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裴雪忽略那暧昧的話語, 反問?：【你?來做什麽？你?說過這個項目開會你都不用來的。】
Leo：【有事。】
切~她當?然知道他是有事才來，她問?也不過是想趕快把他說的葷話刷掉。
啪嗒啪嗒，樓梯間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裴雪擡頭看去, 滿臉笑容的張談出現在樓梯拐角, 三步并兩步地下到了一樓。
“Leo你?說你?, 你?怎麽還上來等我啊，這麽麻煩。”
張談嘴角咧到耳根，滿面春風地看着陳熠馳, 站定後?開始穿帶下來的西裝外?套, “是不是周一在停車場，我說你?來這邊也不上來看看我們, 所以你?今天就?特?地上來？嗨, 我那不是開玩笑嘛。”
陳熠馳淡淡地看他一眼, 沒說話。
“你?開車那我就?不開了啊, 行吧？”
陳熠馳慢條斯理地從沙發上起身，手揣西裝褲兜, 敷衍地點了下頭, 态度和?積極的張談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果然不是來開會?的，裴雪想, 而且看起來他馬上就?要和?張談一起離開，不會?待在這邊。
陳熠馳要走啊……裴雪心裏?湧起一股說不上的失望, 正?要轉回頭, 卻對上陳熠馳的視線, 他離開前故意看了她一眼。
別人都不以為意, 只有裴雪，感覺到陳熠馳那一眼就?是故意确認她是不是想他留下, 對于?他來公司，可是又不會?待在這裏?這件事，是不是失望了。
“小趙，下午我們不回來了，重要的事給我發消息，不重要的推到下周。”
張談穿好西裝，轉頭和?前臺的趙妍說要是有人找他該如何處理，而他身後?的陳熠馳已?經按下開門按鈕，自己?先出去了，站在門外?盯着手機，特?別忙的樣子。
Leo：【不想我走？】
裴雪看着剛收到的微信，她沒來得及掩飾的失望果然被他看出來了。
裴雪深呼一口氣，看到陳熠馳借着看張談的假動作，視線掠過她的臉上，連忙快步離開前臺，終于?一堵白牆擋住她和?陳熠馳，不讓他看到她，她才能回他消息。
裴雪：【你?想太多了吧，你?在這裏?，我根本工作不好，我巴不得你?走呢。】
Leo：【我會?影響你?工作？】
裴雪想回當?然，可立馬反應過來這是一個陷阱問?題，如果她那麽回了，陳熠馳就?會?得逞進尺地問?怎麽影響的，為什麽會?影響。
這個男人簡直是挖坑大師，而且挖的坑還只讓她跳，太過分了。
裴雪：【不說了，我開始工作了。】
裴雪放下手機，可等待她的不是工作，而是財務室的八卦時間。
“沒想到陳總又來了。”張嘉禧興奮地轉着手裏?的原子筆，“我們公司是不是陳總的重點發展目标啊？”
重點發展目标？
王蘭芝站在辦公桌前，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插腰：“他和?張談下午要去參加政.府的一個招商會?，張談之前說過，不過我以為是張談去遠科那邊接陳總，沒想到反過來了。”
“哦，我還以為……哎，可惜了。”張嘉禧悻悻地放下筆，按了下鍵盤空格鍵，喚醒待機的電腦，“不說了，工作工作！”
八卦時間總是很快結束，就?像下午茶附帶的小點心，小小的一口就?能吃掉，但如果內容勁爆，那回味也長，內容無聊，那就?會?被茶水的苦澀無情地中?和?掉，一點回味都沒有。
別人是怎樣裴雪不知道，但她的回味注定不短。
不管是王蘭芝說接人的應該是張談，怎麽是陳熠馳來接，或者張談問?陳熠馳為什麽要上樓，明明在停車場等他最方便，種種種種，都讓裴雪忍不住細細回味。
就?那麽想見她嗎陳熠馳，裴雪彎起唇角，心間泛起陣陣甜蜜，哼，你?的沉着冷靜呢。
周五下午的工作不多，加上公司大領導不在，辦公室裏?氣氛輕松。
王蘭芝閑得無事，問?起辦公室裏?另外?兩人的國慶計劃，明天周六放假一天，接着周日?和?周一再上兩天班就?是國慶長假。
剛剛在前臺，裴雪說和?朋友出去旅游，王蘭芝接上剛剛的話題，問?裴雪準備去哪，她知道裴雪和?趙妍之前準備去韓國，機票酒店，簽證護照，什麽都辦妥了，但後?來因為趙妍家裏?出了點事，急需用錢，就?又取消了。
