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p>
大一点的沈意书调.教起来费点劲,那时的沈意书已经是个拥有三段实习的半社畜了,不再拥有一往无前的热情,对所有人都多了提防。</p>
所以她们话说开才那么晚。</p>
小一点的沈意书就没这么多心眼子,喜欢就是喜欢,掏心掏肺表白心迹,从嘴角到指尖都是心情外泄的证据,上课上一半都能笑一声,室友跟看傻子一样看她。</p>
季向雨缺了陪伴全勤,十八岁小姑娘体力好就算了,还不懂节制,最可气的是她早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沈意书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爬起来上课,留下她自个睡懒觉。</p>
好在她没事干,恰逢沈意书复习期,她每天睡够了以后就去学校里溜达两圈,等沈意书下课去吃饭。本来期末复习期沈意书都会住宿舍,挤时间多看书,但最近不一样,金屋藏娇,不得不回。</p>
日子忙忙碌碌飞速而过,京城的夏天与兵荒马乱的期末考试周一起来临,早上起来躁热蝉鸣,季向雨昏昏沉沉起床,跟在沈意书身旁刷牙。</p>
京城寸土寸金,沈意书的实习工资和家里补贴才够在学校附近租一个小单间,卫生间逼仄狭小,两人并肩靠在一起,用着同一个杯子漱口。</p>
镜子里的沈意书也有点无精打采,白天考试晚上干活的生活榨干了青春少女的元气,季向雨委婉提出要不克制两天,沈意书不依。</p>
她说季向雨就是她的精神食粮,是大补之物,应该天天吃。</p>
季向雨刷完牙以后,把头搁在沈意书肩膀上,困倦极了。</p>
沈意书吐完水,侧头亲了她一口。</p>
“今天考完就结束了。”</p>
“考完打算去干嘛,回家?”</p>
“回来和姐姐睡觉。”</p>
季向雨困顿得眼皮都撩不起来,半笑着问:“哪种睡觉?”</p>
“……怎么这么问?”沈意书洗脸的手都停滞了一瞬。</p>
“关系到我的休息时间。”</p>
季向雨搂着她的腰,脸颊贴在她脊背上,能听见胸腔下蓬勃的生命力。</p>
“只是睡觉,我就把觉留到你回来一起睡。”</p>
“但要是别的……我就睡到你回来。”</p>
还好脸上的水滴挥发,带走部分热度,她喉咙里憋了几秒,才答上来:“姐姐多睡一会儿。”</p>
“你能行吗?”季向雨忍笑。</p>
“聪明的人觉不多,我每天都睡够六个小时了。”沈意书刻意避开沈意书的言下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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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考试吧,”季向雨主动亲了亲她唇角,“机会还多呢。”</p>
沈意书心满意足地出门了。</p>
季向雨补觉补到中午,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一觉睡了过去。</p>
沈意书下午四点考完大一最后一门课,撑着伞走出教学楼。</p>
室友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说会晚点,要留几天。</p>
室友起哄两句,说可惜已经买机票了,不然指定要和季姐姐吃顿饭再走。</p>
沈意书让她别贫,早点回家。</p>
阳光烫得眼皮疼,一跳一跳,沈意书心下有点不安。她本来打算先回宿舍一趟,因为这点无端的不安,她决定径直回家。</p>
灼热的暑气攀爬上脊背,从尾骨侵入全身,烫得她心急。她急急忙忙往回走,打着伞不方便跑,她收了伞,在提着行李箱坐车回家的人群中狂奔起来。</p>
一路疾驰跑回家,季向雨刚从床上起来,嘴里还咬着瓣橘子。见沈意书额头薄汗,眼睫微颤,扶在门框上喘气,还有点懵。</p>
“怎么了?”季向雨吞下橘瓣,抽了张纸,朝她走过来。</p>
“太想你了。”</p>
明明下考的时候想着回家一定要睡会儿补充体力,出校门的时候就只想着要见季向雨了,恨不得立马冲回家见季向雨。</p>
现在见到了,像是滚动的岩浆终于找到喷发的火山口,奋不顾身。</p>
她抱着季向雨的腿,把她压在桌上,一点一点地探她唇里的味道,酸甜的橘子味在舌尖迸发开来,闷闷的气喘像潮湿的雨季。</p>
季向雨背贴在餐桌上,总觉得劣质木质餐桌扛不起她俩的动作,随时可能坍塌。但沈意书太过热情,一时间舍不得推走她。</p>
“姐姐。”沈意书把她抱起来,埋在她胸前,小声喊道。</p>
“怎么了?”季向雨摸着她的头发,“考差了?”</p>
“不是,”沈意书闷闷地答,“我心慌。”</p>
“我怎么可能会考差。”沈意书直起身,和季向雨面对面。</p>
季向雨唇微肿,多了几分绮丽的魅,像是艳红的蘑菇,勾着人去触碰。</p>
“那……做点事分心?”</p>
沈意书身体力行,季向雨每每用力抓她一下,她都会有巨大而又隐秘的满足。季向雨在她手里绽放,盛开,直至长成最成熟旖丽的模样。像是传说中看一眼就会被吸引过去的妖花,一口能吸干过路人的精气。</p>
沈意书埋在她脖颈上,舌尖舔过颤栗的肌肤,小声问她:“我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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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吗?”</p>
季向雨捏着她的耳垂,暧昧地“嗯”了一声。</p>
最后躺在床上时,还能听见蝉鸣蛙叫。沈意书紧紧抱着季向雨,睡得很熟。</p>
她最近也累得慌了,胡闹一下午,饭都没吃就睡了,季向雨抱着她的头,冥冥中感觉有人在召唤她。</p>
她该走了。</p>
季向雨从床上翻下来,穿上沈意书最喜欢的那件白t,去厨房熬粥。</p>
窗外黑压压一片,夜深了,像极了她来时的夜。</p>
关掉燃气灶,把碗筷放在锅边,她去卧室叫醒昏睡的沈意书。</p>
“宝宝,我要回家了。”</p>
她指腹点了点沈意书的唇,沈意书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腕,亲了亲她的指尖,黏糊糊地问:“回哪个家?”</p>
眼皮重得完全抬不起来,这辈子没这么困过,她使劲眨眼。</p>
“回我们的家。”回她和沈意书真正的家,一切尘埃落定,好好过以后的日子。</p>
黄粱一梦,只是好梦一场。</p>
“我们的家不是在这里吗……”她挣扎着要起来,眼皮直打架。</p>
她总觉得季向雨要一去不复返了,但季向雨的话又不全然像是在告别。</p>
“会再见的。”季向雨吻了吻她的唇,和她年轻的女友告了别。</p>
四年不算久,她们会在未来相见。</p>
沈意书没扛住睡意,闭上了眼。</p>
再睡醒时,天已经大亮了。</p>
她总觉得半夜发生了什么,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她起床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份粥,然后去慢慢洗漱。</p>
