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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蜜浮酥奈花
    “我說福爺, 做人可不能這麽霸道,你全要了,我們還買什麽?”聽了王福的話,其他食客不滿說。
    在場衆人不是傻子, 見王福想要囤積, 猜到這面餅肯定是大有用處, 俗話說無奸不商嘛!
    宋荔:“大家也瞧見了,今日只有這一菜籃子的量,每人限購一個, 這裏标着價格表,想要購買的可以先排隊。”
    一個輕飄飄的面餅,售價高達六十八文,快能買上兩斤面粉,不知味道如何, 有些看熱鬧的食客退出了競争,也有方才瞧見面餅被熱水沖泡開來的神奇一幕, 打算花個幾十文, 嘗嘗新鮮。
    鋪子裏配了瓷碗, 大部分食客選擇用鋪子裏熬的骨湯沖泡,也有一部分食客吃飽喝足,實在吃不下,打算帶回家……
    随着前面排隊的食客離開, 菜籃子裏的油紙包逐漸減少, 排到王福時, 只剩最後一個。
    他将最後一個買下, 拿來做樣品的碗面,也不放過, 準備買下。
    王福是她們鋪子裏的常客,剛才又幫着說話,宋荔投桃報李,沒收碗面的錢。
    白得了份碗面,王福樂呵,在大堂掃一眼,見座無虛席,只好端着碗來到休息區享用面條。
    正要享用時,見宋荔甚至從廚房取來些紅燒鹿肉塊,給大夥額外添了點紅燒湯汁。
    加一份紅燒鹿肉,需要額外加錢。
    王福不差錢,端碗過去加了份,添了紅燒肉塊和湯水,沖淡骨湯的稠白,鮮紅油亮,誘人極了。
    嗅到紅燒湯汁的醬香,王福忍不住吞咽着口水,分明才吃過午飯,這會兒竟是又眼饞了。
    端碗回到等候區,碗裏的鹿肉塊顫顫悠悠,一顫一動,被炖煮得琥珀色的筋皮,看着就很彈牙。
    深吸一口香氣,王福率先品嘗了紅燒鹿肉塊,選了肥瘦相間的部位,吃着一點不幹柴。
    筋皮軟乎,炖得軟爛,時肉塊上最豐腴肥美的地方,一嗦,皮肉在齒尖迅速融化。
    本以為紅燒鹿肉塊是這碗湯面最鮮美之處,當王福試探性地挑起幾根面條,呼嚕嚕吸溜一口,甚是彈滑。
    吸附着紅燒濃湯,于骨湯的鹹鮮,王福當場愣住,回神後,再次執箸将面條往嘴裏送。
    這種泡開的面條,與平時吃到的鮮面條和幹面條比較,不如鮮面的麥子甜香,又比平時吃的面條多了三分油酥香,很是彈牙。
    兩者各有風味,這種似炸過的面條,更入味些,絲毫不輸給路邊面館裏售賣的紅燒鹿肉面。
    這樣想着,王福又夾起一筷子面條往嘴裏送,幾筷子撈完面條與肉塊,淺嘗了碗裏的湯水,因吃過午飯,實在吃不下,這才戀戀不舍放下碗筷。
    吃完擦擦嘴,王福将一包面餅拆開,掰了一小塊扔進嘴裏,鋼蹦脆,裏面添了香料,味道還不錯,将油紙包重新包裹系好,交給小厮拎着,兩人來到櫃臺結賬,順便尋宋荔說正事:“宋掌櫃鋪子裏的這種面餅還有多少?我想多囤些,錢不是問題。”
    宋荔一點不意外,畢竟即便是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也會經常遇到這裏地震,那裏被洪水淹了,最常見的救援物資,普遍是方便面和礦泉水。
