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这次惊得双眼都有了血丝。
她一口气憋着，只觉得自己要憋死了。
“怀灵……金怀灵……你们！”
怀灵拿着小玉扇，甩了下。
笑道：“怀阳妹妹，你难道没想过，我带着纳言回来扳倒皇子韵书，其实是人家皇太女授意的吗？”
怀灵看五公主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她又道：“你隐藏很深，手伸得很远，除了皇太女一脉，其余的人，什么三公主、许贵君、我、皇上，每个人出事，都有你的功劳，但你就没想过吗，我也可以从一开始布局，拉住能帮自己的人。”
五公主不停地摇头。
她指着怀灵，想要把刚才写的证据给抢过来。
怀灵直接从跃峰国太女的手上拿来，交给一旁自己的男奴，让男奴快点送到大臣们手里。
“五公主竟有叛国之心，这个事已经不是单纯的后宫之事，这是大苍的耻辱！幸亏跃峰国的太女并不想与你合作，一直保持本心，看看众臣决议怎么处置吧。”
五公主赶紧拦住那男奴。
但是怀灵没让她得逞。
自己挡在男奴面前，让男奴赶紧走。
“都这个时候了，五妹，你还不认输吗？”
怀灵说，有了这个画押的证据，她也可以说五公主是故意弑父。
“啧啧啧，弑母又弑父，五妹，你怕是要背上千古骂名了。”
五公主听到怀灵说这个，她就恨不得将怀灵千刀万剐。
“是你！是你害死我父君！”
“是谁杀害高淑君，我想不用我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五妹……还是别说痴傻之话了。”
五公主连这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万千希望全如同一块玉板，“啪”的一声，轰然碎裂。
她咬紧牙关。
爹爹死了，她本以为孤注一掷的选择能换来后面的喘息，但是没有，她什么都没有了！
女子有泪不轻弹。
但是眼泪却不断地从五公主的眼眶溢出。
五公主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她仰头拼命地汲取空气。
然后猛地……
呕出一口血来。
“咳！”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
怀灵就站在那里看。
自从知道了五公主就是生前杀害自己的人之后，她就幻想着这一天。
但果然，还是看到现实最爽了。
怀灵道。
“不妨跟你说了，我等的就是你全都写好，留下证据。之前和你说跃峰国的太女找你有事，自然是骗你的。我不那么说，你怎么还能孤注一掷？”
怀灵尾音上挑。
五公主现在有多痛苦，怀灵就有多快乐。
五公主又扶着一旁的树干，咳嗽数声，唾液中带着血。
她已经感觉头晕目眩，不知是自己气的，还是刚才杀爹爹的时候，沾染了蛊虫。
她只是指着怀灵道：“最毒的……还是你啊！”
“我真没想到，酗酒成瘾的你，有朝一日还能起来……然后变得如此狠毒……我的胸口好痛，好痛！”
五公主试图抓点什么，但怀灵上前，毫不留情地扯着五公主的衣领，目露凶光。
小声地在她耳边道：“其实锦棠满可以用蛊虫将你杀死，但我觉得不够。因为只有你感受到一次次希望，然后接受一次次绝望，才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怀灵太清楚这种感受了。
磨人又痛苦。
生前很多时候，怀灵以为自己看到了些希望。
结果每一次自己刚欣喜，就感受到了痛苦。
狗竹马说喜欢她，转手去勾搭皇太女。
她想向母皇好好表现，却因为银针刺穴，而变得暴怒，惹母皇不快。
她觉得最后不争不抢，当一个草包好了，这总该能平稳过日子了吧？
可最终，她却被送入大牢，被毒死在里面。
诸如此类的事，太多太多。
怀灵笑着问五公主，“感觉怎么样？”
五公主挥开怀灵的手臂。
“你好毒啊……你好毒啊！金怀灵……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远处有婴孩的哭声，五公主猛地推了一把怀灵。
她铆足了劲，向那有婴孩的声音处奔去。
今日怀灵依旧没有带孩子进宫，那就是……皇太女的孩子！
所以怀灵也赶紧奔过去。
只见五公主抱着皇太女的孩子，一掌打开男奴，然后又向自己的寝宫奔去。
皇太女本也在不远处，听到后立即赶来。
她面色凝重，呵斥男奴。
“你怎么看孩子的！我就离开一会儿，你就把孩子丢了……”
怀灵看皇太女手上有编制的草环。
这季节只有枯草，但仍是被皇太女编得很规矩漂亮。
啊！今天是她女儿刚好出生一个月的日子！
难怪皇太女会难得地带孩子出来。
两人也一路跟到五公主寝宫，那里早已不成样子。
四处积雪，满地枯叶。
五公主掐着孩子的脖子道：“你们都幸福，都过上了好日子，日后提起我会说什么？哈！说我如何杀掉自己的父君，说我怎么背叛母皇，在皇位争夺上，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她说着就抑制不住地流下泪来。
“杀害母皇，你们谁做得不比我多？凭什么最后只让我担了这罪名，你们反而逍遥快活，有权利和地位？”
怀灵与皇太女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只一个眼神交接，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怀灵道：“因为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没想过割让土地，别说你是公主，你就是平民百姓，做出这等事，也是最令人不齿的。”
“我割让土地，还不是你们逼迫的！”
她大声嘶吼，然后哭笑着道：“你们过来，过来向我磕头，我就把孩子还给你们……哈哈哈哈！”
怀灵皱眉，她率先过去，这孩子可是以后要当大苍皇上的呀！
然而怀灵刚一掀开衣裙下摆，就感觉脚边震动，下一刻，“轰”的一声，怀灵只感觉自己被谁压在了身下，土渣横飞，耳边轰鸣。
怀灵眼前是黑了又黑，等恢复意识后，怀灵只感觉自己被什么压着。
还有滚烫的液体灼烧着自己的脸。
那液体腥甜，是血！
然后耳边传来了小婴孩的哭声。
怀灵反应了一下，才发现是皇太女，将孩子压在她与自己之间。
皇太女也间接地保护了自己。
而怀灵伸手再摸，发现皇太女的背部插了一碎瓦片……
“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