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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飞了

    第三十二章

    蝴蝶飞了

    有些人喜欢收藏字画珠宝红酒,可虞鸣津却喜欢收集巧克力。

    去往世界各地出差或者旅行时,他便会购买当地生产的巧克力,藏起来,任何一件衣服[kou]袋,每张桌子的[chou]屉,睡过的每一张床的被子底下,这是他的癖好,也是他的秘密。

    如今秘密被顾稚捅破,虞鸣津眉头微皱,脸[se]沉寂。

    顾稚见他不吭声,耐不住[xing]子,“你在想什么?”

    虞鸣津伸手攥住顾稚的胳膊,轻轻一扯,顾稚的身体直接被他拽入了怀中。

    单薄的布料[jiao]叠,很轻易就能感受到对方的骨骼肌[rou]。他的手放在顾稚的后颈处,不轻不重捏着,却让人觉得一阵压迫。

    顾稚心跳变快,盯着虞鸣津探究的目光,还是不要命的笑。

    虞鸣津仔细打量着这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思量着开[kou]道:“我在想怎么灭[kou]?”

    五月[chun][ri],空气里都是青[cao]和花香,木头窗棱上停驻一只粉蝶,风轻轻亲吻,翅膀扇动。

    顾稚的心跳加快,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格拉扯着他,让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急促。他有些恼怒,瞪着虞鸣津,一把推开,仰头露出脖颈,不要命的姿态,“来呀,看你怎么灭[kou]。”

    这般胆大妄为的人,虞鸣津是没见过的。

    他看着面前的顾稚,他的探究打量撞在了顾稚坚硬不可摧的外壳上,[shu]悉又陌生。

    虞鸣津后退半步,紧绷着的气氛骤然松弛,眉间皱褶缓缓朝两边舒展,竟是笑了。

    虞鸣津的压迫退去,顾稚却还是警惕地注视着,听到他说:“你来这里是件衣服的吧,衣服已经送到了,就在门[kou]。”

    顾稚愣了一下,立刻爬起下床,鞋都来不及穿,绕过虞鸣津走到门[kou]。

    砖石地板上,一架子赤朱丹彤的衣裳,顾稚挑挑拣拣,发现竟都是女装。

    他正烦着,一回头就见虞鸣津抱臂倚靠着门边上看着自己这边。

    “这怎么都是裙子?”顾稚拎起一条晃了晃。

    虞鸣津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几步之外的距离,他瞧着那桃红[se]的衣裙,语气和缓下来,“很衬你。”

    顾稚差点没把裙子丢过去。

    他的脸[se]难看,虞鸣津倒是又觉得有趣了,瞧着这只炸毛小狮子,转身回屋,把刚才自己带来的那身湖绿[se]长衫给取了过来,不紧不慢走到顾稚跟前,递给了他。

    “你和张启特一起,就该防范他。”虞鸣津慢条斯理道:“他喜欢做类似的恶作剧。”

    顾稚面无表情接过那件长衫,捏在手里,布料软滑,他问:“你知道刚才我和张启特的事?你为什么帮我?”

    虞鸣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了第二个,他语速依旧很慢,“高小姐的生[ri],我身边的人不能出差错。”

    窗棱上的蝴蝶应该是飞走了。

    蝴蝶飞了

    顾稚咀嚼着虞鸣津的这句话,侧头看着那只蝶,心中却想着,此刻要是那个傻子在,该会多开心。

    他朝思暮想的心中人,站在他面前,对他说了这样的话。

    他身边的人。

    顾稚已经算是虞鸣津身边的人了吗?

    顾稚去换了衣服,穿戴好出来,就见虞鸣津坐在门[kou]的藤椅上,竟然还在。

    五月的白昼拉长,[ri]落变得缓慢,浅金[se]的光落在黑瓦白墙之上,晕开的是树影婆娑。

    虞鸣津身上的蓝被细碎的光笼罩,几片树叶的影子落在他身上。他听到声响回头,光源下褐[se]的眼里是身着湖绿[se]长衫的顾稚。

    自芬兰分别后,便未再见过的人。

    如今仔细端详,才发觉是比当时清瘦了很多,脸上的轮廓,像被小刀削尖打磨,湖绿[se]的衣衫有束腰,腰带紧着的腰看着两只手就能握满。

    那张向来是笑吟吟温和的脸,此刻却是面无表情着,[shu]悉的脸,陌生的气息。

    落在虞鸣津脸上的光影[jiao]替到了顾稚脸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虞鸣津夸赞,“你穿这件湖绿[se]好看。”

    顾稚不置可否,轻挑眉毛。

    虞鸣津起身,傍晚的风扇动衣摆,蓝绿[jiao]织。

    “顾稚,你不一样了。”

    虞鸣津的声音顺着微风落到顾稚耳边,顾稚沉默思索,最后自顾自笑了,是自嘲。

    不一样,他当然不一样。

    他不是那个傻子,他不爱虞鸣津。所以他不会唯唯诺诺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会惹虞鸣津不悦,也不会因虞鸣津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而牵肠挂肚,更不会满心满眼都是对方,任心情被掌控。

    此时此刻,他之所以留下来,继续留在这无聊透顶的宴会,周旋在虞鸣津面前,穿着这件可笑的戏服。

    不过是因倪思维的一个建议。

    接近让那个傻子选择逃避的原因。

    虞鸣津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原因。

    一个他需要去接近,去解决的问题。

    真他妈愁人。

    顾稚在心里咒骂。

    虞鸣津是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不语,便接着说道:“这样挺好的。”

    顾稚讶然侧目,来不及多想,听他说,“走吧,宴会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