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要!”一聲急呼脫口而出, 傅珀瞬間就如脫力一般委頓下來。
    郭開立刻上前撐住她的身體。
    “大師!”“大師?”
    其他人都大驚失色。
    濕痕從傅珀緊閉的眼角中滲出,安仔一臉喜色的從阿池手中接過包裹糖衣的降壓藥的那一幕,給她帶來了極大的沖擊。
    傅珀入這行四年了, 從來沒有過這樣身臨其境的帶入進去,這一刻她對安仔的感情不弱于安悅和謝羅這對父母。
    眼看着可愛的安仔成長起來,在傅珀心裏他也無異于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哽咽的聲音從傅珀緊抿的嘴唇中溢出, 郭開立刻心疼的環抱住她。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柔聲細語的安撫着她的情緒。
    安悅原本已經控制好的情緒在看到傅珀抽噎的那一刻再次破防,肩膀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兩行清淚順着眼眶滑落。
    上身前傾迫不及待的追問:“大師,大師您到底算出了什麽?”
    謝羅也面帶懇求的看着她。
    傅珀埋在郭開的懷裏聲音悶悶的抱歉, “不好意思, 我失态了。”
    郭開搖搖頭,“我懂, 沒關系。”
    傅珀深吸一口氣, 輕輕推開他的身體,轉身目光嚴肅的看着安悅夫妻, 這一刻她帶着淚痕的眼睛全無脆弱,反而帶着難以言說的殺氣。
    “我已經知道安仔的真正死因了。”
    此話一出石破天驚。
    安悅和謝羅張大嘴, “大師……”
    到了馬上就就要揭秘的時刻, 夫妻倆反而踟蹰了,他們有些忐忑,生怕真相是他們不敢面對的。
    兩人對視一眼,謝羅深吸一口氣, “大師,您說吧, 我們做好準備了。”
    不管真相如何,他們起碼要給安仔和逝去的二老一個交代。
    傅珀長嘆一口氣,看着虛空道出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随着她的講述在場的人表情接連變化,都是又驚又怒。
    咖啡館店長難以置信的掩住嘴,“天啊,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孩子!”
    “可別用孩子這個詞來形容他,這簡直是個惡魔!”彭野也是後怕的猛咽口水,叮囑自己以後一定要注意家裏的藥物,幾乎任何成人劑量的藥物對孩子都是危險的存在,這是一個家家都有,但是對幼童而言卻是足以致命的大殺器。
    傅珀失神的自語:“那個孩子給安仔吃了一盒他爺爺的降壓藥,因為藥片帶着糖衣,安仔很輕易就相信了那是好吃的糖果,就這樣麽一粒一粒的塞進嘴裏。”
    孩子生怕被爺爺發現自己偷吃“糖”,在哥哥的催促下一粒接一粒,因為着急他只在嘴裏含一含就咽了下去,甚至沒有機會發現被糖衣包裹下的“毒藥”是苦的。
    “因為是整片吃下去的沒有經過咀嚼,起初孩子的爺爺奶奶并不知道,為了打發那些人,匆匆借了十萬元給他們,之後就忙着給安仔做午飯。”
    “抽屜裏那麽多藥,包裝盒被那個孩子拿走了,一時間爺爺也沒有發現少了一盒。”
    後面的話傅珀不忍心當着孩子父母的面再說下去了,她的眼前仿佛再次看到特殊盲盒裏的最後一頁……
    到了中午,藥片開始在胃裏消化了,安仔出現食欲不振的情況,奶奶以為是家裏生人太多讓孩子鬧心了,還跟爺爺抱怨,要盡快搬走,可不想再應付這種人了。
    安仔很懂事,他感覺到了自己的不适,吃不下去飯還有些上不來氣,可他卻以為是自己偷偷吃“糖”的原因,之前大人就總吓唬他吃多了糖就會肚子疼,為了隐瞞自己偷吃的秘密,安仔一直在忍耐着。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佳的洗胃時機也錯過了。
    午睡時間到,藥物作用下出現精神萎靡的症狀,奶奶絲毫沒察覺異常順勢哄安仔睡覺。
    直到下午,藥片和午飯一起徹底消化殆盡,最嚴重的症狀終于出現了,安仔開始氣促,就是俗話說出氣多過進氣。
    臉色也出現不正常的變化,整個人都痛苦的躺在床上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
    這時爺爺奶奶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急着給兒子兒媳打電話。
    老夫妻見過很多生死,安仔的症狀和很多老人臨死前很像,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有了不安的預感——安仔可能要不行了。
    安悅和謝羅收到消息緊趕慢趕的往回跑,和救護車同一時間抵達醫院,可是在場的人除了痛苦的說不出話的安仔誰也給不了醫生一個準确的答複。
    眼見各項指标斷崖式下跌,附近的醫院只能安排轉院。
    到了古城第一醫院後這裏的醫生倒是經驗豐富,猜測是誤食了某物導致的各器官衰竭,卻已經遲了。
    最後,安仔在痛苦中離開了這個人世間。
    最讓傅珀崩潰的是,安仔臨死時想的還是“今天還沒有親親爸爸媽媽,告訴他們工作辛苦了,安仔很愛他們……”
    一聲嚎哭在咖啡館中響起。
    “孩子奶奶……她有心髒病,最後幾天一直在自責,後悔應該早點發現安仔不對勁,早點送醫說不定能救回來……”安悅撲到丈夫懷裏,哭的泣不成聲。
    謝羅也咬緊了牙關,用力大到牙龈中都滲出血來。
    “畜生!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小畜生!”謝羅胸口劇烈起伏,發出作為父親和兒子的吶喊,就是因為那個小畜生,他同時失去了三個至親。
    “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人!”彭野難以置信站起身在桌子旁轉了好幾圈,叉着腰都無法疏解胸口的憋悶。
    “砰!”一腳踹在桌子腿上,怒吼一聲,“啊——氣死我了!”
