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再真......你干嘛!”
    谌玉惊呼一声,就见祁年不知何时将她那边的车门上了锁,手臂一收,直接将谌玉抱到了驾驶座上。
    高跟鞋被可怜地遗留在了车上,祁年将女人打横抱起,任由她将他衬衫上的扣子胡乱抓开,路过的孩子好奇地盯着两人。
    “妈妈,哥哥怎么这样抱着漂亮姐姐啊?”
    “哎呀,小孩子别看啦,回家吃饭!”
    谌玉被劲实有力的小臂托举着,周围的景色匆匆,唯有他手上的温度炙热而又踏实,她不满地去戳祁年的喉结,男人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笑,低下头又来啄吻她作乱的手指。
    这人怎么越来越像果冻了。
    谌玉只好将手指收回来,任由他抱着自己上楼。
    身后关门的声音响起,谌玉被他扔到床上,乌黑柔顺的发丝散落开在雪白的床垫上,像是一株盛开到极致的玫瑰。
    祁年眸色深得可怕,没忍住将两臂撑在谌玉两侧,小臂上全是在按捺跳动的青筋。
    他想去亲吻谌玉的眉眼,谌玉仰着玉颈想躲,又被他追着更加卖力地亲,到最后,追逐游戏变了味,谌玉感到自己的呼吸也被他带着紊乱得不像话。
    就在灼热的吻从眉间蔓延到锁骨的时候,谌玉感到身上的男人蓦地停了下来。
    即使身下已是一团无法遮掩的火热,他沙哑的低喘声压抑而性感,那吻还只是落在她的锁骨处,从最初热烈的啃咬到细密的啄吻。
    随后,身上汹涌的墨香陡然远去,谌玉条件反射地想抓住男人的手,被他反握住,安抚性地拍了拍。
    祁年:“这几天你也挺累了,先睡一觉吧。”
    谌玉:“???”
    谌玉被他按到床上,眼睁睁看着男人直起身子下了床,他的欲望已是无法掩饰,太阳穴处隐隐跳动,却还是耐着性子将被他弄乱的被褥重新盖好。
    一声轻响后,门被关上,谌玉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拒绝她了?
    谌玉安慰自己没什么,是男人总会有腻的时候,她也有点和他相处腻了,正好找个理由一拍两散,和之前那几个前男友一样。
    对,就是这样。
    谌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只是越想睡头脑越清醒,有一团火从心里直冒天灵盖,她干脆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去了镜子前。
    镜子前的女人面容虽然有些憔悴,却还是眉目含俏,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谌玉揉了揉自己的脸,镜子的她就变换着各种表情。
    只是最近因为魏怜的事有了点黑眼圈,别的也没什么啊。
    谌玉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
    恰好此时房门外有了动静,她肚子里憋着一股火,打开房门就看到一身白色衬衫的男人在桌上放了什么,在看到她的那刻自然地将其收回身侧。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祁年无奈的语气,在谌玉耳中无故多了几分质问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谌玉雪白的脚上,眼里多了几分心疼,放下手里的纸就要走过来:“天气这么凉,又忘了穿鞋......”
    “你有事瞒着我。”
    谌玉生硬的话让祁年止住了脚步。
    “怎么?写的东西就这么不想让我看吗?”谌玉嗤笑一声,眼神扫过被他放在沙发上的纸张,“既然已经腻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她往常平静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委屈:“我也没有多喜欢你......”
    “是吗?”
    祁年略带严肃的声音打断了谌玉的话。
    “可是,怎么办呢?”
    “我好喜欢你。”
    似是怕谌玉没听清似的,他好看的眼眸里如揉碎的千万星辰般摇曳着光亮,又说了一遍。
    “说喜欢怕太轻慢,说爱又怕太沉重。”
    “想了想,还是决定写封信给你,写到一半却又下不去笔。”
    他的语气低沉得如同流水洇过青石,在微凉空气中燃起一场无声的燎原大火。
    “我用了七年的时间,才有机会将这一页纸,再递给你第二次,却又总怕和七年前那样,刚递出去,你就会转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不该叫这个名字,”他说得认真,平静的声音下藏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叫这个名字,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七年前就在一起。”
    他用整整七年时间,在等待一轮月亮的回眸。
    却又在她靠近他的同时,仍是控制不住地想——
    她是否,哪怕只有一点点,对自己有过真正的喜欢。
    这样想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贪心,都已经能离她这么近了,还在肖想什么呢。
    大不了这第二封情书递到她手上,她说几句奚落他自作多情的话,再一走了之——
    可他等不起第二个七年了。
    男人的声音清朗,像是湖水流淌在月光上般缱绻,谌玉的鸦睫控制不住地颤动着,就连信好像也随着他眸里的波光沉浮。
    整整七年,两封情书。
    一封祭奠情窦初开的悸动,一封却是七年等待后的诚惶诚恐。
    谌玉的眼神望向那被他折迭整齐的纸张,似乎透过今夜凉薄的雾气,依稀窥得一身皤衣沉静的少年,在写第一封情书时的惴惴不安。
    她会收到吗?
    她会打开吗?
    她会...喜欢吗?
    深秋的雾气凝重,再散开时,是他蹲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手里捧着被撕成碎片的纸页,一头白发在萧瑟中舞动,浓密的长睫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