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妲伸开两个小胳膊，水汪汪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段钊言，又喊了一声。
其他人：卧槽，什么情况？
林昊推了川子一把，哪来一个这么卡哇伊的小朋友？
段钊言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小孩，顿了几秒。
“抱抱。”
乔妲看着他，发现对面的男生像没有认出来她，有点委屈，一双眼睛瞬间就变得泪汪汪的。
看到这个反应，一下就让段钊言想起一个人来——
“小乔？”
川子一开始也有点没反应过来，最后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上周烤鸭店发生的事情，这才清醒了过来。
冲了上去。
乔妲朝他点头。
“川子哥哥。”
闻言，段钊言挑了下眉。
眼前这个小孩，半高的丸子头，额头上留下了一些炸毛的碎发，一个超Q的牛仔裙让整个人可爱到就像一个真人的洋娃娃手办。
除了个头跟那天那个小孩一样，他硬是没看出半点相像的地方。
川子也有点吃惊，原因跟段钊言的有点接近。
“川子哥哥。”乔妲见川子认出了她，立马叫出了他的名字。
奶呼呼的声音暴击，像一把箭一样戳中了少男的心。
这一刻，川子承认他输了，世界上有人能够拒绝这么可爱的一个小朋友吗？
那就是——没有人，谁能抵挡得住人类幼崽的可爱攻击。
同学们一个两个也围着川子和乔妲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妹妹好可爱啊。”
“如果我弟弟可以换成是这个妹妹就好了，太可惜了。”
“陈一川，她是你妹妹吗？”
…
川子享受着被同学们包围的时刻，这种机会太少见了。
“真不敢相信小乔妹妹竟然是川子的妹妹。”一个恶魔，一个天使，女同学叹息道。
川子在心里想了一下他爹，任由大家误会了下去。
“亲妹妹。”
从某种角度来讲，儿子也能替爹认个干女儿吧，川子想着。
“不过，从颜值上来说，段同学似乎和妹妹更像一家人。”戴眼镜的男同学如是分析。
有个女同学还记得刚刚乔妲和段钊言打招呼的事情。
“班长说得一点没错，从颜值来看，言哥更像妹妹的亲哥一点。”林昊急忙凑了上去，撞了一下段钊言的肩膀，“是不是，言哥？”
听到这个，乔妲转头看着段钊言，浓密的睫毛像个小刷子，乌黑的眼珠子像个黑葡萄似的，又黑又有神。
半响，软乎乎地又叫了一声。
“哥哥。”
同学们的心都化了。
段钊言把林昊推到一旁，跟乔妲对视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颜值上是挺像的。
“反川小组”取得暂时的胜利，林昊朝着戴眼镜男生打了个手势，“打倒川子的自信主义，人人有责。”
戴眼镜男生耸了下肩。
同学们还惦记着楼下的班主任，又跟乔妲亲昵了一会跟着护工离开了，戴眼镜的男同学多聊了一会，不过一会也走了，楼上只剩下三个人。
林昊最先张嘴。
“小乔，吃饭了吗？”
乔妲小朋友思索一会后，先点点头又摇摇头。
“莫非是吃了一半？”川子以他自己有限的智商理解了一下这个动作。
没想到歪打正着。
“吃了一半不能吃了，小橙姐姐来医院看病。”乔妲乖乖地说，又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这里空空的，又抬头看看这三个男生。
幼崽饿饿，急需投喂。
三个男生瞬间就明白了小朋友上前打招呼的目的了。
原来是饿了。
段钊言和川子的心情顿时一个比一个要复杂，只有林昊心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闷着憋着笑。
所以，幼崽打招呼，并不是因为某人有多么让人印象深刻，而只是为了吃饭。
“一会哥哥带你去吃饭。”林昊立刻朝幼崽抛出了橄榄枝。
乔妲眼前一亮，兴奋地点点头。
“谢谢哥哥。”
川子看她二话不说就接受了林昊的投喂，一时间又有点吃味起来。
“小乔妹妹，川子哥哥一会还带你去吃烤鸭，好吗？”
“嗯嗯。”乔妲拼命点着小脑袋，“谢谢，川子哥哥。”
只是，听到烤鸭，小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乔妲又摸摸它，有点烦恼，它怎么一直在叫呢？
“川子，去楼下便利店买个小面包。”段钊言从兜里拿出五块钱的纸币来。
川子微顿，想得是哪来的纸币啊？
咕噜。
人类幼崽的肚子已经不能再等待了，川子理解了。
但是，他还有意见。
“为什么让我去，不让他去啊？”一只手指着林昊。
段钊言瞥他一眼。
“…那让林昊陪着我吧，他那么多女朋友呢，懂这个。”
