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因為受害者家屬的懷疑, 對象還是有前科的服刑人員,很輕易就立案了。
    直接在臨城審訊。
    可惜張池表現得非常桀骜,絲毫沒有當初在謝家裝出來的聽話懂事, 問起三年前謝家的案子一點都不配合。
    入獄兩年非但沒有讓張池學到教訓,反而像是在賊窩裏洗禮了一樣,徹底打通這個壞種的任督二脈, 活像個浸淫社會多年的滾刀肉。
    出于對安仔的不甘,傅珀和謝羅夫妻一樣跟了整個案子,郭開也一起陪同。
    審訊陷入僵局,最後傅珀想了個辦法, 找到警局要求見一見張池,她希望能從他的盲盒中看到些東西。
    傅珀這幾年在湖城及其周邊越來越聲名遠播了, 在加上臨城警方都學習過傅珀插手偵辦的三個女惡魔LJ未成年男孩的案子, 這回見到真人直接給她開了綠燈,希望換一種思路能給審訊帶來轉機。
    傅珀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 雖然年紀大了點, 穿着少管所的統一服裝,發型也變了, 但是她一見到人就認出來這是當初哄騙安仔吃降壓藥的小犢子。
    面對張池挑釁的表情,傅珀心中暗恨, 二話不說就直接開了他的盲盒。
    見她不說話, 張池也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半晌後傅珀收回視線冷冷一笑,“降壓藥挺好用是吧,你也想喂你妹妹吃嗎。”
    之前不管怎麽審訊都滾刀肉一樣含糊其辭的張池終于變色了,“什麽, 什麽降壓藥,我怎麽可能……”嘴角抽搐, 似乎想痛斥傅珀的異想天開,試了好幾次都做不出一個滿意的表情,眼神閃爍,“我是和奶奶吵架沖動摔了妹妹,為此我已經付出代價了,你們還想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身上嗎!”
    傅珀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面無表情的對他扯了扯嘴角,“希望你面對叔叔姑姑也能這麽說。”
    張池想到他那個據說年輕時混過黑的二叔,控制不住的露出恐懼的神情。
    比起自己親爸,他最怕臉上帶疤的二叔,每次都不敢擡頭看他,傅珀這話直接戳破了張池給自己設的心裏紡線。
    見她就要走到門口張池終于還是破防了。
    “別告訴我二叔!”掙紮的想從悔過椅上站起身,手铐拽的發出金屬的碰撞聲,“求求你別告訴我二叔!”
    傅珀冷冷一笑,毫不留戀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現在她有點相信報應了,當初貪得無厭的謝淑珍老兩口帶着三個兒女一起去謝家哭窮借錢,這才讓這個小惡魔進了謝家的屋,結果怎樣,張家還不是衆叛親離同樣差點家破人亡。
    “怎麽樣?”見傅珀出來了,其他人都圍上來。
    警察疑惑:“張池怕他二叔,而且還有把柄在,你怎麽不繼續問下去了?”
