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反派夫妇总在互演柔弱 > 第45章 「掉馬100%+束縛」 一道又低又啞的求饒溢出:“......求你。”(350營養液加更)
    第45章 「掉馬100%+束縛」 一道又低又啞的求饒溢出:“......求你。”(350營養液加更)
    門外謝阿姊扔下這句氣勢洶洶的話後, 便是漸遠的腳步聲。
    房內一時間再次陷入了靜寂,杜沁然和謝景澄如石像般靜立,彼此凝望卻無人先動。然而, 逐漸沉重的呼吸聲使他們無所遁藏, 随即要發生的事情顯露無疑。
    這一刻, 他們都已無處可逃,無法後退, 被逼着推向一個清晰如昭的走向。
    杜沁然眼前一陣陣的模糊, 突如其來的眩暈感令她踉跄了下,眼見就要往地上跌去。
    那日城牆上的那一幕在此刻重現, 謝景澄伸出手臂托住了她, 任由她栽進自己懷裏, 而後一言不發地将她打橫抱起,繞過透綠瑪瑙屏風, 往黑檀雕花的床榻邊走去。
    謝景澄并未低頭,也看不見懷中人的神情。
    杜沁然輕偎在他的懷中,方才還杏眸迷離的她此刻眼底卻是一片清明, 眸中的哀傷如蔓延的漣漪。
    她細白的指尖死死攥着他的白衣, 那如雲朵般柔軟的面料擋不住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的痛。
    自從原身給謝景澄下藥的那天起,杜沁然就隐有猜測這具身體應當是百毒不侵的, 更遑論這區區春/藥。
    謝阿姊顧念着她弟弟的身子,本就不會用那等虎狼之藥, 熏香更是對杜沁然完全沒有影響。
    裝作中了春/藥很好演,但她感覺自己可能快演不出對謝景澄先前的那種信任和依賴了。
    ——“世界上的好男人那麽多,要不你還是離謝景澄遠一點吧...... 他将來可是會親手殺了你的啊。”
    ——“玉修羅, 接下了刺殺您的任務。”
    ——謝景澄, 就是玉修羅。
    杜沁然微仰着頭輕輕阖眸, 一滴淚無聲無息地滑落,滲進了謝景澄那雪白的衣袍裏。
    謝景澄,玉修羅,所以你現在就要動手了嗎?
    杜沁然被輕輕放在床上,謝景澄在她身畔坐下,烏黑濕潤的眼眸宛如潭水裏的黑曜石,面容沾着淡淡胭脂紅。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時,分明是極其清冷的模樣,卻又那麽勾人。
    “夫人......”謝景澄喉結微滾,薄紅的眼尾輕勾,那一刻的眼中仿佛含着無限情深。
    謝景澄什麽都沒說,但杜沁然卻感受到了他在溫潤的皮囊下,翻湧如海的欲念。
    被這聖潔的白衣束縛着,壓抑着,不知何時就會頃刻間洶湧噴薄而出。
    杜沁然與他定定對視半晌,毫不猶豫地伸手勾過床案上的酒壺,含了一口偏頭向謝景澄吻去。
    她不知道命運是否可以扭轉,也不知道謝景澄對她究竟是什麽念頭,但杜沁然想:她起碼得試試。
    把他灌醉吧。
    杜沁然傾身向前半跪在榻上,白皙的指尖捏着謝景澄的下颌,自上而下地吻着他。
    柔軟的唇緊緊相貼,她靈巧的舌尖抵着謝景澄的牙關,迫他微仰着臉承受着。
    清冽的液體在唇齒間流淌,謝景澄俨然是沒想到杜沁然會突然做出這等唐突的行徑來,被迫咽下那一口烈酒後,偏過頭狼狽地咳着,面色染上緋豔的潮紅。
    烏發淩亂地鋪灑在他的肩頭,他咳得雙眸愈發濕潤,鴉羽般的眼睫上都已濕濡,眨眼間的楚楚惹人憐惜。
    謝景澄的嗓音中帶着濃濃的啞意:“夫人,我酒量淺,恐怕......”
