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的刘虎兄弟吗?
当然。
他怎么样?
尸骨无存多年,不知死于哪一年的恶战。
还记得太子赵询吗?
记得。他不是很早就过世了?
嗯,还记得我娘吗?
记得,她人很好,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还有我爹,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
他老人家前一段时间也走了,他走的时候我没在身边。
希望你节哀!保重!
我在信中给你写了这件事,我等着你的回复,但你始终没有回。
水芙蓉的心“咯噔”一下,她低头。
“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林枫质问,“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漠?难道我们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
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水芙蓉很多年,在有莫嚣的时候尚能控制,但是水芙蓉真的很难保证和林枫交往的时间长了,会不会偏离正常的轨道。
她没有脚踩两只船,对林枫的付出心知肚明。此时,只感觉羞愧。
她自知太自私,从来没有考虑过林枫的感受,于是,诚恳地道歉,“林枫,我错了。”
“你没有错,不过是我们的立场不同。”林枫笑道,“有很多苦累,只能一个人消化。你不必自责,你够辛苦了。”
“大家都不容易。”
“我是男人。”林枫握着她的肩膀,“有事尽管来找我!”
水芙蓉仍是低头,“将军军务繁忙,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小女子喝酒,小女子感激不尽!”
“你又见外了。”林枫走开两步,回头道,“等我忙完边关事务,我亲自找寻莫嚣的下落。你放心!”
“我放心。”水芙蓉抬起眼来望着他,充满信任。
“我要走了。”林枫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水芙蓉也没有什么话说。
两个人面对面,静立了一刻。
林枫一把拉开门,走出去。
水芙蓉迈开一步,又缩回。
林枫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立在门外,停下来。
“以后你再写信,我一定回。”水芙蓉轻喊。
“不必了,莫夫人。”林枫回头,“烽烟四起,生死未知……你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林大哥,千万要保重身体!没有健康的身体,什么也干不成。”
“嗯。”林枫年轻的时候就惜字如金,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长篇大论。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沉默寡言。
他走了。
水芙蓉奔到窗户边,看他离开的背影。
他骑在马上,雪白的照夜玉狮子衬着他英武健壮的体魄。
后面跟着一列随从。
水芙蓉望着他们打马临安道,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远。
“姑娘,请到柜台结账!”店小二见人走了,拦着水芙蓉。
水芙蓉稍微有点惊愕,继而爽快结帐,让小二把未动的饭菜悉数装进食匣。
这一桌花费不菲,但是水芙蓉真的开心。
多少也还了一点人情,虽然有点被动。
她到家的时候,一个人。
她到处找那两个人,把明月楼翻了个遍。
不见人!
水芙蓉很疲惫,她伏在几案上小憩一会儿。
梦见了一个个鲜活的面容。
刘虎的音容笑貌宛如在眼前,太子赵询依然和霭可亲,林家父母笑容灿烂。
一切恍若隔世,一切都如梦境。
却又那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