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叶记不清有多久,顾瑕都没和他这么说过话了。
他一瞬间完全怔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瑕。
顾瑕见他沉默不语，压了压即将爆发的情绪,语气重新变回平常那样温和,“我刚刚是……”
他顿了顿，找了个借口，“我刚刚被属下给气着了，跟你说话的时候没注意。”
陶星叶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许久都没有说话。
两人电话是通着的，却双双陷入了沉默。
不知多去多久,陶星叶才挤出来一句：“这样吗……”
顾瑕道：“嗯。”
陶星叶左思右想，他到底该不该信？刚刚顾瑕那个语气,明显不太对劲，顾瑕是不是知道了他最近在做什么？
可顾瑕知道了他在做什么的话,又为什么是那种语气？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吗？
“我学校里还有课，”陶星叶想起来什么,忙道，“先挂了。”
顾瑕眼见他要挂电话，眼皮一跳，阻止道：“等等。”
陶星叶僵住。
顾瑕道：“今天想我了没？”
他甚少说这种酸话，两人从谈恋爱开始,还是身体上的接触更多点。
陶星叶心中的警戒这才接触，觉得刚刚顾瑕生气应该不是冲他。
正好这时，他举着电话时,看见一直等在警局门口的辅导员朝着他走过来。
陶星叶闹了个大红脸，垂下头匆匆道：“不跟你说了，挂了。”
随后,摁下了挂断键。
*
另一边，顾瑕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刚舒缓的眉心又拧了起来。
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助理站在一旁，手中拿着还没交出去的文件，轻声问：“顾总，您这是怎么了？”
顾瑕工作中，从来没有这么心不在焉过。
连他一向擅长的多线程工作都不管用了，一直在走神。
顾瑕回神，接过文件，缓缓道：“没什么事。”
助理不再多问。
顾瑕签完字后，看着即将推门而出的助理，忽然问道：“假如说，你的女朋友在遇见了困难时，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和你沟通，也不是求助你……这种情况，算怎么回事？”
助理闻言，立刻回头，心中了然顾瑕的反常是出自什么。
他也不多嘴，老老实实回答问题，“这可能要分是什么性质的事情。
”
顾瑕道：“类似于被家里的亲戚胡搅蛮缠为难，甚至威胁到了学业。”
助理道：“我和我的女朋友已经谈恋爱很多年了，对彼此的情况知根知底，这种事情她一般都会告诉他，既然不告诉的话，我想可能是恋爱初期，她会觉得这种事情丢人，或许会瞒着我。”
顾瑕挑眉，“丢人？”
看着他的表情，明显是存迟疑态度。
助理停顿了一下，内心在思考该不该说实话。
顾瑕是什么人？在助理犹豫时，已经看出来了他的顾虑，身体微微后仰，缓声道：“你直说就行。”
他的人品，助理还是信得过的。
助理道：“还有就是，安全感不够，信任度不够。”
*
陶星叶晚上回去时，看见顾瑕闷头在厨房里捣鼓东西，一阵阵白烟从厨房中冒出来，散发着黑暗料理的气息。
陶星叶：“……”这人还没放弃呢？
不等他叹气，顾瑕似乎是听见了动静，从厨房里出来，他身上穿着围裙，里面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勾勒出他健康流畅的肌肉，褪去了在工作中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生活气息。
陶星叶心中一动。
顾瑕摘下手套，丝毫不提他们早晨的那通电话，而是朝着他展开双臂，含着笑意，“不过来一下？”
不管两人接触过多少次，陶星叶照样会觉得害臊。
但他也习惯了这样，所以很快投入了顾瑕的怀抱中，呼吸着顾瑕身上的气息。
顾瑕眸色暗沉了一下。
他一只手抬起，托住陶星叶的后颈，问道：“猜猜我今天做了什么？”
陶星叶其实不是很想猜。
不过他不想扫顾瑕的兴，还是配合道：“蒸的……馒头？”
顾瑕一顿：“……也差不多。”
他蒸的东西是糕点。
好在，比起之前，他的厨艺已经大有长进，糕点被蒸的松松软软，白白胖胖，摆在盘子里，要香气有香气，要卖相有卖相。
不止是糕点，顾瑕还做了别的东西。
一盘盘的菜被摆在桌子上，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陶星叶问：“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弄这么多的菜啊？”
一般来说，顾瑕下班的时间不比他晚就不错了，之前练习做饭，也都是每天抽空练一会儿，哪来的这么多的时间，去做一桌子丰盛的菜呢？
顾瑕一顿。
他把筷子递给陶星叶。
片刻后，才缓缓道：“只是觉得，我对你的陪伴似乎还不怎么够。”
陶星叶完全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
不怎么够？
所有他知道的，顾瑕能空余出来的时间，他们两个人基本上都待在一起，他觉得挺够的啊？
陶星叶蓦地想起早晨的那通电话。
两人各自藏着心事。
原本应该温馨平淡的一顿饭，因为他们心思各异，变得有些微妙。
饭后，一同收拾好了碗筷，两人进行各自的洗漱。
陶星叶想起来什么，“我看着隔壁你的房子，似乎是装修好了？”
顾瑕正从浴室走出来，身上裹了浴袍，头发半湿。
发梢的水珠滑落，顺着脸颊流向胸膛，无端引人遐想。
他停下擦头的手，定定地看着陶星叶。
陶星叶莫名有些发怂。
过去许久，顾瑕才恢复擦头的动作，缓缓朝着他走过来，“怎么？不想我继续住下去，想送客了？”
陶星叶心里嘟囔，他哪敢啊，他现在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而且顾瑕这尊大神，还不是他主动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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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星叶连忙摇头，“我就是问问。”
“嗯。”顾瑕似乎是相信了。
他没去他睡觉的位置，而是坐在了陶星叶的身边，带着温热的水汽的身体，靠近陶星叶，忽然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陶星叶一怔，含着水光的眸子眨了眨。
顾瑕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带着点暧昧，摩挲了几下，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要不要做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