    話音未落,他便見杜沁然故技重施,再次含了一口烈酒向他吻了下來。
    杜沁然從未表現出如此強勢的模樣,微涼的掌心隔着墨發貼在他的後脖頸,讓他只能被動地仰着頭,承受着她來勢洶洶的吻。
    謝景澄深知自己若是再飲酒恐怕會誤事,咬緊了牙關不願讓杜沁然得逞。
    杜沁然同樣不甘示弱,她壓着謝景澄使兩人躺倒在床榻上,呼吸淩亂間咬了下他的唇。
    淡淡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謝景澄唇上被她咬出來的細小傷痕浸在酒精裏變得刺痛無比,讓他齒關剎那間失守。
    眼見杜沁然即将長驅直入,謝景澄倏得閉了下眼,猛得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反客為主強硬地吻着她。
    兩人唇齒間纏綿着,宛如正情濃的新婚燕爾夫婦,正旖旎地做着世間最親密之事。
    只是那漸溫的濃烈酒液卻是最好的征兆,愈來愈刺激着柔嫩的唇,刺痛又帶着某種隐蔽到極致的快.感。
    征服欲如熊熊烈火般被點燃,他們你來我往着,誰都不願落下風。
    酒液不知被誰囫囵咽下,兩人雙唇分離時,都因缺氧而急促地呼吸着。
    謝景澄的一身白衣也在糾纏間被蹂/躏得不成樣子,就像是皺起的一湖春水,又似是正在墜落的皎潔月光。
    他喉結克制地滾動了下,眼眸沉沉地緊凝着身下的女子,嗓音低啞:“夫人怎得如此粗暴?”
    杜沁然細細地喘息着,在謝景澄的注視中輕輕勾了下被他吻至潋滟微腫的唇,聲線柔魅:“怎麽,夫君不喜歡?”
    似是遠海深處潛伏已久的海妖,要用最魅惑的嗓音勾着他,一起沉眠于漆黑靜谧的海底。
    謝景澄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認命地閉了閉眼,伸手去勾杜沁然的腰帶。
    就在他的手即将觸及杜沁然腰間的軟鞭時,杜沁然卻眸中一閃,側身避開,反而要去扯他的白袍。
    謝景澄同樣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衣襟,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
    先前杜沁然一直無法理解謝景澄的古怪從何而來,知道他就是玉修羅後,那些謎團卻驀得全都清晰了。
    他為什麽不讓她碰到他的衣衫?
    杜沁然心中冷笑:因為如果她脫了他的衣衫,便能看到那寬大潔白的袖角下掩藏着的寒冷袖刀,削鐵如泥又寒光閃爍。
    盡管她什麽都知道,杜沁然面上卻不顯,反而無辜地反問他道:“夫君,若你不願寬衣,我們又該如何...... 嗯?”
    謝景澄被自家阿姊下的藥折磨得瀕臨崩潰,卻又不得不強自克制着,理智已在潰散的邊緣卻仍得分神應付杜沁然。
    他輕輕喘息着,輕笑着道:“夫人何必心急?”
    謝景澄自知這種銷魂的感覺已經快侵入他的五髒六腑,令他忍耐得雪白脖頸上青筋都凸起了。
    他目光從杜沁然的唇一路緩慢地移到她的眉眼,眼眸中似含着脈脈情誼,缱绻又纏綿:“我能再吻你一下嗎?”
    謝景澄的姿态極盡誘惑,與平日裏那個清冷溫潤的他大相徑庭。
    他深知杜沁然喜歡怎樣的他,這一刻更是利用自己的皮囊、身子,極盡可能地引.誘着她。
    杜沁然卻良久都沒有說話。
    她靜靜看着謝景澄,聲音有些低:“夫君可想好了?”
    謝景澄微微一笑,以行動作為答案,偏頭吻了下來。
    袖刀鬼使神差地滑進他的掌心,謝景澄指尖微微用力攥緊它,蓄勢待發。
    杜沁然緩緩閉上了眼與他唇齒相交,單手勾着他的脖頸半坐起身,另一只手卻也同樣撫上了腰間的軟鞭,只待謝景澄發難便會纏上他的脖頸。
    唇齒間的水漬聲在靜谧的室內格外清晰又臉紅心跳,他們的呼吸纏綿在一起,輕咬着對方的唇。
    就在氣氛最暧昧時,杜沁然感受到謝景澄摟在她腰間的手臂慢慢收緊。
    她睫毛輕顫地與他親吻着,心中想的卻是:他要動手了。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冷硬尖銳的刀刃隔着薄薄的衣衫,抵在她的後腰。
    滿室的旖旎在頃刻間散盡。
    謝景澄睜開眼,眸中全然沒了方才的柔情。
    他嗓音裏還帶着纏綿過後的啞,語氣卻極淡:“夫人,對不住。你可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
    潮熱濕潤感褪去,杜沁然眸中同樣清明得很,她看着謝景澄,眸中倒映着破碎的燭火。
    她眼底有凝固的淚,卻向着謝景澄嫣然一笑,軟鞭的倒刺在輕輕摩挲過他脖頸的大動脈:“這句話,應當由我問夫君才是。”
    他們毫無間隙地緊密相貼着,甚至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的心跳。
    是平緩的。
    謝景澄的袖刀只要再深入幾分,杜沁然就會血流不止;而杜沁然的軟鞭若纏上謝景澄的脖頸,他也會性命堪憂。
    杜沁然目光依舊是柔和的,頗為憐惜地注視着她的愛人,輕聲喟嘆:“夫君,你當真是瞞我瞞得好苦啊。讓我尋了如此之久的千雪樓頭牌殺手玉修羅,多次壞我計劃的玉修羅,原來是你。”
    謝景澄盯着杜沁然的眸光變得複雜了幾分,卻仍笑意溫柔,緩聲道:“夫人謙虛了。我也沒想到,心狠手辣的樓主大人竟是我的枕邊人。”
    他神情安然,微笑着提議:“夫人,如今你我二人都無勝算。不若我數三個數,我們一同将手中的武器扔下床可好?”
