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有不少女仆端着菜肴酒茶频频上座,魏无羡因为是这其中少有的修怨气的人,顿时就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他往蓝忘机的怀里蹭,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只知道这是女仆寻了个好主人,总归是要在外人面前,对新主人以示亲近,免得回家受苦。
    魏无羡转身靠在蓝忘机身上,一手端着杯清茶,往蓝忘机的嘴边送,一边低声道:“她们身上,有股玉兰花香和血腥气的混合味道,虽然非常淡,你们不仔细闻可能闻不出来,但我常年修习怨气,对气味非常敏感,这之中绝对有问题。”
    蓝忘机伸手揽住魏无羡的腰,同时略带怨念的瞥了一眼魏无羡身上的粉红女仆装,心说这裙子,也太短了,道:“嗯,且先静观其变。”
    虽然语气听着平淡,但蓝忘机的手指却烫的微微颤动了一下。
    魏无羡喂完茶水,将茶杯放到桌上,此时又背靠着蓝忘机,坐到他怀里,仰着脖颈贴向蓝忘机的脸,道:“我怀疑,玉兰园里,八成也会是这个味道。昨夜,你的檀香加上玉兰花香,才勉强压制住情药,是因为檀香不是情药解药的正宗药方。”
    蓝忘机伸手搂住魏无羡,让他在自己怀里坐好,同时端了杯酒盏送到魏无羡的嘴边,道:“血液才是。”
    魏无羡道:“而且八成是那些在宫内消失,又没有被送予他人的那些女仆们的血。”
    魏无羡喝了口美酒后,心情很是愉悦,又再次转过身扑贴在蓝忘机身上,往他的唇边落下一个吻,道:“蓝湛,我大概,有些眉目了。”
    蓝忘机道:“我亦然。”
    魏无羡在蓝忘机的耳边低低笑了起来,这小古板,害羞起来居然是个红耳朵不红脸的,虽然旁人看不出来,可经历了昨夜情事的魏无羡却瞧得清清楚楚,道:“金光善每年要各世家献祭那么多的女仆,他自己又用不过来,封赏给别人的又没几个,那么剩下的那部分人去了哪里呢。她们被下了金氏特殊的情药,这药自然也就渗入血液中,金光善不肯放她们回去,这其中肯定有一个两个反抗的,那下场会是什么?估计都是被杀之后,血液用于浇灌玉兰,却不成想意外催生出了一种能抵御情药的解药。”
    魏无羡喝了口酒,此时歪着身子,手臂撑在蓝忘机的膝盖上,继续用着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道:“如果敛芳公爵说的是真的,他从未见过王宫内有人向外运送那些死去女仆的尸身,那么,十有八九,这尸身是被埋在玉兰园了,血肉骨骼,皆能够为种植玉兰的土壤,提供丰富的养料。”
    魏无羡这话说完,没来由的抖了一下。
    噫。可真够变态的。
    本来教皇设立这个献祭女仆的制度就够毫无人性,顶多是见哪个不合心意,就直接杀了祭主,毕竟王国内每年是要有祭祀活动的,但一般情况下,被拿去祭祀的都是那些犯了十恶不赦大罪的犯人,无辜的女孩子们又做错了什么。众世家心知肚明,但也碍于只是知道一部分实情,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教皇的权威又大过天而不敢反抗。
    蓝忘机摩挲着魏无羡的发顶,道:“我记得,你的陈情,有鬼笛之称,可号令万鬼,为你所用。”
    魏无羡道:“是这样,但是吧,你看看,教皇半夜怕鬼找他,曾经找我要了不少驱邪的符篆,遍布宫中,那些符篆全部都是我一手制作出来的,威力只会一个比一个强。这要打起来,不就是我打我自己?还不够我消耗的,他都能够坐收渔利了。说起来,我虽然懂一些医术,但在研究鬼灵这方面,国内确实没人比得过我,金光善表面对我忌惮,实际上还不是要用我做的东西,啧啧。”
    说到符篆,魏无羡忽然坐起来,环视了一下大殿,喜道:“哎哟,今日咱们倒是意外的很走运,王子殿下成婚,许是怕晦气,这些符篆都撤掉了。那我没准就可以....”
    婚宴已进行大半,魏无羡就见今日的另一个主角,王子金子轩,端着杯酒,向他们走来。
    金光善坐在主位上,已然是一副醉态,身边环绕着三两个女仆,正替他捏肩捶背,好不快活,道:“子轩啊,今日含光侯爵喜得佳人,你也清楚,怎么能使女仆对自己的主人死心塌地,我就不教你了,你自己知道怎么做,啊哈哈哈哈...”
    魏无羡皱了皱眉,这老种马究竟想要做什么?不会是要让金子轩,来给蓝湛灌输些怎么调教自己的办法吧?
    不是,情趣这种东西我懂,我也可以自己跟蓝湛玩,用得着你这种人来教吗?!
    王子金子轩倒是穿的十分贵气,面对含光侯爵,也没有任何傲慢之色,道:“含光侯爵,请跟我来。”
    魏无羡心道,看金子轩这反应,没准,有戏?
    金子轩带着蓝忘机和魏无羡出了大殿,一路上有不少金氏仆从,在看到金子轩后想要跟上,可他们却都在看到魏无羡的着装之后噤声不语。
    人既然是王子殿下带出来的,那他们哪敢多看一眼啊。
    在走到一处金光璀璨的寝殿时,金子轩将俩人领了进去,关好外面的房门后,忽然道:“你们,且稍在外室等候片刻。”
    蓝忘机和魏无羡依言在外面等,见金子轩进了内殿,魏无羡见此道:“哟,倒是个知礼明仪的王子,和教皇果真不同。蓝湛,你说他是要做什么,不会是看出来咱俩意图不轨,想要灭口吧?”
    蓝忘机道:“不会。王子不是嗜杀之人。”
    魏无羡道:“难道王子是咱们的人?那咱们既然都进来了,有什么事他不能直接说?反正刚才教皇那意思,不就是...”魏无羡边说着,边用自己的大腿使劲蹭着蓝忘机的伯爵服,“让他教我怎么对你,死~心~塌~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