林昊：“…”女性朋友，好吗。
“你们两个一起去。”段钊言皱了皱眉，放了话。
“哦。”
川子立刻带着林昊飞奔走了，一路上还能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
——坐电梯能下去，川子你跑楼梯间干什么？
——你没看到段钊言那个恶毒的眼神吗？
“哥哥是川子哥哥的爸爸吗？”乔妲望着川子消失的身影，转过身来提问。
咳咳。
段钊言听到这一句，差点被空气呛到，脑子甚至都空白了一秒。
“为什么这么说？”
乔妲软软地说：“幼儿园的小张老师说孩子们都怕爸爸。”
差点多了一个“不肖子”的段钊言听完，平静地说：“哦，我不是他爸爸。”
说完，对面的小孩半晌没再说话，半分钟后段钊言又在反思是不是刚刚说话太强硬了，又补了一句。
“他跟我一样大，我不能做他爸爸。”语气平平。
听完，乔妲叹息了一声。
看起来是很为“川子失去当他儿子机会”而觉得惋惜，段钊言轻笑一声。
乔妲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段钊言被她看得不太自在，看到不远处的自动售卖机。
“我去买瓶水。”
乔妲乖乖点头。
*
叮咚。
电梯门开了。
“小乔。”一个中年妇女看到乔妲径直朝她走去，一把揪住她的耳朵，语气很不和善，“你在干什么？让你给小橙姐姐交个费都不会吗？”
小耳朵一下就红了起来。
“小乔，让你干点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会，你还能干什么。”中年妇女又暗暗使了点劲。
呜呜。
乔妲挣扎了两下，一张嘴就被中年妇女捂住了嘴。
电梯口人来人往，几个路过的人想上前制止，结果被中年妇女的一句话顶了回来。
“我教育我的孩子，管你什么事？”
*
京市儿童医院整体是个椭圆形的楼栋，自动售卖机的位置距离电梯口不远，但是视线上却很受影响。
段钊言的水卡在了出口处，本来他想踢一脚机器取东西的，但是又无意中看到售卖机的那瓶AD钙，结果，鬼使神差地又扫码买了一排奶。
AD钙撞到水，一并出来，段钊言悠悠弯腰，取了东西拿上吸管。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护士匆匆跑来，紧张地对他说：“小朋友，你认识电梯口那个小女孩吗？”
段钊言眸子一沉，大步流星地朝拐角那边走去。
电梯口围了许多人。
段钊言推开人群，朝里面看去，只见中年妇女还使劲揪着乔妲的耳朵不放，嘴里一口一个教育小孩的话。
段钊言冲进去，说：“干什么呢，放手。”
乔妲看到他，又挣扎了两下。
中年妇女也就是齐双，一点都没在意这个不大点的男生的出现，继续折磨着小乔，上次乔妲乱跑导致乔治桑直接停了给保姆的薪水，这事她还没忘呢。
“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听到报警这两个字，齐双手下的动作一顿，趁着这个空档，段钊言上前轻轻一掰，齐双手指跟一麻，立刻松开了手。
电梯门又开了。
林昊提着一袋子零食走出来，川子还在那里嘟囔。
正当两个人嬉皮笑脸的时候，就听到了人群最中间的那道男声。
言哥？
两个人推开人群，提着零食挤了进去，只看到段钊言利落地一个掰手，将一个中年妇女推开。
“川子，把人带走。”段钊言也看到了这两个人，“带她去看一下耳朵。”
川子这才注意到乔妲完全红肿起来的小耳朵，火一下就起来了。
“谁干的？”
齐双看着这个咋呼的黄毛少年，看他这不伦不类的模样，不屑于理他。
乔妲则紧紧搂住段钊言的腿，怎么着都不肯松手。
“耳朵不疼吗？”段钊言提了提裤子，无奈地问。
乔妲点头。
“那先跟川子先去看耳朵。”段钊言把人从大腿上提起来，小心地避开她的耳朵，放到怒气冲天的川子怀中。
乔妲看他生气，小声喊了句哥哥，又叫一句疼。
川子紧张道：“那先去看耳朵吧，一会再吃零食。”
林昊立刻按了电梯。
齐双看他们带着乔妲要走，又急忙喊停：“干什么啊？你们要带她去哪？”
“看耳朵啊。”川子立刻怼了回去，“不然还留在这里等着让你揪啊。”
“我可没钱给她看耳朵。”齐双立马捂了捂钱包，“再说，揪下耳朵能有什么事？”
川子：“那我揪你看看？”
“川子。”林昊扯了一下川子的短袖，没再跟齐双纠缠。
电梯到了。
“走吧。”川子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这个中年女人说了。
“等等。”段钊言把地上的AD钙捡起来，走到齐双面前，慢声道：“住址。”
问的是乔妲的住址，齐双有点抗拒。
段钊言等了一会。
“不写那就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