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相遇，我可不会对你心软哦，所以你也不要对我手下留情！不过罗曼你这么厉害，应该很快就会晋升吧？说不定我们完全不会相遇呢？”黑发青年语气轻佻，手中握着新发的手./枪上下抛动，“说不定等下次相遇，我里昂是将军你是俘虏，我会优待俘虏的！”
金发青年沉默地收拾包，没有回应里昂的话语。
“等等！那个护腕是我的，你拿错了！”里昂急忙从罗曼手中抢救下自己的护腕戴上，还不忘调笑幼驯染，“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想带着我的东西离开？”
“滚。”罗曼忍无可忍，捂住里昂的嘴把他摁倒狠锤。在里昂的求饶声中，罗曼说，“我说真的，里昂，你最好祈祷你的未来上司脾气不错，我不希望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见到的一具尸体。”
里昂握着罗曼的手，表情真挚：“哇哦哇哦，冷酷无情的罗曼大人是在关心我吗？虽然很感动，但是我不得不说，像你一样差脾气的人是少数吧？等到了军营，不要因为交不到朋友哭鼻子哦？”
罗曼顺势抢过里昂的护腕套在手上，骄傲的表情像斗胜的公鸡：“你的护腕不错，归我了，战争结束以后我去俘虏营里看望你的时候再还给你。”
“切，你以为你们会赢？”里昂爬起来，坐在自己的皮箱上双腿拨动地面往外滑，“我先去报道了，等下次见面你记得把护腕还给我。”
......如果放任里昂去军队对怎样？
“......不要去！不要去！你会死的！”罗曼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他大声呼喊，想把幼驯染叫回来。
里昂果真回头，却站在门口，还在慢慢的往外划：“错了，罗曼，你上次没有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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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睁开眼睛，大汗淋漓，从床上爬起来，摸黑去厨房倒水，烧水壶闪着红光，像狙击枪的瞄准线；热水在手心传递温度，罗曼小口啜饮，慢慢回想。
当时罗曼翻着白眼说：“我会在你死后还你。”
半年后再相遇，里昂跪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打断，作为军营里那些家伙的玩物存在；玩物玩到最后，最重要的部分是枪决。
那是罗曼第一次参与“集体活动”，作为军队里最有前途的新星，他被战友们簇拥着往行刑场走。
二十多年来，罗曼和里昂形影不离，只在参军这次二者目标不一致；当时里昂侧躺在地上，罗曼一眼认出躺着的是自己的幼驯染，笑容凝固在脸上，逐渐变得扭曲虚假。
战友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看到罗曼的表现纷纷起哄：
“你该不会怕了吧，罗曼？”“他总是要死的，区别是会不会死在老婆怀里。”“政府军的虫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被无数双手簇拥着，罗曼想：【如果里昂不是好人，又有谁会是呢？大学的时候他每个周末都在做义工，大一就打败学校的关系户成为党员，对待政治观念不一样的自己也很平和......】
里昂抬起头，分明是认出罗曼，也很清楚拿着枪的他们要做什么；他嘲讽地笑，嘴巴开合，断断续续地说：“给我个痛快。”
罗曼的笑容已经消失，牙关紧紧咬着，说不出任何一个词。
“腕带送你了。”里昂疲惫的闭上眼睛。
“灰色的什么？这家伙不会话都说不清了吧？”他们嘻嘻哈哈地笑，并不觉得里昂说的话有什么含义；他们总是不愿意思考死人说话可能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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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还在窗外淅淅沥沥的下，天气逐渐变冷，已经到罗曼穿着风衣出门也不显得违和的时候。
罗曼一手拿着热水杯，另一手抱着几罐啤酒来到阳台上，盘腿坐在地上；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更何况在梦里见到里昂的脸，他眨眨眼，里昂的脸逐渐变得模糊：啤酒总不如威士忌烈，罗曼一罐一罐的灌下去感觉不到酒意，倒是感觉很撑，他扶着墙站起来，慢悠悠地往厨房走。
从酒柜取出一支伏特加。
他后悔加入叛军，后悔放任里昂去政府军。
没能阻止里昂的死亡，他很难过。
那一天之后，他也总会思考。
如果那天的俘虏不是里昂呢？他是否会放任自己和战友一起伤害别人？是否会毫不愧疚的折磨另一个人，甚至变成以此为乐的怪物？
......说到底，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毫不愧疚的、杀死别人的怪物吧？
罗曼跪在卫生间，低着头，像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手机在卧室“嗡嗡”地响，声音勉强传到罗曼耳朵里，又没传进脑子。
“琴酒吗？或是别人？随便吧，有什么关系？”
罗曼用手拉着卫生间左侧的把手，虚无地想。
“活着也不是那么有意思。”
开关门引起气流变化，气势凌厉的身影走进房间，“啧”一声，顺着痕迹走进卫生间。罗曼只穿着睡袍，一手捞着自己的头发，另一手捂着胃，痛苦地窝在浴缸里。
“很好，没有呕吐的痕迹。”琴酒抓着罗曼的金色长发迫使他抬头，“你的警惕心都喂狗了吗？”
罗曼的脸上还有泪痕，泛红的眼睑使他的眼睛显得更蓝：“喂你了？”
“咣——”
琴酒抓着罗曼的头砸向浴缸，再抬起来转而掐着男孩的脖子，男孩额头浮现一道明显的红痕：“还能骂人，说明不算太醉。”
“琴，你想让我死吗？”罗曼深吸一口气，挣脱抓持站起来，跨出浴缸，“什么事值得你亲自来找我？”
琴酒默不作声地站在罗曼身后，看着男孩用凉水洗脸、刷牙、穿上外装、佩戴手./枪。
男孩穿好鞋才抬头问琴酒：“是什么让你盯我这么牢？”
看表情，倒是看不出一丝醉意了。
“情报泄露。”琴酒吐出一个词。
“啊。”罗曼走出玄关，看着琴酒关门，和琴酒一起走到楼下，坐上琴酒的保时捷，“哪方面？”
琴酒冷笑一声：“贝尔摩德那女人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罗曼理解的点头，拉上安全带，小声吐槽：“知道她的几乎都死了。”
“等一会不要表露出太多对她的攻击性，bss很看重她。”
“你现在是在干什么？”罗曼摸出烟叼在嘴上，“你在告密？”
“我说的事情你不知道？”琴酒用眼神警告罗曼，厌恶地皱眉，“以后不要喝酒。”
“你不喝酒？”
“我不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