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他的掌心娇 > 第71章 掌心嬌
    又行了不知多遠,直看到一汪大江,任霁月才翻身下馬。
    石榴微有些心神不寧,先才無事她翻到包袱中的嫁衣,還覺得奇怪,這沈雲飛為何單單把這嫁衣大老遠的送來。
    可細細一攤,摸到衣服之中有一處比格外要厚一些,用刀割開後,看到裏面留有的明黃色錦帛。
    不知為何,石榴覺得這裏面并不是什麽好東西,有意避開任霁月,發現這竟是一道遺诏。
    小叔叔竟然是先太子的兒子?
    先皇還有意将儲君之位留給他?
    石榴如當頭棒喝,耳朵嗡嗡的,看着任霁月欲言又止。
    她緊緊握着手裏的包袱,恨不得這都是假的。任霁月在江邊尋了許久也未曾發現船家,正轉身回來卻見石榴臉色慘白呆立在那。
    怕她是冷了着了風寒,任霁月将自己的外衫褪下披到她肩頭:“是不是江邊風大?”
    石榴猛地回神,緊緊揪着包袱皮,盯着他,想同他道,卻又按捺下去。
    這遺诏既然縫在嫁衣裏,也就是說父母和爺爺大概都知道此事了。可大家都瞞着,都沒有把這件事同任霁月說。而是縫在嫁衣裏讓石榴自己做出抉擇。
    若是想争權奪勢,成為一國之母,則将它交還給任霁月........若是想過安定的生活,則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就好。
    她該如何抉擇?她要如何抉擇!
    自古男兒都喜歡山高登頂,若是把遺诏給了他,以後又是東奔西走,與安寧簡樸的生活更是無關了,哪怕他勝了登了帝位,那時為了聯絡朝臣也要充沛後宮......
    她不是那種賢良的妻子,眼睛裏能容得下沙子!
    喜歡一個人,相依一輩子,她受不了的。
    任霁月看懷裏的人好像在發抖,将手掌貼到她額頭上,皺眉道:“你怎麽了?是哪兒不舒服麽?”
    石榴看着他,眼淚幾乎快落下了。
    說不說?怎麽說?如何說?
    都難受!
    正在這時,有一烏篷船不知從何處蹿出,任霁月凝眸一看,抿唇:“待我們離開這兒,有什麽事你細細跟我講好不好?”
    船夫将烏篷船攏到岸邊,任霁月讓石榴藏在暗處。如今他們步步險危,踏錯一步便入了地獄。
    可待任霁月細細一看,那船夫帽檐很低,他丢開船槳微擡高下巴:“霁月。”
    居然是宋仕廉。
    先帝病重,襄陽王策反,宮闱亂成一團,誰也沒有發現宋仕廉去了何處,如今他怎生知曉他們在這?會不會有詐?
    無數的疑團牽扯着任霁月頭部的神經,見他遲疑,宋仕廉瞧了會兒天色道:“我若還害你們,只管将帶人來緝拿便是,何苦做這些有的沒得?”
    任霁月心想也是,道了聲歉,便尋來石榴一同上了船。
    石榴看到宋仕廉也是驚奇的很,若是不知他能預知,她也必定将他認作探子。
    烏篷船很小,石榴和任霁月進船艙後動一個身都不行,見宋仕廉在外面搖槳,石榴問道:“夫子,那日之後你去了哪?”
    宋仕廉雖穿着一身麻衣,但身上的氣度還是未減幾分,他的話繞的不行,“自然去了該去的地方。”
    說罷,他轉身,槳自作在江面上搖着,而後不知從何處摸到一塊石子彈在任霁月的昏睡穴。
    石榴一把接過任霁月,緊緊握着他的胳膊,有些後怕:“夫子,這是做什麽?”
    宋仕廉站在船舷反而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同他說這件事?”
    石榴一愣。
    宋仕廉直接道:“這話我本不該多言,可你身為我好友的後裔,我得把話跟你明說了。這道遺诏将通向兩條不同的命運,我是命運的守護者,自然要修正命運的變數。所以,在此之前我要問一句你要如何?”
    這話問的石榴心裏一悶。她知道她逃不了這個問題,可是她還是想一再拖延。宋仕廉仿佛看出了她的心事:“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躲就能解決的,越是逃避其實更是不好。你與任霁月既然已是夫妻,有些話還是得明說才好。”
    雪不知在什麽時候下了下來,是一團一團的飛絮連接江與天。船艙裏烹了熱茶,任霁月醒來的時候,一個激靈從地上跳了起來,頭撞到了隔板。
    先才,一個不察宋仕廉點了他的昏睡穴,他忙的握住石榴的手焦急道:“他可傷害你?”
