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很尴尬,诸伏景光不敢掉以轻心，要说的话现在就开枪打爆对方的脑袋才是最佳选项。
“苏格兰。”霜月表情一收，平平淡淡地开了口,对他而言好像被枪口指着脑袋算不上什么大事。
“波本还在我哥手里呢,你确定要现在对我动手吗？”
霜月这一番话彻底打消了诸伏景光杀人灭口的念头，他枪口往下移了移,但却没有回答霜月的打算。
一旦掉以轻心,被霜月摆脱控制，寻常人很难对付这种“怪物”。
怪不得诸伏景光使用这种称呼,而是对方在组织里的风评就是这般。
见血疯。
见了血，对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据说霜月的任务向来没有活口。
但此时,那个其他人口中的“疯子”却是乖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认输，“我投降。”
诸伏景光自然没有轻易相信霜月这一句轻飘飘的“投降”，他要防着霜月暴起反杀，于是眼神示意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想办法把人给绑了。
松田阵平看懂了诸伏景光的示意,但是按他现在的设定，身上找不到手铐之类的东西,要说便携炸弹他可能还能翻出来几个。
“哒哒哒哒！”机关枪一样的声响突兀地响起,惊得诸伏景光险些一个手抖扣下了扳机。
“我手机响了,介意我接个电话吗？”霜月还举着手,叹气一声问道。
“接吧。”诸伏景光冷冰冰地开口道。
霜月耸了耸肩膀，掏出自己的手机,他对诸伏景光翻脸不留情面的作风不予评价。
【十月】
来电显示上标出名称。
下一秒霜月手里的手机被松田阵平接了过去，免得他做什么手脚。
霜月倒也没拦着,手指一松,松田阵平就毫无阻碍地从他手里拿走了东西。
松田阵平按下免提,看了束手就擒的霜月一眼。
光看外貌年龄，对方该是还在上学的年轻人，但是看诸伏景光的态度，很明显，这是个危险人物。
此刻这位危险人物倒是没多挣扎什么，神色恹恹的样子像是认命了。
认命？
也算是认命了吧？
霜月刚刚脑子里火速过了百八十种反杀方案，只是……他不太想动手。
“……霜月，你接到田纳西了吗？”像是信号不好一样，手机里掺杂了怪异的杂音。
听了这话，霜月抬了抬眼皮子看了看自己面前名为“松田阵平”的田纳西，下一秒眼皮又恹恹地垂了下去，他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接到了。”他如此回答道。
“在你旁边吗？他怎么不吭声？”对方不解道。
在松田阵平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说上两句的时候，霜月已经主动开口转移话题道：“你那边接到波本了吗？”
“接到了。不过问题有点大发。”另一边不时传来几声枪响。
“子弹打不死！啧。”对方突然骂了一句才接着道：“这个副本进入销毁阶段了，我们要马上撤离。不然要一起沉海了。”杂音导致另一边传过来的声音越发古怪起来。
“销毁？”萩原研二想到上一次“梦中”最后被烈火烧毁的警校，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沉默突然蔓延。
诸伏景光心觉不妙，但是霜月已经抬手搭上诸伏景光握着的枪支。
在场的人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
霜月回头，露出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来，一改先前精神萎靡的模样。
“外来者。”
肯定的声音几乎是从手机里外同时出现的。
“都是玩家就早说啊。”霜月松开手，卸了力气坐回去，诸伏景光端着的枪口被他的力气带得偏了偏。
“外来者是什么意思？”诸伏景光皱了皱眉
询问道。
“外部导入的意识数据。”霜月没什么隐瞒地解释道，接着很没有诚意地欢迎了一句：“欢迎来到组织内部数据库。”
“你们拿组织数据库做什么了？”诸伏景光觉得自己额角的血管跳了跳，他实在是理解不能。
“玩……。”霜月下意识说了真话，但又觉得这个真话可信度好像不是很高，于是改口道：“模拟计划方案演习？”
“这里都是一些准备丢进回收站的数据，是计划废案了。你们要找的东西应该是在上层。”霜月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说道。
“上层？”有问必答的组织成员少见，不管对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诸伏景光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霜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在足够数据的支撑下，人能够演算未来吗？”
演算未来。
这个仿佛是异想天开的词汇给了其他人不妙的预感。