    杜沁然滴水不漏地回道:“如此甚好。”
    “一。”
    軟鞭和袖刀都撤離了對方幾分,兩人均含笑地分開了些距離。
    “二。”
    杜沁然微微翻轉了下手腕,而謝景澄握着袖刀的指尖同樣緊了幾分。
    “三。”
    「檢測到謝景澄對宿主的厭惡指數為100%,達到滿分,恭喜宿主解鎖無限生命值。」
    話音剛落,兩人幾乎在同一時刻再次發難!
    袖刀毫不留情地刺向杜沁然,而杜沁然早有防備,軟鞭仿佛長了眼睛般一圈圈纏上袖刀,竟是無法讓它再深入半分。
    袖刀和軟鞭再度糾纏不下,兩人也不再演了,紛紛撕破了臉面。
    杜沁然望向謝景澄的目光銳利如劍,冷聲道:“夫君,你為何要接下殺我的任務?難道你先前那些柔情蜜意都是逢場作戲嗎?”
    謝景澄同樣眸光凜冽,再不複平日裏那溫潤如玉的模樣,怒極反笑:“還得說樓主好謀略啊。這是特地挖了個坑,等着我來跳呢。”
    謝景澄表現出來的模樣就好似現此刻才猜到了她的真實身份一般,杜沁然禁不住皺了下眉,總覺得有些許古怪。
    如若謝景澄就是那日城樓上的白衣人,他應當早就知曉自己的身份了啊。
    更何況,他先前還看到了自己的骨哨。
    杜沁然本來并未放在心上,是因為只有樓中人才識得那個哨子,可謝景澄沒理由認不出來啊。
    不論她如何揣測,理論上謝景澄都應早已知曉她就是千雪樓樓主。
    而他接下這個任務時,就應當想到她已經收到了消息,并且會提前做好準備。
    ——但他還是接下了,為什麽?
    杜沁然還未來得及深思,就聽謝景澄極其冷漠地道:“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我又如何會愛上林太師的親女兒?”
    這句話更是讓她呆楞半晌。
    謝景澄...... 他是怎麽知道她的生父的?
    可此時此刻,杜沁然卻已完全顧不上這許多了。
    她只覺如此的荒謬。
    一個系統無孔不入的掌控已經讓她幾度煩躁,而謝景澄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她:他們過去所有的相處、她的所有心動,都不過是他的逢場作戲。
    杜沁然氣得眼睛發紅,被最後一絲理智壓抑着,耗盡清明地問他道:“那你待如何?”
    謝景澄目光涼得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冷冷吐出兩個字:“殺你。”
    這兩個字宛如一把烈火,燒盡了杜沁然野草般的理智,她咬緊牙關,握着軟鞭的手捏得死緊:“那便試試啊,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此番宣戰的話一出,兩人都動作敏捷地再次出手,電光火石間便再次糾纏在了一起。
    軟鞭劃過袖刀時發出瘆人的摩擦聲,杜沁然卻絲毫不懼,直面逼向謝景澄。
    誰料謝景澄卻忽而松了手,任由杜沁然将袖刀卷走,而後面色慘白地捂着心口,痛苦地蜷起身。
    糾纏間,謝景澄的衣襟被扯得淩亂,如今幾縷烏發就這麽順着衣領探進去,與冷白的鎖骨形成視覺上的鮮明反差。
    謝景澄緊閉着眼,唇邊洩出幾聲隐忍的急促喘息,嘴邊虛弱地喃喃着:“沁然......”
    杜沁然心中下意識一緊。
    就算她再怨恨謝景澄的無情寡意,但她從未想過親眼看他死在自己面前。
    理智上,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并非善類,他陰險狡詐,披着聖人的皮行陰暗之事,而且手上沾的人命比她多得多。
    但情感上,看着一身白衣的謝景澄蜷在榻上,杜沁然還是不禁怔了片刻。
    怒火好似在頃刻間被澆滅,她猶豫着湊近他:“你沒事......”
