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我的事!都是他的错!!”砰然一声,伊丽莎白倏然钻回了自己的宿舍里,只留下金与杨燕在这空荡的走廊上。
金:……
“金,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燕好奇地望着他,目光轻轻落在他的身上。
“额……”金转过身来,支支吾吾,“你听我解释……”金好像在想事情,对燕的质询毫不在意似的。
“嗯,没问题,我会听你解释的。”燕点了点头,目光轻的像羽毛,“不过,可能你今晚要向我解释的久一点……”
不知为何,想起缘溪阁的事情,那双奇怪的眼睛,金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
第二天,气温仍然维持着寒冷的姿态,风从窗前掠过,扫起一片树叶的惊鸣。
金起的比以往都要晚,他无精打采地坐在客厅里,燕这时正在客厅的梳妆台前梳理头发,木盒子里装着许多梳子——她很早就从楼下的盥洗房回来了,而小可还在卧室里舒服地睡觉。
云木却不在房中。
“金,你昨晚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燕放下梳子,回头看着他,“澡堂里发现了一双可疑的眼睛,而你被它咬了一口。”
“额,没错……”金想了想被眼睛咬了一口?但还是点了点头。
可是燕却足足看了他几秒,“但是你手上并没有伤口呀。”燕说,“那会不会只是你的错觉?”
对于这件事金也很无奈,明明被那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可手上没留下一丝伤口,牙印也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和燕解释的时候根本没法证明。
“嗯……或许是我的皮比较厚,‘流水’比较强。”金对她耸了耸肩。
燕:……
“还有一个疑问。”燕看着金,“你昨晚为什么会和伊丽莎白在一起?”燕的语气很平静,“你昨晚和她一起去了缘溪阁,可是你一直不肯把原因告诉我。”
“额……”对于这个问题金就显得支支吾吾了,眼神随意地乱瞟——当然伊丽莎白“失控”那种事金已经和她做了约定,不能公之于众。
“这是……这是我和她的秘密。”金想了想说,郑重地说。
燕平静地看着他。
燕继续回头梳着头发了,语气平淡地说,“金,我能说说我的想法吗?”
“嗯,你说。”
“你在缘溪阁里有可能遇见的是一只狸子,或者野猫什么的动物,”燕说,“而它打扰了你们俩的行动。”
打扰?行动?金的脑袋就冒出几个问号。
“金,你可以不用对我隐瞒的。”燕又停下梳头的动作,淡淡地说,“我们是队友,不是吗?”
“什么?”金显得很疑惑。
“这件事情你可以去找云木谈谈,我想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会儿,利用假期对一本教材进行研读。”燕放下梳子,转身要回到自己的卧室。
金郁闷地看着她的背影,内心喃喃燕这是怎么了?
今天是“镇鬼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槐刺学子们仍未需上课。金站在冷风中,目光瞟向阴翳的山林与天空,思索着云木在这时候会在哪里。
金内心琢磨,得出了几个地点:射箭场,草药房。
——
一支箭穿过风,穿过树叶,穿过初晨的冷冽空气,一举击中百米开外伫立树前的靶子——但中的却不是靶心。
“意外,你没有射中。”十米之外另一个箭区上的阿唯淡漠地说,开始引弓瞄准——早晨,她与云木一同在射箭场练习箭术,她为了防止弓弦崩到她的胸部,已经早早地束起腰身。
“谢谢,我还需要更多的练习。”云木为她的高看礼貌地回应,拾起箭筒里的箭也开始再次引弓。
仿佛是有些角力,阿唯瞥见云木手中握着与她相同的沉重的紫杉弓,黑色的弓弦渐渐被拉出一道陡峭的弧度。
她轻轻地呼吸,锐利的视线重新聚集前方。刹那间,小手一松,如岩石崩散,这只被她“巨大力量”弯曲的紫桓弓瞬间如利剑出鞘,弓箭随着巨大的气浪冲开她的发梢,径直刺向靶子。
轰然一响,树木崩析,随着冲击沙尘的散去,渐渐能看到阿唯的“战果”……
唯的箭将云木的树靶射了个对穿。
唯:……
云木:……
“额,射的很不错……”云木暂时松下引弓的姿态,赞赏道,不过看上去额头有一些汗。
“谢谢。”阿唯面不改色的侧身向他回道。
两人在沉默地练习了几次之后,阿唯已然射不出第一支具有那样刚烈灵力的“厉箭”,开始一板一眼的纯粹射击。