裴雪說：“還是去韓國，簽證什麽都辦好了，不去就?浪費了。”
王蘭芝家裏?算中?産家庭，放假喜歡和?丈夫帶着孩子出游，亞洲幾個相鄰的國家幾乎都去過了，以過來人的身份想給裴雪提意見：“你?們去首爾還是去哪，去幾天啊？”
“五天，就?在首爾。”
“哦，那也行，五天還行，再久就?沒意思了，裴裴你?也不追那些明星是吧，其實你?們不追星的話，去濟州島比首爾有意思，下次你?們可以換個地方。”
裴雪笑道：“我朋友也這麽說，說早知道應該去濟州島的。”
話不是趙妍說的，而是這一次和?她一起同行的蔣佳伶說的，不過抱怨歸抱怨，去還是要去的。
閑聊時，裴雪收到一條來自趙妍的求救信息。
【裴裴，空嗎，空的話過來幫我下忙！】
裴雪回：【馬上來。】
回完消息，裴雪看了眼時間，五點十?七分，距離下班不到一個小時，她今晚要和?林遠他們一起吃飯，于?是邊起身邊給林遠發了條今天可以準時下班的微信，接着放下手機出門去找趙妍。
下周有兩個新同事入職，趙妍要幫兩人安排工位，忙得不行。
裴雪推開行政辦公室的門，探頭問?：“需要我做什麽？”
“親愛的幫我搬一下桌子，就?在庫房裏?。”趙妍正?蹲在地上整理插線板，“本來想讓男生幫忙的，但是好說話的那幾個都在樓上開會?呢。”
裴雪說好，接着就?往庫房走，趙妍餘光瞥到裴雪的腳動了，正?想說着急什麽，那桌子特?別沉，她一個人搬不動才叫裴雪來的，等她把?插線板空出來，兩人一起去搬！
但來不及說，因為就?在趙妍擡頭看去的兩秒裏?，有人靠近，他停在裴雪身後?，不過二十?厘米的距離。
高級質感的灰色西裝褲包裹着結實有力的大腿，視線下移，男人小腿的肌肉線條漂亮又勻稱，搭上锃亮的深棕色手工皮鞋，特?別性感迷人。
陳總！
幾乎是一瞬間，趙妍就?認出那性感的長腿來自于?誰，她着急想起身，看到陳熠馳擋在行政辦公室狹小的門口，利用身材差異，把?裴雪完全護在懷裏?，除了趙妍，隔了一個拐角的辦公大廳裏?，其他人的視線根本看不到裴雪。
作為暧昧辦公室情.事的唯一目擊者，趙妍猶豫了，她到底是起還是不起呢？這是辦公室，陳總就?是再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
裴雪想趕快拉開距離，卻被陳熠馳拉住手腕，不讓她走，另一手更是直接攬着裴雪的腰。
陳總，他有賊心，還有賊膽。
……真不愧是陳總，雷厲風行，想做就?做。
趙妍默默縮了回去，甚至下意識地憋住了呼吸，剛剛瞥到的那一幕裏?，她發現陳總的手真的好大，手指修長，青筋凸起，那麽用力地扣着裴裴的腰，難怪那天裴裴脖子上會?有紅痕……
不是，趙妍悶紅了臉，剛剛的旖旎畫面是她現在該想的事嗎，她明明該思考，當?縮頭烏龜能當?一輩子嗎？
糾結再糾結，腿部傳來一陣一陣酥麻的感覺，裴裴，她堅持不了太久。
另一邊，裴雪用空着的那只手用力地去掰陳熠馳的手，根本掰不開，只能小聲呵道：“我真的要生氣了陳熠馳！”
男人的手不舍地松開，裴雪立馬跳脫開他的懷抱，趙妍抓緊時機，顫顫巍巍地起身，裝着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驚訝地看着陳熠馳。
“陳總，張總和?您一起回來的嗎？”
陳熠馳反應平淡，不知道是一開始就?知道趙妍的存在，還是根本不在乎：“他回他辦公室了。”
“好的好的。”
裴雪站在一邊，不爽地睨一眼男人：“陳熠馳，你?要是沒事做，就?去搬一下辦公桌。”
趙妍瞪大雙眼：“不，不麻煩陳總！！”
“沒什麽麻煩的，哪一張？”陳熠馳走到庫房門口，答案迎刃而解，庫房堆滿了各種雜物，但是沒人使用的辦公桌只有一張。
庫房的光線很暗，讓人感覺裏?面積了很多灰塵，不太幹淨，陳熠馳進庫房前先脫下西裝外?套，想也沒想就?遞給裴雪讓她幫他拿着。
裴雪接過外?套抱在懷裏?，自然地像是這一幕出現過千次萬次，除了趙妍在心裏?感嘆就?這麽順手啊，兩人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雖然不是西裝外?套，但是高中?時，她去看他們打?球，幫陳熠馳不知道拿過多少次校服外?套。
陳熠馳看了一眼庫房的布局，轉頭說：“趙妍你?把?庫房的大門開一下。”