    就在此刻,方才還虛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歸西的謝景澄卻猛得按住杜沁然的肩,在她錯愕的目光中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單手鉗住她的雙腕固定在頭頂。
    他呼吸有些急促,但唇邊依舊是她熟悉的淺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謝景澄看着她的眼眸,慢條斯理地道:“兵不厭詐的道理,夫人沒聽說過麽?”
    杜沁然被他牽制着,手腕和膝蓋都無法動彈,掙紮半晌後狠狠擡頭想撞他,卻被早有防備的謝景澄很輕巧地避開了。
    杜沁然簡直痛恨自己剛才的一瞬仁慈。
    她反複告訴自己:眼前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狐貍精,最是會用男色為武器,再不可輕易上他的當。
    況且,他不愛她,他流露出的每一寸脆弱和深情,都是要她付出代價的。
    謝景澄即使中了藥,卻只是氣息急促不穩了些,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另一只手輕輕松松地從杜沁然手中抽出她的軟鞭,打量片刻後贊嘆道:“不愧是江湖第一高手的軟鞭,只可惜.......”
    謝景澄涼涼的眸光掃過杜沁然,即使是此刻,他神色依舊如同憐憫世人的神佛一般,帶着悲天憫人的高高在上,是如此的刺眼。
    讓人想把他撕碎,想看他哭泣,想讓他隐忍克制着哀求。
    “對不住了夫人。”謝景澄微一松手,她的軟鞭便沉沉被扔下,落在兩人交纏着散落在床邊的外衣上。
    眼見謝景澄的手就要重新握上袖刀,杜沁然攥了許久的拳頭悄悄松開,細膩到不可察覺的藥粉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消融在空氣中。
    藥粉的揮發需要時間,杜沁然杏眸淚光點點,凝着謝景澄道:“夫君,我有話要對你說。”
    謝景澄似是沒意識到她的小動作,又或者認定杜沁然此刻已經是他的掌中之物,頗有興致地微挑眉梢,溫聲道:“願聞其詳。”
    杜沁然在心中計算着時間,面上卻仍是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輕輕咬了下唇,楚楚地道:“夫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當真舍得對我痛下殺手嗎?”
    謝景澄面色沒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虛假模樣:“這也非我本願。”
    他指腹不輕不重地撫過杜沁然嫣紅的唇,輕飄飄道:“夫人你也莫要怪我。要怪,就怪這命運弄人吧。”
    說罷,謝景澄便再次握上了袖刀,而與此同時杜沁然同樣在心中倒數。
    三。
    二。
    一。
    杜沁然蓄力猛得翻身,兩人的位置再次颠倒,謝景澄被她壓在身下時眸中仍是不可置信的。
    他渾身上下的力氣仿佛頃刻間都被抽去了似的,竟連指尖都動不了。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杜沁然從他手裏拿走他的袖刀,正如同他方才做的那樣,動作從容不迫。
    杜沁然輕輕彈了下刀背,聽着那铮然回響,神情淡漠道:“謝景澄,你真當我這江湖第一高手是浪得虛名?”
    謝景澄驚疑不定地看着她的指腹撫過刀鋒,而後又聽杜沁然輕聲道:“我最擅長的武器并非軟鞭。”
    甚至可以說,所有武器中,原身的軟鞭是駕馭得最差的。
    之所以她對外迎敵時用的都是軟鞭,一是為掩人耳目,二是原身認為這群蝼蟻并不配她認真迎戰。
    這也是為什麽原身堂而皇之地将外形并不明顯的軟鞭別在腰間。
    因為,這根本不是她的殺手锏。
    杜沁然目光從袖刀滑到謝景澄身上,從他滾動的喉結到他染着緋色的如玉臉龐,紅唇輕勾:“千雪樓樓主邪閻王,最為擅長的,是用毒。”
    無聲無息,殺人于無形,不必手染鮮血。
    “哦不過你無須擔心,”杜沁然單手撐在謝景澄身側,另一手拿着袖刀俯身靠近他,似是想要擁抱他,只不過多了個指着他胸口的尖銳刀尖。
    刀尖一寸寸破開他雪白的衣袍,在上頭綻放出一朵靡麗的血紅花朵,正含苞待放。
    杜沁然的嗓音是那麽輕柔,目光就這麽凝着謝景澄,仿佛在凝着她無比深愛的人:
    “我怎麽舍得殺你呢?”
    謝景澄能感受到胸口的尖銳刺痛,但此刻卻猶如砧板上那任人宰割的魚肉,只能任杜沁然為所欲為。
    這種刀尖一寸寸刺入血肉裏的感受分外難熬,杜沁然深知鈍刀磨肉才是最痛。
    她皓白的手腕就這麽一點點使刀越來越深,杜沁然俯在他耳畔,吐氣如蘭道:“謝景澄,你不是厭惡我嗎?”