    同樣是一個父親,彭野根本不能帶入自己去想這件事,他都快氣瘋了,渾身後怕的顫抖。
    “對不起大師,我離開一下!”彭野拿着手機撒腿跑出去,“喂,老婆,你去看一下咱家的藥箱……”
    郭開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在場的人,最後嘆了口氣。
    這件事除非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否則謝羅想要報仇根本沒有辦法。
    時隔多年他們根本沒有證據,就算逼問出來真相,僅有口供而無人證物證,都是很難獲得公道的。
    況且按照傅珀算出來的經過,那個小惡魔做下這樁惡事的時候恐怕連十二歲都不到,按照最新的規定,滿十二才才有可能承擔一部分刑事責任。
    彭野之所以氣的踹桌子,因為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傅珀無力垂頭,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讓人無可奈何,大師的話也不能作為呈堂證供。
    謝羅大喜大悲後表情竟然出現了類似解離症狀的反應,整個人面無表情,像是失去了自我感覺一樣。
    傅珀和郭開對望一眼,不妙的預感襲上心頭。
    果然下一秒謝羅把還在抽噎的老婆往旁邊一推,人直接就沖了出去。
    “老公!你去哪?”安悅愣神的被推開,才站起身就發現謝羅已經沖出咖啡館,上了門口的車。
    一聲油門踩到底的轟鳴響徹街面,眨眼的功夫車子就絕塵而去。
    傅珀倒吸一口氣,“糟了!”
    顧不得其他抓起車鑰匙緊跟着沖出去。
    郭開眉頭緊鎖,幸好他一直留意傅珀的動靜,第一時間也跟着追了上去。
    “等等我!”
    一個兩個都沖出去了,安悅也醒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丈夫要去做什麽,頓時大驚失色。
    她已經失去了孩子和公公婆婆,不能再失去老公了。
    一邊起身一邊喊:“大師!帶上我,我知道他要去哪!”
    謝羅憑借一股子決絕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把車開出街口了,傅珀剛把車打着火,一擡頭就失去了前車的影子。
    幸好安悅從傅珀的描述中也意識到這個外地來的親戚到底是誰,家裏有個十幾歲的男孩,有老有小是個大家庭,就算不是在湖城也不可能離的太遠。
    綜合考慮下來,兩人不愧是夫妻,她心念一轉就明白目标對象了。
    郭開和安悅兩人前後腳跟着傅珀上了車,安悅坐在後座,扒着前面的靠背一邊手機導航一邊解釋。
    “謝羅家有一門親戚在臨城,距離平島就兩個小時的車程,聽到大師的描述,我覺得就是這家人。”
    平島以前是個很封閉的廠區島嶼,裏面的人沾親帶故,安悅和謝羅算是青梅竹馬對丈夫家的情況非常清楚,她印象中的那家的老太太和她公公是堂兄妹,和她婆婆也有些九轉十八彎的親緣。
    而且安悅又想起來一件事,“我記得當年辦事的時候似乎有鄰居說過一嘴,前幾天我家好像是來了一群外地的親戚,那些天各家都很熱鬧,再加上我們沉浸在悲痛中就沒留意這件事,現在大師一說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家!”
    雖然不如謝羅情緒極端,安悅也是恨得咬牙切齒,說這番話的時候捏着手機的指節都攥的發白了。
    傅珀倒車出去,接過安悅的手機看了一眼出城的路線。
    “這幾年那家人有和你們聯系嗎?”
