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躲什么。</p>
怀央的手还被温九儒握着，她食指微蜷，挠了下温九儒的掌心。</p>
眼睛很楞地眨巴了两下。</p>
温九儒笑了声,抬手刮她的脸。</p>
“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勾引人干什么？”</p>
还挠人手心。</p>
不知道他太久没见她了，忍不了吗？</p>
怀央被温九儒一句话拉回了神，撩眼皮看了他一下，轻声反驳：“我没有......”</p>
温九儒也没接着这茬往下说，回头看了眼，再扭头回来的时候，抬手,张了五指，在怀央眼前晃了晃。</p>
“查早恋这么好看？”</p>
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入迷了都。</p>
闻言，怀央看回来，瞄了温九儒一下，明显心不在焉。</p>
“还行。”她答。</p>
温九儒微眯眼,再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p>
紧接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往身后那处又望了几眼。</p>
跟温九儒上学那会儿差不多,来查的人都是学生干部。</p>
查，也就是走个形式。</p>
学生干部里领头的那个男生正和另一个转着球的少年勾肩搭背,互相推搡了下对方的肩膀。</p>
两堆人说说笑笑,显然认识的样子。</p>
转球的男生身旁还拉着个姑娘,短发初恋头，白白净净的。</p>
不用说，小情侣，被查的对象。</p>
矮楼这后面没灯。</p>
头顶月色皎洁,洒了人一身的月光。</p>
怀央正盯着那处出神，冷不丁听身旁的人问她：“又开始喜欢男高中生了？”</p>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营养太好，那群人里有好几个男孩都是只看个头，看不出是高中生的样子。</p>
个子高，拿着球，罩件冲锋衣或者只穿着简单的T恤。</p>
飞扬的青春。</p>
怀央看着那群人，心思本来有些神游，突然听温九儒这么说，又有些想笑。</p>
她噙着笑，偏头看回来：“拜托，都是未成年。”</p>
温九儒对她的话不以为意：“高三，有的成年了。”</p>
“成年了也不行。”怀央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下眼睛，“我大他们快十岁好吗。”</p>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觉得我会喜欢他们。</p>
“知道就行。”温九儒斜睨过来，伸手捏她的脸，“不要有邪念。”</p>
怀央往后躲了躲，拍掉他的手：“</p>
</p>
你怎么想的啊，温九儒。”</p>
说她喜欢男大学生就算了，男高中生是怎么回事。</p>
“没有就好，提醒你一下。”温九儒看她。</p>
怀央好笑：“你有病吧。”</p>
“那你跟我说，你刚看那么入迷，在看什么？”男人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问道。</p>
温九儒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p>
九点十五下晚自习，寝室十点半熄灯。</p>
对高中生来说，这一个小时太宝贵了，谁都不想早早的回寝室上床。</p>
所以远处那两拨人还在聊。</p>
声音大了些，嬉笑起哄，不知道又换了什么有趣的话题。</p>
温九儒顺着怀央的视线又移了目光过去。</p>
两秒后，感觉到拢在自己阴影下的人抬手拽了拽他。</p>
“还记得你的高中生活吗？”怀央突然问。</p>
温九儒楞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什么？”</p>
怀央侧眼看他，两秒后，又转回去。</p>
她像是也没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般，轻叹：“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我们错过了很多。”</p>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看着远处那两拨人的。</p>
闲聊结束，两拨人道了别，转球的男孩儿把篮球夹在胳膊下面，另一只空着的手拽上身后女生的手腕。</p>
走出去两步，手往下滑了些，牵上她的。</p>