庫房有兩扇門，一扇小的側門連着行政辦公室，方便平時的物品取用，大一點的正?門開在公司外?的走廊，方便大物件的進庫出庫。
趙妍提着鑰匙急沖沖跑出去開庫房的大門，過了兩分鐘進了屋，卻不見站在側門口的陳熠馳了，她試探地叫了聲陳總，陳熠馳才重新出現。
“陳總，您一個人會?不會?不太方便，這桌子有點長，要不我再叫人來幫忙吧？”
陳熠馳低頭打?量了一番桌長：“不用，我沒問?題。”
不是逞強，說不用就?真的不用，陳熠馳彎腰，沒費太多力氣就?擡起長桌，直接扛在肩上！
“哇喔！”趙妍忍不住嘆了聲，這力氣好大，而且也太靠得住了吧。
要不是手臂因為用力而繃緊了淺藍色襯衣，那沉重的長木桌在陳熠馳手裏?，輕得像沒什麽分量。
“趙妍你?去幫我把?大門打?開。”
庫房側門太窄出不去，得從走廊往辦公室大門進。
快到五點半，需求會?議結束，參會?人員魚貫而出地離開會?議室，樓梯間一下充斥着吵鬧的交談和?腳步聲，然而在看到大門打?開，陳熠馳扛着辦公桌進門的一幕時，聲音瞬間消了下去。
“陳總！您、您放着我們來搬！”
不知誰吼的這麽一句，總之立馬就?有男生上前想從陳熠馳手裏?接過長桌，裴雪抱着外?套站在行政辦公室裏?看着這一幕，想陳熠馳哪有那麽金貴啊。
再一看陳熠馳放下的長桌，其他人得兩個人一起才搬得動，就?感覺這半路接手真的多此一舉，就?讓他出點力怎麽了？
他、他剛剛好處費都收了！
趙妍晃着鑰匙走到裴雪身邊：“裴裴你?臉怎麽那麽紅？”
裴雪抿了抿唇：“沒什麽。”
“是不是看到陳總這麽帥，心花怒放啊？”趙妍故意逗裴雪，“你?家陳總好壯诶，man死了！”
裴雪努力抑制越來越燙的臉頰：“和?我說幹嘛，和?我又沒關系，他又不是我家的。”
“裴雪。”陳熠馳聽到那兩人的對話，有些不爽地朝着她勾勾手，“衣服給我。”
“好——”裴雪正?要把?西裝遞過去，被陳熠馳看得莫名緊張，動作停了一瞬。
他要衣服就?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盯着她的嘴唇看什麽，剛剛趙妍去走廊打?開庫房大門的時候，陳熠馳竟然趁着沒人，就?把?她抱在懷裏?狠狠親了兩口！
當?時趙妍一走，行政辦公室就?剩她一個人，陳熠馳突然走出庫房，不經思索地直直朝她走來，裴雪沒料到他要做什麽，還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給他讓道……
誰知道陳熠馳二話不說摟着她的腰，把?她按在懷裏?，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低下頭，俊臉湊得越來越近，裴雪當?時手裏?抱着他的西裝，又不能松開，只能讓男人把?她的唇當?固定靶心，對準紅心狠狠地親了一下。
裴雪當?時都快緊張死了！以為他出來是有什麽大事，誰知道他特?地出來是親她的啊！
裴雪稀裏?糊塗地忘了推開他……結果陳熠馳呢，親了一下覺得不夠，又親了一下，只是這一次親得更久，還伸了舌頭，裴雪的唇沒擋得住，被他攻下來了。
裴雪避開陳熠馳的眼神，把?西裝遞過去，有什麽東西從口袋裏?落了出來，很輕，很小，是一根棕色頭繩。
周一那晚，陳熠馳幫她帶項鏈時，順手取下套在他手腕上的頭繩。
所有人都看到那根應該屬于?一個女生的頭繩，從陳熠馳西裝裏?落了出來，一時間沒有人說話，要麽裝着沒看到，或者就?算看到了，也不當?一回事，但心裏?都在八卦——
勁爆新聞，陳總有女朋友了？！不然他怎麽可能會?有女生的頭繩，還揣在兜裏?，明顯就?是哪天幫女朋友順手揣的，可頭繩這種東西，太容易被忽略，就?忘了還給對方。
這種充滿生活氣息的小物品就?像是破案電視劇裏?，最致命的一個細節，它容易被忽略，不容易被發現，但一旦發現，就?抵賴不得。
裴雪都說不出陳熠馳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把?西裝還給對方後?，立馬逃離現場，回了財務辦公室。
Leo：【我現在訂餐廳，你?晚上想吃什麽？】
裴雪：【你?忘了？上周六林遠說他表姐回來，我要和?他們一起吃飯。】
等了許久，陳熠馳都沒回一句話。
裴雪：【生氣了？】
裴雪：【陳熠馳？】