    安悅斬釘截鐵的搖頭,“沒有,如果不是你告訴我們,我和謝羅根本不知道他們去過我家,還從我公婆手裏借了十萬塊錢。”
    傅珀胸口起伏,氣的暗罵。
    這家人真是極品一家,知道謝家發達了就老老少少的一群人來謝家借錢,之後又當沒這事一樣。
    老的不着調,小的更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十歲已經該有正常的是非觀了,他跑到親戚家裏做客偷錢不說,還嫉妒親戚家獨生子天真受寵就起了壞心。
    這人才十歲就已經有這麽大的破壞力了,傅珀根本想象不到等他長大了會造成怎樣的危害。
    傅珀一路踩着油門往臨城趕,在服務區加油的時候終于有了消息,從加油工那裏得知剛才也有個白色的小車來加油,離開不足五分鐘。
    而且他們竟然得知謝羅在服務器買了個工具箱,裏面扳手改錐應有盡有,放在知情人耳中怎麽不讓他們心驚膽戰。
    三人剛松下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
    今天的情況太危急,高速行駛中前排的傅珀和郭開兩人全神貫注,竟然都産生了冥冥中的靈感。
    “提速!”剛拐入一條陌生的道路,郭開就言之鑿鑿的開口。
    傅珀不遲疑,也不追問,實際上她也感覺再快一點會更好,腳下猛踩油門開始忽左忽右的變道,終于踩着最後幾秒過了路口。
    又過了一會不等郭開開口,傅珀就收了油門開始減速。
    她也有了預感,前面是個紅燈,雖然看似都會被紅燈擋住,但是減速之後沖過去和開到那停下再重新起步的感覺完全不同,起碼焦灼感沒有那麽強了。
    一路上兩人配合着控制車速,神奇的一路綠燈沖到目的地,終于在進小區的時候攔住剛下車的謝羅,此時他手裏還倒提着一個手臂長的扳手。
    安悅後半程除了舉着手機給他們導航之外就是不停地給謝羅打電話發語音,希望他能冷靜。
    謝羅則是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答複,安靜的好像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實際上他的殺心一直沒有退去,反而随着車速的飙升而越加高漲。
    “謝羅,冷靜!”郭開沖過去按住他的肩膀,“我們已經報警了!”
    謝羅眼角抽搐的痙攣,嘶吼一聲想甩開他的鉗制,“報警有什麽用!那個小畜生他該死!法律懲戒不了他就讓我來,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警察的車也跟傅珀他們前後腳停下,幾個身穿制服的執法人員跑了過來。
    “快來,這裏!”傅珀見郭開有些攔不住謝羅險些就要拿出電棒了,幸好警察接手壓住他。
    一位負責人模樣的警察開口:“到底怎麽回事,電話裏說的不清不楚,什麽要找人尋仇,誰是安悅?”
    “我!我是,我是安悅!”後怕的眼前發黑的安悅站出來,按着起伏的胸口指着謝羅,“是我報警的,這是我丈夫,這樓裏有個小畜生多年前曾害我們家破人亡,今天我們就是來問個清楚的。”
    報警的時候他們也是寄希望于能把謝羅攔下來,總不能真的讓他殺人吧。
    所以電話中對于他上門尋仇的事長話短說,就連警察也并不清楚尋仇的前因後果。
    此時一聽“家破人亡”這麽重的詞都出來了,紛紛面容嚴肅了起來。
    此時畢竟還是白天,剛才一行人追着謝羅到樓門頭的時候周圍就有不少人,原本見謝羅渾身透着兇氣提着比手臂還長的扳手時,都一臉驚恐的往後退,能有多遠躲多遠。
    但是一聽安悅一臉悲憤的說出“小畜生”三個字時,在場的人都安靜了。
    大家都一臉驚疑的面面相觑。
    有一個老太太顫巍巍的出聲,“你們說的小畜生……該不會是之前住在二單元三樓的那個張池吧?”
    另一個老頭也是皺着眉頭,“除了他還有誰能是小畜生,這輩子我都沒見過哪兒壞的孩子。”
    傅珀四人一聽就知道有事。
    謝羅面露遲疑,“以前?謝淑珍不住在這了?”
    “你們真是來找他們的!”一個中年模樣的女士遲疑的上前幾步,“他們早就不住這了。”
    警察見情況有轉機,壓着謝羅的手也松了松。
    安悅連忙後怕的沖進丈夫懷裏,哭着道:“你可吓死我了!”
    “哐當”一聲,扳手落地,謝羅也冷靜了下來。
    這時候社區工作人員聽到消息跑過來,“警察同志,這是什麽情況?我們沒收到通知啊!”
    警察也是一頭霧水。
    傅珀開口:“我們是找住在這塊樓上的一戶叫謝淑珍的人家,她家有個孫子叫阿池。”
    沒想到此話一出,社區工作人員臉上也露出為難的表情,驚疑不定的看着在座的人。
    試探着問:“你們,找他家人有什麽事?”
