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反派夫妇总在互演柔弱 > 第43章 「插足」 “掌櫃看上的,不就是我的這副皮囊嗎?”
    第43章 「插足」 “掌櫃看上的,不就是我的這副皮囊嗎?”
    究竟是誰想要殺她?
    杜沁然心頭冒出來的第一個人是華貴妃, 但華貴妃據說破相後都瘋癫了,況且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樓主身份,怎麽可能會去千雪樓買兇殺她呢?
    周圍的人在杜沁然腦海中都轉了一圈, 要麽是已經知道她身份的, 要麽是和她無冤無仇甚至關系頗親近的。
    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是哪個刁民想害她, 禁不住皺眉開口問道:“雇主是誰?查的出來嗎?”
    鐵夜叉想了想:“為護衛雇主之隐秘,樓中不得洩露雇主的名諱。”
    杜沁然“啧”了聲:“拜托, 我是樓主诶, 連這點特權都不配有嗎?”
    “當然可以!”鐵夜叉滿臉正義地說着關系戶的話,“只要是樓主吩咐, 一切皆有可能!正所謂生命誠可貴, 金錢價更高。若為樓主故, 兩者皆可抛!”
    杜沁然:“...... 好的。”
    這熱血語錄就跟男人張嘴就來畫的大餅一樣,聽多了就習慣了, 也不會再覺得羞恥或者是感動。
    杜沁然繼而問道:“說吧,那個人是誰?”
    她倒是要聽聽看,是誰恨她恨得想她死。
    鐵夜叉十分實誠地道:“我不知。”
    杜沁然:???
    她感覺自己都快因鐵夜叉的憨裏憨氣弄得語無倫次了:“不是, 你剛剛不是還說可以透露的嗎?”
    “啊對, 是可以啊。”鐵夜叉眼神清澈,“但我沒料到樓主竟會對這種小事感興趣, 因此并未提前去探聽。”
    杜沁然愕然:“大哥,我這都快被人買兇殺死了, 你居然還覺得這是小事?”
    鐵夜叉一臉的理所當然:“樓主所向披靡,世間無人是您的對手。就算樓中人當真接下任務後來行刺,也打不過您啊。”
    他用一種極其淡然的語氣, 輕飄飄道:“我們樓主何時将這些小喽啰放進眼裏過?”
    杜沁然:好霸道, 好狂拽, 好托馬斯螺旋回轉得酷炫!
    杜沁然內心對原身姐表示深深的敬佩,而後清了清嗓,很沒骨氣地說:“打探一下,告訴我。”
    鐵夜叉:“...... 好的。”
    鐵夜叉轉身離開後,系統才再次慢悠悠出聲:「檢測到謝景澄對宿主的厭惡指數為60%,上升30%,已兌換為120點仇恨值,請宿主再接再厲哦。」
    意料之中的推遲播報。
    畢竟就謝景澄那狗男人的态度,又是分居又是渣男語錄,杜沁然早就料到厭惡值會上升了,只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
    這時,杜沁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問系統道:「你之前說,厭惡值會造成後果,是嗎?」
    系統沉默片刻,再次重複着它以前說的話:「當厭惡指數達到100%時,對方就會對你動殺心,即使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
    聽着系統冷淡的嗓音,又聯想到系統播報裏唯一一個對她厭惡值升高的人,杜沁然忽然遍體生寒。
    這買兇殺她的人,該不會是謝景澄吧???
    “杜沁然!火鍋店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之前那男的又來鬧事了!”林若寒怒氣沖沖地跑到杜沁然屋子裏,揪着她就往外頭跑。
    杜沁然還沒反應過來:“哪個?鬧什麽?”
    林若寒“啧”了聲“:“就之前那個厭女老哥,穿着身讀書人長衫的。他之前聽說我們臨時改變主意只招女生後,還在鬧事來着。”
    杜沁然跟着她往外走:“對啊,他不是已經安份了嗎?怎麽又鬧起來了?”
    林若寒一想到那人也是怪無語的:“對吧,我也以為他安份了。誰知道他又來了,而且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拉幫結夥嘞。”
    一路上,林若寒都在吐槽他那令人無語的行徑,越說越生氣:“就離譜。我們又不欠他的,結果就因為當時沒給他面試的機會,他現在拉着一幫閑着沒事幹的人堵在店門口,而且都蹲了好幾天了,嚴重影響店裏的生意。”
    杜沁然聽着都覺得十分窒息,吸了口氣道:“他這是纏上火鍋店了?賴上我們一定要我們給他一份工作咯?”
