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不得不说，秦商起
不得不说,秦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本能的顺着地表再次去试探两节神像。
神像被黄白藏起来了，但没有离很远。
没一会儿，庙里的妖鬼们就看见,地面波动起伏着，将神像滚到神台下，秦商面前。
秦商再次凝神仔细打量两节破破烂烂的神像：
“可我确定，在我的感知里,它是死的,甚至没有神庙周围的土地活跃。”
“是的，”黄白艰涩的苦笑道,“后来我又走遍各地，去找人类典籍中关于神和祭祀等的内容。
曾试图将神像重塑，也曾让山下更多的人来供奉神像，但是都没有意义。
甚至让我开始怀疑,迷幻是否真的我自己的能力,那天只是碰巧,山神并不存在。”
“山神不可能不存在，”红眼抬了抬头，理所当然道,“你的错觉。”
黄白咧了咧嘴，并不反驳,而是抬头认真的看向秦商：
“我不想误导您,但那个时候,天下的妖鬼数量增多，实力却都有限,远远没有达到能出现‘神’的地步。”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灵气复苏的程度有限,承载不起位格更高的神明存在。
“那你的能力？”
“综合从各处听来的妖鬼和人类的特殊能力，有一半的可能性是，能力的觉醒与我们的意志有关。”
秦商垂落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一动。
“那时的我知道，在兽性的本质上我与巨熊差的太大，就算再强化我的爪子或者牙齿，也没办法与天生凶残的熊相比。
我需要能以弱胜强、以小胜大，在兽类思维之外的能力。”
“你是说，是你自己选择了幻术能力。”红眼总结了一下黄白话中的含义。
黄白微微点头。
“所以，你在拜神像的时候，其实是在拜你自己？”秦商的声音很轻，眼神缥缈仿佛在回忆什么。
黄白有一点点尴尬，但马上恢复了神色自若：“对，一半是因为不想放弃山神存在的可能，一半是想给我自己找了个心灵寄托，毕竟求人不如求己（注1）。”
“哈，咱看你就是想给自己脸上贴金！”红眼小声（并没有用）的嘀咕着。
黄白呲了呲牙，飞扑过去挠下两根羽毛。
红眼扑棱到房梁上躲起来，嚷嚷着：“别打了别打了，咱的尾羽要打没了！”
然后试图转移黄白的注意力：“那咱的短距离移动能力，是因为啥？因为咱想飞得更快吗？”
黄白冷笑一声：“我看是因为你爱看乐子不要命，才勉强出现一个逃命用的能力吧？”
一乌鸦一黄鼠狼吱吱哇哇打闹起来，黄淑兰和湖蓝小心翼翼凑到秦商身边蹭蹭。
小黑跃跃欲试着试图加入“大妖鬼”的战斗，白耳朵趴在秦商手边，支起眼皮扫一眼最小的幼崽们，不感兴趣的闭上眼继续小憩。
秦商摸着白耳朵的头毛，眺望庙们外
照射进来的阳光若有所悟。
黄白的第二种猜想、妖鬼们的能力取决于认知和需求、或者说由它们自己潜意识决定的说法()?()，
与末世的一种说法很相似。
末世中有研究者说()?()，
异能来自于心、精神和灵魂。
或许最开始一级的异能会相似()?()，
但人内心的渴望与她们认知和行为‰(♂?)‰[(．)]?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会共同对异能的提升造成影响。
所以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也没有完全一致的异能。
就像秦商在三级提升到四级的时候，压力过大以至于一直捏着泥土来缓解。
最后她的异能体现出了“精神紧绷对所有事物都保持警惕的防御性质”，还从她一直捏泥团的行为中演化出“盘”的程序。
但这种说法比较唯心，唯心的东西总是难以捉摸出明确的标准，所以在异能者中接受度不高。
尤其是曾经异能不错但“进化废了”的异能者。
比如曾经提到过的那个飞行系异能者，二级到三级时只是多了装饰性羽毛翅膀，四级时翅膀变大反而成了累赘。
主张“异能由心”的人说，是因为那飞行系异能者发自内心的认为有翅膀更利于飞行，或者对西方神话天使的形象太深，才造成的两次升级无效。
当然，那飞行系异能者是竭力反对这个说法的。
只是现在秦商想起来，他当时反对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被戳中痛处的恼羞成怒。
有意思，两个世界又一次有了相通之处。
秦商眼神玩味。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不是误打误撞，反而更可能是……有所预谋。
秦商决定，等异能恢复到全胜，如果在岷山里还是找不到提升的契机，就去找那群在山谷里变脸如翻书的本地人。
他们手里或许有自己穿越的真正原因，也是联通两个世界的共通之处，更是异能提升的可能方法。
只是那天山谷里雨下得太大，除了蓝衣道人，秦商实在没看清其它人的脸。
不过还有小狼们。
掐着白耳朵前腿根，将她举到自己面前，秦商脸色认真的问：“山谷里，杀死你们母亲的人，气味还记得吗？”
“记得！”白耳朵温顺的垂着两条后腿，嗷呜了一声。
“那就好，”秦商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下了太多雨可能冲淡味道，但我们完全可以直接去人群里找……下了太多，雨？”
秦商猛的把白耳朵放下，抬头看向庙外。
云消雾散，雨过天晴。
数道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清洗一新的翠绿树叶上。
一道风过，地面小水坑反射着波光，远处山峰上苍翠的树木也跟着泛起翠浪。
“雨什么时候停的？”秦商从神台上站起来，走出庙外仰头看难得的阳光，向跟出来的黄白和红眼问。
“大概是……您重建山庙的时候，就变小了很多。”红眼想了想道。
“那这持续十多天的雨，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秦商有种奇异的预感，嘴里喃喃着问。