    傅珀搖搖頭,“不需要問了,我把一切都搞清楚了。”
    所有人坐在會議室,傅珀這才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
    “當初張池用降壓藥害死了安仔之後就膨脹了,也越發變壞,第二個受害者就是他二叔家的孩子。”
    所有人驚訝的睜大眼,“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張池這麽怕他二叔。
    警察卻疑惑,“可是我們調查得知張池的二叔家裏是有個六七歲的女兒,似乎有點先天不良,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問題。”
    “那也是服用過成人降壓藥的後遺症,”傅珀面色沉重,“謝淑珍最愛女孩,張池二叔家的女兒就是他們那一輩第一個女孩,深得老太太喜愛,要星星不給月亮,他需要靠偷雞摸狗才能拿到的零花錢,老太太随手就能塞給小姑娘。”
    說到底也是嫉妒。
    尤其和謝淑珍生活在一起的是老大一家,每次老二一家來看父母,謝淑珍都表現出對小姑娘的格外喜愛,更讓張池難以忍受。
    其實張家人收到謝家家破人亡的消息之後根本沒往張池身上想,唯有張池自己有了幾分猜測。
    之後他故技重施,把奶奶的降壓藥當做是糖來哄騙二叔家的妹妹吃下。
    此時張弛的親妹妹還沒滿周歲,是個只能在地上爬的寶寶,張池的主要嫉妒對象就是二叔家牙牙學語的大妹妹。
    這次張池學乖了,沒有給她太多,只哄着她吃了一片。
    而且因為二叔家大妹妹還不會說話,就算出事也沒法指控到他身上。
    果然,事發後大妹妹出現了症狀被及時送去醫院救回一條命,但是因為內髒受損嚴重有了不少後遺症,醫院洗胃查出來是誤食降壓藥的緣故,二叔一家以為是老太太沒放好藥,被小姑娘誤食了。
    自此之後幾乎與謝淑珍這頭決裂,再也沒有帶着孩子來過張池家。
    沒有受寵的大孫女在眼前晃,張池總算是滿意了,甚至還覺得自己無意中發現了制勝法寶。
    可惜不等他親妹妹長大,三姑家的女兒也到了粉雕玉琢最可人疼的年紀。
    還是一片藥,又把三姑家的女兒弄得差點腎衰竭,一直到現在都需要靠定期透析才能維持生存。
    有了第一次是意外,竟然還能有第二次。
    受害者不會說話,二叔和三姑根本沒想過會是張池搞的鬼,只以為是老太太糊塗了,沒放好藥。
    接連下手的張池這時候也越發張狂了,甚至蔑視幾個妹妹的存在,覺得她們受寵又怎麽樣,只不過是自己随便動動手指就能捏死的螞蟻。
    尤其是最後一妹妹,也是他的親妹妹。
    從張池十歲的時候第一次下手,到他十二歲的兩年間接連害了三個孩子,終于有一日他趁着奶奶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對着甜甜喊他“哥哥”的親妹妹下手了。
    張池太猖狂了,他以為爺爺不在家就借着抽油煙機的轟鳴肆意的翻找被奶奶藏起來的降壓藥。
    以前放降壓藥的抽屜被拉開,發現裏面只有一些零錢,張池随手塞兜裏。
    經過一番尋找,張池踩着凳子終于在衣櫃上面找到了降壓藥。
    經過前兩次“誤食”奶奶把藥藏在孩子肯定找不到的地方,張池找到之後就知道這一招不能再用了。
    而且如果妹妹只是像前兩人一樣病歪歪的活着,奶奶一定會拿錢給她治病,這是張池不想見到的。
    在張池心裏,家裏的錢以後都是他的,所以他必須直接就讓妹妹死。
    他一片一片的把藥擠出來,直到擠滿掌心才停下。
    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接下來意外發生了。
    就在他正準備喂藥的時候,出門釣魚的爺爺卻突然回來,一見到屋裏抽屜被翻得亂七八糟,爺爺第一反應是張池又偷錢了。
    這就是鄰居聽到的內容,張池愣在當場,以他的年齡狠毒是夠了,臨場反應卻有點欠缺。
    聽到聲音的奶奶關了火進屋的第一反應就是抱起妹妹,接着就用看一坨礙眼狗屎的眼神瞪了張池一眼。
    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裝的人摸人樣就知道惦記家裏的錢,死心吧,成年就讓你爸媽把你趕出去自力更生,我們存的錢都是我小囡囡的,”
    張池爺爺抓着他就在身上搜了起來,果然在兜裏翻出攥成一團的鈔票。
    “你給我滾!”爺爺怒從心起,一巴掌狠狠拍在張池後背上,把人拍的踉跄了一下。
    張池攥着拳頭不敢讓他們知道自己真正想偷得其實是藥,就這樣顧頭不顧腚的任由爺爺搜出了錢。
    可是看他們對自己的态度,張池只感覺一團火在胸口燃燒。
    終于還是點燃了他的理智,燒光了僅剩的人性。
    張池大吼一聲:“讓我滾!這是我家,你們才應該滾!”