    方便面餅添加了食鹽,可以幹吃,有條件的,燒熱水了泡開,便是一碗簡易的熱湯面,遇到危機情況,這是一碗能保命的果腹食物。
    在落後的古代,天災人禍只會更多,作為死過一次的人,宋荔很惜命,身處落後的朝代,信息傳播閉塞,遇到天災,容易噶掉。
    去年她往地窖裏囤積了二十多壇密封的壓縮餅幹,今年她要儲存一些方便面餅。
    面餅裏添了鹽,可以作為補充鹽分的來源。
    有高糖高油的堅果壓縮餅,又有油鹽的方便面餅,營養補充得很全面,至于保質期,只要一直密封,應該能保存個幾年吧。
    真正遇到糧食危機,別說過不過期,就算過期,也比啃樹皮挖草根有營養。
    顯然王福也是這麽想的,雖是糧食商,也怕遇到幹旱水災,前年兩省赤地千裏,餓殍遍地。
    許多地主、富商家,被土匪洗劫,一夜返貧,甚至有反抗者,丢了性命,很多人一路步行前往沒有遭災的富庶之地尋求庇護……實在太吓人了。
    王福給自己,給一大家子未雨綢缪,要将救命的物資分別藏在幾處,即便一處被人洗劫,還有其他幾處,即便危機來臨,至少保住家人有一口糧吃,能活命。
    他要的量大,宋荔心算了下:“每日給你兩壇,你拿回家自個兒用黃泥密封,裏面我會給你放些幹燥袋,面餅可以保存很久,大概需要一個多月時間。”
    王福爽快付了定金。
    還跟宋荔分享自己囤積了很多炒面粉:“我看宋掌櫃也是居安思危,積谷防饑之人,咱們也是同好,其實你可以囤些炒面粉,加點水攪成糊糊,就可以吃,也很方便。”
    誰會嫌保命的糧食底牌多呢,再者,這個吃膩了,還可以換着吃吃別的,反正王福也不差這點錢,真遇到危機,有錢都買不到糧食。
    宋荔茅塞頓開:“炒面粉啊,謝謝福爺,等得閑了,我馬上囤些。”
    兩個愛好囤積物資的同好,相互交流一番,讓宋荔受益匪淺。
    例如王福說的狡兔三窟,得換幾個藏匿地方,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菜籃子裏。
    宋荔覺得把糧食全部儲存在地窖,似乎不太安全,還得找幾個別的隐蔽地點。
    比如目前沒有人居住的小院子,可以自己挖個小點的地窖,藏些糧食、一次性月事帶等物資啥的。
    午後空閑,宋荔便帶着盼盼去集市采買炒面粉。
    即便手裏不差錢,她也喜歡貨比三家,看質量看價格,最後敲定一家。
    這家售賣炒面粉的掌櫃認得宋荔,大方給她們品嘗了炒面粉,又往粗瓷碗舀了些,在宋荔“夠了夠了”的話語中,愣是給兩人各舀來半碗,以水沖開些,給她們品嘗。
    宋荔端着碗,打趣:“這半碗,估計得有好幾文錢。”
    掌櫃只是笑笑:“沒關系,吃了你們不喜歡,不買也可以。”
    宋荔用調羹挖着吃,幾乎沒什麽佐料味道,就是純炒幹水分,炒成奶茶的焦黃色,回味時,口腔裏彌漫着蜻蜓點水的焦香,與麥子天然的清香。
    宋荔品了品:“麥子清香味濃,看得出掌櫃人很實在,用的是上好小麥,這樣,我們這邊需要共六百斤,其中三百斤不加鹽,三百斤加鹽炒。”
    “是啊,都是往米糧鋪買來的上等面粉,咱們做生意可不能弄虛作假,那是砸招牌,對了,你剛才說要多着不加鹽,多少加鹽來着?”想到剛才聽到的六百斤,掌櫃以為自己聽錯了。
    宋荔重複一遍:“各三百斤,共六百斤。”
    掌櫃瞳孔放大,大吃一驚:“這麽多,你們吃得完嗎?”
