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压寨夫人是个钓系美人 > 正文 第53章 第53章
    天上开始飘起了碎雪,沈谬看着前面的来时路,微微皱起了眉。
    来的时候他们一路甚至开看到有些树木开始抽出了新枝芽,没想到这回去竟然就开始下雪了。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明裳歌,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头缩在披风的兜帽里,脸蛋被风吹得通红。
    沈谬把明裳歌的头往怀里按了按,加快了马匹的速度。
    这一片来时就人际稀少,现在将将下了雪,人员马匹走过后会留下浅浅的痕迹。
    所以沈谬牵着马匹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深一浅的马蹄印,但是沈谬眯着眼看向了前方。
    前方竟然也有一列整整齐齐的马蹄印。
    沈谬勒马停下,骏马开始原地打转,鼻息间喷出白气。
    明裳歌偏头疑声问道:“怎么了?”
    沈谬微微偏头,潋滟眸中的锐利:“有人在我们前面,先下马吧。”
    他把明裳歌扶下马,自己则小心地牵着马朝前走了几步,在那一列列整齐的马蹄印下蹲下。
    如果只是一般的马蹄印的话,他倒是不用这么紧张,但是这马蹄印太规整了,普通百姓们的马匹大多都驮着重物,步履不会这样规律,大多都是歪七扭八,深浅不一。
    并且这个马蹄印的深度也比一般的要深上许多,这是一种特制的马蹄,这样的马蹄对于地面的抓力会更牢。
    所以这马蹄印,应当是战马留下的。
    但是这留下的马蹄印跟沈谬的马蹄留下的不一样,沈谬的马也是战马,但不会像这样,马蹄印的前尖还会勾带出一小部分泥土出来。
    所以这是——胡人的战马。
    明裳歌看着沈谬蹲下打量那马蹄印的样子,顿时也感觉到了不一般,她立马噤声,跟着沈谬的身后。
    沈谬下意识地伸手向后揽过,将明裳歌护在身后。
    简单看看之后,虽然沈谬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没有骑马而行了。
    看着这个马匹的脚程,应该就离他们没多远。
    如果就单纯是一队胡人,他可能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最主要是他现在没有武器,身边还带了明裳歌,他自己不要紧,他不想让明裳歌也跟着他一起遇险。
    沈谬看了眼马蹄印延长的方向,是去往金城的方向。
    胡人带着战马去金城干嘛?
    他们一般不会深入中原,要进行商业贸易也是在陇南和定西一带,正常情况是绝技不会来金城这样靠近中原腹地的地区来。
    更何况还是带着战马……
    沈谬越想越不对劲。
    明裳歌发觉了异样,她轻声问道:“我们要放轻脚步走回去吗?”
    沈谬摇了摇头,现在离金城的城门口都还有好几公里的路程,这么走回去不是个事儿,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天气下,明裳歌的身体也经受不住这种苦。
    “咱们就先下马走走,等情况稳定后我就送你回府。”沈谬一手牵着明裳歌,另一只手牵过马匹,从一个小山丘后方绕着向金城的方向走去。
    这么一绕,倒是真的走了不少远路,沈谬估摸着他们已经走远了,便把明裳歌抱上了马匹。
    狂风还在呼啸,但是沈谬控马的速度明显提快了许多,比起吹冷风,他更不愿明裳歌受到来自胡人的生命危险。
    一路上沈谬都是挑着小道和复杂的小径走,马匹飞扬,总算是没有碰上胡人。
    前方视野尽头便是金城的城门,看到城门了,沈谬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还没缓和多久,他就注意到了排在城门口的长队。
    今日是正月十五,有许多来自外市的人会来金城走亲访友,但是现在是关键时期,明劲光一直抓得严,即使是这种日子,城门口也有检查的官兵。
    沈谬将马匹勒停在城门口,他看着前方的那一队人马。
    这一群人都是骑着马匹,并且他们的马匹后腿都十分健壮,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应当是来自胡人的战马,但是这令人出奇的是,坐在马匹上的人,却不是胡人,是很明显的中原人。
    怎么会有中原人骑胡人的战马?
    且不说战马珍贵,这胡人的战马更是胡人的宝贝中的宝贝,他们是十分惜马的民族,以往带领他们打胜仗的大多都是因为他们有强壮的战马和装备精良的马背装。
    他们的马蹄铁也比中原的要精细许多,如果要光比马上功夫,中原可能还打不过胡人。
    所以这么贵重的战马,胡人怎么会卖给中原?
    明裳歌看着沈谬一声不发,心里也有些忐忑,结合先前沈谬仔细审视那马蹄印的样子,应当是前面的那对人马有问题。
    她心里起了疑,便也就跟着问了起来:“前面那对人马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谬犹豫了一下,轻声呢喃道:“胡人的战马怎么会让我们大梁人骑?我们大梁何人能够从胡人手里买到他们的战马呢?”
