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 > 正文 第 23 章 三更合一
    第二十三章

    “此香并无问题。”秦太医对越浮郁和宴示秋道。

    因为不确定盒子里作为生辰礼物的香到底有没有问题,所以他们叫来了秦太医帮忙检验。

    要越浮郁说,直接丢出去才最好,这种还没到人家生辰就赶着说了生辰快乐送了礼物的行径着实让他不爽。但宴示秋觉得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看看送香的人到底只是好意,还是当真存了害他的意思。

    “不论送香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我们都要警惕着周围人的。”越浮郁嘀咕着说,但还是让外面守着的秦玉言去将秦太医叫来了。

    秦太医挨着检查了盒子里的每一支香,连盛放的木盒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确认并没有问题:“该是做安神用的,配料倒是非常巧妙,宴太傅近日夜间睡眠不好,在屋内点上一支许是有安神催眠的效用。”

    “当真?”越浮郁拿了一支香,凑到鼻间嗅了嗅,没闻出什么特别。

    秦太医作了一揖,又谨慎道:“不过,不同的药给同一个人用也有可能作用不同,所以这香也是。”

    越浮郁点了点头,待秦太医离开后,他才一边收拾桌上的香,一边对宴示秋开口,语气颇有点努力:“既然对老师睡眠有好处,那……留下试试也无妨。”

    宴示秋弯了下唇,也上前拿起一根香看了看,略一思索:“如今能在这驿馆内随意出入的,也就我们这一行人了。知晓我生辰的则更少,不可能是砚墨和姚喜,显然也不是见昭你,那要么是荣大人,要么是大皇子……该是大皇子送过来的了。荣大人不大可能做这事,且他要是有这东西,早之前知道我睡不好时就会拿出来了,没必要特意在这个时候这样送来……大皇子怎么会带有安神香?我瞧他这次前往建阳府,行囊都没带几件。”

    越浮郁也是已经猜到了这盒香应该是越谦送来的,所以面上更加不善:“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心思不正所以夜里睡不着,需要点这安神香吧……我就说他还没死心!居然还惦记着老师你的生辰。”

    ……

    “殿下!”青柏听吩咐将安神香给宴示秋送过去之后,便一直悄悄在外边守着,因为害怕被发现了说不清楚,所以隔得有点远,但也足够他搞清楚一点宴示秋那边的动向,于是这会儿有些高兴的回来对越谦道,“宴太傅并没有将安神香丢弃,只是叫了随行的太医过去了一趟,小的猜测应该是让太医看看那香是否可靠。之后宴太傅那个小厮回来,还特意找了香炉给拿进去,该是

    要用的!”

    越谦闻言神情一松,然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淡,微微颔首。

    青柏当真高兴,虽然送香之前他劝着大皇子殿下不要送,但既然还是送过去了,那他也是当真不想看到大皇子殿下的心意被忽略甚至丢弃。

    ……

    宴示秋想试试安神香的效果,所以这晚没有在屋子里放冰盆,没成想确实睡得挺好。至于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宴示秋也搞不大明白,捻了点香嗅了嗅,没点燃的情况下又没觉得困。

    “老师,生辰快乐!”

    一大清早,越浮郁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过来了。看到宴示秋精神比之前要好的模样,他有些高兴,连带着对越谦送来的香也没那么讨厌了。只是见宴示秋还在那儿捻香,越浮郁忍不住笑眯眯的催他:“老师,快来吃长寿面了。”

    “好。”宴示秋起身洗了手,然后坐到桌边,对眼巴巴看着他的越浮郁莞尔道谢,“辛苦见昭了。”

    这长寿面是越浮郁亲手做的。自从相识之后,宴示秋过生辰时,越浮郁都会亲手给他做一碗面。起初越浮郁不会下厨,将东宫的厨房弄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才做出一碗面来。那之后他潜心钻研了一阵,第二年再端给宴示秋的长寿面就很有模有样了。

    宴示秋吃得专心,越浮郁就坐在边上看着他吃,过了会儿他突然想起来问:“老师,越谦送来的安神香很好用吗?”