    宋荔沒說自己屯糧,只時将外人注意力移到別處:“我在郊外有個莊子,現在有三十餘名仆役。”
    掌櫃一想,以前就聽說過寧當富家奴,不做窮家女,說是富貴人家裏的丫鬟,吃穿比窮人家的女兒都要優渥,如今見了,果然如此。
    付了銀錢,拿到押金單子,約定過幾日來取。
    迎面撞上宋荔和她的女護院從鋪子出來,王世良下意識扭頭要跑,見對方沒有發現自己,這才松了口氣。
    瞧宋荔和女護院并未拎着物件,王世良納罕,也跟着進了鋪子……
    *
    晚飯時,家裏做了宋荔心心念念的大盤雞,往沸水裏燙了幾個面餅,添到大盤雞裏,攪拌均勻,讓每一根面條吸收雞湯汁。
    濃油赤醬的雞塊,拌上方便面,微微焦香的面條裹着豐富醬汁,根根分明,油光水亮,被端上桌來,衆人齊齊咽了咽唾沫。
    這時候其他菜也被端上桌,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傍晚黃昏的一縷暖光,斜斜投射進廚房。
    桌上,衆人紛紛端碗握筷。
    宋荔給自己夾來個雞塊,嘴巴一嗦,軟糯的皮肉分離,嘗過了雞塊土豆塊,這才進入正題。
    大盤雞裏的湯汁被面條吸幹,裹滿醬汁的方便面外軟裏脆沒有煮得太透,裏面有一點點硬芯,終于吃到心心念念的美食,宋荔忍不住嘆道:“好香,就是這個味道。”
    很快,方便面被衆人你一句筷子我一筷子夾完,比雞塊還受歡迎。
    過完冬至,便是臘月,着手腌制完臘魚臘肉,随着天氣一日日寒冷,進入農閑時期。
    這日從南市出來,宋荔乘坐馬車前往城外莊子。
    經過一段時間觀察,南市的客流量基本穩定,目前回本六成,按照現在的客流估算,預計到後年宋荔投資的三千兩銀子,能完全回本。
    馬車行駛在小道,城外青蔥秀美的風景,變作了萬物凋零,入目一片落葉凋零,光禿禿樹枝的荒涼。
    抵達莊子時,大老遠瞧見從湖邊遛彎回來的毛驢子。
    這個季節沒有碧青的茅草,沒有新嫩的野燕麥草,勉強啃了些幹枯的草葉填飽肚子,此刻見到宋荔,一甩尾巴,撒着歡跑來。
    宋荔才下車,被毛驢子拿濕乎乎的鼻子拱了拱,一時沒站穩,差點被它拱進田溝溝裏。
    她拍了把驢頭:“一邊去。”
    驢子不停,亦步亦趨跟着兩人進了院子,房舍。
    知道宋荔每次都往斜挎包裏摸出好吃的,掀着嘴皮子,要去她包裏翻。
    宋荔:“……”
    遇到厚臉皮的驢子,沒法子了,她只好從自己包裏摸出個油紙包,塞了幾顆蜜餞果過去。
    在房舍裏小坐片刻,喝了些茶水暖暖身子後,由田小桃帶領着來到麥田查看。
    寒風肆虐的天,地裏的小麥苗青蔥翠綠,快有人的膝蓋高了。
    田小桃抱怨:“現在入冬,山上沒什麽吃的,野兔子總喜歡下山偷吃咱們的麥苗,那邊啃禿了一塊,最近下了許多捕兔的陷阱,才沒那麽猖狂。”
    宋荔點點頭:“咱們莊子要不養些獵狗,可以逮兔逮雞啥的,遇到危險,還可以提前示警。”
    田小桃:“咱們莊子附近的村莊,有戶人家家裏有一窩細犬,前些日子,還問咱們要不?”
    “細犬?你找個時間去瞧瞧,給主人多帶些鹽糖茶,咱們莊子幾頃的田地,多養些無妨。”宋荔聽說過這種古老的速度型獵犬,以疾馳閃電般的速度聞名,逮雞逮兔子不在話下。
    回來路上,宋荔指着一片被啃得只有草地高的青綠麥苗:“這片也是被野兔糟蹋的嗎?”
    田小桃解釋:“不是,這是專門給咱家阿驢種的麥田。”
    宋荔無奈,一臉“你就寵它吧”的表情。
    返回城中,宋荔哈了口熱氣,暖着因為翻閱書籍被凍僵的手指。
    抵達丹朱街時,時辰還早,宋荔還想去外面逛逛,掀開簾子下了車,在原地等着盼盼拴好馬匹。
    盼盼回來時,見她站在風裏:“宋掌櫃怎麽不進去等我啊!”