两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陷进了墨色的黑夜里。</p>
很美好的，让人羡慕的青春。</p>
温九儒突然记起，怀央说过，高中按时候，只顾着学习，连课外活动都没怎么参加过。</p>
他恍然，明白了怀央说的意思。</p>
温九儒侧身，摸上怀央后脑柔软的发丝，把人往怀里揽了揽。</p>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p>
怀央往前，撞进温九儒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p>
温九儒垂眸看她。</p>
怀里的人低低地“嗯”了一声，几秒后，又仰头。</p>
晶亮的眼睛兜了一捧月色，望着他。</p>
“如果回到那时候，我要去隔了一条街的二高看看，找一个叫温九儒的男生。”她温温柔柔地笑着，眼睛眨得有些狡黠。</p>
温九儒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也笑，声音温柔的，也如此时的月光。</p>
“然后呢？”温九儒问。</p>
怀央答：“然后问他要不要跟我早恋。”</p>
-</p>
</p>
去二高走了一遭，怀央以为最后的对话就结束到那里了。</p>
然而不是。</p>
晚上回家，温九儒拿着怀央的手机下单了几件衣服。</p>
怀央从浴室出来，从他手里抄过手机看到那几个订单时脑子炸了一下。</p>
她站在床边，把手机抛到男人身上：“你干什么？”</p>
先天的声音甘甜，就算是严词厉色都听着温柔，更何况她现在本就没生气。</p>
她小腿抵在床沿，微压着下巴，看温九儒。</p>
浴室灯的光线从身后打过来，为眼前床上的人罩了一层暖色。</p>
温九儒就靠在床头，在那昏黄的灯光里看着她笑。</p>
语调懒散：“你不是说要去二高问我要不要早恋吗？”</p>
“对，我的意思是......”怀央扶了下额，想解释，“意思是对错过的时光表示遗憾，不是让你买情......玩cosplay。”</p>
怀央说了这么一长串，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有些一言难尽。</p>
“都是正经衣服。”温九儒解释。</p>
但很显然，他这辩解并没有什么说服力。</p>
怀央抱胸，看了温九儒一眼：“你怕是对正经有什么误解。”</p>
短得不能再短的百褶裙，白色小衬衣，以及黑色的细领带......正经个屁啊。</p>
怀央满脸写着“不可理喻”，温九儒却被她这小表情戳到，十分愉悦地笑了声。</p>
他往里挪了挪，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怀央坐下。</p>
怀央却仍旧抱着胸，一点往前走的意思都没有。</p>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p>
怀央实在看不过去了，抬手把用过的浴巾扔在温九儒身上，声音变轻：“那你也不用买那么多件啊。”</p>
控诉的语调太轻，有些像撒娇。</p>
因为她这不自觉上翘的语音，温九儒心神有点荡漾。</p>
他的手手隔着被子，敲在自己的腿上，很认真算了一下，两人究竟有多久没见。</p>
这么算了几秒。</p>
温九儒拉上怀央的小臂，把人往自己身边拽。</p>
怀央被他很轻易地扯到了身前，紧接着身体不稳，抬腿跪在了床沿。</p>
温九儒还坐在床上，手上用了力，按着怀央的后颈，迫使她俯身看自己。</p>
本披在怀央身后的发丝垂下，有一缕落在温九儒的侧颊，蹭在他的皮肤上。</p>
鼻息缠绕，温九儒笑了笑，回她：</p>
</p>
“也不算多。”</p>
声音很轻，尾音落在温热的气息里。</p>
“不多什么不多？”怀央瞪他。</p>
刚拿过手机的时候，她食指在上面划了一下。</p>
未发货界面一大堆的订单，各种各样的百褶裙。</p>
温九儒还是很轻地笑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的后脖颈。</p>
嘴上像是敷衍，又像是根本没对她这控诉分神：“都太好看了，所以多买了点。”</p>
“都长得差不多，”怀央是真的这么想，“放一起跟双胞胎一样的衣服。”</p>
温九儒习惯性地去摸她眼尾：“嗯。”</p>
“嗯什么嗯？”，怀央得不到回应，又来了句：“都长得一样，好看什么？”</p>
温九儒想了想，给她答案：“你穿着好看。”</p>
怀央被温九儒勾得弯了半截身子，只得伸手撑住了床。</p>
另一只手往后一挥，点着后面的几个衣柜：“你自己看看，装了三柜子，全是这些衣服。”</p>
主卧旁边就是衣帽间，温九儒和怀央平时穿的衣服都放在那里。</p>
