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祝蓁蓁和孙悟空认识, 但哪吒一直觉得他和她哪怕是后认识的,但关系并不弱于他俩,可这会儿听完孙悟空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认识大错而特错, 他连他的脚后跟都比不上好不好?
想到祝蓁蓁的脾气, 他由衷的羡慕嫉妒恨的道:“孙悟空, 你真的是非常,非常, 非常的幸运。”在非常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听了他的夸奖, 孙悟空下意识的点头, 非常自然的接话, “是啊,我一直都很幸运。”
尽管他回答得没有任何问题,但看到他的反应, 哪吒知道他并没有理解他刚才那话的含义, 摇头轻笑道:“不,我说的幸运和你理解的幸运不是一码子事。”
“啊?”让他这么一说, 孙悟空糊涂了,满眼疑惑的看着哪吒,提高了音量,不可思议的道:“不是一码子事?”
看到孙悟空因为他的话而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哪吒在羡慕他运气爆棚, 能交下祝蓁蓁这样的好友的同时, 笑他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没反应过来,不由得伸手点着他,叹道:“你连事先告知都没告知一声, 就这么擅自替音希做了决定,而且很自然的认为她会帮你兜底,似乎根本没想过你到底丢给了她一个什么摊子,也没想过被她打死的问题,是因为你心里有这个底气,难道还不够幸运吗?”
原本孙悟空还以为他说的是什么呢,待听到他把答案揭晓之后,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虽然没觉得是老生常谈,但也觉得没什么新意,更何况,在他看来,他最幸运的事是从祝蓁蓁那里知道了自己命运的真相,因此对他的这话,就不想回答了。
从他的沉默上,哪吒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忍不住摇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不识好歹。像音希这样的好友,你应该珍惜。”
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得感慨起来,“等你将来功成名就之后,你会发现你身边会围着很多人,而且这些人一个个面目可亲,对你热情得很,但其中到底有多少真情,又有多少是假意,很难看清?
所以其实到了最后往往是微末时交的朋友最珍贵,可惜,人在名利中常常容易迷失,而且也不愿意去回顾自己低贱的那段日子,因此常会下意识的和旧友疏远。若是往后一帆风顺倒也无妨,可就怕再从高处掉下来,只怕就会上演一处树倒猢狲散的戏码。”
自从孙悟空知道自己的命运真相之后,他一直绞尽脑汁在想着如何挣脱幕后黑手的控制,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因为在命和自由都可能保不住的情况下,谈那些东西都是奢侈和虚妄;就算他现在看起来,在三界中博取了很大的名声,但这个名声还没有身份和地位,而且虽然投奔他的妖修有很多,但他们的表现和哪吒描述的不一样,而且他也没经过,也没看过哪吒说的那些事,所以他的感慨也引发不了他的共鸣。
因此他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转而道:“好了,不要废话了,我这次来找你,除了刚才提到的粮草问题,还有其它正事要和你商量。”
轻咳一声,左右看了看,确定周边的人距离他们足够远,不会将他俩的谈话听进去之后,他才道:“刚才我们谈到了金城那边缺人手的问题,除了投奔我的妖修,我打算让他们去金城之外,我还想抓一部分巫修过去……”
听了他这话,哪吒吓了一大跳。作为在权力中心天庭中呆过多年,并且是玉帝倚重的臣子的他,是非常清楚,三界对巫修是零容忍,和巫修掀起的这次叛乱没关系,但经过这次叛乱,三界对巫修更是严防死守,因此吓得他忙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注意他俩,也没人偷听他俩说话,忙不迭的打断他,“孙悟空,你要找死,我不拦着,但可别拉上我和音希。”
面沉似水,他气恼的嗔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巫修叛乱之后,天庭、佛道两门,还有三界的其它势力,对外发布的全都遇到巫修杀无赦的命令?哪怕因为这个命令,给巫修叛乱的平定增加了难度,众人态度仍坚决不改,并且迄今为止,还没有哪方势力或哪个门派,以及个人,敢违背这个命令,这是因为在这个命运之后,还有一个命令,即但凡有对巫修心慈手软的,与之同罪,视表现,夷三族或九族!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对上哪吒宛如利剑一眼的刺人眼神,孙悟空忙答道:“我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根本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哪吒确定他知道之后,就非常粗暴的打断他,非常冷静的陈述一个清晰的事实,“既然你都知道,那就不要不自量力的去触碰这个禁律。我告诉你,不要说是你,哪怕是到了我师祖那个级别的人物,在这个时间他若是敢庇护巫族,也死定了。”
屡屡被打断话的孙悟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后果是什么,但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顿了顿,“我曾有幸,在探寻一处秘地时遇到一份机缘,学到了一份名为‘锁天门’的秘术。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才会赐予修行之人漫长的寿命,因此在太古时期,当时的生灵将修行称之为‘登天之旅’,寓意一旦踏上修行之路就走上了登天之途。
因为这话,道家有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佛家曰‘慈悲为怀’和‘一念生则百缘起’,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起心动念皆是因,当下所受皆是果’……总之就是讲慈悲仁善之意,因此那个时候有一个门派他们不杀生。
他们和佛门的不杀生还是不一样的,连佛门所配备的‘怒目金刚’都没有,但在当时却没有任何修士愿意招惹他们,因为他们虽然不伤性命,却可以绝了修士的登天之途,用得就是我刚才说的‘锁天门’之术。”
通过他的解说,哪吒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说通过伤了修士的丹田和气海,让他们不能修行?”