    宋荔:“咱們先不回鋪子裏,走,帶你去馮記冷水鋪吃些點心。”
    盼盼:“呀,那裏面很貴的啊!”
    宋荔:“我請你,真不吃啊?”
    聽到請客,盼盼立馬不矜持了:“吃。咱們鋪子的奶油蛋糕卷賣得紅火,可我聽說馮記冷水鋪從京都傳來的蜜浮酥奈花,也在城中掀起了熱潮,所以咱們這是去刺探敵情嗎?”
    宋荔:“想什麽呢,咱們就是去吃個下午茶,打發時間。”
    盼盼合理懷疑她們宋掌櫃也是聽說了蜜浮酥奈花,饞了,這才領着她一道去嘗鮮。
    馮記冷水鋪離“一間茶飲”鋪子不遠,走幾步路到了。
    進了鋪子,意外在櫃臺瞧見王福和他的小厮。
    見到她,王福有些心虛,畢竟他日日不落的上宋荔家的鋪子光顧,突然來一次,被對方抓包,有一種捉奸在床的詭異感。
    哪知宋荔非但沒有不高興,同他打招呼說:“福爺也在啊,你嘗過這家鋪子新出的招牌酥酪,我聽人說很好吃,特意過來嘗嘗。”
    打完招呼,宋荔帶着盼盼到大堂落座。
    馮記冷水鋪生意頂頂好,這會子雅間已經沒有,兩人落座後,問跑堂要了兩碗酥酪,又配了些蜜餞子。
    當跑堂送來兩盤蜜餞時,宋荔提醒道:“我們只要了一碟梅子姜,多了這個蜜金橘。”
    跑堂回:“宋掌櫃光臨小店,這是我們馮掌櫃送的。”
    “替我謝過你們掌櫃,改天你們馮掌櫃到我鋪子,到時我也定送些吃食。”說完,宋荔撚起顆蜜金桔,表面裹上一層粘稠的濃密,似琥珀晶瑩剔透的質感。
    嘗上一兩顆,頗為甜蜜。
    盼盼愛吃蜜金桔,宋荔更喜愛梅子姜,冬日正适合吃姜暖身子,梅子酸甜,食多了葷腥肉食,吃點梅子開開胃。
    嘗了幾條梅子肉,拿到招牌酥酪終于端上桌。
    奈花,是指茉莉花。
    以酥加熱融化,制成茉莉花的形狀,添了色如琥珀的蜂蜜,一線雪白,與金黃稠蜜相映襯,錦上添花般,送來花蜜香。
    空氣裏甜香萦繞,她嗅了嗅,有濃濃的黃油奶香,以調羹挖來,酥體入口即化,香濃躍上舌尖,愉悅在心坎。
    待吃下一碗酥酪,心情莫名好轉。
    結了賬,剩下的蜜餞,也被她們打包帶走。
    ……
    過完小年,又是除夕,迎來新的一年。
    新春清早,放完鞭炮,宋荔捏着簇新的銅錢,在門口等待片刻,見到薄霧裏的熟悉身影,小跑着過來,将銅錢交給對方,擡手攏了攏身上擋風織錦鑲兔毛鬥篷:“好冷,我先回去了。”
    她像只火紅的狐貍,撒丫子跑回院子。
    院裏,梅嫣一臉了然,也沒多問。
    守了一晚的歲,直到天明方可歇下。
    現在宋荔腦袋一片混沌,特別懷念她柔軟的床榻,解去鬥篷搭在木架上,脫去外衣,将自己埋進被窩裏。
    冰涼似鐵的雙腳才探進被子,觸碰到暖意,察覺不對,伸手在被我裏一陣搜尋,摸到個湯婆子。
    “一定是幹娘怕我冷,給我放了湯婆子。”有了湯婆子暖着雙腳,宋荔腦袋挨着枕頭,沉沉睡去。
    一覺睡到午後,小翠喊她們起床吃午飯。
    難得過年過節休假,多睡會兒不礙事,宋荔翻了個身,又睡過去。
    過節每天窩在家中吃喝玩樂,梅嫣驚恐發現自己的腰圍粗了一圈:“完了完了,我胖了好多。”
    小翠也跟着驚呼:“我好像也胖了。”
    宋荔安慰她們倆:“長胖些,沒什麽,萬一遇到自然災害,這些脂肪能夠幫助我們抵禦嚴寒和饑餓,所以這些脂肪是好東西。”
    “不過梅嫣靠舞技吃飯,自然很在意身材。你又不靠臉賺錢,擔心個屁的胖不胖?”
