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炸弹的按钮，但绝对是能够让如今这已经被撕裂的哥谭，更加四分五裂的加速键。
像是知道了布鲁斯的想法，对方几乎是通情达理地带着充满恶意的笑容，点了下去。
霎那间，左右两盏有着强烈白光的灯熄灭了，而那紫风衣的身后一连串的屏幕亮了起来。
“杰克内皮尔。”
一个个已经变得熟悉的特质出，他们的自我介绍不知道从几时被记录在了这块小小的屏幕上。
“我是小丑侠。”
布鲁斯突然明白了面前趋近于完整的小丑特质，究竟在用什么威胁他。
“我是杰克奥斯瓦尔德怀特。”
地上的肉块沉默地向着同样沉默的布鲁斯揭示了真相，当一个普通人骤然被八条时间线的未来，字面意义上地拉扯的话，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蝙蝠。”男人嘶哑的笑声潮水一样涌过来，几乎将布鲁斯憋得窒息。“你的小闪电还没回来，是还在欣赏我的‘礼物’呢。”
“礼物”这个词汇被念得十分轻佻，布鲁斯不难想象对方除了炸弹之外，在这段时间里，用那些从银行抢走的钞票制造了些什么。
录音带、广播、光碟……一切能够传播这场属于哥谭分裂的介质，都有可能被选中，而哪怕是对于脚部刚刚好转的巴里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情。
而对方手中的按钮也许是个幌子，也许是一场全城直播的开启键。
这让布鲁斯想到了那所谓“记忆”里面调查到的，关于眼前特质的只言片语。
拉着一风衣的手榴弹的拉环，从而成功和当地那群□□斡旋，得到了一大批的军火。
如今的场景也是如此相似，布鲁斯不得不怀疑，面前正前后笑着，让他的怒火几乎沸腾起来的特质，也有着什么后手。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被缩得足够近，近到那来自于某个世界线上，阿福对于和面前特质长相一致之人的评价，几乎是嘶吼着尖叫着变成了黑色的字幕——
“有些人就是喜欢看着世界燃烧。”
它们层层迭迭的，像是一根根线，又或者是一双双手，拉扯着布鲁斯的理智。
快动手吧，也许不仅仅可以夺走这可以将被困在神速力里的哥谭，给撕裂成八份的录音播放键。
还有……
面前正像是蛇一样，紧紧盯着他一举一动的特质本身。
“喔看看你的表情，哈哈哈你是想要杀了我，对吗？”
面前的特质在发出一连串诡异而完全不协调的笑声之后，布鲁斯便在那双空洞的黑色里面，看到了一丝跃跃欲试的色彩。
猛地，布鲁斯冲到了他的面前，将那藻绿色的头颅摁在了地板上，随后用胳膊环住了他的颈部。
只需要稍微再用力一点，这紫色的手套便会松开，那原本无法抽取的按钮会轻而易举地落在地板上。
“不。”
布鲁斯还是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即使他甚至连补充一个摇头都觉得无法做到了。
他向那个自称闪电侠的男人承诺过，而且蝙蝠侠是不会杀人的。
更何况，巴里早已经告诉了他，如果他杀死对方的那个血红的未来了。
“松手！”
头颅的疼痛，还有越发疲乏的胳膊在告诉布鲁斯，如果此刻他再不扼杀对方，或者抽走那个按钮的话，那么力气耗尽之后，他便会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
“哈哈咳……当然不。”布鲁斯感觉到皮手套的冰凉，靠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于是，他的手被固定在了那里，那被扼住喉咙的满脸白色油彩的男人，快要窒息的话语充满恶意地席卷了过来。
“你得……杀了我，才行。”
血色的未来像是在眼前铺开了，但如果不杀死面前之人，整个哥谭可能，再也没有未来了。
如果小丑失去面前这个狡诈残酷的特质，也许根本不会有那个残酷的未来呢？
下意识地，布鲁斯感觉到自己的手收紧了几分。
“你要杀了他吗？”
一个硬物抵住了布鲁斯的后脑，声音飘忽又忧伤，是跟随面前特质一起抢银行的那一个特质。
那双属于布鲁斯的蓝眼睛，幽深而透亮。
他也在拷问自己的内心，要杀了他，甚至是，所有那些负面的小丑特质吗？
chapter42.至新世界
蝙蝠侠没有下手，他的喉咙因此尝到了一丝腥甜味，尔后他的手强硬地离开了覆盖手背的皮手套。
“不……”
脑后抵住他的也许是把左轮，他之前在那些监控之中看到过，无论如何，他不想要自己突破自己的原则。
于是他转过头来，甚至来不及在意脑后究竟被什么抵住，只是立马用那双冷静的蓝眼睛看向了远处的碧绿色，嘴唇一开一合——
“就是现在。”
伴随着一个白西装的男人一闪而过，巨大的力气掀翻了面前嘴唇被割裂开的小丑特质，连带着，那原本几乎是嵌在紫色皮手套之中的遥控器，也紧跟着弹飞起来。
甚至就连那口袋里的一向被用作“魔术道具”的铅笔，也没有幸免于难，咕噜噜地和那被称作怀特的小丑特质，一起滚落在了地上。
而做到这一切，被标注为“乐高”的小丑特质，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紧张地盯住了蝙蝠侠，那张被火焰摧残的脸颊上，仍旧勃勃生辉的蓝眼睛。
“小蝙蝠，你……”
“小布鲁斯，你好啊。”
有着亚瑟这一别称的小丑特质，一边用温柔低沉的腔调说着，一边从地上捡起来了那危险的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