    宴示秋忙着吃面,没有说话,闻声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越浮郁就有点郁闷但“我很懂事”的模样,说道:“那要不我去找他把安神香的方子拿过来,以后让秦太医做出来,老师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用。”

    宴示秋闻言忍不住笑,他将嘴里的面咽了下去,然后喝了一口汤,才慢条斯理看着越浮郁说:“哪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

    越浮郁轻哼了一声。

    “人家送香过来,连秦太医都说配料方子巧妙,我们得了好却回过头去要方子,哪有这样的道理。何况秦太医人家是大夫,又不是负责制香的。”宴示秋眼里带着笑。

    “……那又怎么样,他既然送了安神香过来,就该做好被抢更多香甚至配料方子的准备。”越浮郁非常有反派特色的说道,“至于秦太医,左右他如今闲得很,正好研究研究制香,多一门本事。”

    宴示秋无奈:“强盗逻辑。”

    越浮郁眨了眨眼,一副乖巧模样。

    宴示秋又强调:“跟我面前说说就罢了,不许当真

    这样做。”

    “是……可老师你睡不好怎么办?”

    “也就夏天这段日子太热了睡不好罢了,往年用冰盆过得挺好的,今年这不是正巧撞上出京赶路吗,我又不是常年有入睡问题。”

    “也是,怪我太着急了。老师你赶紧接着吃长寿面吧。”

    宴示秋这边吃了一碗面,荣遂言才顶着一夜没能睡好的眼下乌青过来了。

    他将写好的文书呈给越浮郁,同时说:“知州府衙里的事都处理好了,这文书若是没有问题,稍后臣便差人送回京中。”

    宴示秋打量了他一下,有些奇怪:“荣大人为何这般憔悴?这文书该是用不着写一晚上罢。”

    荣遂言摆了摆手:“宴太傅有所不知,昨夜我想着就在府衙里把文书写好了再回来,没成想刚办完差事想要离开,那大牢里的狱卒就匆匆跑来找人,说是徐芳州徐大人想要自尽——没成,他对自己心不够狠,就让狱卒发现了。只是这事一出,我也不敢置之不理,就去了牢里看望,想要开解徐大人一番,更没成想这一去就走不了了。”

    “那徐大人是隔着牢门拉着我的胳膊哭得泣不成声,说自己寒窗苦读数十年才考上状元,但是生不逢时什么的,想留在京城,但又被外派到了安阳,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眼下出了这样的事,该是再也回不去了。又说他们老徐家人丁单薄,他和发妻这么多年只得了那么一个儿子,就纵容了些,没想到他当官后,儿子更加目中无人,如今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越浮郁看过了文书,又递给正在饶有兴致听荣遂言说话的宴示秋:“老师,你看看。”

    宴示秋便接了文书看起来。

    但不妨碍荣遂言继续吐苦水:“若不是我自己知晓过往二十余年从未和徐大人有过私交,经过这么一夜,我都要觉得自己是徐大人的知己了,他与我几乎是说了他过去四十来年的经历,说得最多的便还是什么生不逢时时运不济。我倒是想走,但徐大人这位刚自尽过的老大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非拉着我不肯放,我又不能动用蛮力,便捱到了将近天亮,才得以脱身。”

    “离开之前我叮嘱了狱卒日夜看着徐大人。之后我又要走,偏偏还住在衙门后院的徐家人也醒了,个个都凄惶得很,拦着我问来问去……宴太傅,你这一夜瞧着倒像是睡得极好。”

    宴示秋将文书合上,递回给荣遂言,诚恳道:“文书没有什么问题,劳烦荣大人差人将它送回京。荣大人这一夜辛苦了,赶紧回房歇下吧,你的功劳苦劳,

    殿下都记着了。”

    虽然确实想要抱怨,但荣遂言絮絮叨叨这么多,功利考虑上就是想要最后这句话……没什么实际好处就罢了,得个好话总不算要得太多吧。如今得到了,文书也没问题了,荣遂言便不再逗留。

    “是下官应尽之责。”说这话时,荣遂言改变了下自称,接回了文书,他又想起来,“那我们何时离开安阳?”