    刀片在觸及最致命的位置時忽然停下。
    杜沁然毫不留情地将刀片驟然拔出,換來了謝景澄一聲隐忍的悶哼聲。
    謝景澄此刻如同被人從水中打撈出來的一般,額上全是汗水,虛弱又蒼白,杜沁然卻仿佛被他這番模樣取悅了。
    她笑容嫣然,如地獄岩漿邊開出最豔麗的曼珠沙華,危險又迷人。
    杜沁然一字一頓道:“我不介意讓你再恨我一點。”
    染血的袖刀被她輕描淡寫地在謝景澄的衣袍上擦了擦,星星點點的鮮紅在純淨的白袍上盛開,猶如孤傲高潔的梅花墜大雪。
    杜沁然指尖微松,任由袖刀躺在軟鞭之上,齒間銜着謝景澄的衣帶,輕巧地拉開。
    她微涼的指尖挑開謝景澄的衣襟,動作極慢,與其說是想讓謝景澄寬衣解帶,倒是更像一種明晃晃的羞辱。
    冷白瑩潤的肌膚裸.露在杜沁然眼前,她已經不滿足于手下的動作了,語氣輕佻地對身下人道:“謝景澄,你不是自诩幹淨嗎?”
    她不緊不慢地繼續道:“那你就睜開眼好好看清楚,這個令你如此厭惡的我,是怎麽得、到、你、的。”
    須臾,沾着血的白衫落地,掩在糾纏的軟鞭和袖刀上。
    杜沁然微微俯身想去親吻謝景澄的唇,卻被他艱難地微微偏過頭,咬牙避開了。
    謝景澄嗓音發顫:“杜沁然,你卑鄙.......”
    杜沁然的吻落在他的唇角,卻也不惱怒,只是微微一笑:“卑鄙?這個詞我可不太喜歡。”
    她有些惡劣地掐上謝景澄的下颌,力道頓時在他冷玉般的皮膚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
    她慢條斯理地撕碎了他的裏衣,将他的雙手捆綁在床頭,正如他們初見時那般。
    她打了個漂亮的死節,居高臨下輕拍了兩下謝景澄的臉龐,嗓音輕慢:“說些好聽的,也許我還能考慮放過你。”
    謝景澄抿着唇,阖上了眸一言不發,一副任由她在他身上如何肆意都不會再吭聲的模樣。
    杜沁然輕輕挑了下眉,側過頭在他冷白的鎖骨重重咬下,留下兩排帶血的齒印。
    謝景澄喉結微動,喉結滾了下卻忍耐着沒出聲。
    杜沁然卻怎麽會輕易放過他呢?
    她的指尖随意游走着,劃過謝景澄的腰時卻發現他猛地僵硬了些許,氣息都在顫。
    “是這裏啊。”杜沁然拖長尾音,手下惡劣地按着他清瘦的腰,引得謝景澄呼吸都急促了。
    藥效在此刻也已發揮到了極致,他渾身都在冒汗。
    “杜沁然...... 沁然......”他聲聲喑啞地喊着她的名字,就是不知是在推拒,還是在求她給他個痛快。
    杜沁然好整以暇地看着謝景澄這幅烏發汗濕的狼狽模樣,聲調上調:“嗯哼?”
    謝景澄眼睫因她而顫抖着,似是蝴蝶脆弱的羽翼。
    他雙腕被雪白的布帛松松束着,睜開眼時眸中濕潤地看着她,卻仍在嘴硬:“你給我個痛快吧。”
    杜沁然憐惜地撫着他的臉龐,輕嘆道:“不是說了麽,我可舍不得殺你。”
    最後一層衣物終于被挑來,輕紗帷幔随着床榻的幅度輕晃着,床案邊的酒壺不知何時被打碎,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卻無人在意。
    男子呼吸艱難地輕喘着,而女子調情般的嗓音輕飄飄地責備:“怎麽,這就不行了嗎?”
    只是杜沁然卻沒發現,原本應該因藥效而無力的蔥白指尖卻緊緊攥着床頭的雕花木柱,隐忍得手背上青筋畢露。
    燭光搖曳,汗水相融,滿室的狼狽與旖旎都屬于他們二人。
    一道又低又啞的求饒終于被迫得溢出:“...... 求你。”
    燭光滴蠟,蠟淚成堆,像是鮮紅的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搖曳的帷幔慢慢平息。
    “謝景澄你知道嗎,我挺後悔的。”
    後悔來到了這個時代,後悔當時嫁給了你,後悔自己喜歡上了你這個無情寡意的人。
    攥着床柱的手指慢慢滑落,另一人的嗓音極淡:“後悔什麽?”
    “...... 後悔沒能狠下心,把你先奸.後殺。”
    次日清晨,杜沁然起身時整個人都腰酸背痛的,尤其是腰部,那種酸爽的感覺簡直了。
    尤其是下床時,那種隐秘的、難以描述的感覺讓她幾乎想殺人。
    該死的,她昨天再怎麽想折磨謝景澄,也該換種方式,何必把自己搭進去啊!!!
