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心里给他点了个赞,这话说的真的是滴水不漏,他忽然就想起,这次出发之前,蓝忘机对他说的话。
    其中就有,敛芳公爵,是他们这边的人的重要信息。
    魏无羡道:“既如此,为什么当初你哥哥不让这位敛芳公爵,潜入玉兰园去寻解药呢?”
    蓝忘机道:“敛芳公爵虽是教皇亲子,但他并非当今王后所出,教皇对他仍有忌惮,核心权力仍旧在王子手中。”
    魏无羡道:“我听说这位王子的性情,同教皇完全不同,他很反对献祭女仆的制度,却又碍于羽翼未丰,不敢公然和教皇叫板。此外,他只钟情一人,就是云梦公爵,三毒圣手的姐姐,倒是和他爹截然不同啊。老实说,我这几天溜进来,也是想要找到接近王子的办法,毕竟王宫里,除了教皇,只有他可以正大光明去玉兰园。只是我和他早些年因为一些事情,不太对付,不知道此行能不能说服他带我们去。”
    魏无羡忽然灵光一现,拍手道:“诶,既然王子是可以进去的,为何不让他把玉兰带出来,再偷偷派人送到夷陵,给情姐做研究?到时候也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啊?”
    蓝忘机叹气,道:“你能想到这点,教皇怎可能对此不加考虑。他害怕王子带出玉兰解药的方子,所以他在金氏上下,只要同为王族姓氏,无论直系还是旁系的所有人身上下了密咒,这密咒有三个下咒地点,一是玉兰园中的玉兰,二是金氏王宫,三是被下咒之人。被下咒之人,不可以离开王宫太远,且玉兰解药上也有咒法,这咒法是同皇室内所有人身上的密咒是相连的,一旦玉兰解药假以他人之手,被带离王宫,届时金氏的所有人都会毒发身亡。”
    魏无羡道:“嘶,那不对啊,既如此,那些金氏之人是怎么到全国各地,强征女仆的?走那么远,不怕毒发身亡吗?”
    蓝忘机道:“他们并非金氏本家之人,都是教皇灭族之时,所留下来投诚,只求保命的那些小世家子弟。自然,教皇也不会让他们进到王宫里,因此这部分人,就算有心,也无力行事。且如若宫内的人,都囿于王宫这一方天地,久而久之也会引人生疑。”
    魏无羡气的拍了下桌子:“真是个老狐貍!所以,就算王子知道这其中所有始末,就算能接近玉兰园,也不可能冒着丢命灭族连累他人的危险,去将这玉兰解药带出了?这教皇真是恶心!那他们之中就没人能研究解法吗?”
    蓝忘机摇摇头:“玉兰园周围有重兵把守,每次什么人接近玉兰园多长时间,都会在教皇的严密控制之下。”
    魏无羡原本还激动的心情,顿时蔫了下去。
    蓝忘机道:“据兄长的线报,王后和王子近日已对教皇产生不满,或许这一点,我们可以加以利用。”
    魏无羡道:“唉,都这样了,他亲儿子还能不防备这样的爹吗。但按这信报来看,没准教皇见势不对,把玉兰园的禁制一改,连王子都没法进去呢。老实说,我给温情他们定下了十日之期,如果我十天之内没能回去,她们就会在我预先留下的阵法下逃进你们姑苏的界地,到时候我说不准也....”
    蓝忘机忽然握住魏无羡的肩,道:“别胡说。总要一试的。”
    魏无羡道:“说的是,我来都来了,怎样也要试试再说。啊,若是我们夷陵败了,我就让温情她们隐姓埋名,跟着你叔父讨生活,我呢,八成是回不去了,要是教皇发现了我,将我挫骨扬灰的话,你能不能帮我留下一抔,然后将它带到夷陵的山谷里撒下去啊?我父母就葬在那个地方...”
    蓝忘机越听神色越慌乱,到最后一把捂住魏无羡的嘴,道:“别胡说!”
    魏无羡委委屈屈:“可是此行你也知道会有多危险了,我这不得提前替自己想好身后事啊?”
    蓝忘机抱紧魏无羡,道:“不会。我此次前来,带有蓝氏的信号烟花,上面附有我和我兄长相融的血液和灵力,如若有变,我在宫中燃放此烟花,我兄长就会收到信号,前来援助。”
    魏无羡仍旧对王子金子轩表示怀疑,道:“我还有一疑,王子殿下金子轩,当真信得过吗?按常理,王子成婚当日,教皇就应该放权退位,明明之前几届教皇都是如此,可这位,恐怕是死也不会让出教皇的宝座了。
    蓝忘机道:“王子殿下也明白,所以,今日礼成后,他就会当着众属地公爵的面,提及让位一事。若顺利,那往后便可一点一点化解教皇的势力,首先要禁止的,就是国内的女仆献祭,再者他也会接手玉兰园以及下咒的地点。”
    魏无羡道:“要是不成....”
    蓝忘机道:“那总也是要闹一场的,我们且留上几日,待他们内斗的时候...”
    魏无羡接道:“再一起发兵?好主意好主意,看来我这次没有白来啊哈哈,我之前,完全不知道王子和教皇居然不是一条心,以为他父子俩都是一个作风,毕竟我看他不太顺眼,自然也就没想着了解他这个人。没想到,居然还能和他搭上线...”
    魏无羡回过神,就见金光善拍手笑道:“既如此,那我就恭贺含光侯爵寻得佳人了,来来来,请入座!”
    魏无羡跟着蓝忘机到指定的位置坐下,却发现面前摆着的,不仅有酒,居然还有茶水。
    蓝忘机低声道:“蓝氏之人,不胜酒力,故而禁酒。”
    魏无羡虽然有点失望,毕竟王宫美酒不可多得,但转念一想,今日宴席上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会喝的烂醉,清醒之人没有几个,换个角度去想,倒也方便行事,所以他只好也默默端起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