“草药房。”她低声嗫嚅,未几,阿唯松下了拉弓的姿势,向正在专心致志练习的云木说道:“草药房,和我一起去。”
“嗯?”事情太过突然,云木反应不及——其实他与阿唯并不相熟。
“请,帮我一个忙。”阿唯顿字补充——她冷漠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会说出“请”这个字的人。
未多时,云木应允了下来。
——
“你说云木正在射箭场练习射击?我这就去找他!”金赶来草药房的时候,却只看到面前一位在炉前煮着药草的一位女同学——她便是前些日子云木帮助过的乙级学员,看起来正在“补课”。
“对啊,他说四刻钟后回来,大概是这炉药煮完的时候吧。”乙级班龙鸣小队的袅袅望了一眼炉火答道,“不过那时候,估计也要到了中午……”
“谢谢你告诉我!”还没等人说完,金的脚早已已迈出了门槛。
“喂,真是……”袅袅有些不满地叉腰。
可是没想到,没几分钟云木就从正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她不熟识的女孩。
咦,他俩竟然没碰见?袅袅惊讶,还有那女孩也是来自习的?袅袅犹疑地盯着那少有表情的长发女孩。
阿唯一进屋就看见了安置在后窗前竹篓里的那一抹红色,离散发药味的炉子有着屋内最远的距离——那一件遗失的红袍。
“她是周玖同学,苏珊同学的队友。”云木向袅袅介绍道,看起来他已经把名册里的名字全记住了,也包括阿唯的名。
“你好,我是陈袅袅,叫我袅袅就行了。”袅袅上前应答。
“你好。”可阿唯的反应却十分平淡,握了手便毫无反应,视线在草药房里的药柜上游移,引得袅袅往身后怵了怵。
“请给我能够麻醉与止血的药草。”阿唯看向云木,直接了当地说。
“嗯……”云木犯了难,或许他一开始以为阿唯的需求并没有如此“剧烈”。
“关于麻沸的药草,或者麻沸的药剂,并不允许私人持有。”云木向阿唯解释道,“这需要向市里的湖泽药堂申报,学园的库存也是。”
“申报需要什么条件?”阿唯继续问。
“需要出具具体的用途,以及医师的处方。”云木如实回答。
沉默许久,阿唯低身向云木鞠了一躬,“谢谢,打扰了。”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需要这些要做什么?”云木在身后提道,打断了阿唯的离去。
“帮朋友。”阿唯转过头,神情变化无几。
“或许我能为你熬制。”云木无奈地笑了笑,“只能是低剂量。”
阿唯的眼里有了一丝亮光,她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
“我的老天爷,人呢?!”来到射箭场的金望着空荡荡的黄沙与高耸的树靶,一时间陷入了错愕。
在这到处跑跑找找都不见一个人影,可是望着亭里回收的箭篓又表明早上明明有人在练习射箭。
“倒霉!他一定是回去了!”金一拍脑袋,又立马朝草药房跑了回去。
可是等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回草药房,又只看见原先在那熬煮药汁的女孩趴在桌子上,看上去了无生气。
“你、你好!你……你看见云木了吗?”金扶着门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回来了,又走啦。”袅袅脑袋搁在桌上没什么生气地嗫嚅,“背着一大堆东西……”
嗯?走了?还有这个女孩怎么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他,他去哪儿啦?”金不懂空气地接着问。
“去崇山啦。”袅袅没好气地回应,把脑袋转了个位置不看着金,“还有一个女孩跟着他呢。”
“什么?女孩?”
袅袅开始自顾自地嘟囔,碎碎念小的让金听不太清楚……
这下有些麻烦……
金郁闷地走回了宿舍。路上,白日黯淡,阴云连绵,金望向四周,这正是昨晚他与伊丽莎白一起回来的路段。虽然从开学初他走过不下几十次,但是却因昨晚与伊丽莎白的同行给予了一段特殊的意义……他想起了他给予伊丽莎白的承诺,要弄清楚昨晚那生物的真相。
要不然,一个人去逮住那古怪的生物?
金捂着下巴回想起昨晚被咬的情形,以及那生物有着“光隐形”的特性,金顿时摇了摇头,哦不行,以他自己的身手,结果很有可能是打草惊蛇,没准再次让它给跑了。
而且,那或许是恶灵附身的产物,那有着人形的躯体与非人的尾巴……金沉思道,两个人面对总比一个人要好。
还是等云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