    他不介意把这些事情跟明裳歌讲,相反,明裳歌自小在军营中长大,沈谬发现对于这些事情,有时候明裳歌甚至会比他还要敏锐许多。
    明裳歌也眯起眼打量前方,简单推测道:“首先这战马要买来肯定不会便宜,一般的情况胡人也不会去卖他们的战马,但是这战马也只可能是买来的,不可能抢来。”
    她小时候跟着明劲光一起,经常听明劲光提过一嘴,说这胡人爱马如命,如果在战场上他们发现自己不能活着回去了,他们也会在最后一刻杀掉自己的爱马,不会让自己的爱马被敌人“俘虏”。
    这跟他们对待自己一样的,被敌人捕获之后,他们一般都会拼命自杀,因为他们觉得被敌人俘虏是一种比死掉更残酷的惩罚。
    所以这样惜马、爱马的民族,会允许让别人随随便便抢走他们的马吗?
    更何况是这种养在军营的战马。
    所以只能是这些大梁人从胡人手里买来的,或者是通过交易而来的。
    明裳歌继续道:“不论他们是如何得来的,能得到这些战马的肯定都是非常人,钱和势他们都得有。”
    “西北的权贵都是受爷爷管辖,他们一生都受到胡人的骚扰,所以也不会去买什么胡人的战马,难道是别的地方的权贵买的吗?”
    “那他们买马干嘛?”
    “只凭钱财,可能买不到胡人手中培养精良的战马,所以他们到底是拿什么去跟胡人换的战马?”
    “……”
    明裳歌虽然没有给出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她却帮沈谬理清楚了思路。
    虽然现在没有办法直接推测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前面的那对人马顺利进了城,沈谬也跟着入了城。
    在城门口的时候,他招呼了几个人跟着那对人马,随后便赶紧带明裳歌回了府。
    明裳歌知道现在形势严峻,她下了马之后没有再说多的话了,只是把身上的披风递给了沈谬。
    她帮沈谬把披风系好,叮嘱道:“我在家等你回来。”
    她的簪子有点歪了,沈谬抬手帮她扶正,等触碰到那根簪子上的流苏时,他才发现,这是他当时在荆州送给她的那根。
    沈谬弯唇笑了笑,点头“嗯”声。
    看着沈谬麻利地翻身上马,明裳歌又有些急切地往前走了几步。
    她的声音荡漾在将军府的门前,带着丝丝担忧,但是更多的又是抚慰。
    “注意安全。”
    ————
    沈谬临着一个月都是一直早出晚归,明裳歌经常等不到他回来就坐在桌子上撑着头睡着了。
    不过好在,他每天都是归了家,不像先前那样连着好几天见不着人影。
    不过沈谬看见好几次明裳歌趴在桌子上,等他等睡着的模样,就有些心疼了。
    他宁愿早起,也不会选择晚归了。
    不过这每次回来的早了,两人就难免忍不住干柴烈火。
    自从上次两人闹了这方便的别扭之后,沈谬还真的顺其自然了,他也不憋着,也不刻意去防避。
    这样倒是让明裳歌开心了许久。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了个把月,明裳歌天天找大夫把脉,但是都没什么动静。
    直到将军府的官家媳妇,人都步入中年,大儿子都成了亲,她又怀上了的时候。
    明裳歌终于急了,她开始找大夫开一些这方面的补药,每天一日三餐,餐餐不落下。
    沈谬每次回来都闻到了明裳歌的一身药味,一开始他只是以为是补身子的药,直到有天早上他起得晚些了,终于碰上了来诊脉的大夫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药。
    他是想顺其自然,但是明裳歌这样每天吃苦药,他也有些心疼,一时间没忍住,去问了明裳歌:“我们不是说好顺其自然吗?你吃这些药,又是何苦呢?”
    明裳歌见到自己被抓包,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她只好妥协,答应沈谬不再吃这些东西了。
    这药不停还好,一停了之后,明裳歌竟然开始日日困乏了起来。
    每天都打不起精神,就像是得了嗜睡症一般。
    连沈谬这个天天在外奔波的人都发现了这个异常,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自从上次停药之后,明裳歌也没有经常召大夫来府里拿脉了。
    眼下都快半个月没拿过脉了,明裳歌觉得叫大夫过来看看也好。
    第二日,官家去亲戚家走个亲戚,这大夫便是官家媳妇带进来的。
    此时官家媳妇已经有些显怀了,她走路有些不便,便慢悠悠地把大夫带到了明裳歌的院子里。
    大夫日常询问明裳歌的症状,沈谬今日也专门抽出了时间陪明裳歌一起。
    明裳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懒洋洋地说了出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嗜睡,然后精神不振之类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官家媳妇突然惊呼:“啊!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这哪儿还需要把脉啊,这不就是有喜了的征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