    杜沁然心裏瘋狂嘆息,但看到身畔的男人瞧着比她更蒼白時,心裏那口賭着的氣頓時又舒出來了。
    謝景澄向來比她起得早,如今卻仍雙眸緊閉地側躺在床上,冷白的鎖骨上被咬痕和吻痕覆蓋得慘不忍睹。
    分明是谪仙般清冷高潔的面龐,卻是這幅被狠狠蹂.躏過的模樣。
    她果真如自己親口所說,把他拉下神壇,讓他染上了凡塵的欲念與紛擾。
    杜沁然目光複雜地看着他好半晌,而後又恨恨在他唇邊輕咬了一口,才抹了下嘴巴,跨過地上的酒壺碎片出去開門。
    謝阿姊還算是人道,用了一把陳年破鎖,杜沁然把門開了一條縫後,就用謝景澄的袖刀輕輕松松地挑開了鎖,腳步有些不自然地走出去了。
    待她走後,方才還熟睡的謝景澄輕輕睜開眼,望着杜沁然離去的方向,無聲嘆了口氣。
    他緩緩起身,一件件把床下的狼藉全部收拾幹淨,梳洗後重新換上了件潔白無暇的白色衣袍,這才出了門。
    走到約定好的地方時,林若寒已經在那裏等候他許久了,看到謝景澄時面色不善:“找我何事?”
    她原本對謝景澄這個閨蜜丈夫還算是認可的,但自從在系統裏得知他未來會親手殺了杜沁然後,态度立刻就變了。
    林若寒原本目光帶着敵意,結果掃到謝景澄冷白脖頸上的吻痕,和手腕的勒痕時,立刻不自在地偏過頭,清了清嗓子。
    謝景澄面色很平靜,開口問道:“你們還有什麽沒完成的任務?”
    林若寒聞言,面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片刻,才倉促地低下了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謝景澄靜默片刻,而後不疾不徐道:“你和沁然并非是這個朝代的人,應當要完成一些事才能回到你們的...... 家。沁然先前的任務應當是要讓我厭惡她吧?她現在應當已經完成了,下一步呢,又是什麽?”
    若林若寒一開始還認為謝景澄是诓她的,此刻卻當真震驚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清雅溫潤的男人,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謝景澄眼睑微垂:“沁然前些日子給我留了一封告別信,說她不屬于這裏,要離開了。而幾日後,她卻一反常态做出許多不同尋常的舉動,且件件都是想讓我厭惡她。”
    他嗓音有些淡,林若寒卻聽到裏面的一抹無奈,和缱绻溫柔的情愫:“那我便如她所願罷。”
    林若寒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的喉嚨好似被一團棉花哽住了。
    所以,謝景澄這段時間的疏遠,他做出每一件傷人的事情,說的每一句話,乃至最後破綻百出的“刺殺”,都是為了如她所願。
    她瞧着謝景澄溫潤的眉眼,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不喜歡她嗎?”
    如果你喜歡她,不是應該費盡心思留下她嗎?
    謝景澄知道的畢竟不是全部,他并不知道杜沁然沒有厭惡值會死,只當她需要厭惡值才能離開這個時代,離開他。
    可他分明知道,杜沁然一旦離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分離即永別。
    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謝景澄并非是不糾結的,他徹夜未眠,又不敢翻身驚擾到杜沁然。
    那天,他睜眼看着她的容顏到天亮。
    謝景澄想起杜沁然那時候哭着對他說想回家,想起她某些時候會因為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而面上流露出的茫然。
    他想:這個抉擇其實很容易,不是嗎?
    如今,謝景澄并未說出他的百般糾結,也把自己神情中的難過藏匿得很好。他只是雲淡風輕地道:“正是因為我心悅她,我才更想送她回家。”
    送她回家。
    留她下來。
    很不巧,這兩個選擇就如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偏偏這兩個選擇不可兼得。
    林若寒聽着謝景澄的答案,在這一刻終于明白自己心底那種排山倒海的酸澀和遺憾是從何而來的了。
    謝景澄喜歡她啊,他卻要對心愛之人惡語相向,要奚落她,冷落她,眼睜睜看着她難受。
    是,他是在往杜沁然心裏捅刀子,但那是一把雙面刃。
    他傷她一分,自損十分,這是酸澀。
    林若寒知道杜沁然喜歡謝景澄,如今也知道謝景澄這份說不出口的感情,他們倆遠在相愛之間就注定了無法厮守,此為遺憾。
    可林若寒此刻作為唯一的全知者,她卻什麽都不能做。
    她既不能勸杜沁然不要回現代,也不能勸謝景澄去告訴杜沁然他的心意。
    似乎眼前這個場景,就已經是謝景澄竭盡全力,能換來的最好的結果——
    杜沁然會安全地回到現代。
    杜沁然想起謝景澄這個人時,只會把他當成一個令人唾棄的渣男。
    杜沁然能平安喜樂,能迅速地在時間中療傷,她或許會遇到另一個喜歡的男人,和他結婚厮守。
    這個結局是多麽完美啊。
    唯一的犧牲,就是謝景澄,和他一腔不為人知的溫柔。
    林若寒閉了下眼,她依舊是不甘心,不甘心謝景澄的拼盡全力只能換來這麽一個結局。
    她有些艱難地與系統在心中對話:「你不是說書中人物命運是既定的嗎?可謝景澄他......」
    他猜到了這一切,為了送杜沁然回家,陰差陽錯做出了系統告訴她的結局。
    林若寒似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遍體生寒。
    系統說的結局,真的是書裏的結局嗎?