松田阵平想到三年前的那次摩天轮炸弹案，对方仿佛是提前布好局了一样。
好像早就知道他一定会上那个摩天轮，死拉硬拽，哪怕要拉整个东京下水也一定要逼着他下来。
“那也要足够的数据。”诸伏景光试图反驳道。
足够的情报不过是说着轻易，真正实施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程度。
需要精准地预测每个人下一步的行动。
就连当事人本人都不一定肯定自己会在未来做什么，组织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做到？
“当然。毕竟每个人脑子里想什么别人没办法知道。”霜月点点头，仿佛是在认同这个观点，但是下一秒他语气一变，“那要是能够知道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你说是吧？日本公安的诸伏景光先生？”霜月看乐子一样笑容满面，只是诸伏景光并没有露出他意料之中的表情。
霜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道：“停停停！你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开枪！”
“你的直觉很准。”诸伏景光冷声道，看着霜月也算是给了一个“笑脸”。
“我倒是不介意你杀不杀。”还未挂断的电话另一头传来声音。
“不过，建议你先把他身上的炸弹拆了。一旦他心脏停跳就会马上引爆，你们会被波及的。”对面卖人卖得相当干脆，听意思还是个好心的提醒。
“梦里还有这个设定吗？我不是直接回复活点吗？”被说“会爆炸”的当事人倒是显得很疑惑。
“你猜你为什么每局游戏都被狙？”电话对面传来疑似幸灾乐祸的声音。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近战打不过我吗？”霜月疑惑的话语中又透露出一种某方面的绝对自信。
“……。”电话对面的十月被他这么一噎，转移话题道：
“九号病院刚好和这个副本叠在一起了，可以先去那里，要在这个副本数据被丢进‘回收站’之前转移。”
“……九号病院？”霜月眉头一挑，质疑道：“那是活人能打过去的副本？”
“死个十次二十次的？他们不会打游戏打出精神问题吧？”霜月话里的“他们”很明显就是指诸伏景光这类外来者。
“他们没开痛觉模拟。还有存档位。”十月直接指出两边的不同。
霜月表情扭曲了一下，一脸“我要闹了”的意思。
“你好，我是玛丽。”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等霜月再次说话，突兀地变得尖细起来，“我现在在大门口。”
霜月表情一变，他皱了皱眉头，选择了挂断电话，“通话被干预了。”
“波本那边什么情况？”诸伏景光觉得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发展。
“听说过‘玛丽小姐的电话’这个怪谈吗？”霜月解释道。
挂断的电话再一次响起，这次却是自动被接通了。
“你好，我是玛丽。我打开了门，正在找你。”
电话另一
头的存在正在一步步接近。
霜月倒是看不出来慌张的样子，“这么多人一点恐怖气氛都没有。”
“平时这时候你应该开始疑神疑鬼，‘自己身边的人真的还是认识的那个人吗’这样的？”电话里的声音重新变成十月的模样。
“只要别露鬼脸出来，我都很好说话。”霜月一边和另一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搭话，一边巡视了一遍房间。
他竖起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
【十一月：十月你数据被玛丽吃了？】
【十月：上一局失败，数据被喂给AI了吧？】
电子通信会被干预，霜月选择了直接用脑子。
【十月：刚刚说到‘外来者’，你那边三个不会都是吧？】
【十一月：我看都是。波本呢？】
霜月吐槽道，已经做好高波酒属下人员“大叛变”的心理准备。
【十月：不止波本，现在我怀疑莱伊也是。】
霜月心里咯噔一下，外来者不是没有，变成“口粮”的多着是，但是能让核心程序给特殊待遇的外来者他还真没见过。
【十月：你遭玛丽了？】
【十一月：接到玛丽小姐的电话了，说起来赤井玛丽是不是也能算一个？】
【十月：这时候说冷笑话？你别摆烂啊，把人带到九号病院吧。虽然另一边也不好打，但是起码有通关选项。】
【十月：还有一位血腥玛丽，小心镜子。】
镜子。
霜月一顿，视线看向角落里的卫生间。
“你好，我是玛丽。”
“我来找你了。”电话里的声音又变回女性尖利的嗓音，还带着“咯咯”笑的尾音。
松田阵平这回不拿着电话了，霜月抬手就挂断放到桌子上的电话。
他抽着暂停的间隙说道：“复杂的等下再解释，会演尸体吗？这玩意用子弹好像打不死。”
“你在做什么？”
会不会演尸体另外说，诸伏景光看见霜月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只露出一只眼睛往里面瞧。