所以先前，主卧这个当摆设，只放了些睡衣毛毯的大衣柜，有一大半都是空的。</p>
但自从半年前圣诞那次，温九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买了各种这样的衣服。</p>
现在那空着的柜子，已经被塞得差不多了。</p>
卖这衣服的正经店也有，但不多，能买的款式都被温九儒买完了，到后来只能在网上挑。</p>
怀央半跪在床沿，手点着温九儒前胸：“有你这样一下买八.九件的吗？那柜子里有一半都还没穿过。”</p>
“留着。”温九儒扶着怀央的腰，抬手，顺着她脑后的发丝，“慢慢穿。”</p>
怀央对他的无耻早已习惯。</p>
沉默了两秒，破罐子破摔：“你干脆收购个内衣品牌，专门做这些算了。”</p>
听到这话，温九儒身体往后撤了半分，凝神，像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p>
“这主意好像不错。”</p>
“什么不错，”怀央觉得这人气人起来是真气人，“你上学的时候语文考多少，听不出好赖话？”</p>
这么说着，温九儒倾身，吻了下怀央的侧颈。</p>
好久没见了，又提起这茬，温九儒自然不会放过她。</p>
“自己去挑一件？”温九儒轻咬着她的锁骨问。</p>
征询的语句，却并没有带询问的口吻。</p>
怀央趴在他肩膀上气得想笑。</p>
</p>
这个项目最近太“绚烂多彩”了一点。</p>
方式丰富，过程充实。</p>
但，太“绚烂”的结果往往是第二天起不来床，一觉会睡到三竿。</p>
怀央暗自思忖了一下。</p>
两人这么一见面，又开始昼夜颠倒，作息不规律，真的不太好。</p>
“算了。”怀央拒绝，爬上床往温九儒身边一躺，“正常来吧。”</p>
别搞那么多花样，让人不那么沉浸，第二天好起床。</p>
就，正常的，来。</p>
温九儒摸着她的耳朵，闷声笑了下。</p>
“你这话说得跟要赴死是怎么回事。”捻着她的耳垂，不太满意地问道。</p>
怀央往他怀里舒服地窝了窝，阖上眼，极其不配合。</p>
“反正我不去挑衣服，每次挑了衣服都要后半夜才能睡。”</p>
“不要纵欲过度，”怀央揪着温九儒的耳尖，凑过去说话，“好吗？”</p>
“不好。”</p>
温九儒偏头，从她的手里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p>
抵着怀央的后腰把人往衣柜的方向推：“去挑一件。”</p>
怀央无奈，找了拖鞋下床。</p>
临往衣柜前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温九儒一眼，商量的语气：“那等下能少来两回吗，明天想早起。”</p>
温九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脾气地笑道。</p>
“看情况。”</p>
......</p>
看情况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又是睡到下午才起床。</p>
下午两点，怀央在床上悠悠转醒，推着身旁还在睡的人来气。</p>
“我今天要早起的。”怀央声音都还是哑的。</p>
温九儒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p>
现在被怀央推了这么两下，不得不睁开了眼睛。</p>
温九儒伸手，指腹摩挲着她的唇，嗓音带着砂纸似的磨砂质感。</p>
“怎么还哑着？”</p>
？</p>
你说怎么还哑着。</p>
怀央不想跟他说话。</p>
腰酸腿痛，却还是坚持转到了另一侧，背对他。</p>
温九儒笑了下，抬手，搂着怀央的腰，很轻易地把人捞进怀里。</p>
低头，去吻她的背，</p>
卧室的窗帘拉得严实，只有床尾处留了缝隙，挤进来一束光，照在床尾的一地衣服上。</p>
嗯......从散落的裙子和上搭看，一共三套。</p>
淡蓝的格子裙，黑</p>
</p>
色的蕾丝，以及满是白色绒毛的绑带，甚至还有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p>
被丢了满地，让人看了迷乱。</p>
昨天夜里，温九儒磨着她换了三次。</p>
第一件是她自己挑的，后面两件从挑选到穿在身上，都是温九儒动的手。</p>
带着柔软绒毛的白色绑带从身后系上，甚至在大腿处还扣了同样颜色的蕾丝腿环。</p>
给她穿，又给她脱。</p>
光穿衣服的时间加一起就花了二十多分钟。</p>
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p>
温九儒像是对那个蕾丝腿环喜欢的不行，一晚上不知道勾着那个腿环摸了多少次。</p>