    “可不是嘛。”林若寒有些煩躁地捋了下發尾,“他就拿捏準我們開門做生意的講究口碑,又想着我們沒法把他怎麽樣,這才肆無忌憚地搗亂。”
    杜沁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如果他只是要我們開出一個工作崗位倒是不難......”
    林若寒眸光微頓,看着杜沁然那熟悉的神色,不禁偷偷湊近:“你又有什麽鬼點子?”
    杜沁然微微一笑:“如果我們給他開出一份工作,他卻自己拒絕了,是不是就怪不着我們了?”
    林若寒與她對視片刻,而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看行!”
    “黑心掌櫃!先前說好的要給每個人公平公正的機會,誰知她們竟臨時通知不要男子,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她們今日坑的是我們,明日可能坑的就是食客。滿嘴謊言的掌櫃你們敢信嗎?”
    “你們桌上擺着的應當是羊肉,但興許這群黑心掌櫃用的是老鼠肉也說不準!言而無信乃大忌!”
    那位鬧事的人領着一衆男子,在杜林火鍋店外嚷嚷着。
    他們并沒有進入店中,店小二們也沒法阻攔他們在店外這片“公共區域”撒野。
    眼看有客人想入店,鬧事的人就拉着他們一頓苦口婆心地勸退,賣慘加恐吓,一套流程十分熟練。
    要知道酒樓等本身周邊就有很多替代品,大家只是為了填個肚子,自然也不想惹上事,因此情願犧牲一些口腹之欲,去旁邊的酒樓吃飯。
    杜林火鍋店原本每天都在排隊,被他們這麽一鬧,店裏生意竟清凄得可憐,偌大的門店連一半都沒坐滿。
    林若寒看到這個場景就不忍直視地遮眼,把杜沁然往前一推:“靠你們姐們兒。”
    杜沁然還沒開口,鬧事的人就已經認出了她,指着她猛得拔高聲音道:“大家快來看吶,這就是那位黑心掌櫃!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年僅十歲的癡傻弟弟,都等着我一人去養活。我原本就指着這份工作救命了,誰知浪費了一整日的時間,她卻告訴我不要男子!”
    “父老鄉親們都來評評理啊!”
    鬧事的人将那天的情景省略了一些對他不利的細節,誇張化地渲染幾分,說得好像工作原本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杜沁然卻臨時反悔。
    人的生性就是熱愛吃瓜,周圍的百姓見有好戲看,紛紛圍了過來。
    杜沁然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也絲毫不慌不忙,只是澄清道:“首先,這工作先前便未定下人選,那天只是考核面試;其次,臨時變更招聘要求的确是我們的錯,但頂多浪費了你兩盞茶的功夫,況且也有給予一定賠償;最後,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就算我們招男子,也不會招你這種心術不正的人。”
    鬧事的人既然能想到在大庭廣衆下找茬,自然已經豁出去了,聽到杜沁然的解釋卻仍裝聾,仍扯着嗓子道:“大家都聽到了嗎?她承認是她們的問題!好一個掌櫃的,就知道欺負我們這等弱小百姓!”
    杜沁然:...... 敢情她說了這麽多,眼前這個人就只聽他想要聽的是吧?
    但輿論似乎就是這樣,大家都不關心真相究竟是什麽,只更願意相信他們想聽到的、更勁爆的東西。
    鬧事的人自然也深谙這一點,完全靠嗓門取勝,繼續賣慘:“想我那癡傻的弟弟,還等着工錢救命呢!誰知,誰知就被拖累了,錯過了最好的時期......”
    得,性質的惡劣程度從出爾反爾不給他工作,變成拖欠工資耽誤醫療黃金時間了。
    被他拉來鎮場子的布衣公子聽了,無奈撫額:“你想借鑒我家的破爛事,起碼得改動些許吧?”