“半夜不要照镜子，我这不是担心这镜子对着门放？”
好在这镜子没有对着门，但却是焊死在墙上的。
霜月闭了眼睛，摸索着进去，从其他人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把刀，把镜子的固定角翘掉了。
挺大一面镜子，拎在霜月手里却像是拎着张纸片一样。他闭着眼，步子却走得很稳。
嘴里嘟囔着：“找不到蜡烛，手机手电筒凑合吧。”
“我是玛丽。我找到你了。”电话冷不丁又响了，像是在催命一样，对面被挂了两次电话，仿佛也有了火气。
然后霜月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第三次。
“演尸体啊。演尸体啊。”霜月放轻了声音提醒道。
刀子割开手指，霜月刚往镜面上糊了个“B”字就顿住了。
“血腥玛丽英文怎么拼来着？”
靠在沙发上演尸体的三个人对了个眼神。
松田阵平：“认真的？”
萩原研二：“吃了没文化的亏？”
诸伏景光：“天天跑国际任务的家伙他为什么不会拼？”
好在霜月的做法前后联想一下倒也不是很难理解。
“打电话的玛丽”和“血腥玛丽”都是恐怖怪谈。
召唤血腥玛丽，大概是希望两边打起来吧。
好歹诸伏景光最后报了个正确英语拼写。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手指划拉过镜面的摩擦声。
血顺着镜面流淌到地面上，本该悄无声息，但是房间里却响起了水滴声，像是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正在漏水一样。
“BldyMary（血腥玛丽）。”霜月低声道。
【BldyMary】房间里响起回声，仿佛是
有人在跟着他一起念道，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
“BldyMary。BldyMary。”霜月急促地念完剩下两遍，手上的笔画也写到最后一笔。
如果他这时候睁着眼睛就能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正在随着自己的动作运动。
只是，霜月抬起的是右手，镜子里的他抬起的却是左手。
随着仪式的完成，镜子里的霜月却是睁开了眼睛。
那原本该是眼珠子的地方却是空洞的一片，有血水从眼眶中掉下来。
镜中人咧着嘴笑，同样是露出一片漆黑，看不见口腔的部分，仿佛那只是一张平铺在镜子里的人皮一样。
电话响起——【你好，我是玛丽。】
【我现在在房间里。】
场面一度很尴尬,诸伏景光不敢掉以轻心，要说的话现在就开枪打爆对方的脑袋才是最佳选项。
“苏格兰。”霜月表情一收，平平淡淡地开了口,对他而言好像被枪口指着脑袋算不上什么大事。
“波本还在我哥手里呢,你确定要现在对我动手吗？”
霜月这一番话彻底打消了诸伏景光杀人灭口的念头，他枪口往下移了移,但却没有回答霜月的打算。
一旦掉以轻心,被霜月摆脱控制，寻常人很难对付这种“怪物”。
怪不得诸伏景光使用这种称呼,而是对方在组织里的风评就是这般。
见血疯。
见了血，对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据说霜月的任务向来没有活口。
但此时,那个其他人口中的“疯子”却是乖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认输，“我投降。”
诸伏景光自然没有轻易相信霜月这一句轻飘飘的“投降”，他要防着霜月暴起反杀，于是眼神示意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想办法把人给绑了。
松田阵平看懂了诸伏景光的示意,但是按他现在的设定，身上找不到手铐之类的东西,要说便携炸弹他可能还能翻出来几个。
“哒哒哒哒！”机关枪一样的声响突兀地响起,惊得诸伏景光险些一个手抖扣下了扳机。
“我手机响了,介意我接个电话吗？”霜月还举着手,叹气一声问道。
“接吧。”诸伏景光冷冰冰地开口道。
霜月耸了耸肩膀，掏出自己的手机,他对诸伏景光翻脸不留情面的作风不予评价。
【十月】
来电显示上标出名称。
下一秒霜月手里的手机被松田阵平接了过去，免得他做什么手脚。
霜月倒也没拦着,手指一松,松田阵平就毫无阻碍地从他手里拿走了东西。
松田阵平按下免提,看了束手就擒的霜月一眼。
光看外貌年龄，对方该是还在上学的年轻人，但是看诸伏景光的态度，很明显，这是个危险人物。
此刻这位危险人物倒是没多挣扎什么，神色恹恹的样子像是认命了。
认命？
也算是认命了吧？
霜月刚刚脑子里火速过了百八十种反杀方案，只是……他不太想动手。
“……霜月，你接到田纳西了吗？”像是信号不好一样，手机里掺杂了怪异的杂音。
听了这话，霜月抬了抬眼皮子看了看自己面前名为“松田阵平”的田纳西，下一秒眼皮又恹恹地垂了下去，他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接到了。”他如此回答道。
“在你旁边吗？他怎么不吭声？”对方不解道。