食指拎着环状丝带的内侧，蕾丝的边沿摩擦在皮肤上。</p>
搞得怀央现在想到，大腿的那个地方还是痒的。</p>
直到最后，怀央推着温九儒说实在不行了，他还是捻着那根细细的蕾丝环，俯身亲吻了她的膝盖。</p>
“晚上想吃什么？”温九儒手压在怀央的小腹，一边唇蹭着她的背脊，一边问她。</p>
怀央抬手，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好像确实该到晚饭时间了。</p>
她放下手机，揉了下眉心，实在是......</p>
“马上就晚上了，”怀央翻身回去，扳着温九儒的脸，“要不是夏天，天黑得晚，我今天可能只能见两个小时的太阳。”</p>
睁眼就是下午，吃个饭就是晚上了。</p>
整个一日夜颠倒，过的美国时间。</p>
怀央的说话声带着费了太多嗓子的嘶哑。</p>
温九儒却觉得好听。</p>
但拇指压上她的唇时，又开始后知后觉地后悔。</p>
良心发现的想是不是昨天真的有些过了。</p>
嗓子怎么哑到现在都没好。</p>
“嗓子疼吗？”温九儒亲了下怀央的眉心：“要不要喝水......”</p>
温九儒话没说完就被怀央抬脚在腿上踹了一下：“要。”</p>
扔了这么一个字，不管不顾地翻身，脸埋进枕头里，不再理他了。</p>
温九儒坐起来，看着她发脾气的样子笑了下。</p>
看来是真累着了。</p>
五分钟后，温九儒端着热水上来，怀央还维持着刚他走前，反趴在床上的姿势。</p>
很轻的“啪”一声，被打在屁股上。</p>
怀央脑子里警铃大作，从被子里抬头，压着男人的手腕把他的手摁回去。</p>
“你再打我？”</p>
</p>
“哪儿打你了？”温九儒在床头坐下，扶着她起来，把水递过去，“拍了一下而已。”</p>
“我要和你分房。”怀央揉着头发，打了个哈欠。</p>
“不行。”温九儒想也不想就驳回了她这想法。</p>
“就斜对面那间客房，”怀央才不理他这反驳，“我要过去睡两天清静觉。”</p>
温九儒把杯子塞怀央手里：“你在这儿睡的不是清静觉？”</p>
怀央手往后摸，把枕头下一个硌着她的猫耳朵发卡抽出来，甩手扔在了床尾的地上。</p>
再回头看温九儒的眼睛里仿佛都带了轻哼：“你说呢？”</p>
温九儒笑着看她，不接这话。</p>
怀央视线再次飘到床尾那一地衣服的时候，不知道第多少次开始后悔——圣诞节那回，自己就不该开这头。</p>
......</p>
温九儒到底是没管住怀央那两条腿。</p>
当天晚上怀央抱着东西，去了对面的卧室，说怎么着自己都要在侧卧住两天再回去，温九儒要是趁晚上睡觉摸过来了，她就摸去主卧睡。</p>
反正话撂下了。</p>
休息过来之前，是不可能跟他睡同一间房的。</p>
怀央这么一休息，休息了三天，第三天晚上从浴室出来还没往床上去，被开了门过来的温九儒连人带被子抱了回去。</p>
“休息了三天，到周末了，总要干点别的什么。”</p>
温九儒当时是这么讲的。</p>
-</p>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p>
周毅和夏琳那对进展飞速，跨年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周年，没跟任何人说，偷偷地去领了证。</p>
证领回来的第三天，才告诉了身边的人，找了个地方，请大家吃饭。</p>
夏琳这边自然是少不了怀央、李嫣然和林怡然。</p>
周毅那边则是温九儒、李延时、曹林和卢斌，再带上一个李延时的家属闻声。</p>
温南音和卢雨都在国外没回来，只能远程跟她们分享这个好消息。</p>
温南音的小男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最近不知道是跟第几任又分了手，饭桌上跟她打视频的时候，温九儒又被她拉着吐槽了十分钟，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p>
每次分手都这么一句。</p>
也不知道是她对不起别人还是别人对不起她。</p>
年轻人，没那么多规矩，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p>
吃饭的地方万变不离其宗地选了家火锅店。</p>
</p>
火锅吃的就是热闹。</p>
饶是最里面的包房也逃不开屋外的吵闹。</p>
一顿饭吃的吵吵嚷嚷，却别有一番喜庆的味道。</p>
一桌子的人，第二次夹加菜时候，身为主角的夏琳和周毅跟大家汇报了一下他们的最新进展。</p>
周毅跟夏琳领证这事属于脑子发热，拿着户口本就去了，还没跟两家的父母说。</p>
他们计划着这两天商量商量说辞，周末提着礼物，周六拜访夏琳家，周日再拜访周毅家。</p>
