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还在牢里改造，估计三四年后会出来。不过我妈妈已经和他离了，我跟着我妈妈。伦理上我是不用负担他养老的，不过法律上如果他要较真估计会走法庭。不过我一个人可以应付，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他影响柏杨的。”
柳婕没说话，推了推镜框。试着喝口茶，但觉得热气滚烫又放下了。
屋外动静也不大，客厅离厨房的位置有点远，只能隐隐听到细微的说话声。
等到屋内外彻底静下来的时候，柳教授才开口：“说实话我是反对的，不过我也知道我的反对无效。柏杨那孩子就是这样，执拗认真，所以我不会做什么。你们要是合得来就在一起，觉得不合适了就分开，不必在意我的想法。”
末了，她走过来拍了拍许嘉桐的肩膀：“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们抽空过来看我们，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你好好和柏杨生活吧，他很需要你，他也很爱你。”
回柏杨屋子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直到到家了，柏杨往沙发上一躺才开口问：“你和我妈妈在厨房聊什么了？”
“没什么，她拜托我照顾好你。”
“是吗？没别的了吗？”柏杨轻笑，他朝许嘉桐摊开双手，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
许嘉桐满足他，一把跳进他怀里在他胸口蹭了蹭：“问了一下我爸爸的情况。”
“你说了吗？”
“为什么不说？”许嘉桐反问，她忍不住笑出声，“他都做了这事为什么怕人说出去，而且说了以后我才发现这事不是那么难以启齿。虽然我察觉到了你妈妈应该没看上我，不过我也没太难过。”
柏杨吻了吻她的发顶：“是嘛，不过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逞强的。我知道我妈妈的性子，她一辈子都在体制内，稍微跳脱她认知之外的东西她都不能接受。你理解一下，我会和她多谈谈的。”
许嘉桐捏了一下他鼻子：“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你妈妈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不过你爸爸挺出乎我意外的，你有跟他说什么嘛？”
“没什么，他问我是真心喜欢你嘛，我说是，然后他就什么都不问了。”
许嘉桐有些吃惊地看着柏杨：“你爸爸只问你这句吗？”
柏杨点头：“对啊，他只在乎爱不爱，外在条件他不看的。”
“为什么？”许嘉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长辈。
“可能他没得到过爱情吧，所以他希望我能有。”
一句话的信息量太多，许嘉桐有些反应不过来，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开始问。
柏杨捏着她的腰絮絮念叨：“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也不说，我只能靠我姑姑透露出来的消息猜。可能他之前喜欢自己的青梅竹马，后来考学工作分开了，最后在这定居t和我妈妈结婚了。他对我妈妈好，很大程度是因为责任，爱也许有但我觉得不多。”
许嘉桐陷入了沉思没说话，柏杨戳了她一下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妈妈，这样会不会对她很不公平。没有爱的婚姻，不会很难受吗？”
“柳教授和一般人的想法不一样，你说她看不起你，这话不全对。她不是看不起你，她是谁也看不起。”
许嘉桐瞪大眼睛看着柏杨，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我没骗你，她从小到大都很聪明，最爱的是学术。她也不见得对我爸爸有爱，更多的可能是想要稳定富裕的生活吧。”
“我还以为……”许嘉桐说到一半觉得不妥又把剩下的话给吞了回去。
柏杨失笑：“你是不是以为我父母是神仙眷侣。”
许嘉桐点头。
柏杨也跟着点头：“我小时候也以为是，直到我高中。每次我上补习班夜里回来，经常能看见我爸爸一个人坐在阳台抽烟发呆，也不开灯。后来我去问了我姑姑才知道，刚开始挺难过的，后来就释怀了。”
“怎么释怀的？”
“和你分开后，明白真爱难得就释怀了。”
许嘉桐愧疚地抱了抱柏杨，窝在他脖颈亲了亲：“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了。”
“真的？”
“真的。”
番外三
春节前夕，柏杨提出要陪许嘉桐回一趟广府，许嘉桐拒绝了。
“我给我妈报了个旅游团，她跑去泰国玩了，回去一个人也没有。”
柏杨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许嘉桐：“真不回去？”
许嘉桐也抬头饶有兴趣地看他：“你想去？”
“我想看看你成长的地方。”
许嘉桐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那就春节过后再去吧，可以赶上游神，挺热闹的。”
说完，许嘉桐想到什么又补上：“到时候也带上苗苗吧，她喜欢热闹。”
柏杨不悦：“我一个女婿去见丈母娘，她凑什么热闹。”
这话听得许嘉桐耳根泛红，她乜了柏杨一眼：“你瞎说什么。”
“瞎说？”柏杨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望着许嘉桐笑，“那行，趁还没放假，你这几天抽出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走一趟把我女婿身份做实了。”
许嘉桐本来想和他争几句的，还没反应过来，他悠悠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口。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给我一个名分了。”
许嘉桐老实沉默答应。
柏杨嘴角笑意更深，想再顺杆往上多提些要求，结果不速之客李苗苗又杀进来了。
“哥，姐姐你们都在这啊。”
她挽着王定南的胳膊直接闯了进来，笑得跟花一样。小小的茶水间塞了四个人，又热闹又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