    石榴搖搖頭,想了會兒才說:“他是任家世交好友,不會做這些事的。”
    任霁月送了一口氣,石榴看了又看。
    終究鼓起勇氣,将遺诏拿了出來:“小叔叔,這是你的,你看看。”
    明黃色的錦帛在水光的反射下顯得有些沉重,修長的手伸過來,石榴的心提的高高的。
    他會怎麽做,會不會後悔一起同她離開順天府?
    任霁月連表情都沒變一下,淡淡翻開,瞧了兩眼,将扔到江水之中。
    石榴大驚,昂着頭看他:“你這是做什麽?”
    她想在水裏将錦帛撈起來,卻發現它吸水後已經沉了下去。
    她的擔驚受怕和恐慌,他怎麽會不知?
    他走過去握住她的雙肩。
    石榴害怕他是因為自己的介意而将它丢棄,這麽的事他如今這般草率的做了決定,以後若是後悔了怎麽辦?
    任霁月伸出手,點在她的眉心。
    皺的極緊的眉心被他慢慢揉平,他好像瞧出了她心中所想:“并不是因為逃避而放棄,是沒必要。先皇留這道遺诏我想他是希望我在明處牽制朱今白,而後為他的孩子鋪路,如今朱今白既然已登上帝位,我即使拿了遺诏擁兵策反就一定能贏嗎?”
    石榴心神俱蕩,她緊緊的握着任霁月的手,生怕他反悔了去。
    任霁月又說道:“比起這好生無聊的江山,我更向往同你在一起,晨起三步觀花,晚間泛水行舟,做逍遙的人,行快活的事。”
    石榴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想到當時他用功讀書希望在朝野裏建功立業的時候又覺得虧欠。
    一個受過世家教育的男人怎麽會沒有雄心抱負?可為了自己他寧願把這一些都舍棄掉。
    舟楫行的很快,已要靠岸,過了這在一路南下便可到江南邊境。宋仕廉将槳停下,側臉看着他們二人:“如何?想的怎麽樣了。”
    任霁月說道:“此去一別,自然斷掉入仕的念頭,去石榴一起在尋常陌巷做個普通夫妻。”
    這個答案好像也在宋仕廉意料之中,他挑了挑眉:“哦?不後悔?學了這麽久的聖賢書都浪費掉了不覺得可惜?”
    這話正也戳中了石榴的心思,任霁月笑了一聲:“讀書學字,入朝為官本就不是我的本願,那些都是我為了護着家人護着石榴的手段,如今斷了換種方式便是。路是死的,人是活的,難道不是麽?”
    宋仕廉聽了,頓了很久,才同他們二人說道:“如今你們遠走,必不知當日和你們一起向學的同僚不少已入朝為官。當日山中遇雪,我問你們大雪蓋日,你們是願意留在屋子內還是願意遠走。那日回答遠走的只有你們二人如今便要南下,而那些願意留在屋子內的人都留在順天府偏安一隅入朝為官。”
    一說,石榴和任霁月對望,倒是終于想明了。
    原來命運的伏筆在很久很久之前便布好了結局。
    小舟靠岸,宋仕廉同他們說道:“此去一別,便隐姓埋名吧,石榴和任霁月這兩個名字便同往日一道逝去吧。”
    石榴和任霁月也有此意。
    下了船,宋仕廉對他們招了招手,舟又如飛羽劃向江心深處。
    見石榴和任霁月變成黑色的一個點,宋仕廉才從船下暗艙裏拖出早已準備好的屍體,一男一女,體态和石榴、任霁月相仿。桌下有彩灰一樣的黏土,宋仕廉慢慢将它們捏在那二人的臉上,待風幹之後便成了任霁月和石榴的臉,不留一絲破綻。
    天道曾說任霁月和石榴是必死之命。
    如今他們二人南下隐姓埋名的生活,這世上便再無這二人之說,而他腳下的屍體也可以取代他們完成“身死”的命運。
    待一切做完之後,宋仕廉從夾層裏拿出一軸畫卷,其中的女子與石榴有五六分相像,宋仕廉溫柔的撫摸畫卷女子的臉:“當年你救了我,如今我生生世世護着你的後代,要是你還在的話會不會看見後會不會很高興?”
    話說這廂馮管家和丹桂到了江南後,得了消息說石榴和任霁月的屍首已運回順天府,當下恨不得牽了馬北上去和朱今白拼個你死我活。
    好在那天夜晚,就有人敲門,将門一開,屋外站着的正是一路上喬裝改扮的任霁月和石榴二人。
    一路逃命而來,二人非但沒有憔悴反倒神采奕奕。
    丹桂拉着她的小姐看了許久,最後一甩帕子道:“小姐可不知奴婢多擔心,這到處都傳些小道消息說你們......說你們去了,你們可知道我和馮管家二人都快吓傻了!”