還是沒有回應，裴雪發微信給趙妍，問?那個人現在在幹嘛，趙妍回，你?家陳總和?張談正?在商量晚上吃飯的事。
裴雪只好假裝要去衛生間，看陳熠馳現在到底什麽反應，還沒走到前臺，隔着一堵牆就?隐隐聽到張談抱怨陳熠馳。
“你?看吧，去的路上我就?說晚上一起吃飯，你?偏說有事要回來，着急回來了，現在要再訂位，哪家訂得到啊？”
裴雪轉彎，路過前臺，看到張談站在沙發前猛猛滑手機：“好吃的私房菜都得提前預約的。”
聽到腳步聲，原本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陳熠馳睜開眼，看到裴雪，不耐煩地叫住張談。
“随便吃什麽都行。”
“你?又不挑了？”張談擡眼看向陳熠馳，“剛說沒胃口的是你?，你?……”
裴雪按下開門按鈕，走出恒正?辦公室，身後?的抱怨聲越來越小。
要告訴陳熠馳，她今晚見林遠其實是要和?他說‘分手’這事嗎？
裴雪點開微信頁面，想了想又退了出來，算了，等分了再告訴他結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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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後?，林遠開車送裴雪回家。
路上，林遠問?裴雪怎麽心情不好，是不是被晚餐的氣氛所影響，裴雪笑笑說沒有，轉頭看向窗外?，嘴角的笑容完全消失。
晚餐的氣氛其實沒有不好，只是有些尴尬。
林遠的表姐知道兩人的關系是假的，但是對裴雪自身情況不太了解，看裴雪穿着得體，氣質也好，便以為裴雪是和?他們差不多財富階級的人，或者就?算比不上他們家境殷實，也至少是中?産階級，于?是話題自然的圍繞着珠寶，皮包，高定，環球旅行……
但這些話題裴雪都不太接得上，如果由裴雪找話題，對方幾年前就?遠嫁去了澳洲，和?國內年輕人的話題脫檔，也聊不到一起，于?是晚餐到後?半程，都是表姐和?林遠在回憶他們小時候的趣事，裴雪一個人默默吃自己?的飯，偶爾被話題點到，才說一兩句自己?的看法。
裴雪降下車窗，呼吸到新鮮空氣後?，心裏?的郁悶舒緩不少，想到今晚之後?也不會?見面，裴雪調整好心情看向林遠，說出今晚見面最主要的目的。
之前電話中?兩人已?經簡單溝通過一次，裴雪一提不再假裝情侶，林遠就?問?：“你?和?陳熠馳現在已?經在一起了？”
“還沒有。”裴雪搖頭，“雖然和?他有一定的關系，但是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他，而是，怎麽說呢，就?很奇怪，那種感覺很奇怪。”
林遠：“哪裏?奇怪？”
“一開始我答應和?你?假裝戀愛，是為了讓我媽媽不要擔心我，不要再安排相親，結果我一開始還忘了告訴她。”
裴雪自己?都忍不住笑，“因為假的注定是假的，成不了真，我說了，就?是在騙她，我是很不想再去相親，但我內心更不想騙她。”
被催婚催得上頭，答應假裝談戀愛，卻忘了這件事本質就?是欺騙，是謊言。
不得已?說謊的時候人會?心虛，會?擔憂說謊帶來的後?果，而面對親朋好友，還多了幾分歉疚。
“裴雪。”遇上紅燈，等待間隙，林遠轉頭看着裴雪，“你?是不是從沒有考慮過我？”
“林、林遠，你?為什麽要這麽問?？”裴雪慌張又詫異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沒什麽，我只是好奇。”林遠自嘲笑笑，他到底該不該不甘心呢？
對于?一開始就?知道沒有希望的暗戀，他一直保持沉默，是對，還是錯？
高中?時，他看着裴雪，發現那時候裴雪的眼裏?就?只有陳熠馳了，那他有什麽辦法？他能做什麽？
說他懦弱也好，說他保守也罷，明知道沒希望的事，他的确沒那麽喜歡冒風險。
“分手可以，但是裴雪你?想過一件事嗎。”
車輛重新起步，林遠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任何情緒，“你?想和?陳熠馳在一起，沒有那麽容易的。”