    說着使勁一揮手将一把藥撒了滿地。
    看到滿地的降壓藥,張池爺奶都愣住了,想到自己前兩個因為“誤食”藥物病痛纏身的孫女,在看到這一切他們還有什麽不明白。
    “竟然都是你做的……”那一刻他們看着張池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陌生的魔鬼。
    尤其是受了兩年冤屈,被兒女防備憎恨的奶奶更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見到爺奶失望的視線,張池惡從膽邊生,十二歲的男孩莽起來也有一把子力氣了,上前一步從奶奶手裏搶走妹妹,順勢一把将老太太推翻在地。
    “小畜生,你要幹什麽!”爺爺大喊一聲,可惜被倒地的奶奶擋住去路,只能眼看着張池沖向廚房。
    幾乎是下一刻就聽外面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着就是驚恐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小區。
    “有人墜樓了!”“誰家小孩墜樓了!”
    “你,你……我的囡囡!”倒在地上的奶奶意識到了什麽,發出了悲痛欲絕的一聲哭嚎,緊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倒在爺爺懷裏。
    ……
    聽完整個真相的經過,在場人都沉默了。
    警察喃喃:“我記得在法庭上張池辯解自己是長期受到偏心的傷害,這才沖動之下摔死的妹妹,原來他是有預謀的。”
    激情殺人和預謀殺人完全是兩個概念,法庭判刑的時候也是兩種判罰。
    張池是未成年,本身作為二胎家庭的老大就給人被同情的感覺,再加上老爺子事後隐瞞了一部分內情,這才讓整個案件的性質都變了。
    否則張池絕不可能只判十年。
    得到了傅珀的提示,警察立刻聯系了張池的二叔和三姑,兩人一聽自己父親竟然給這樣一個畜生作僞證,也不管老人是老年癡呆還是裝聾作啞,直接鬧到老大的新家。
    這一鬧下來果然發現自己父親只是不願面對真相故作糊塗而已,加害者和受害者都是老人的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是親女兒和侄子可不一樣,兩位受害女孩的父母鬧着一定要讨個公道,最後沒有辦法老人只好如實的說了出事那天的真實經過。
    ……
    “雖然安仔的冤屈已經沒有辦法讨回來了,但如今這樣也算是得了個安慰。”謝羅摟着懷有五個月身孕的安悅,兩人的表情都帶着煥然新生的輕松。
    時間過去半年了,因為發現了新的證據,張池也被加判了十年的刑期,他們也不怕張池出來之後報複他們,有那小崽子畏懼到骨子裏的二叔在,就算是出獄了他也活不消停。
    謝羅和安悅兩人最後還是兌了緣來公寓的咖啡館,而且得到安仔死亡真相的第二個月就順利孕育了新的生命,并在三個月後騰出空房的第一時間就搬了過來。
    他們也終于過上了工作完上樓就回家的夢想生活。
    這件事傅珀也算是從頭到尾跟下來的,這一刻她看着窗外的陽光,恍惚了一下似乎看到兩位老人牽着幼兒沖他們笑着擺手,轉身消失在了光影中。
    嘴角勾起笑容,“嗯,給新孩子起名了嗎?”
    夫妻倆相視一笑,“還沒呢,我們想拜托大師幫我們取個名字。”
    傅珀沉吟片刻,笑着點頭:“好,等出生了我會根據生辰八字給他取個大吉大利多福多壽的好名字。”
    其實她不太擅長算八字,但是沒關系她可以學,半年的時間呢,學院有那麽多老師,總有人能讓她在這方面有所提升。
    他們又說起了當初的那筆外債,可不等細聊,一個樓裏的女租客經過門外見到傅珀坐在咖啡屋面色一喜,跳着喊起來,“大師!大師!”