心里空落落的,像丢失了什么。她揉了揉头,把这种感觉归结为自己考试周太劳累了,突然放松下来不习惯。</p>
她想看看自己买的机票,发现自己没有订票。</p>
“……”她吐出嘴里的泡沫,疑惑起来。</p>
这个时间段京城的大学陆陆续续放假,机票车票早已销售一空,沈意书看了几天的票,没找到合适的,恰好微信弹出某个外企招实习工的消息。</p>
回不去了,只能先去实习,晚点再回家。</p>
她还是没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没买机票,按理来说她忘了,她室友也会提醒她。</p>
于是她打开手机,给室友群发了消息。</p>
室友很快回了消息:“你说你有点事……具体什么事没说,反正你说你先不回。”</p>
沈意书揉了揉眉心,毫无记忆。</p>
喝完粥后,她去衣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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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找衣服,打算回趟宿舍,下午再去面试。</p>
可翻了半天,没有找到她最爱的那件白T。</p>
她以为在宿舍里,换了件其他颜色的衣服,出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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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雨一晃神,回到了正确的时间线上。</p>
她身上还穿着18岁小姑娘的衣服,这是她唯一带回来的东西。</p>
23岁的小姑娘正趴在她腿边,神情不太好看。</p>
“姐姐,你半夜偷偷离开了吗?
她声音还带着初醒的低哑,语气却十分地压抑。</p>
季向雨才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p>
她刚离开小女友,回来见到大女友,还有点不习惯,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猜猜我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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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书坐起身来:“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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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检查过季向雨腿上的痕迹,不是她干的。</p>
越想越委屈,她语气里甚至带了点哭腔:“姐姐觉得我不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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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向雨哭笑不得地揉揉眉心。</p>
“你闻闻信息素。
她故技重施。</p>
“我不闻,
沈意书泪眼汪汪,“你还想让我闻别人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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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来,闻闻。
季向雨坐起来,硬是抱住了突然失去理智的年下女友。</p>
沈意书没有防备,蓦然闻到了她自个留下的信息素。</p>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味,她连自己的味道都闻不出来的话她就是真傻子一个。</p>
“……怎么回事?
沈意书理智回神,智商没有。</p>
“我回到你十八岁的时候了,
季向雨语气里还有点怀念。</p>
“怪不得,
沈意书蓦然反应过来,“我说我当时怎么一直找不到这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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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她那会儿为了找这件衣服翻了好久,原来是被季向雨穿走了。</p>
“舍不得18岁的你,所以带了点东西走。
季向雨抱住她,庆幸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未来,她们都在一起。</p>
“那姐姐,
沈意书顿了一下,“18岁的我和现在的我,你更喜欢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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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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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好比女友和亲妈掉水里先救谁,实在是难以抉择。</p>
“去那边待了多久?
沈意书见她迟迟不答,换了个新问题。</p>
“三四个月。
初夏去,盛夏归。</p>
“三四个月就能让姐姐动摇。
沈意书挣脱季向雨的怀抱,默默转身抱着膝盖。</p>
“过去现在不都是你吗?
季向雨从背后抱住她,“这不就说明,无论是什么时候,我们都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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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书终于点头,揭过这茬。</p>
然后她抓着季向雨,强势地覆盖掉了18岁自己留下的痕迹与信息素。</p>
连续吃两顿大鱼大肉,季向雨躺在床上愣是修养了三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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