裴雪怔愣着轉回頭，意外?于?林遠竟然會?說這樣的話，高中?時的林遠，學習好，家教好，樂于?助人，熱心善良，讓和?他接觸的人感覺如沐春風。
“我現在是從朋友的角度上，現實地給你?提醒，他是陳家的繼承人。”
駕駛座上的男人表情清冷沉着。
“裴雪，你?呢？”
“我……”裴雪無意識地咬唇，雙手搭在腿上，默默地握緊。
林遠的聲音仿佛來自冰川極地，輕輕開口，裴雪便感覺迎來刺骨的冰渣，被風刮着，刺滿全身。
“你?想過嗎？你?沒有。剛剛只是和?我表姐吃飯，你?就?如坐針氈，你?要是和?陳熠馳在一起，你?覺得你?适合嗎？”
汽車駛到小區門口，裴雪開門下車，下車前她輕聲和?車內的男人道謝。
不知是在感謝對方送她回家，還是給她一個來自‘朋友’的提醒。
身份差距這件事裴雪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之前她和?陳熠馳之間矛盾太多，這種問?題是在一起之後?，或者，至少是有在一起的意向時才該考慮的事。
也許就?是，現在。
“裴小姐，請等一下！”
路過保安室，裴雪被值班的保安叫住，對方站起身給她指了指不遠處的臨時停車位，“那輛車是你?朋友的吧，在那邊停了一晚上了。”
裴雪無精打?采地跟着男人的手指看過去，卻在看到那裏?停着陳熠馳的車時，眼瞳輕晃，他又來找她了……
“好的，謝謝你?。”
裴雪轉身，快步朝着陳熠馳走去。
明明這才是真正?迎着風，卻不覺得冷，在林遠車裏?被凍傷的心，莫名地正?在回暖。
對，不是她離不開陳熠馳，是陳熠馳需要她更多，所以林遠說的身份差距，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原來陰霾的心情有了些放晴的跡象，在看到陳熠馳出現之後?。
“叩叩。”
車窗被敲響，陳熠馳睜開雙眼，窗外?是朝思暮想的某人，他連忙把?車窗降下，裴雪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進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
陳熠馳說：“我擔心你?的安全。”
裴雪說：“林遠送我回來的。”
陳熠馳又說：“我知道。”
換言之就?是他覺得危險源頭正?是林遠。
“小漁，我等你?一晚上，現在還沒吃飯。”陳熠馳語氣隐隐幽怨。
“現在已?經快十?點了，你?還沒吃晚飯？你?不是張談吃飯去了嗎？”
“原來都這麽晚了，難怪我胃有點疼。”陳熠馳像是才注意到時間，輕輕揉着小腹，“你?和?林遠見面，你?覺得我吃得下什麽？”
裴雪臉上無意識地露出擔憂的神色，陳熠馳見‘苦肉計’有效，狀似無意地問?：“附近哪裏?有藥店，我回去順便買下胃藥。”
“你?別着急吃藥，先吃晚飯。”
陳熠馳還是那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想吃，外?面的口味太辣了，我就?想吃清淡的。”
“那你?想吃面嗎？我給你?煮煎蛋面，還是……”
裴雪轉頭看了一圈小區附近的飲食店，關門的關門，開着的，也多是重口味的夜宵店，下了雨，各家生意都不太好的樣子，冷冷清清的。
“裴雪。”陳熠馳突然叫住東張西望的女生。
“嗯？”裴雪低頭看回車裏?的男人，陳熠馳喜歡叫她小漁，開心的時候，平常的時候，都是。
只有生氣或者特?別認真的時候，才會?叫她的名字。
陳熠馳勾着唇，玩世不恭地盯着裴雪，輕笑道：“你?是說，要我現在和?你?回家？”
氣氛瞬間變得火熱，缺氧，讓人待不下去。
而剛剛還有氣無力的男人瞬間化身野獸，裴雪明白自己?中?了他的苦肉計，下午那麽有力氣搬桌子的人，一頓飯沒吃而已?，怎麽也不至于?虛弱成這樣。
他又給她挖坑，而這一次她還跳得心甘情願……
但再後?悔也沒用，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不來就?算了。”裴雪紅了臉，“你?就?餓肚子吧你?。”
要離開前，女生細白的手腕猛地被男人抓住，他幽幽地看着她。
“你?知道，我已?經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