    這人也是個性子急的人,傅珀剛聽到有人叫自己,扭頭往外看卻不見人影,等再回頭的時候人已經進店快步走到自己面前了。
    謝羅扶着安悅起身,“大師您先忙。”
    傅珀颔首,擡頭看着面前的年輕女人,“有事?”
    吳岑連忙點頭,臉上帶着愁色的一屁股坐在對面,“大師,我正好要找您幫忙。”
    傅珀看了她一眼,“你最近生意不錯啊,有什麽好愁的。”
    這人她認識,名叫吳岑,是樓裏的一名獨居的租客,別看她看似二十出頭頗為年輕的樣子,實則已經是個身價不菲的小老板了,在大學城好幾家學校的食堂都開了檔口。
    吳岑代理了一家港式牛雜,味道非常不錯,人也實在用的都是好料量還大。
    傅珀去她的檔口吃過飯,排隊的人特別多,四名員工在兩米寬的窗口忙活的腳不沾地。
    最讓傅珀覺得的有意思的是,吳岑的檔口都是用電子秤來稱牛雜,每個人的分量都精确到克,不存在手抖的問題,讓人看了覺得公平又好笑。
    當初傅珀給她一眼掃的時候也是這種判斷,這是個逐利之人,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算是有底線的商人了。
    吳岑開了一輛五菱面包,自己擔當上貨送貨的工作,天天忙于各個檔口,早出晚歸的就連傅珀都很少看到她。
    吳岑擡手招呼服務員,“麻煩給大師續一杯咖啡,我來一個特濃。”
    “好嘞!大師還是冰美式?”
    傅珀點點頭,以前她也是愛特濃的,但是最近她有點喜歡美式了。
    咖啡端上來,吳岑這才說出自己的困擾。
    “大師不瞞您說,做生意的手裏很難有固定資産的,都是流動比較大,別看檔口生意不錯,也只是在收支平衡上有幾分餘錢罷了。”說着生意經吳岑臉上還是帶着愁色。
    傅珀:“這怎麽說?”
    吳岑長嘆一口胸中悶氣,“我從去年開始做生意,全部成本都是從我男朋友的一個好哥們那裏借的,那人是個富二代,但是人特別摳,我從他手裏借錢要了我這個數的利息,”說着左顧右盼的發現沒人留意這邊,就湊過頭小聲跟傅珀說了一個數,“十五。”
    傅珀眼眶微微睜大,聲音也不自覺放大,“十五點!”
    “噓!”吳岑帶點不好意思的羞愧,“大師您小聲點,我知道這樣借錢人家都會說我蠢,可是那時候我有個代理的機會,錯過真的可惜了。”
    曾經也有一個人找傅珀算卦,同樣是個讨債的卦象,但是和吳岑不同,那人是有一筆外債要不回來,他求到傅珀這裏希望能給他指點個明路。
    這真是戳到傅珀的弱點了,他擅長的東西不論是看面相還是撲克牌都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吃瓜盲盒也不是萬能的。
    她只看到這人檢查出了癌症,結果卻因為要不回這筆外債沒錢治病,最後只能告上法院,可老賴之所以叫老賴,就是他有辦法賴着不還,最後到底還是把債主給拖死了。
    傅珀不忍心看到他這個結局,就帶着人找到學院裏一名擅長風水的老師陳理律院長那裏。
    果然術業有專攻,陳院長指點他回去挪動了一下家裏書房筆筒的擺放,在裏面放了三枚一元的硬幣,說是這樣就能要回外債。
    別說那位求卦者,就是傅珀也将信将疑。
    結果沒過三天,這人就帶着好幾袋禮物找到傅珀,那位竟然真的來找他還錢了。
    傅珀借用這人的例子是想說什麽呢,就是經過這件事她了解到民間借貸的大致情況。
    一般關系比較親近的互相借貸周轉,基本會比照銀行利率高一點,5%左右算是友情價;感情稍微遠一點的,類似于吳岑這樣經過朋友轉了一手再借出去的就有些風險,除了要設擔保人之外,年利率就要高一些7-8%。
    再黑一些的人專門趁火打劫着急用錢的老實人,把利率加到10-12%,這樣借款的人也要擔風險,名聲敗壞的風險,這被人知道都要指着鼻子罵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讓人深惡痛絕的詞那就是——高利貸。
    民間借貸中什麽樣的利率算是不受法律保護的高呢?銀行借貸年利率的四倍就被定位非法高利貸——15.4%。
    這就知道吳岑為什麽不好意思說,傅珀卻驚訝的瞪大眼睛了。
    “你是被算計了?”這就是踩着法律的底線在借錢啊,而且這還是通過她男朋友聯系上的人,已經不是一個“摳”字能形容的了。
    傅珀有句槽真是不吐不快,就這樣的人還是“好哥們”呢?