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挨打的环节，自然是周毅顶上。</p>
不过，大概，也许，应该不会。</p>
两家父母对这两个孩子貌似都挺满意的。</p>
商量完见父母，再接着是婚礼。</p>
婚礼打算订在来年初春，三月中旬。</p>
证都领了，婚礼自然也是越早越好。</p>
一顿饭所有人都吃得开心。</p>
周毅刚汇报完婚礼的时间，还没坐下，就听另一侧的温九儒说今年的年终奖翻两番，贺他新婚。</p>
当然，到时份子钱另算。</p>
翻两番的年终奖算是多给的。</p>
周毅嘻嘻哈哈地说“谢谢老板”。</p>
夏琳小心翼翼地拉了下他的袖子，悄悄问是不是太多了点。</p>
这姑娘实诚，虽然温九儒有钱到没边，但人家有钱毕竟是人家的，对温九儒突然给的奖金还是不太好意思拿。</p>
最后还是怀央拽这着她，说不要白不要，她才跟周毅一起嘻嘻哈哈说了句“谢谢央央老公”。</p>
翻两番的奖金，一桌人都满意，除了曹林。</p>
曹林当时筷子一扔，当即嚷嚷着也要结婚，说怎么都要在温九儒还没破产之前敲温九儒一笔。</p>
温九儒踹他椅子，说他乌鸦嘴，自己公司正蒸蒸日上，好好开着呢，破产什么破产。</p>
李延时那边也放了筷子，又宣布了一个喜讯——</p>
闻声怀孕了。</p>
周毅和夏琳新婚，李延时和闻声这头又喜得贵子。</p>
双喜临门。</p>
曹林哭着一张脸，撂挑子说不干了。</p>
合着就他到现在还是一孤家寡人。</p>
孤家寡人就算了，到现在都母胎单身，没谈过恋爱属实有点惨了。</p>
因为这事，饭吃到后半程几乎成了曹林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p>
扒着这个让给他介绍女朋友，拉着那个让给他找相亲。</p>
总之哭唧唧</p>
</p>
了一晚上，说是自己要这辈子都找不到对象，在场的人都甩不掉这口锅。</p>
桌上这些都熟得不行，一个两个都喷他，李嫣然那嘴毒得更是把曹林从头怼到了脚。</p>
曹林不甘示弱，自然是又跟她掐了一架。</p>
这顿饭吃完，一行人走出火锅店已经是晚上九点。</p>
闻声怀了孕，温九儒更是放不下李延时那边。</p>
走到门口，怀央被夏琳拉走选婚纱的时候，温九儒得了空，拉着李延时去另一侧抽了支烟。</p>
说是抽烟，因为闻声怀孕，李延时说不碰这东西，最后愣是改成了喝可乐。</p>
两人并肩去了饭店旁边的小超市，掂了两瓶冰镇可乐往回走。</p>
温九儒没开口，李延时已经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p>
“我跟家里还是那样。”</p>
李延时拧开可乐瓶。</p>
圆寸，黑夹克，让他看起来，虽说磨了青春期时的痞气，却仍旧有些吊儿郎当。</p>
温九儒看他一眼：“什么叫还那样？”</p>
“不算和好，也没彻底谈崩。”李延时语气很淡，“一直僵着。”</p>
“比谁先低头？”温九儒打趣。</p>
“也不算。”李延时想了想，仰头，灌了两口饮料，“我妈那个人，就算心里认了，面子上也不会低下来。”</p>
温九儒手上的可乐倒是一直没开。</p>
他低头，看着滚在自己掌心的细长易拉罐。</p>
金属罐壁有些凉，贴着他的手心。</p>
相比这个，他还是喜欢喝点甜的，比如AD钙奶。</p>
李延时的话他明白。</p>
如李延时所说，他妈那个人确实是那个样子。</p>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温九儒问他，“不低头，也不回家？”</p>
“我妈这人......”李延时停住脚，“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她还是没有想明白。”</p>
说罢，李延时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影子，语气带了自嘲。</p>
“上次回去，她甚至还在为我高考没按她的想法填志愿的事情生气。”</p>
“你说，我还有什么可跟她说的？”李延时看向温九儒。</p>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温九儒上前拍了下他的肩。</p>
从光屁股玩儿到现在，有些话不用说，对方对知道。</p>
“你想清楚，过得开心就行了。”温九儒说完，又开玩笑，“什么时候你欠我钱欠多了，我就把你家公司收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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