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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太远距离太近

    第三十一章

    距离太远距离太近

    走过小桥,来到后院,邓佳欣一眼便看到了石井旁的白猫。

    “还在这里。”邓佳欣提着裙子小跑,只是她多少还是不习惯裙装,踩到裙摆差点就绊倒。

    顾稚拽住她的胳膊,扶了一把,“慢些,别摔了。”

    两人一同走至石井旁,白猫不怕生,见到他们绵软叫唤了一声。

    邓佳欣伸手轻抚白猫,白猫是她在前院发现的,问过了宅内的负责人,这是只野猫,她便萌生了收养意图。不过前院人多,白猫收到惊扰,一转眼的功夫便跑不见了。

    她找着白猫来到了后院,顾稚恰好也在那处,两人凑巧碰到便走在了一起。

    她同顾稚同时剑桥校友,自上会碰到后留了联络方式,她邀了顾稚几次饭局,顾稚都推脱说是没时间。邓佳欣也不气馁,她是觉得顾稚这个人有趣,值得[jiao]往,才会锲而不舍。前段时间又听顾稚在国外滑雪受伤,今[ri]碰到了,便逮着问了一通。

    顾稚同她说起芬兰的事,寥寥几句,看着不想多谈。

    他们在后院找到了白猫,邓佳欣还不太敢抱,顾稚便拢起袖摆,抱起了白猫。

    他们并肩往回走,顾稚一身白衣,怀中窝着白猫,邓佳欣绿裙,面容娇丽,两人同时出现,看着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顾稚把白猫[jiao]给了服务人员,轻轻捋去衣袖上的白毛。他同邓佳欣的座位不在同一处,走到拐角要分开时,邓佳欣叫住他,问他明天是否有时间,一起去给宠物店买猫用品。

    顾稚还未回答,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借过。”

    他侧过身,虞鸣津从他身边走过。

    他瞧了眼虞鸣津的背影,回头看向邓佳欣,微笑答应。

    顾家就顾稚一人来,顾家同高家一样盘踞朝海多年,高小姐看重名望资历,顾稚又是顾家唯一的子嗣,他的座位直接是被安在了前排。

    他先前来时,直接被邓佳欣拉去找猫,还未落座。此刻坐下后,才发现自己是挨着张启特坐着的。

    张启特如今是不待见顾稚的,像他们这种豪门子弟,唯我独尊惯了,别看张启特在虞鸣津面前伏低做小特别狗腿的样子,在外头也是横行霸道。见谁烦了,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他同顾稚的厌恶冷淡,昭然若揭。

    顾稚倒像是无事人,他刚好饿了,此刻众人都在绞尽脑汁作诗,流水席上的餐食倒是无人问津,只是那餐盘浮在水面上,摇摇晃晃,中式餐点又实在[jing]致。他筷子使不利索,试了几次后,他悻悻然放弃。

    边上传来嗤笑,顾稚侧头,张启特讥嘲打趣,“顾少爷你这手指是彻底残废了吗?筷子都不会用?”

    张启特那嘴,招人生气的本事是有的。顾稚听着,似在思考,张启特继续挑衅,他突然伸手直接在流水席上拿了一小盘餐食,丢到了张启特的衣兜上。

    他动作极快,旁人都自顾看着别处,无人注意到。

    张启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抬手指着顾稚,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竟敢……”

    顾稚歪头笑,学着他[kou]吃,“我……我……我就敢。”

    张启特气的大喘气,伸手就拿起酒杯往顾稚衣衫上洒去,红[se]的[ye]体倒了一身,他俩就跟小孩吵架似,相互不甘示弱。

    距离太远距离太近

    还是张启特的母亲转头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制止了这场闹剧。

    张启特虎着脸被催促着去换身衣服,顾稚的白衫也不能穿了,红酒晕染开的痕迹特别明显。宴会经理察觉到了这边的问题,立刻带着两位大少爷去后院的厢房换衣服。

    宴会后勤处备了几十套可供客人替换的服装,就是怕会遇到这般突发情况。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彼此的距离拉开。顾稚走在前头,张启特打量着他,瘦削高挑,可能是不高兴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原本看着柔软可亲的一个人,怎么现下变得跟刀片似的。

    到了后院,经理让他们稍等,替换的衣服还在途中。各自找了一间屋子呆着,张启特还是回到了自己原先偷吃糕点的那间,他趴在榻上,透过窗棱,看着西边厢房。

    那房间是虞鸣津先前小睡用的,此刻顾稚进了去,他忍着把人揪出来的冲动,没多久就见经理推着移动衣服进院。

    张启特跳下榻,推开门,小跑到了那经理跟前,压着那一衣架的衣裳,“先给我,我先选。”

    他进了自己那屋,经理在身后跟着,张启特挑挑拣拣着,回头见到那经理,露出不耐神情,“你怎么还在这?等我选好了,我亲自把衣服给他送去。”

    那经理犹豫,张启特直接把人给赶走了。

    经理走后,张启特选了套合身的穿上,他本想着自己穿上了干净的衣裳便不管顾稚,却见那车衣架上头竟然还挂着几件女装。

    张启特哼笑出声,愣是把男装都给扒拉了下来,独留下女款给顾稚送了去,把一整车衣架子留在屋外就直接溜了。

    梨花木万字纹拔步床,床上覆着丝绵薄被,顾稚坐在床边,脱去了身上脏了的外袍丢在地上,一股脑躺了下去。

    他不喜欢这种装模作样吃不饱的宴会,一堆人坐在一起,说的是冠冕堂皇阿谀奉承,吃的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衣冠楚楚大多行同狗彘。

    也不知道那个傻子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么多年,也是该疯的。

    他躺在那薄被上,鼻尖是若有若无的香味,很[shu]悉。

    他想起小时候,那个傻子得了一块巧克力,喜欢的不得了,舍不得吃,一直藏着。后来巧克力被顾升霆发现,要没收时,他忍不了跑了出来,直接拆了包装,一[kou]吞了。

    巧克力的味道很甜,比他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甜。

    顾稚皱起鼻子,终觉得不太对劲,轻嗅着掀开薄被,就看到被子边角下,一堆巧克力。

    他的表情愣愣的,显然没有料到。这时门[kou]传来推门声,他扭头看去,是虞鸣津。

    顾稚没来得及坐起来,半躺着仰头看着他。

    虞鸣津走近,垂眸扫过地上的衣衫,目光落在顾稚身上。月牙白的丝绸里衣,柔软的布料轻微下坠,露出小半片雪白的胸膛。

    和他在台山公馆的那个雨夜,半掩半开的房门缝隙里,看到的那片白一模一样。

    他瞧着这般的顾稚,端详打量,目光沉寂,却一丝不苟寸寸扫去,最后问:“未经允许就进入别人的房间,顾少就是这样做客的?”

    顾稚觉得好笑,反问:“这宅子不是高小姐租借的吗?”

    “她是租,但租的是我的私产。”虞鸣津耐着[xing]子解释,上前一步,踩上了拔步床脚踏,压迫感瞬间袭去。

    顾稚双肘撑在床被上,下巴微昂,迎着他的目光,掀起嘴角,眼中是揶揄,似抓住了把柄,道:“虞鸣津,你原来那么爱吃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