在松田阵平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说上两句的时候，霜月已经主动开口转移话题道：“你那边接到波本了吗？”
“接到了。不过问题有点大发。”另一边不时传来几声枪响。
“子弹打不死！啧。”对方突然骂了一句才接着道：“这个副本进入销毁阶段了，我们要马上撤离。不然要一起沉海了。”杂音导致另一边传过来的声音越发古怪起来。
“销毁？”萩原研二想到上一次“梦中”最后被烈火烧毁的警校，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沉默突然蔓延。
诸伏景光心觉不妙，但是霜月已经抬手搭上诸伏景光握着的枪支。
在场的人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
霜月回头，露出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来，一改先前精神萎靡的模样。
“外来者。”
肯定的声音几乎是从手机里外同时出现的。
“都是玩家就早说啊。”霜月松开手，卸了力气坐回去，诸伏景光端着的枪口被他的力气带得偏了偏。
“外来者是什么意思？”诸伏景光皱了皱眉
询问道。
“外部导入的意识数据。”霜月没什么隐瞒地解释道，接着很没有诚意地欢迎了一句：“欢迎来到组织内部数据库。”
“你们拿组织数据库做什么了？”诸伏景光觉得自己额角的血管跳了跳，他实在是理解不能。
“玩……。”霜月下意识说了真话，但又觉得这个真话可信度好像不是很高，于是改口道：“模拟计划方案演习？”
“这里都是一些准备丢进回收站的数据，是计划废案了。你们要找的东西应该是在上层。”霜月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说道。
“上层？”有问必答的组织成员少见，不管对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诸伏景光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霜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在足够数据的支撑下，人能够演算未来吗？”
演算未来。
这个仿佛是异想天开的词汇给了其他人不妙的预感。
松田阵平想到三年前的那次摩天轮炸弹案，对方仿佛是提前布好局了一样。
好像早就知道他一定会上那个摩天轮，死拉硬拽，哪怕要拉整个东京下水也一定要逼着他下来。
“那也要足够的数据。”诸伏景光试图反驳道。
足够的情报不过是说着轻易，真正实施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程度。
需要精准地预测每个人下一步的行动。
就连当事人本人都不一定肯定自己会在未来做什么，组织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做到？
“当然。毕竟每个人脑子里想什么别人没办法知道。”霜月点点头，仿佛是在认同这个观点，但是下一秒他语气一变，“那要是能够知道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你说是吧？日本公安的诸伏景光先生？”霜月看乐子一样笑容满面，只是诸伏景光并没有露出他意料之中的表情。
霜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道：“停停停！你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开枪！”
“你的直觉很准。”诸伏景光冷声道，看着霜月也算是给了一个“笑脸”。
“我倒是不介意你杀不杀。”还未挂断的电话另一头传来声音。
“不过，建议你先把他身上的炸弹拆了。一旦他心脏停跳就会马上引爆，你们会被波及的。”对面卖人卖得相当干脆，听意思还是个好心的提醒。
“梦里还有这个设定吗？我不是直接回复活点吗？”被说“会爆炸”的当事人倒是显得很疑惑。
“你猜你为什么每局游戏都被狙？”电话对面传来疑似幸灾乐祸的声音。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近战打不过我吗？”霜月疑惑的话语中又透露出一种某方面的绝对自信。
“……。”电话对面的十月被他这么一噎，转移话题道：
“九号病院刚好和这个副本叠在一起了，可以先去那里，要在这个副本数据被丢进‘回收站’之前转移。”
“……九号病院？”霜月眉头一挑，质疑道：“那是活人能打过去的副本？”
“死个十次二十次的？他们不会打游戏打出精神问题吧？”霜月话里的“他们”很明显就是指诸伏景光这类外来者。
“他们没开痛觉模拟。还有存档位。”十月直接指出两边的不同。
霜月表情扭曲了一下，一脸“我要闹了”的意思。
“你好，我是玛丽。”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等霜月再次说话，突兀地变得尖细起来，“我现在在大门口。”
