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他们俩没事吧？”
晚上许阳倾接她回去吃饭，她想了很久，想把内心的想法给他说。
“许阳倾，如果我告诉你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许阳倾沉默片刻，开口道，“我知道你的家庭给你带了很大影响，我也能理解你。这事我也说过，不急这一会。”
“依照我目前的状态，跟你在一起你也看出来了，我只是在利用你！”
程珊坦白讲，确实这段感情最初的目的只是想逃避一些问题。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许阳倾给她夹了一块牛肉在碗里，自嘲的笑了。
最近她经常失眠，总是在断断续续的，睡着又醒来，还会做噩梦。
程珊回想起自己的父母，她们不在身边，却要摆着一副高姿态教育她，羞辱她。那时候她不知道羞辱这个词，总觉得是自己的错，爸爸妈妈永远都是对的。
所以她活得小心翼翼，又有叛逆因子，直到遇见黄奇，才打开她野性的一面。
许阳倾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坚定又柔和，
“程珊，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生活是自己的，不用去管别人怎么说。”
许阳倾是第一次看见她哭，但还是很镇定的样子，“我去给你倒杯水。”
喝完，程珊倒头就睡了。
七月初，毕业论文答辩已经顺利结束，程珊差不多完成所有手续，准备回显阳。因为班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于是没有安排聚餐，反倒是宿舍的散伙饭邀请她。
那天晚上敞开心扉之后，许阳倾自觉的远离她的世界，同时也怕她一个人想不开，每天都给她按时叮嘱她吃饭。
“你们的毕业典礼是多久？”
“下周五，我们宿舍聚餐，你要来吗？”
“方便带家属吗？我还得给我女朋友送花呢。”
程珊笑了。
毕业典礼那天，程珊穿的是许阳倾送给她的纯白色衬衫长裙，和一双杏色玛丽珍小皮鞋。破天荒做了一个精致的编发，脑袋后面还夹着一个黑色的大蝴蝶结，像童话里的小公主。
宿舍小团体最后的告别，可以带各自的男朋友一起。
乔丽娜是在毕业前几天，和她谈了两年的男友分手的，用她的话说，男人如衣服，不合适就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一行人拍完毕业合照，就打车去餐厅吃饭，在学校喷泉池碰见了林瑶，她刚好和同学一起在拍照。
程珊没打算理会她，便径直走过她身边。
“程珊！”林瑶立马叫住了她。
程珊脚步一顿，又被王安安拉着继续往前走，不料她却跟了上来。
“程珊，我想跟你说一声，”林瑶快步走上来拉住她的胳膊，支支吾吾的说，“对不起。”
“没关系。”
林瑶抬起头，不敢置信。
“我们之间以后都没关系了，你也不必道歉。”
程珊向来感情淡漠，更何况她们之间闹得这么僵，以后还有必要联系吗？
“无论如何，我想对你说句抱歉，但是贫困补助的事不是我举报的！”
“这重要吗？”程珊看着她，无论是不是她，这里面她都是知情人，多少跟她沾点关系吧。
“对于你来说，不重要，但是——
还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我喜欢许阳倾！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上他了，可惜那时候他眼里只有你，为了他我才去广贸大厦上班的。”
“所以呢？你喜欢谁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程珊心里没有多大的波澜，她早就看出来了，冷笑地看了她一眼，直接甩开她。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不放？而且你毕业不是要回显阳吗？就不能把他让给我吗，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在一旁的乔丽娜听不下去了，直接把程珊往身旁一拽。
“林瑶，你还要不要脸了？惦记别人的男朋友还好意思说出口，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自私自利，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
“关你什么事！许阳倾他会喜欢我的！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他还送我回家。”
程珊掀开眼眸，不可置信，以前遇见过一些强势的情敌，倒也不少，比如闵齐乐、郑燕这些。却没遇见过这么难缠的，还是发生在许阳倾身上。
她的感情向来是她主导，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我会信你吗？”
“信不信由你，实话跟你说吧，我调查过许阳倾，他家里很介意女方的家庭背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抑郁症患者做他们的儿媳！你最好早点分手，省得到头来一场空！”
这她都知道，看来是挺用心的。
“程珊，别听她说的，跟个神经病一样。”王安安推着她上出租车。
程珊却停止脚步，语气坚定：“林瑶，我告诉你，配不配得上是我的事，我只知道，像你这样表里不一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们就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程珊，你没事吧？”王安安看着她出了神。