    謝羅和安悅此時都平複了情緒,坦言道:“不好意思,吓到你們了,我是來找張池尋仇的,那小畜生害得我家破人亡,請你們告訴我他家現在住在哪?”
    圍觀的人這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明情況,傅珀等人一聽頓時愣了,張口結舌的面面相觑。
    “這張家竟然……”傅珀找不到言語來形容,說是“小畜生”“小惡魔”都感覺程度輕了。
    原來不僅是謝家家破人亡了,張家也是差不了多少。
    ……
    “張池是家裏的老大,小時候看着還挺正常的,見到人也很有禮貌,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社區工作人員把一行人引到辦公室,這才為他們講了張家發生的一切。
    張池家三代同堂生活在一起的,最年長的是張池的爺爺奶奶,也就是謝羅父親的堂妹謝淑珍兩口子,二老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張池就是老大家的長子,住在一起的就是老兩口和張池的父母,還有張池和比他小十歲的妹妹六口人。
    “這家人也是奇怪,老太太愛女孩,張家這一代除了張池這個長孫,剩下的都是女兒,年齡比張池妹妹大一點。”
    “照常理來說張池作為長孫應該是受到老人的偏愛的,可是在張家卻不是,老太太最疼他妹妹,他爸爸媽媽也比較偏疼小的。”
    工作人員說到關鍵之處一臉唏噓,“或許就是這種偏心和忽視讓張池那孩子性格逐漸變化,終于有一天事情鬧大了。”
    傅珀等人屏住呼吸,知道關鍵的地方來了。
    這時一名警察突然低呼一聲,“難道,難道就是兩年前那個案子!”
    “也是他們自作孽,一碗水怎麽就端不平了,這個小區裏那麽多家裏有老二老三的,就沒有像他家鬧成這樣的,”工作人員滿面沉痛的點點頭,“大概是兩年前的一天,我們突然接到消息說張池把他妹妹從樓上扔下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安悅更是驚呼一聲抓緊丈夫的衣角,謝羅心情複雜的摟緊老婆的肩膀,“之後呢?”
    工作人員:“我們起初并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張池突然發狂,就直接從他自己家的陽臺把孩子舉起來扔到樓下,三樓啊,正常的大人從這裏掉下去都要摔得半身不遂,更何況是個兩歲的孩子。”
    當時樓下地面瞬間就被鮮血浸染了,時隔兩年工作人員再回憶起那一幕都渾身寒戰。
    “而且等我們沖上樓,才發現張池不僅摔死了他妹妹,還把他奶奶給推到了,老人有高血壓,被這一推當時就腦出血,送到醫院也沒搶救過來。”
    “張池他媽在那之後就有些瘋癫的天天鬧着要跟他爸離婚,張池他爸倒還算是個囫囵人,只不過有時候經過叫他一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臉陰沉沒聽見似的,總之看得人後背發涼。”
    “張池的爺爺在那之後越發老糊塗了,總是念叨着孫女孫女的,好像已經忘了他還有一個孫子。”
    工作人員一臉唏噓的嘆道:“後來聽鄰居說當時張池和他爺奶發生了挺嚴重的争吵,似乎是張池偷拿家裏的錢被發現了,這一吵新仇舊恨都翻出來,等他們聽到樓下傳來驚呼聲沖過去已經晚了。”
    聽完工作人員的描述所有人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警察問謝羅兩人,“你們的仇到底是怎麽回事?”
    謝羅夫妻對視一眼,就把自己一家的事也說了出來。
    聽的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憐憫的看着夫妻倆。
    警察倒是一臉凝重,“如今張池被關在少管所,如果你們所說屬實,可以申請立案将張池從少管所提出來重審。”
    謝羅沉吟片刻,反而問:“他被判了幾年?”
    “張池涉嫌故意殺人罪,還間接害死了他奶奶,他的家人并沒有對他出具諒解書,按照他當時的年齡判決是入獄十年。”
    一聽才十年,在場的人都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傅珀卻突兀的開口:“張池和他爺奶起沖突真的是因為偷錢嗎?”
    警察和社區工作人員面面相觑,“按照張池爺爺的口供,雖然有些含糊,但是大致情況應該是這樣。”
    傅珀:“大致?”
    郭開:“應該?”
    謝羅夫妻也覺得不對,為了錢而已,怎樣大的争執能讓張池把妹妹摔死,還把奶奶氣死?
    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點點頭,“警察同志,我們請求重新立案。”
    起初他們追着趕過來就是想阻止謝羅的,可既然走到這傅珀也想去看看那個阿池現在如何了。
    他到底有沒有因為害的一家家破人亡而有那麽一丁點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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