“不。”孙悟空摇头否认,“比这个高明,因为一旦修士伤了丹田和气海,元气大伤,根基受损,寿命就受限,但这个锁天门之法是通过锁定修士丹田上方的天门穴,只是让他们无法继续修行而已,也不能动用法力,剩下的其它方面和原来一样。”
“丹田上方的天门穴?”听了他这话,哪吒满脸疑惑的问,“丹田上方有天门穴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是不是搞错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天门穴应该是在脑袋上吧?我虽然不通医术,但身上的基本穴位,还是清楚的。”
孙悟空忙否认,“没有错,确实是丹田上方的天门穴,和我们所知的脑门的天门穴不是一回事。这个穴位如果不是我学习这个秘术话,也根本不知道。之所以现在的修士不知道,可能像以前的一些修行之法、秘术或秘技等等,失传了,也可能是作为当时那个门派的一个绝学,他们为了不至于流传出去,故意起了这么一个混淆视听的名字,让外人以为他们这门法术对应就是脑子上的天门穴,这样不管是想研究掌握这门秘术的修士,还是想破解的,都被带入了歧途,从而保证秘术一直掌握在他们手中,不至于外传。”
“那都不重要。”哪吒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道,非常直接的问:“早年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必要多说了。你就说说你想干什么吧?”
干笑一下,孙悟空缓缓的道:“我知道天庭联合三界其它势力下的命运,对巫修要杀之务尽,但说句实话,真的挺可惜的。这些人若是活着,能做很多事。我记得凡间两国交战之后,胜利的那一方在将打败仗的那些士兵俘虏了之后,有杀了的,但更多的是役使他们,代替自家的百姓服徭役,做苦差等等辛劳的活计,如今金城那边新建,可谓是百废待兴,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若是能将他们调过去,绝对能帮得上大忙。”
哪吒听了他这话之后,小手托着下巴,一面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一面道:“嗯,有道理。确实,北俱芦洲苦寒,单凭音希和她的一众手下,就算勉强把城建起来了,后继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若是全都指望他们,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去呢?关键是累啊。若是能有一批人手帮忙的话,别的不说,至少能把他们解脱出来了。”
“你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是吧?”孙悟空因为他的话,满脸欣喜的道:“更重要的是若是用巫修的话,能达到保守秘密的作用。虽然我刚才说妖修过去,能帮音希很多忙,但说句实话,我哪怕不懂城池建设,可我清楚,有些要害之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因此妖修过去,在没有获取足够信任的情况下,顶多只能做些边边角角的工作,接触不到核心,所以对音希的帮助有限。但巫修不一样,作为被三界判了死刑的人,就算被他们知道也不怕,等他们干完活,全都杀了就是。这样,就不用担心要害外泄或知道的人多了。
而且我刚才说了中了锁天门的法术的修士,虽然不能调用法力,但是他们的身体各方面的素质并没有下降,依然和他们修为还在时是一样的,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他们的体力跟不上或达不到的问题,有点类似于体修,所以完全可以承受重体力的劳累活计,不用担心出现像凡人一样类似的情况。”
哪吒看到他一副好像全都在他掌握当中自信满满的样子,问:“你聪明,但巫修也不傻,他们难道不会知道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这个道理吗?更何况,让巫修参与城池建设,以巫修的处境和三界的敌对情况,难道就不怕他们偷偷动什么手脚吗?你拿什么保证他们会乖乖的听话,肯为音希老老实实的干活?”
被他给问住了,孙悟空愣怔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不是很肯定的道:“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去保证你说的这些事,但我觉得你说的这些应该不算难吧?既然凡间那些打了胜仗的人,都敢用俘虏帮着建城墙,挖壕沟等军事设施,没道理凡人都能做到的事,我们身为修士,却做不到?”
听了他这话,哪吒忍不住失笑,叹道:“说到底,你又还是把问题丢给了音希来解决?我承认你这个主意不错,但能不能是完整的呀,不要每次都弄到一半,就丢给音希,并且还是比较难的那部分,让她在后面帮你收拾你弄出的这一摊子。”
面对他的指责,孙悟空避而不答,直接问:“你就直接说,我这个办法到底可行不可行吧?我连押送的人都想好了,就由投奔我,并且肯去金城的妖修来做这件事,一举两得,如何?”
沉默了片刻,哪吒才开口问:“你这个锁天门的法术效果如何,确实能做到彻底绝了修士的修行之路吗?会不会被破解开来?”
尽管他没有直接回答他,但他的话已经证明了他的意动,孙悟空眉开眼笑得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说绝了修士的修行之路,那就是绝对的。至于被解开,不是我狂妄自大,整个修行界所有的大能聚在一起研究,然后出手,也不可能解开,因为这门法术想要解开不仅仅是法术,还需要配合一种丹药,而炼制这种丹药的药材,早已经灭绝了,所以想要将其解开,下辈子或做梦倒是还有几分可能。
只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就怕虽然我使用了这门法术,但三界不认,在留下巫修性命这块被人诟病,授人以柄,毕竟,现在在嫉妒眼红我的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