    宴示秋看向越浮郁,越浮郁也看向他,于是宴示秋回答道:“明日吧。徐大人刚刚入狱,我们若是按着原计划今日便走的话,怕有什么未能安排的突发之事,今日多留一日相对稳妥一点,荣大人也能好好休息一日。”

    安阳城本地的事务,还有徐芳州原本的下属能够暂且顶上。待文书递回了京城,京中自然会尽快安排好,剩下的事倒不用宴示秋他们操心,也不用特意在此多留。留着也做不了什么,而且他们是为建阳府送钱款去的,不好在途中停留太久。

    荣遂言就拿着文书离开了宴示秋的房间。

    没什么要紧事做,越浮郁便又盯上了越谦送来的那盒子安神香,对宴示秋道:“不找越谦抢配料方子,但从这里面拿一点给秦太医让他研究研究,看是否能配出来总行吧?万一日后还有能用得上的夏日呢,是不是,老师?”

    宴示秋拿他没辙,尤其是越浮郁当真是为了他考虑。

    “好。”宴示秋无奈的点点头,又忍不住笑,“就是辛苦秦太医了,突然得研究制香。”

    “昨夜秦太医验这香时也没见他为难,反正香料和药材都是一回事嘛。”越浮郁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

    宴示秋闻言一顿:“……我本想反驳你,但转念一想居然又觉得你这话并没有问题……许是我不大懂医的缘故吧。”

    越浮郁就笑盈盈的握住了宴示秋的手,又问他:“老师,是我手凉好用,还是那香好用?”

    宴示秋:“……”

    “见昭,你想听实话还是违心话?”

    越浮郁:“……”

    宴示秋又说:“实话便是那香好用,你的手只是偏凉,并不是不会融化的冰块,夜里我也不能握着你的手安然入睡。违心话便是……其实也不算违心,就是哄哄你的话,自然是你的手好用。”

    越浮郁保持沉默。

    又过了小会儿,宴示秋忍不住了:“见昭,你能松开手了吗?你的手开始热起来了……要是你觉得手上空落落的不舒服,又不想玩九连环,那不如给老师打扇吧。”

    越浮郁继续

    沉默,手上听话松开,然后拿了折扇给宴示秋扇风。

    宴示秋忍俊不禁:“那,老师看会儿书?”

    越浮郁闷闷“哼”了一声,随即也忍不住笑起来。

    宴示秋便埋头看起了书,越浮郁的目光静静落在他的侧脸上……他想,老师刚才说,他并不大懂医。

    越浮郁曾经以为宴示秋是懂医理的,因为当初宴示秋看出了秦太医给他的药有问题,那是他问宴示秋是否懂医理,宴示秋也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今天并非头一次了,这几年相处下来,越浮郁早就有些意外的发现,其实宴示秋对医理并不了解。也就是说,宴示秋没法解释当初为什么会知道那么秘密的一件事。

    给他下药、让他一直病歪歪的,这件事当初应该只有下命令的皇帝、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和秦太医本人知道才是,秦太医怕有一天事情败露祸及家人,从未与人说过。这样几乎密不透风的一件事,宴示秋当初作为一个刚上任的太子太傅,是如何得知的呢?