    阿蟲附和道:“咱們吃得珠圓玉潤,叫有福氣,胖人三分財,不富也鎮宅,有些窮苦人家,想要頓頓吃飽飯,都不能夠。”
    這麽一想,阿蟲發覺自己挺有福氣,不愁吃穿,頓頓能吃飽飯。
    過完元宵,梅嫣回揚州去了。
    去過京都鍍金後,梅嫣名聲大噪,短短幾個月,這次給宋荔分了三百兩銀子。
    頂尖的舞姬,是真的賺錢啊!
    宋荔才出來擺攤時,每日只能掙到幾十文,費了好長時間,終于攢夠第一桶金,開了小食鋪子……
    直到後來開了茶鋪子,賺富人們的錢,日子才漸漸好轉。
    梅嫣靠着個人記憶,短短幾個月如脫胎換骨般,照她目前的商業價值,用不了多久,能攢夠給自個兒養老的銀錢。
    元宵後,衆人從鹹魚躺的生活,又變成了每日早出晚歸的辛勤勞作。
    宋荔患上了節後綜合症,要不是茶鋪子每月帶來幾百兩銀子的收入,她真想一直鹹魚躺。
    為了自己和幹娘的美好退休養老生活,為了白花花的銀子,宋荔投入到忙碌的烘焙事業裏……
    從立冬,到驚蟄,處于農閑時期。
    莊子上每日吃穿不愁,偶爾打獵捕捉稚雞野兔鸠子,好不快活。
    農閑歸農閑,即便清閑無事可做,田小桃帶領着仆役們每日辰時操練,從不間斷。
    操練完,吃過早飯,會讓仆役們到湖邊收割草料,給毛驢子用作口糧。
    驚蟄後,開始翻地,種植西瓜苗。
    過完這個月,轉眼是清明。
    清明前後,适合播種棉花籽和土豆,莊子進入農忙時期。
    前腳将棉籽和土豆播種,後腳将西瓜苗移植到開墾出來的棉花地裏。
    等待棉花移植時,西瓜苗早已開始爬藤。
    去年套種晚西瓜的幾畝棉花地,導致棉花産量不如旁的棉花,今年種植早西瓜,預計在六七月進入采收。
    *
    俗話春困秋乏夏打盹。
    這日宋荔在賬房春睡,從睡夢中醒來,精神飽滿地伸了個懶腰。
    整理好,從賬房出來,出于習慣,掃過大堂,準備去櫃臺找個話本子打發時間。
    正欲擡步,突然又将視線掃向大堂,看到許久未曾出現的陸捕頭和海捕頭。
    片刻後,陸承來結賬:“我那位航海朋友回來了,你什麽時候有空,我介紹你們認識?”
    “航海朋友?”宋荔回想,好像是有這事,過去好幾年了,自己都差點忘記:“有啊,我都有空。”
    陸承:“好,明日午後,我帶你去見他,這次他回許多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還有盆異植,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這就是意外之喜了,宋荔問:“是能吃的嗎?”
    得到否定回答後,她心頭的喜悅,啪地一聲摔進泥裏。
    觀賞植物?
    是什麽觀賞植物,她沒興趣了解。
    比起異植,她更想見到這位航海的冒險家。
    一夜過去,來到春暖花開的清早。
    從辰時起,宋荔便盼望着與這位冒險家的會面。
    一旦忙起來,時間飛逝。
    現在天氣回暖,奶油蛋糕卷下降,又重新開始烘焙蛋撻。
    忙完鋪子裏的事,陸承早已等候多時。
    兩人乘坐宋荔的馬車,來到城內一處偏僻的院落。
    陸承上前敲響院門,很快有個面頰發白的青年男子過來開門,将她們請進屋內小坐。
    遞來熱茶時,宋荔注意對方臉頰像饅頭似的腫脹,同時手背上的皮膚出現淤斑:“你是不是經常四肢倦怠,水腫,淤斑?”