    這麽完全不改地照搬,真的很尴尬。
    鬧事的人面色一僵,趁着他人不注意,看向布衣公子讪笑道:“嗐這不是情勢所迫嘛,柳兄見諒。”
    那位被他稱為柳兄的布衣公子聞言,倒是沒再說什麽,只是淡聲道:“無妨,先前你說和你一起來這裏會給一貫銅錢,待會兒別忘了。”
    “一定一定。”
    兩人的對話淹沒在人群的說話聲中,離幾人很近的杜沁然卻聽到了,倒是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比起看起來就像個憤青的鬧事者,他旁邊的那位柳兄倒是生了副好相貌。
    布衣木簪掩不住他的眉清目秀,五官單看都不是太驚豔,偏生組合在一起卻十分耐看,向是淡然水墨畫一般,百看不厭。
    有種陌上人如玉的感覺,但偏偏看起來家境貧困,眉眼間萦繞着的沉郁揮之不去。
    杜沁然目光在他面上轉了一圈,心中給出的結論是:倒是頗有些像霸道總裁小說裏的清純貧苦小白花。
    眼見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響,杜沁然也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揚起嗓音道:“大家都聽我一言。”
    不就是比誰嗓門響嗎,她還從未輸過呢。
    杜沁然以退為進道:“先前招聘騎手之事的确是杜林火鍋店做得不夠周到,許多人認為火鍋店是女子經營的所以偏袒女子,但事實并非如此。”
    鬧事的人俨然不可能被她這麽糊弄過去,也不願給她狡辯的機會,打斷她道:“你嘴上說得好聽!”
    說罷,他指着杜沁然道:“大家不要被她騙了!此女子向來巧言令色,我們憑事實說話!杜林火鍋店不招男子,這就是真相!”
    “是啊,杜林火鍋店目前的騎手天團也全是女子,這位公子倒是說得有理。”
    “确實如此,這位掌櫃的再怎麽說也無法扭轉這個事實啊。”
    就在所有人都逐漸認同鬧事人的事時,杜沁然再次開口,擲地有聲:“誰說我們杜林火鍋店不招男子?!”
    杜沁然和林若寒碰了下眼神,林若寒大手一揮,給了個“姐妹你大膽上,不用問我”的示意。
    杜沁然見狀,便繼續道:“杜林火鍋店現在開出了個新的工作崗位,并且只招七尺男兒!要求身高不注水,年齡18-24歲,長相周正帥氣最好,胸有筆墨,嘴甜會逗人。”
    鬧事的人沒想到杜沁然居然還真開了個職位,愣了下,誰知聽到她的條件後面色去越來越臭。
    杜沁然簡直就是在針對他啊!
    除了年齡,居然每一項都是與他截然相反的。
    鬧事的人面色鐵青:“你這是什麽工作?為何要設如此多奇怪的要求!”
    杜沁然心裏想:當然是勸退你的工作啊。
    她表面上十分無辜地攤攤手:“這是我們杜林火鍋店下個季度的新招牌,男色。”
    包括她提出來的要求,和現代的男模餐廳比起來,還寬松了很多呢。
    但男模餐廳畢竟在現代都很新穎,古代更是無稽之談了。
    杜沁然本身也沒上心,只是随口扯出來的一個借口,目的純粹是為了把鍋扣回去,從“你沒給我工作的面試機會”變成“我給了你工作崗位但你不接受”。
    不就是道德綁架嘛,比的就是誰的臉皮更厚。
    誰知這位鬧事的人說出口的話永遠都那麽令人震驚:“出賣色相?這種事情怎可由我們男子做?簡直荒謬!”
    杜沁然聽了簡直想翻白眼。
    也就是說,他認為這種出賣色相的事情只能由女子做咯?他們男子就該纖塵不染,讀聖賢書上朝堂,三妻四妾高高在上咯?
    她正準備好好和眼前這個人掰扯一番,醞釀片刻确認自己的說辭全都罵人不帶髒、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後,深吸一口氣正想開口,卻被那位柳公子打斷了。
    他側眸看向杜沁然,神色專注:“掌櫃,你看我可以嗎?”
    杜沁然就跟充了氣的氣球似的,被他輕輕一紮,就漏了氣。
    她側過頭,眸光裏看到林若寒也和她一樣,是那副呆若木雞的樣子,瞬間回過了神。
    而那位鬧事的人更是傻眼了,就這麽微張着嘴看着自己請來的“群演”臨陣倒戈,并且還試圖與對方簽下這等喪權辱國的條約。
    杜沁然好不容易才按耐下心頭的震撼,神色複雜地道:“你在說什麽?”
