人不學會落後,希望能順利剿匪吧!
    随着剿匪戰況不時傳來,這次沈知州出師不利,被匪徒所設陷阱傷到,影響到士氣,再而衰,三而竭,一千兵力,愣是沒攻下百餘人的峰岩寨。
    峰岩寨易守難攻,這次死傷三百餘人,加上沈知州傷勢惡化,大夫提醒需靜養,他們只得暫時退出峰岩寨的包圍圈。
    坊間提議給陸捕頭官複原職,帶隊剿匪的聲音越來越多。
    直到,傳來薛記布行少掌櫃和夫人被綁的消息,匪賊要求一萬兩銀子的贖金。
    收到匪徒紙條的布行管事,第一時間給蘇州寄信,然後馬不停蹄找到府衙,尋求幫助。
    若是給了一萬兩銀子,肯放人也就罷了,就怕亡命之徒這些不守信用,拿了銀子,還不放人。
    入夜,陸承敲響了宋荔家的院門。
    宋荔披了件外衫,匆匆趕來,掃見對方身上的鐵甲,微微一滞,似乎猜到什麽:“你要去剿匪啊?”
    “嗯,我給沈知州提供的那條小路,行不通,只能親自過去看看,阿荔,我這種弑父的禍害,能活上百年,你等我,我一定回來見你。”
    “好,我等你。”
    送陸承到院門口,門外站着海峰,兩人匆匆沒入夜色,直到與黑暗融為一體。
    接下來一兩日,不時有大夫被臨時應征到峰岩寨不遠的永安縣,給傷患治療。
    宋荔整天提心吊膽,生怕有不好的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