    石榴作一身男裝打扮,大張臂膀将丹桂摟過來,揪揪她的臉:“好啦,好啦,我錯了行不行?我和霁月不是故意不給你們報信,只是那朱今白查的太緊,我和霁月不得不防。”
    說到這,丹桂覺得奇怪,嗔道:“那順天府出現你們的屍首是怎麽回事?”
    石榴想了想,摸摸下巴:“這個嘛,就得去問問大儒了,這是他想的注意。”
    說着,石榴打了個大哈欠,有些撒嬌道:“丹桂,快給你家小姐打桶熱水好好洗個澡,明兒啊我就要成為任夫人咯。”
    丹桂聽得臉有些燒,看了看自家姑爺,只見他一臉寵溺的望着自家小姐,這才悄悄戳了戳小姐的腰:“姑爺還在呢,小姐莫要再做‘小癟三’調戲奴婢啦!”
    石榴揪了揪她的小鼻子:“就你規矩多。”
    玫瑰浴,香胰子,石榴坐在桶裏只覺得神清氣爽,忽然門響了一聲,有人從外面進來。
    石榴只當她是丹桂,扯了塊毛巾過去:“來來來,替我搓搓背,每日同小叔叔行路又不能喊他給我搓背當真是難受極了。”
    ‘丹桂’将毛巾接過來,輕輕按在背上摩挲着。
    石榴覺得她的手勁兒有些輕,哼了聲:“再重一點兒。”
    搓背的手頓了一下,力道果然重了不少。
    可越搓,石榴越覺得有種乖乖的感覺。
    丹桂究竟幹了多少活兒啊?手掌這麽熱,虎口也有繭子。
    她轉身,險些尖叫,只見任霁月坐在那手裏的拿着毛巾欲給她搓背。
    “你你你你你你!”
    她不知說什麽,捂着自己的胸,瞪大眼,像只小兔似得。
    任霁月瞧她發現了,挑高了眉“怎麽了?”
    石榴臉漲紅:“小叔叔。”
    任霁月眸光不善,欺上前掐着她的下巴:“還叫小叔叔?”
    石榴立馬變得乖乖的:“夫君。”
    任霁月将手裏的毛巾放在桶邊,伸手探了過去,在石榴的呆若木雞中摸了摸水:“唔,水還是熱的。”
    石榴飛快的看他。
    想幹嘛?
    果然下一秒,任霁月就站起身解開了外衫:“如此,我也進來一道洗吧,剛剛我給你擦了背,現在換你幫我了?”
    說着,将脫下的外衫放在桌上。
    石榴看着他精壯的胸膛,微咽口水,他什麽時候,生的這般有壓迫感了,她那和光同塵、溫文爾雅的小叔叔呢!去哪了?
    一條健壯的腿邁進來,水漫過桶沿,潤濕了地板。
    石榴別扭:“诶,小叔叔別湊太近,太太太太熱了!”
    任霁月更貼過去:“叫夫君。”
    石榴繳械投降:“夫君,夫君!!!”
    火熱的身體緊緊貼着他,暧昧的手撫過她的耳、她的頸并不斷向下。
    石榴又羞又笑:“诶诶诶,哪不行。”
    “诶诶诶,夫君!”
    又過了會兒,低低的喘息聲從裏面傳了出去,羞得來送水的丹桂掐着耳朵跑的遠遠地。
    石榴環着任霁月的脖子,眼神有些迷茫,半咬着唇,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垂了淚:“小叔叔。”
    任霁月停下動作,掐在她雪白腿上的手微微卸了力:“是太痛嗎?我慢點.....”
    石榴哭着搖搖頭,腦袋一撞親在他唇上:“小叔叔,我愛你。”
    眼前的男人像是受到了鼓勵,體內的那一部分變得更大,而任霁月的呼吸也更加渾濁。
    “再說一遍。”
    “小叔叔,我愛你。”
    “再說。”
    “小叔叔。”
    “我愛你。”
    石榴擡眸,看着他的眼,他的眸中、他的心裏只有她一人。有什麽比這更快活的事呢?
    屋外,丹桂掐着耳朵咋呼跑的更遠,馮管家在逗巷子裏的小孩,白牆黑瓦,小橋流水,最是一副山水美畫。
    而這畫中啊,有你有我亦有他。
    你生為掌心嬌,我的心肝兒肉,我要疼你寵你,贈你一世蜜糖。
    要是不信啊,請你輕輕湊過耳。
    讓我來把一生說與你聽。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
    終于寫完了
    這真的是我目前為止我寫過字數最多的小說。
    雖然撲成這個鬼樣子,我還是覺得自己進步了。
    應該還有一章番外。
    另外,求小仙女收藏我的另一篇文吧
    禦醫大人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