“不是十多天，是二十多天吧，”黄白不确定的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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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天。”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黄淑兰在门槛处仰着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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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天啊，可真是巧。”秦商低头看了看手里刚开始盘的第四团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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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盘好了三团异能，三七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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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雨在她来的前一天开始下，直到她重建山庙第二天变小。
一前一后，仿佛就是为了让她在山林里挨二十一天的雨水。
太巧了，但又不像是人为的。
秦商没什么笑意的扯了扯嘴角。
她绝对要挨个去问问有关系的家伙，人类也好，妖鬼也罢，到底搞了什么花样。
在此之前，秦商转身向黄白：“既然你认为‘能力由心而出’，又在百年间游历各地，可曾总结出妖鬼修行的方法？”
既然这世界明显与她（或者她的异能）大有关系，那异能等级突破就更有可能了。
先拿本地妖鬼的修行方法参考一下。
黄白显而易见的犹豫了。
秦商脚尖微动，阳光照射的影子再次将黄白覆盖在内，半边阴影半边明亮的脸色冷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黄白咬咬牙：“请您回到神台上去，我们从头开始吧。”
能力的出现是唯心的，妖鬼们的修炼也是唯心的。
但就好似末世的异能终究还是能划分等级，分为元素系、强化系、召唤系等等，
而有些人的异能确实还符合已经发现的科学定理一样“不异能”。
人们普遍认为，末世灾变和异能的提升都有规律的，不过这种规律还没有被发现。
这里也一样。
妖鬼们的出现和能力的产生看似不随机，却多少保持了一些固有印象。
而妖鬼们的修行，也是在这种“固有印象”上进行延伸。
比如黄鼠狼，是各种中与人类比较亲近的存在。
所以虽然模糊，但黄白感觉到，她能在人类的供奉中得到提升。
这也是她一直留在山庙、并保持山村供奉的原因之一。
“你之前翻译那个村长的话时，这里供奉仙神的方法更细致和复杂，你为什么不让她们也按照那个规格来供奉你？”秦商摸下巴，疑惑问。
“是我不想吗？
您以为吴姥问的祭祀内容是从哪里知道的？”黄白脸色有些憋屈的道，
“小东西还活着的时候，村子规模挺大的，现在的吴姥曾经是她侍女，负责协助她对我的祭祀！”
“所以没有用？”秦商摸下巴试探的道。
“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黄白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无论规模多大，细节怎样调整，每次祭祀对我的提升都差不多，没什么区别。
而在多次祭祀的消耗中村子也败落了，我才干脆让她们把供奉一减再减，到现在上来拜一拜给个果子就行的程度！”
红眼嘻嘻的窃笑出声
：“是你自己没找对路子吧？山下其它受人类供奉的妖鬼们，祭祀的要求可是一个比一个细致。()?()”
黄白冷笑：“呵呵，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觉得它们的祭祀有用吗？山下那几个谁能打得过我？()?()”
红眼张了张嘴又闭上，不吭声了。
“除了人类供奉，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来?小.の说?.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秦商将话题拉回，提问除了“比如黄白()?()”
之外的可能。
“有，东山虎君。”黄白嗓音有些艰涩。
受供奉的“仙神”靠人类供奉提升，
不受供奉的“妖鬼”，靠更本能、更“妖鬼”的方式提升。
比如，吃人。
“上次我接到消息，虎君快要修行到下一步了，祂需要更多的血食，正在四处猎食人类。”
无论供奉还是血食，终究还是要落到人类身上，看来这世界现在还是以人为中心的。
“不过，血食必须是人类吗？”秦商想起山谷中被祭祀的妖鬼尸体，“强大的妖鬼难道不比人类更有……能量？”
黄白勉强挤出一个似哭非哭的笑容：
“就像您说的，‘能力由心而出’，当祂坚定的认为人类更好的时候……就确实能带去更大幅度的提升吧。”
也太由心了吧？
秦商一拍大腿。
这岂不是我想用什么办法修行，就能用什么办法修行——前提是给自己深度催眠、坚信不疑。
啊，她知道黄白为什么想哭了。
之前看上去崇敬拜山神，但在“灵气复苏”最开始就觉醒意识的黄白，知道以前没有妖没有鬼没有神，潜意识还是更相信“能力由心而出”。
所以表面拜神，实则拜自己，百多年间也是按照她自己选择的、“接受人的供奉”路线走的。
但现在她卡关了，或者说，被走另一个路线的虎君超越。
所以黄白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路线，怀疑最初能力出现的原因。
简单的来说，这家伙意志动摇、道心出问题了。
怪不得对自己这个“山神”态度转变这么快呢。
秦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白。
它也想从另外的角度看看，自己的路线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觉醒来好多人啊。
注1：最早出处是先秦·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论语·卫灵公》：“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这里化用的故事来自，宋·张端义《贵耳集》卷上：“孝宗幸天竺，又有观音像，手持数珠。问曰：‘何用？’曰：‘要念观音菩萨。’问：‘自念则甚？’日：‘求人不如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