    段磊吃驚:“你不是開茶鋪子的麽,還學過醫術啊?”
    陸承也跟着看來。
    宋荔:“我沒學過,但看你臉色不對,肯定是長期航海,只食用海魚和肉類,吃不到青菜,平時多吃點綠葉蔬菜,能緩解這種症狀。”
    這麽一說,段磊有些半信半疑:“我說怎麽每次航海時間一長,就會出現這種症狀,偏偏到了岸上,這種情況就會好轉,以為是自己暈船了,可我平時乘坐商船,并不會暈船。”
    之後,兩人就如何保存攜帶烘幹蔬菜,在船上種植綠葉蔬菜是否可行等等問題探讨一番。
    待話題結束,兩人才發現陸承在旁邊一言不發地飲茶,安靜傾聽她們的議論。
    下次來,可以私下裏找段磊套話,宋荔想起今日來的另一件事:“對了,不是說段大哥帶來了一種觀賞性的植物嗎,是什麽,我們可以看看嗎?”
    與宋荔一番談話,讓段磊受益匪淺,當即爽朗道:“大家都是朋友,這有什麽的,若你喜歡,我送給你吧。可惜現在不是它結果的季節,你們可能沒見過,這種植物結出的果子色如紅寶石,瑰麗明豔漂亮極了,用他們當地的話,叫什麽怒馬的,這名字真是奇怪。”
    在段磊的帶領下,幾人來到院子,停在一株拔高的植株上。
    宋荔東瞅瞅,西看看,本來不太在意這種觀賞植株,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經過段磊首肯,宋荔俯下身,聞了聞葉片上的味道,心湖如巨浪濤濤。
    這植物的味道,怎麽那麽像番茄蒂的那股子特殊清香。
    轉而想起剛才段磊的描述,色如紅寶石,顏色瑰麗。
    宋荔壓下心底的悸動,扭頭問段磊:“它結出的果實,是不是又紅又飽滿,果肉酸甜?”
    他抓抓後腦勺:“是圓的,從青色轉紅,至于果肉是不是酸甜,我不知道,我是看着漂亮,順手買來幾盆,可惜返航時淡水不夠,舍不得給它們澆水,死掉了許多,只剩下這盆。”
    又道:“看你如此喜愛,我便送給你吧!”
    “這,這怎麽好意思,不如你出個價,我将它買下。”宋荔說話有些結巴,完全是因為發現疑似番茄的植物,給激動壞了。
    段磊說:“那哪行,你是陸捕頭的朋友,我哪能收你的錢?再說這種植株不值什麽錢,能遇到真正喜愛之人,才不辜負漂洋過海的緣分。”
    陸承突然插話:“不如賣個十兩銀子吧!”
    “十兩?哪裏值得了這麽多?”段磊下意識開口,對上陸承暗示的眼神,立馬換了口風:“好,就十兩吧!宋掌櫃願意買的話,便付我十兩銀子。”
    如果真是番茄,別說十兩,一百兩,宋荔都願意購買:“願意啊,我身上沒帶現銀,一會兒咱們去錢莊取。”
    宋荔看出來了,這株疑似番茄苗的植株,價格可能在當地真不貴,不過一路海航,珍稀的淡水,價格自然不能相提并論。
    陸承掏錢資助段磊海航,段磊明顯不敢得罪這位金主。
    段磊打趣:“我本想送給宋掌櫃的,奈何咱們陸捕快掉進錢眼裏。哎,怪我,海航幾年,打聽了許多地方,愣是沒找到那個叫藍星的地方。”
    聽到藍星,宋荔心頭一咯噔,面上不動聲色,佯裝懵懂的問:“陸捕頭想要找尋藍星,那是什麽地方?”
    “那是我阿娘的故鄉。阿娘說,在那裏,沒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子女不受父母長輩的挾制。每個人在那裏,沒有貴賤之分。”陸承面色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