    柳公子依舊不卑不亢,字正腔圓地重複了一遍:“不知我可否從事此差?”
    回府的馬車比去時的安靜了許多,因為多了一個人。
    杜沁然怎麽也沒想到,她只是随口說了個自認為在古代不會被認可的工作崗位,卻立刻招到了員工。
    林若寒此刻正在和她的新員工攀談:“柳公子是吧?不知你怎會想到要來試試這份差事呢?畢竟大部分男子似乎都不太願意,覺得這是出賣色相,有辱斯文?”
    柳公子微垂下眸:“掌櫃的喚我柳藤即可。”
    面對她的提問,柳藤的神色很平靜:“天下之差事不分貴賤,況且方才從另一位掌櫃的說辭中,只需與來客攀談。某自認這份差事清清白白,問心無愧,又談何有辱斯文呢?”
    杜沁然聽柳藤話語間頗為文鄒鄒的,覺得他應當也是上過學堂的人,不禁問道:“柳藤你怎麽會想到來我們一個火鍋店當差?我聽你談吐應當是個讀書人,為人抄抄書豈不是更适合?難道不會覺得可惜嗎?”
    “說來恐怕要讓二位掌櫃見笑,某許久之前确然是個讀書人,但在幾載前就已放棄了。”柳藤十分坦然地承認道,“某家中急需用錢,這等抄書活對某而言僅僅只能附庸風雅,并無法救急。”
    雖然他說出來的場景十分窘迫,但柳藤卻絲毫不以為恥,語氣不疾不徐。
    杜沁然聽着他的話,再聯想到方才意外聽到的他家的癡傻弟弟,便也大概知道了一二。
    缺錢往往是一個人的最大動力,況且柳藤還等着錢救命,對待工作不論喜歡與否,勢必會特別認真,這恰好就是她想要找的人啊。
    杜沁然和林若寒目前雖然是火鍋店的掌櫃,但畢竟又得忙外賣,又得忙着推陳出新,外加杜沁然接手府裏中饋的事情後才發現它繁瑣得不像話,着實沒有太多時間整天泡在杜林火鍋店。
    因此,她倒是也動了再請個人的念頭,就類似于CEO,平時在她倆都沒空的時候能把持一下大局。
    在杜沁然看來,柳藤倒的确是個合适的人選。
    她留了個心眼,決定先觀望觀望。
    馬車徐徐停駐在太尉府前,原本在門口伸長脖子等待的阿墨連忙搓了搓眼睛。
    在杜沁然和謝景澄冷戰的這段時間裏,最煎熬的人恐怕就是阿墨。
    他有心想幫助他們二人破冰,但又因兩人皆早出晚歸而找不到機會。
    今日謝景澄和夫人好不容易都回來了,阿墨捏緊了拳頭,心中想着勢必要給他們創造個相處的借口。
    這頭,杜沁然下了馬車後,對馬車裏的人說:“你一會兒來攬月居找我。”
    而後就轉頭先行回房了。
    阿墨見狀,連忙一路跑到謝景澄房外,對他家公子道:“公子,夫人說她想見您。”
    謝景澄此刻正在書房裏整理書籍,聞言動作一頓,只是道:“過幾日吧,我今日手頭上事情有些繁雜,抽不開身。”
    阿墨看他繁雜得都已經把陳年書卷拿出來曬太陽了,心知他家公子只是在找借口,焦急之下想起先前假言淩身邊小厮的說辭,結結巴巴道:
    “可夫人...... 夫人病得很重,剛剛吐了血,烏黑烏黑的,如今昏迷不醒,嘴裏就喊着您的名字......”
    阿墨本身就說話慢,如今緊張起來就更慢了,而且還十分磕巴,他自己若是公子恐怕都不會相信。
    阿墨懊惱地垂下頭,覺得自己把這一切都搞砸了。
    誰知下一秒,他就見他家公子雪白的衣角從他身旁飄過,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就急匆匆往外走。
    盡管他家公子面上不顯,但他急得連輪椅都忘了坐,阿墨跟随謝景澄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他如此自亂陣腳的模樣。
    謝景澄走到門後才又回過頭問他:“她在哪兒?”
    “啊?”阿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而後才反應過來公子這是被他拙劣的話術騙到了,擔心得想去看夫人呢!
    阿墨強自壓下快和太陽肩并肩的嘴角,激動應道:“攬月居,夫人在攬月居!”