    越浮郁想不通,也不想去细究,若是细究起来,其实宴示秋身上仿佛还有许多秘密……说不上来具体的事,但平日里几乎时时刻刻相处在一起,越浮郁偶尔便能在一些细节上看到宴示秋身上的一点“违和感”。

    最离谱的时候,越浮郁甚至觉得宴示秋不像是这个世上的人。

    于是越浮郁不敢再去想了,反正不论如何,宴示秋是他的太傅。至于那些秘密,将来老师想要说的时候,自然会与他说的。

    ……

    第二日,一行人再次启程,离开了安阳,继续往建阳府去。

    这一走便又是半个月的时日,好在接下来这一路上和刚离京那十来日一样,并未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期间倒是得了京中的回函,知道了即将前往安阳接任知州这个位置的人选。

    “居然是张次槐。”宴示秋有些意外。

    倒不是对这个人有什么意见,只是张次槐和徐芳州一样,都是和宴示秋同年的进士,徐芳州得了状元,宴示秋是探花,张次槐是那年的榜眼,没想到在京中时和这两人没什么交集,最后都和安阳城扯上了渊源。徐芳州和张次槐在京时关系却很亲近,如今却是境遇有了大变,徐芳州在牢中,张次槐却是他的接任。

    就这样,一行人带着户部给建阳府的御洪款项,终于进入了建阳府的城门。

    建阳知府冉新携了一众下属在城门口相迎,见谁都是堆着一脸亲热的笑,对太子和皇子们就说丰神俊朗,对宴

    示秋这个太子太傅和荣遂言这个京官就说年轻有为,满脸都写着阿谀奉承四个字,他身后的其他官员们也是差不多的作态。

    只是很可惜,并无人搭理他的奉承。越浮郁很冷漠,冉新越奉承他越冷漠。大皇子越谦很平静,冉新说什么他都一脸温和的微微颔首。六皇子年纪不大,性格好动也不爱读书,冉新无差别夸丰神俊朗的时候,他回过头问同行的荣嬷嬷什么叫丰神俊朗。

    宴示秋瞧着倒是霁月清风脾气很好,但他也不怎么爱出声回应。荣遂言倒是回应,只是张嘴闭嘴都是关心建阳府的百姓们,又问起今年堤坝修缮了吗,新的御洪工程建得怎么样了……弄得冉新代表的建阳府一众官员很是局促。

    建阳府洪水多发于八月中旬,但户部每年拨款的时间都和今年差不多,送到建阳府时往往都快八月了,如果是每年拨款到了之后才开始修缮工程,那着实有些晚,但每年仍然是这个时间送达款项,这是因为这个拨款主要是拨给明年的份额。

    早年建阳府知府还是冉新的岳父庞自宽时,他上书京中提了这个建议,说是提前送达来年的款项,能以防来年拨款拨款过程中出现问题,也能提前做好修缮预算。算起来也就是将以前的拨款时间提前了半年而已,建阳府水患素来严重,京中就允了。

    但实际情况,建阳府是钱款一到便马上“花”出去了,哪管这是今年还是来年的份额、这笔款项又是用于什么事项的。建阳府公中没钱,就算有,也鲜少用在修缮御洪工程上。

    今年和往年一样,修缮工程并没有正经开始,只是在得了信知道今年会有皇子高官到来之后,冉新勉强拨出一点款项、安排了点能够支撑着糊弄的修缮工作。但是,两个月前递回京城的折子中写的是那时便已经开始御洪事宜、会为保障老百姓不受洪水侵害做好万全准备。

    没想到荣遂言会一来就问御洪的事,冉新含糊着回应了,当下面上还是带着奉承的笑,等回了冉府之后他便马上拉长了脸,来到后院大发脾气。

    惊鹊温柔小意的给他倒了一杯茶:“大人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接今儿要进城的贵人们了吗,怎么还把自己气成这样了,多伤身啊。”

    冉新接了茶,猛灌了一口,然后砰的放下茶杯,又将惊鹊抱到了腿上坐着,很是不悦道:“倒是本大人小瞧了他们,个顶个的脾气大,那个太子连马车都没下来就算了,连那太子太傅都敢坐在马车上不动,真当本大人说一声下官,还真就屈居人下了不成!还有那大理寺少卿,三句不离御洪,倒显得他有

    多能耐,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才是这建阳府的父母官,不过是来送钱的,越俎代庖个什么劲儿!”

