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应该是不能看见的,”吉野顺平回忆着,“但是我找到老师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那个紧闭的巨大眼球,在那之后就一直可以看见。它们是什么?”

    “是诅咒,是负面情绪的沉淀。”安柏叹了口气,“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到了就快跑就对了。”

    “老师,你就是负责清除他们的人吗?”

    “对。有能力付祓除诅咒的人,称为咒术师。可并非所有的咒术师都是好人,见到有特殊能力的人,远离他们,因为也有可能是诅咒师——拿钱办事的人。”

    安柏皱了皱眉,“你的这种情况非常特殊。据我刚才和他的交手分析,那个诅咒具有污染灵魂的力量。可能是你无意中的注视,机缘巧合之下灵魂获得了看见诅咒的力量。”

    “这是什么?”吉野顺平招了招手,一只粉嫩嫩、肥嘟嘟的透明水母漂浮在空中,抬起触须好奇的和安柏晃了晃,打了个招呼。

    “术式,每一个咒术师与生俱来,大部分术式基于遗传,但每个人都不一样。它存在于你的本能,感受一下。”

    “淀月,她是淀月。”吉野顺平闭上眼睛,轻轻摸了摸水母圆滚滚的大脑袋,“是毒啊。”

    “这是千万人之一才拥有的——才能。”

    “才能?”吉野顺平的眼睛微微亮起来,“那我也可以像老师一样成为咒术师,祓除它们吗?”

    “顺平,这可不是头脑发热想做就做的事情。”安柏微微靠在椅背上,透过元素视野看着这个雾霭一样的世界,“你有着超过这个年龄的成熟,也必然明白,这个世界,压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正义战胜邪恶、勇者打败恶龙、魔法少女击退黑暗那么灿烂美好。”安柏看着这个和自己羁绊一直上升的男孩子,“没错,咒术师的才能固然稀少,但这并不是他们如此稀缺的原因,每年与诅咒战斗中死亡的咒术师不计其数,更别提落下终身残疾和心里疾病的大部分人。一旦踏入这个另一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你真的想明白了吗?”

    “可是,我现在也没有回头路呀,老师,你是知道一些我的家庭情况的。”吉野顺平自嘲的笑了笑,“我看不到它们的时候,还可以想象它们不存在。一旦看到了它们其实无处不在,想到它们可能会伤害我唯一的家人,我怎么可能做到袖手旁观。”

    “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那么答应老师一个‘条件’好吗?”

    “什么?”

    “可以答应我不要死好吗?”

    吉野顺平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师,你的国文水平有待提高,应该是要努力活下去才对。”直视着安柏的眼睛,认真的承诺:“老师,我答应你。”

    “束缚”成立,一串看不见的束缚捆绑在两人的灵魂上。

    “那么从明天开始,弓箭社的训练增加一倍吧!如果放学后有时间,就让我这个不入流的老师带你去见一下真正的诅咒。”

    “嗯!”吉野顺平笑着点头。

    ………………

    本该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的诅咒,在电影院这片废墟里,诡异的颤动着,那颗四分五裂的眼球,好像吸收了地上的鲜红的汁液,缓缓、缓缓聚合了起来,形成一个类人的灰色胚胎,有呼吸般慢慢颤动着——它在成长,在渐渐的发育……

    而这一切,在废墟中施工的普通工人,没有一个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