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儿，快把外面的东西都搬进来，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租一个空间大点的冰库了，东西太多了，会放坏的。”
看到林啸直勾勾盯着自己。
姨妈笑的很是自然：“怎么了？姨妈脸上有花啊......”
话未说完，就被林啸打断：“姨妈，我小时候喜欢吃黑猪肉？我小时候在帝都呆过？”
林啸的眼神就像是两盏耀眼的灯，姨妈脸上的表情变化一丝一毫都会被他看到。
“啊，是啊。”姨妈笑呵呵点头：“那时候你很小，也就三四岁，我和你姨夫带着你跟小吒去了帝都，看了看旧夏古宫，然后你闹着要吃黑猪肉，我跟你姨夫是到处找都找不到。”
“姨妈，我记得你说，我是从出生就在你身边？”
“是啊，那会你粉粉嫩嫩的，很可爱的......”
“那我父母呢？他们在哪里？”
“这个我不是都跟你说过很多次吗？你父母去国外出差了，遇到了矿难，就都死了。”
林啸点点头，半信半疑地看了姨妈良久。
姨妈的表情很是困惑，摸了摸脸：“我脸上真的有什么东西吗？”
这时，电视机里的新闻联播发出声音。
“大夏全民疫苗第五次开始了，针对邪魔携带的病毒有高效防御力，此次疫苗接种为强制性，全国所有人都必须立刻接受疫苗注射，请广大居民就近前往各大医院，接受种植第五次防御疫苗......”
姨妈看了眼电视，对林啸说：“要注射疫苗了，咱们先去医院，然后回来顺带租个冰库。我再找街坊邻居把这些东西放进冰库。”
林啸将困惑压进心底，点点头答应了。
跟着姨妈前往医院，林啸戴上了口罩和帽子，可还是被很多人认出，不过长安城的人们并没有打扰林啸，大多数都是遥遥挥手致意。
抵达医院后，因为来得早，前面基本没几个人排队，很快就轮到了林啸。
明晃晃的针管即将刺入林啸的胳膊。
林啸却很忽然心意一动，皮肤组织瞬间发力，将针管别弯了。
“啊？林啸将军您这是？”小护士满脸不解。
林啸摆摆手：“心情不好，不想打针。”
“不行的，这是国家规定，每个人都要打！”小护士很单纯，也很率直：“就算是林啸将军，也得服从国家规定，必须打这个疫苗！”
旁边有人拽了拽小护士，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重，小护士急忙歉声道：“林啸将军，不疼的，几秒钟就打完了，您肯定不会怕的......”
这种近乎哄小孩的说话方式，让林啸无奈一笑，重新伸出胳膊，放松了皮肉，看着针管刺入血管，随口聊天问道：“虽然都习惯了，但还是有些困惑，这种层次的加强免疫力的疫苗，感觉没必要全民强制性注射，说不准还会破坏某些觉醒者本身的免疫系统。”
“嗯嗯，林啸将军说得对，打完了哦。”
拔出针管，小护士对林啸甜甜一笑。
“林啸将军真是好样的。”
不知道是夸打针不哭，还是夸平定东瀛群岛。
......
旧夏古宫。
天首寝室。
老林苍站在青砖桌前龙飞凤舞，笔走龙蛇。
黑墨在宣纸上勾勒着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身后，儒帅和范爵默默站立。
终于，写完一副古词后，老林苍转身看向儒帅，问道：“通知发布出去了吗？”
“嗯，发布了。”
“检测部门都检测过没有？”
“检测了，确保效果仍旧正常。”儒帅说道：“可以在注射后三十天以后，开始发挥作用，巩固人体脑部海马体封控区。”
“那就好。”老林苍神色恍惚地点点头。
儒帅忽然皱眉问道：“老师，为何突然要发布第五次疫苗注射？距离原定时间，还有足足大半年呢。”
范爵也点头附和：“没错，总感觉有些仓促了，现在国内那些医药公司，尤其是山翁集团，对精神类研究越发深入了，要是被他们发现前五次全民注射疫苗，其实是封控全民记忆，恐怕整个国家都将陷入最恐怖的内乱。”
在这不大的天首寝室里，几个位居高位的老人，似乎正交流着一桩弥天大事。
“没事，须弥兵团研发部可以值得信任。”老林苍摆摆手。
天首寝宫陷入短暂安静。
儒帅忽然轻声问道：“老师，是不是跟林啸有关系？”
老林苍看了眼儒帅，却没有说话，只是点燃了一根老烟。
“林啸找过您了。”儒帅轻声道：“老师，真的打算一辈子，将漠北唐河百万邪魔的事情压下去吗？真的能压下去吗？”
“最好压下去。”
“哪怕是封控全天下，我都要保他长大。”
老林苍微微眯眼，轻淡看向儒帅和范爵。
一声若有若无的呢喃，让儒帅和范爵脊梁骨都冒出寒意。
“我为这个国家奉献了所有，要是我唯一的孙子都死了，我会疯掉。”
“从注射疫苗开始，我就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国君，小爵，你们懂吗？”
一股寒意，从儒帅脚后跟冒到脑瓜顶。
“老师放心！”儒帅和范爵毫不犹豫道：“您没有做对不起大夏的事，您是我们所有人唯一的老师，我们永远支持您。”
“那小啸？”老林苍平静道。
儒帅率先笑道：“小啸平定东瀛群岛，这份功劳，举国难忘，老师，您这棋走的真好，日后就算小啸被挖出来，估计这份功劳都足以抹平禁忌之子了。”
老林苍也笑了：“足够抹平吗？那两个禁忌，可是带着百万邪魔屠杀了四亿大夏人，比东瀛的百年血仇都让大夏激愤，一份平定东瀛群岛功劳不够，远远不够。”
“老师明智。”
儒帅微微低头，轻声问道：“老师，那如果再让你看见他们，您舍得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儿媳吗？”
旁边的范爵，被这句话吓得眼珠子都瞪出来。
老林苍沉默半响，说了两个字。
“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