    只是,阿墨萬萬沒想到,他自認為的好心卻是辦了件壞事。
    攬月居內,杜林二人坐在柳藤對面,準備給這位即将上崗的新員工來個臨時培訓。
    幾人剛聊了沒幾句,林若寒就感覺有些餓了,起身道:“你們先聊,我去廚房摸點吃的。”
    杜沁然繼續在紙上塗塗畫畫,繼續問下一個問題:“如果因為你的工作失誤給公司...... 欸,給杜林火鍋店造成損失,你會怎麽辦?”
    杜沁然以前雖然職位是董事長,但她那小破外賣公司每天都在破産的邊緣,也沒錢請太多人,所以負責面試應聘者的(雖然也沒幾個人)基本也是她。
    如今,杜沁然對這一系列的面試流程分外熟悉,況且她還想着要把柳藤往小領導的方向培養,因此挑的都是一些比較刁鑽的問題。
    柳藤的思維卻十分清晰,他并未直接放大話說“我絕不會犯錯”,也沒有說一些“我會努力加以改正”的空話,而是轉而分析道:
    “損失有諸多類,如聲譽受損,食物品質受損等,皆需有不同應對之法。前者宜在店鋪口碑多下功夫,後者則是監管品質。以我目前的差事職責來看,因我的失誤給火鍋店造成損失的可能并不算大。然如若這當真發生了,我會深鑒己錯,竭盡全力贖過補過,盡力彌補因我而造成的弊處。”
    “你剛剛提到了差事職責,”杜沁然擡眸看向他,“你是怎麽理解這個職責的呢?你覺得你與店小二的工作區別在哪兒?”
    柳藤果真是個極其豁達的人,面對杜沁然的這個問題,不躲不閃地迎上她的目光:“這酒樓有如此多家,單是食物本身想要留住客人是難上加難。掌櫃的需要一種能夠人傳人的噱頭,幫助打響杜林火鍋店的名聲。”
    對于他的這番話,杜沁然是完全認同的。
    正如同有些酒樓請了評彈,有些酒樓有說書先生,光是食物已經遠遠滿足不了食客的需求。
    反觀現代的男模餐廳,與其說男色真的是多麽誘人,不如說它借助的就是一種噱頭,能夠在短時間內把餐廳營銷得爆火,給自家餐廳貼上一個無可替代的、非常新穎的标簽。
    當可替代性降低後,即使價格貴一點,消費者也不會輕易離開。
    柳藤見她露出了認可的神色後,才繼續道:“至于我的作用...... ”
    他輕聲笑了下,眉眼淡然如一朵青蓮:“掌櫃看上的,不就是我的這副皮囊嗎?”
    杜沁然聽他把“以色侍人”說得這麽輕巧直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微涼的嗓音:“是嗎?”
    謝景澄推開房門,一步步走到柳藤面前。
    他面龐溫潤,聲音卻涼薄:“看來我來得不是時機,打擾二位的雅興了?”
    謝景澄聽到杜沁然不省人事的消息後,立刻趕來了攬月居,誰曾想剛趕到門口,就聽他夫人的房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的還是如此暧昧旖旎的話。
    柳藤想起身跟謝景澄作揖解釋,結果被杜沁然撲通一下摁回了椅子上。
    他驚詫地側眸,而後見這位掌櫃的面色冷冷淡淡,對眼前這位白衣男子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柳藤目光在他們之間打了個來回,便知道了個大概。
    眼前這位約莫是掌櫃的夫君,誤會了他和掌櫃的關系。而掌櫃正在與她夫君吵架,因此也不願多加解釋。
    柳藤糾結片刻,便安心坐下,閉上了嘴。
    畢竟掌櫃才是給他發錢的人,他沒必要看掌櫃夫君的臉色,被誤會便被誤會吧。
    謝景澄看着眼前這清純淡然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後道:“夫人,我相信這個中有些誤會......”
    “對啊,”杜沁然爽快地點了下頭,而後聳聳肩道:“但我不想跟你解釋。但我和他之間有些公事,實在不太方便讓你知道嘛。”
    杜沁然眼神無辜地回望着他:“夫君想必能理解吧,畢竟你也有不便讓我知道的事情。”
    她本身把柳藤帶回來的本意并不是為了刺激謝景澄,但如果他們恰恰好碰上了,她倒是也不介意把謝景澄說過的話全都還給他。
    謝景澄忍讓地閉了閉眼,下颌緊繃:“那夫人與這位公子之間.....”