“没事。”
“珊妹！毕业了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是你的终究是你的，男人这东西，可有可无，咱活着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知道不？”
乔丽娜的手肘撑着窗，看向窗外，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因为职业原因，实习前，她就把她五颜六色的头发染回黑色，今天特意做了个卷发造型，尽显娇媚。
“谢谢你们，我会好好的，也希望你们都要好好的，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都要发光发热！”
“行了行了，这些场面话，留着一会吃饭再说，这会说了就没什么意思了。”王安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她。
到了餐厅，许阳倾穿着西装领带，已经早早地在餐厅等候，从她一进来就把准备好的鲜花递在她手里，
“毕业快乐。”
“程珊，这个就是你的新男朋友？长得还挺帅。”
“呵，长得帅的多了去了，主要人家有钱，还特别绅士体贴，难怪林瑶会那么痴迷。”乔丽娜在一旁附和。
“今天开心吗？”许阳倾坐在她身边，温柔的询问。
“还行。”程珊兴致不高。
“那就是不开心咯？”他总是那么容易察觉她的情绪。
“怎么会，有这么多朋友在，还有一个这么体贴的男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许阳倾听出她语气中的敷衍，也没拆穿她。
吃完饭，一行人离开了，程珊这才卸下伪装。
“程珊，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没事，只是想到毕业之后，大家就很少有机会再见面了，有点难过吧。”
程珊想好了，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许阳倾，因为这事是她们之间的矛盾，无关外人。
“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什么时候回显阳。”
“许阳倾，我有话跟你说。”
“这次回去打算待几天？要不要带点西安的特产啊？回去以后，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许阳倾！我想当着你的面说，比以后在电话里更真挚一点。我不想辜负你的感情，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我很快乐，但是仅仅是朋友之间相处的那种快乐。你能懂吗？”
“我知道了，你还是忘不了他，是吧？”许阳倾自嘲地笑了。
“不是，是我的问题，你别问了。”程珊把头埋的很低，不想面对他。
“程珊啊程珊，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黄奇会离开你了，你就是作。”
说出这句话，程珊突然也笑了。
她低头，看着茶几的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的脸庞，浮现一个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表情。
“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也不再留你。但愿下次见面，你可以还我一个开心的程珊，不要再哭了。”
许阳倾走了。
晚上，程珊和周嘉慧打视频，听说她过几天要回来了，从抽屉拿出一份合同，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
程珊凑近看了看，封面赫然几个大字。
“劳务合同。”
“没错，签了之后，你就是我们店的二老板娘啦！每天就负责帮我看着铺子，收收银，清点一下货品，打扫卫生什么的。其他的不用你干，每个月等着钱打进你的银行卡里就行了。”
这叫什么都不用干？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这我都没什么心理准备！”
“唉，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你也知道，我这人从小没什么亲密的朋友，就你一个好闺蜜，还是你带着我去西安的，这就当是我送你的毕业礼物了。”
“考虑一下吧，是想当小老板，还是想当社畜打工人，这可是咱俩的创业计划哦！”
这诱惑相当之大，话说到这个份上，程珊也不好推辞，看了看周嘉慧发来的视频，店铺的选址，规模，产品等等，都是按照她们的计划，1：1创建的。
“开这个店花了不少钱吧？”
“也没多少，三十多万吧。都没用我的钱，我爸给了点，路子航也资助了点，东拼西凑也就顺利开起来了。”周嘉慧语气淡然，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给你当员工没问题啊，一个月给我开多少工资啊？”
周嘉慧手指头比了“八”
“八千？你他妈暴发户吧！”程珊瞪大眼睛。
“这还多亏了你啊，程珊。”
视频里面，周嘉慧抱着小喜，笑得一脸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