霜月表情一变，他皱了皱眉头，选择了挂断电话，“通话被干预了。”
“波本那边什么情况？”诸伏景光觉得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发展。
“听说过‘玛丽小姐的电话’这个怪谈吗？”霜月解释道。
挂断的电话再一次响起，这次却是自动被接通了。
“你好，我是玛丽。我打开了门，正在找你。”
电话另一
头的存在正在一步步接近。
霜月倒是看不出来慌张的样子，“这么多人一点恐怖气氛都没有。”
“平时这时候你应该开始疑神疑鬼，‘自己身边的人真的还是认识的那个人吗’这样的？”电话里的声音重新变成十月的模样。
“只要别露鬼脸出来，我都很好说话。”霜月一边和另一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搭话，一边巡视了一遍房间。
他竖起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
【十一月：十月你数据被玛丽吃了？】
【十月：上一局失败，数据被喂给AI了吧？】
电子通信会被干预，霜月选择了直接用脑子。
【十月：刚刚说到‘外来者’，你那边三个不会都是吧？】
【十一月：我看都是。波本呢？】
霜月吐槽道，已经做好高波酒属下人员“大叛变”的心理准备。
【十月：不止波本，现在我怀疑莱伊也是。】
霜月心里咯噔一下，外来者不是没有，变成“口粮”的多着是，但是能让核心程序给特殊待遇的外来者他还真没见过。
【十月：你遭玛丽了？】
【十一月：接到玛丽小姐的电话了，说起来赤井玛丽是不是也能算一个？】
【十月：这时候说冷笑话？你别摆烂啊，把人带到九号病院吧。虽然另一边也不好打，但是起码有通关选项。】
【十月：还有一位血腥玛丽，小心镜子。】
镜子。
霜月一顿，视线看向角落里的卫生间。
“你好，我是玛丽。”
“我来找你了。”电话里的声音又变回女性尖利的嗓音，还带着“咯咯”笑的尾音。
松田阵平这回不拿着电话了，霜月抬手就挂断放到桌子上的电话。
他抽着暂停的间隙说道：“复杂的等下再解释，会演尸体吗？这玩意用子弹好像打不死。”
“你在做什么？”
会不会演尸体另外说，诸伏景光看见霜月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只露出一只眼睛往里面瞧。
“半夜不要照镜子，我这不是担心这镜子对着门放？”
好在这镜子没有对着门，但却是焊死在墙上的。
霜月闭了眼睛，摸索着进去，从其他人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把刀，把镜子的固定角翘掉了。
挺大一面镜子，拎在霜月手里却像是拎着张纸片一样。他闭着眼，步子却走得很稳。
嘴里嘟囔着：“找不到蜡烛，手机手电筒凑合吧。”
“我是玛丽。我找到你了。”电话冷不丁又响了，像是在催命一样，对面被挂了两次电话，仿佛也有了火气。
然后霜月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第三次。
“演尸体啊。演尸体啊。”霜月放轻了声音提醒道。
刀子割开手指，霜月刚往镜面上糊了个“B”字就顿住了。
“血腥玛丽英文怎么拼来着？”
靠在沙发上演尸体的三个人对了个眼神。
松田阵平：“认真的？”
萩原研二：“吃了没文化的亏？”
诸伏景光：“天天跑国际任务的家伙他为什么不会拼？”
好在霜月的做法前后联想一下倒也不是很难理解。
“打电话的玛丽”和“血腥玛丽”都是恐怖怪谈。
召唤血腥玛丽，大概是希望两边打起来吧。
好歹诸伏景光最后报了个正确英语拼写。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手指划拉过镜面的摩擦声。
血顺着镜面流淌到地面上，本该悄无声息，但是房间里却响起了水滴声，像是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正在漏水一样。
“BldyMary（血腥玛丽）。”霜月低声道。
【BldyMary】房间里响起回声，仿佛是
有人在跟着他一起念道，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
“BldyMary。BldyMary。”霜月急促地念完剩下两遍，手上的笔画也写到最后一笔。
如果他这时候睁着眼睛就能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正在随着自己的动作运动。
只是，霜月抬起的是右手，镜子里的他抬起的却是左手。
随着仪式的完成，镜子里的霜月却是睁开了眼睛。
那原本该是眼珠子的地方却是空洞的一片，有血水从眼眶中掉下来。
镜中人咧着嘴笑，同样是露出一片漆黑，看不见口腔的部分，仿佛那只是一张平铺在镜子里的人皮一样。
电话响起——【你好，我是玛丽。】
【我现在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