    惊鹊便靠在冉新怀里,怯怯的说:“这么厉害啊,那大人会不会很为难?”

    “怎么会!本大人可是这建阳府的天!”冉新哼了一声。

    “就是呀,大人可是惊鹊见过最有本事的人了。那些贵人里虽然有皇子,但初来乍到看不清形势罢了,不然哪敢给大人甩脸色看,他们在这建阳府的吃穿住还都得仰赖大人您呢!”

    说起吃穿住,冉新又是怒气横生:“何止是甩脸子,他们简直是不知好歹!本大人特意给他们在建阳府里最大最贵的那家酒楼定了几桌子接风宴,可他们倒好,都说不去!还有本大人安排的客栈,连那个大理寺少卿都说不去住!倒是本大人原本心太善了,给了他们这不识好歹的机会!”

    惊鹊便一脸惊讶不解:“这些贵人们怎么这样啊,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了,想来是在京中被惯坏了,大人可千万别为他们生气,平白伤了自己的身子。可是……他们不住大人安排的客栈,还能住哪儿呀?这人真是奇怪。”

    “人家可是皇子和重臣,哪不能住,自然看不上本大人的安排。那个大皇子,和二皇子不是同胞的亲兄弟吗,就说要去二皇子人家那儿住……二皇子那宅子是好,当初好不容易腾出来,本大人正要下手,谁想到二皇子就来了建阳府,迎了尊不好惹的佛进来,宅子也没了。”

    说起这事儿,冉新顿时更怒了,又骂骂咧咧了一阵,然后很是勉强的叫了管家过来,让他转告吩咐下去,赶紧加大加快御洪工程的修缮,免得荣遂言他们心血来潮去江边检查。至于所需的钱款,自然从刚到的那一批款项里取用。

    惊鹊接着软声说话,心下百转千回,想着或许这次来的贵人当真能信……至少这次的贵人们,似乎并不吃冉新阿谀奉承那一套。

    ……

    越谦和他的随侍青柏往越诚的府中去,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同行,都选择了直接入住建阳府中隶属皇家的驿馆。但建阳府这驿馆显然维护得并不上心,连安阳城都比不上,他们在安阳几乎是能直接入住,但建阳府这边还得等人拾掇拾掇。

    这期间,六皇子便在驿馆内跑来跑去,荣嬷嬷实在追不动他,荣二公子荣明风也没那么多耐心哄着六皇子,干脆就让荣五公子荣明安去照顾,荣明安很是顺从的应了差事,然后紧紧跟着六皇子以防意外。

    宴示秋他们就站在马车边,越浮郁一点都不在意旁人目光的在给宴示秋打扇

    。荣遂言目不斜视,仿佛眼前并没有发生“太子殿下在伺候人”这种事,用随口说说的语气道:“看来这建阳府不怎么纯粹。”

    ……

    “殿下!大皇子殿下到了!”

    二皇子越诚在这建阳府的府邸之中,仆从颇有些兴高采烈的来到越诚面前禀报。

    越诚闻言却不见半分高兴,神色莫名的看向仆从:“你高兴什么?”

    仆从一愣:“殿下……”

    越诚猛地将手边的物件砸了过去:“你高兴什么!”

    仆从霎时抖着腿跪下了:“奴才……奴才不敢……”

    越诚哈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在高兴些什么,不就是觉得我这个二皇子废了,大皇子前途无量,他现在居然来看我,我可不是该高高兴兴赶紧迎出去摇尾巴吗!”

    越诚早就知道越谦会来建阳府了,他虽然不往京城回信,但文皇后和越谦这几年仍然会时常写信到建阳府来,说些他们在京城的近况。

    越谦来了建阳府之后会到他这里来,越诚也不觉得意外。他虽然不高兴,但并没有打算把越谦这位皇兄拒之门外,在仆从面前发了一通火之后,越诚就起身来到了前院的花厅中,越谦已经进来了,正坐在厅内用茶。

    “阿诚。”看到越诚,越谦放下茶杯,站起了身。

    越谦已经做好了越诚会冲他发火的准备,但没想到越诚突然对他一笑,越谦意外得一愣,又喊了一声:“阿诚?”