    還是說,她和杜沁然的存在也是這本書裏的一部分?
    這無法更改的結局,其實就是他們幾人被命運推着做出的決定?
    無邊的恐懼在這一刻險些将她淹沒,林若寒強自鎮定心神,而後聽到系統的機械音回複:「如人物情緒過于激烈,可能會出現短暫的意識覺醒,但從未出現過書中人物改變既定命運的先例。」
    林若寒心中猶疑。
    也就是說,謝景澄此時此刻的這些反應其實是他的自我意識覺醒?
    她還沒來得及深思,就聽謝景澄溫聲催促道:“下一個任務是?”
    林若寒回想了下先前和杜沁然的對話,隐約記得好像聽她抱怨過最後一個任務。
    她慢慢地回憶着,說道:“好像是查出言家舊案,找出真兇。”
    林若寒先前早已從系統口中得知謝景澄其實是言淩,遲疑片刻對謝景澄道:“但是...... 你們倆似乎已經鬧崩了?她還會信任你嗎?”
    謝景澄畢竟已經在言家舊案上查了許久,手中的線索都差不多明晰了。
    畢竟言家舊案牽扯到了皇室密辛,謝景澄有德聖翁主和許多朝堂上的命脈都無法輕易搜集到線索,更何況是杜沁然一個人單槍匹馬地去闖。
    如果能有他的幫助,杜沁然顯然能事半功倍,更容易地完成任務。
    可問題是,杜沁然昨天對謝景澄的信任才剛剛破碎,她怎麽可能還會相信他呢?
    除非......
    “她在你們那個地方,是否還有其他親友?”謝景澄顯然也與她想到了一處。
    修補信任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而且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再次毫無征兆地破碎。
    從杜沁然的角度來看,她是現代人,她肯定對在現代認識的人有更多先天性的信任。
    譬如聽到林若寒買兇殺她後,只要林若寒随便開開玩笑、解釋兩句,杜沁然心頭的疑慮頓時就會被打消。
    可同樣的事發生在謝景澄身上的話,她即使短時間內會相信他,但以後一旦有風吹草動,還是會克制不住地懷疑他。
    這是很難更改的,是骨子裏注定的,是一種類似于“同胞情懷”的思想感情。
    現如今,謝景澄昨天剛剛親手刺殺了杜沁然。
    如果以“謝景澄”這個古人的身份去解釋,即使杜沁然會信,但卻說不清會信幾分。
    更遑論謝景澄還是懷揣着目的靠近的,即使他的目的是為了幫助她,但心思不純就已經是致命傷。
    但假如杜沁然發現“謝景澄”同樣是她現代認識的人,同樣是為了完成任務,昨天壓根就不是真心想殺她,那就另當別論了。
    兩個人來自同一個地方,懷揣着同一個目的,有相同的被踹來古代的慘痛經歷,會自然而然對彼此萌生一種牢固的信任紐帶。
    可是有誰呢?杜沁然在現代還有哪個關系熟的人呢?
    林若寒蹙眉思索了半天,被這個問題難倒了。
    杜沁然在生活中的個性比較內向,平時除了被她拽出去以外也很少出門。
    要說她最親近的人,除了自己,似乎也沒誰了。
    等等,還有一個。
    曾經讓她很戀愛腦的那個人。
    林若寒猶豫地看了眼謝景澄。
    讓謝景澄去學習那個人的言談舉止,用那個人的身份再次取得杜沁然的信任,甚至杜沁然以後跟他相處時可能叫的都是那個人的名字。
    這簡直就是另類版提升文學啊!