    “我們之間很清白啊,起碼比你和德聖翁主之間清白許多呢,連頓飯都還沒吃上呢。”杜沁然向柳藤笑了笑,嗓音頓時變柔和了許多,“柳公子,你說是吧?”
    柳藤十分配合地矜持颔首:“某還未有幸與掌櫃共進午膳,實乃某之大憾。”
    聽完他的回複後,杜沁然又溫和地彎唇笑了下,而後才轉向謝景澄關懷道:“怎麽了夫君,你怎麽還站在這兒?是有何事要找我嗎?”
    “我無事便不能來找夫人了嗎?”謝景澄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夫人,你和柳公子既是公事,也不必約到府中吧?”
    杜沁然聞言,驀得一笑,眉眼彎彎道:“可是我覺得府中談事方便耶。”
    “放心吧夫君,柳公子的存在不會妨礙你我二人的相、敬、如、賓。”
    柳藤适時地火上澆油:“某只是掌櫃排遣寂寞的玩意兒罷了,認得清自己有幾斤幾兩,斷不會幹涉到掌櫃與公子您之間的感情。”
    “是呢,”杜沁然附和了聲,輕飄飄地道:“夫君啊,我和柳公子之間清清白白的,你若是再胡亂揣測,我可就要傷心了啊。”
    不就是渣男渣女語錄麽,搞得跟誰不會似的。
    眼見謝景澄咬緊牙關一言不發,杜沁然仍十分好心地提醒他:“夫君,你這幾日似乎很忙吧?快去忙你的吧,別在我們這裏耽誤你寶貴的時間了。”
    “阿墨,”杜沁然的喚聲終于讓呆楞在一旁的阿墨回了神,“你家公子似是走不動路了,扶你家公子出去吧。我與柳公子還有密事相商。”
    阿墨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公子和夫人的确碰面了,但但但......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公子,我扶你?”
    謝景澄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不必。”
    而後轉身離去,雪白的袍角都透着幾分狼狽。
    待幾人都離開後,杜沁然才又懶洋洋地癱回椅背上,支着頭對柳藤道:“恭喜你,你被錄取了,明日便來杜林火鍋店報道吧。”
    柳藤收起了在謝景澄面前的那副白蓮花模樣,淡然一笑:“多謝掌櫃。”
    送柳藤出府時,杜沁然眼尖地在枝葉繁茂的樹冠中看到一坨黑影。
    她不動聲色地把柳藤送出了府,而後回到樹下,仰臉喊了聲:“哎大哥,睡飽了就可以醒醒了哈。”
    鐵夜叉被吓得猛得一翻身,毫無防備地掉下了樹。
    杜沁然見狀,眼疾腳快地往旁邊無情挪開,完美避開了被鐵夜叉砸中的風險。
    鐵夜叉委屈地揉着摔疼的肩膀,慢吞吞起身:“樓主。”
    幽怨的小眼神十分明顯。
    杜沁然純粹裝作沒看到,只是問道:“查出來了?”
    鐵夜叉聽她提到正事,神情也立即鄭重了幾分:“是。這個人,樓主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杜沁然此刻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她驚訝地挑起眉梢,開玩笑道:“不會還跟我關系匪淺吧?”
    鐵夜叉看了她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
    杜沁然沒想到自己随口說的話居然是真的,神情一僵:“是誰?”
    鐵夜叉面色猶豫,語速緩慢道:“太師府嫡女,林若寒。”
    杜沁然吸進來的一口氣就這麽卡在了肺裏,震驚得半晌都忘了呼出去。
    林若寒?
    林若寒???
    就在這時,鐵夜叉瞥到了一抹人影,瞬間手腳并用地再次藏回了樹上。
    “杜沁然。”熟悉的清亮嗓音從身後傳來。
    杜沁然僵硬地一點點轉過頭,看到林若寒站在半明半寐的樹蔭底下。
    陽光下,林若寒對杜沁然露出一個笑容,但那個笑卻是如此詭異。
    詭異得讓杜沁然在太陽的照射下,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林若寒直勾勾地看着杜沁然,開口道:“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
    “單、獨、談、談。”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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