    “皇兄远道而来,弟弟给皇兄准备了一些礼物,就在特意为皇兄收拾出来,方便皇兄在建阳府这段日子住下的那个院子里,皇兄现在方便的话,弟弟陪你去看看?”越诚的语调很是亲昵,仿佛兄弟二人之间并没有过嫌隙,亲昵到有些怪异。

    但越谦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点头:“好。”

    于是越诚走在前面,越谦微微落后,跟着他绕过了九曲回廊,来到了这府中的一处院落前。

    “就是这里了,这个院子特别大,能住下不少人呢。”越诚话里带着笑说。

    越谦微微蹙了眉,只觉得越诚这模样更加怪异。

    直至院落的大门推开,他们步入了院中,看到已经跪在里面的十来个人,这种怪异感更甚,让越谦甚至想要退出去。

    越诚却指着跪在院中的十来个年轻男子,还是对越谦笑得欢快亲昵:“皇兄怎么是这个表情,难道不喜欢弟弟特意为你准备的这些礼物吗?是不是还没仔细看?你仔细看看啊,这些男人长得都挺漂

    亮的,虽然确实也比不上皇兄几年前喜欢的那位宴太傅,但皇兄也体谅一下弟弟,这里毕竟是建阳府,不像京城那么人杰地灵,能找到这么些年轻漂亮的已经很不易了,弟弟可废了不少心思呢。”

    “皇兄远道而来,弟弟这里也没什么可招待的,只能赶忙寻了这些人来。也不知道皇兄会待多久,怕人太少了皇兄觉得腻味,便尽量多寻了些,如今还在寻呢,可不止这么点人。皇兄也别怕麻烦了弟弟,大大方方一天用一个都使得,毕竟皇兄几年难得来一次,这次来了走了,下次什么时候来也不一定,趁着现在有机会,弟弟可得赶紧向皇兄献些殷勤……”

    “阿诚。”越谦闭了闭眼,出声打断了越说越快的越诚。

    但越诚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还是接着道:“皇兄怎么这般态度,可是几年没见当真与弟弟生疏了?是不是怪弟弟没有回信?可皇兄你当真得体谅弟弟,弟弟连《三字经》都背不下,哪里会写信呢,皇兄你……”

    “啪”的一声,越诚的脸上蓦然落下了一个巴掌。

    越诚愣了愣,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又直直看着刚放下手的越谦,一时间表情似哭似笑:“……你打我?”

    越谦唇色有些泛白,他觉得掌心有些发麻,闻言喉间一哽:“……阿诚,是皇兄对不住你。”

    闻言,越诚骤然吼道:“你打我!几年不见你一来就打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当年我被赶出京城,你连送都没有送我!你就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缩头乌龟!你敢喜欢男人你怎么不敢认啊!我现在帮着你找了这么多男人来让你高兴,你不高兴吗?你凭什么不高兴!”

    ……

    越诚的府上不能安宁,但驿馆这边拾掇入住后,倒很是平静舒适。冉新这个建阳府知府也就是在自家后院里什么都敢说,仿佛什么都不怕罢了,实则人前还是没那么嚣张,即使不满越浮郁他们不将他放在眼里,但面上还是小心供着,并不想落人口实,只盼着这些大佛们赶紧离开建阳府。

    宴示秋和越浮郁在驿馆待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说要出门,说是想在建阳府这城中四处走走看看。

    荣遂言闻言就想说和他们一块儿出去,他这次来建阳府也得考察一番,但话未出口,荣遂言就反应过来越浮郁肯定是不想他同行的,他还是别凑过去讨人不快了,回头自己一个人出去吧!

    砚墨和姚喜也被留在了驿馆里,只有宴示秋和越浮郁两人并肩同行。

    出了驿馆,他们先是在街上随意转了转,然后很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