    應該叫“好”債主。
    就從這點來看吳岑男友的眼光也就那樣了。
    吳岑搖搖頭,“我是心甘情願的。”
    “我做過調研,”吳岑掰着指頭給傅珀算了一筆賬,“當初跟他借了一百萬,準備同時開五個檔口,每個檔口三個月的租金是五萬,代理費一年是十萬,在加上人工物料等雜七雜八的花銷,我用三年的時間是可以還上這筆錢的,之後就是淨賺了。”
    傅珀搖搖頭,她是文科生,這種生意經的賬她算不明白。
    “那你為什麽又來找我呢?”
    吳岑又嘆了一口氣,“去年我已經還上三十萬了,但是今年出了點狀況。”
    傅珀側耳傾聽她說出自己的困境。
    原來吳岑之前說的生意人手裏沒有固定資産不是騙她的,學校也不是收一筆就給她結一筆,是統一的月結,這就導致吳岑手裏的錢總是在流轉。
    剛到手的錢轉頭就要給上貨的商家,這樣人家才能繼續佘給她下個月的貨,湊到一整年還要給債主打錢。
    這兩年吳岑一直都緊巴巴的,從頭到腳一身打扮不超過兩百塊,住在緣來公寓算是唯一對自己好一點的體現了,一來是圖個安全,再加上做生意的人迷信,覺得住在大師身邊對自己財運好。
    “今年有一個學校被舉報食堂租賃中出現了任人唯親的行為,用次品食材荼毒祖國未來的樹苗,就為了查這件事,學校內部組建反貪自查小組,據說沒查清楚之前暫停打款,最近我們各個檔口的老板都快愁死了。”愁的吳岑舉起杯子猛灌自己一口特濃,看的傅珀都覺得苦。
    其他人倒好,挪一挪拖一拖總能周轉開,畢竟學校不能一直拖着不打錢,頂多就是個把月。
    可是吳岑不行啊,下個月初就是第二個年頭三十萬還款的時間了。
    “當初我們寫好了協議,借款還款都必須按照整年算,就算多一天都算一整年,而且必須整借整還,不可以我手裏有多少我就先還他多少。”這是最坑爹的,“我能給他二十萬,就差十萬了。”
    吳岑愁的快哭出來了:“如果下個月一號我沒把錢給人打過去,這三十萬就要推到下一年和剩下的四十萬一起算年利率了。”
    這筆賬傅珀算明白了,感情下個月初不讓吳岑把錢給債主轉過去,她就要多給他四萬五的利息。
    好家夥,她總算是知道吳岑為什麽愁成這樣了。
    “那你是想讓我幫你算算,下個月學校能不能準時打款,還是說……”
    吳岑連忙點頭,“對,大師你幫我算算這件事還有沒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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