    對愛慕着杜沁然的謝景澄而言,實在過于殘忍。
    謝景澄是多麽聰慧的人啊,他從林若寒難以啓齒的神情間,便已猜到了個大概。
    謝景澄神色很溫和,沒有一絲怨怼,淡聲開口:“或者,她曾經深愛的男子也可。”
    林若寒半晌沒說話,謝景澄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壓下唇角的一絲苦笑,再次目光清潤地請求道:“可否勞煩你告訴我,他是個怎樣的人?會如何說話?要如何讓沁然相信我就是他?”
    林若寒盯着謝景澄,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只是道:“謝景澄,你對自己真的很殘忍,”
    杜沁然覺得,人的執念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前些日子,她初初被謝景澄冷待的時候,那叫一個委屈啊,還各種試圖挽回。
    後來,謝景澄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傷心了,她便也開始慢慢地給自己做思想工作,告訴自己不要重蹈覆轍。
    是曾經在嚴喚清身上栽的跟頭不夠疼還是不夠長教訓?她絕對不會因為男人再傷一次心!
    至于昨晚,兩人幹了些少兒不宜不可描述的事情後,杜沁然卻忽然覺得自己心中的執念淡了些。
    嗐,人的劣根性罷了,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得到手的狗都不要。
    盡管杜沁然現在擁有了無限的生命值,可以無限待在古代,但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去他娘的謝景澄!
    趕緊完成任務,趕緊回現代,這就是她的目标。
    杜沁然這麽想着,便外出打探了一整天的消息,去了各種據說小道消息最靈通的酒樓茶館,鬼鬼祟祟地和他們打探言家舊案。
    誰知,打探了一整天卻是無功而返,倒是在路上看到了很多杜林火鍋店的外賣員,身穿統一的亮綠色服裝,騎着小毛驢威風凜凜地在送餐。
    杜沁然:嗯...... 怎麽不算成功呢?
    怪欣慰的吧,起碼她在現代失敗的事業反而在古代搞起來了。
    言家當年是太上皇親自下令滿門抄斬的,人人談及言家都會色變,三緘其口,根本就什麽都問不出來。
    杜沁然懊惱地回到太尉伏後,滿身疲倦地泡了個澡,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時還在想着明天也許可以去宮裏,看看能否從華貴妃口中問出些許有用的信息。
    整天的疲累讓她的眼皮沉沉,大腦都宕機了,不想再去思考任何問題。
    可就在她快陷入深度睡眠時,輕巧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熟悉的檀香萦繞在鼻尖。
    是謝景澄。
    杜沁然頓時心頭一緊。
    這狗男人想幹嘛?昨天刺殺失敗後的折磨還不夠他長記性?怎麽又來?
    她渾身緊繃,卻閉着眼佯裝已經睡着了,眼珠卻控制不住地微微轉着。
    她倒要看看,謝景澄究竟要幹嘛!
    馥郁的檀香寸寸壓下,昔日令人心安的氣息在那瞬間簡直令她頭皮發麻,壓迫感沉沉。
    那人卻動作非常緩慢,似是在蓄着勇氣一般,不敢輕易做出什麽。
    時間在那一刻變得無比緩慢,像是堵塞的沙漏,在靜谧的夜裏極慢地流淌着。
    杜沁然手心都出了汗,卻還是沒等到那人的動作。
    就在她難以自抑地想要睜開眼看看謝景澄在她床邊幹嘛時,額頭卻傳來微涼的觸感。
    那一瞬,她渾身的血液都快凝住了。
    謝景澄在幹嘛?
    他在幹嘛?
    他趁着夜深人靜...... 吻了她???
    不是,他昨天還在刺殺她呢!現在這是要搞什麽名堂!
    杜沁然心底暴躁地咆哮着,但原本想要睜開的眼在那瞬間又緊緊閉了回去。
    她昨天可以肆無忌憚地折磨謝景澄,因為兩人之間不牽扯情愫,只有報複和被報複。
    無關風月。
    可這一刻,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分明是如此淺的一個行為,卻讓杜沁然幾近抓狂。
    因為她能感受到那個吻裏的無法忽視的情愫:小心翼翼,視若珍寶。
    他非常非常珍視她。
    微涼的月色凝重,如溢彩的銀河斜斜照進房裏,鋪灑在床邊男子的一身雪衣上,清霜映雪泛着柔和的銀光。
    杜沁然沒睜眼,她看不見謝景澄眼眸中的情深,也窺不到裏面破碎的星河。
    她只是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謝景澄可能是人格分裂,又或者是昨夜被她折磨得狠了,精神失常了。
    就在她百爪撓心之時,她卻聽到了謝景澄極其清淺缱绻的嗓音,世間最溫柔的微風都不敵他半分溫柔。
    在涼薄夜色中,他俯在床邊輕聲對她說:
    “I love you.”
    杜沁然,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雖然扭得像只痛苦的蛆但我寫出來了!!!
    營養液破350,三章合一加更,感謝大家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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