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太子,你马甲掉了 > 第193页
    日日都走的,怎么会忘了叫什么呢?
    寒意料峭,虽然过了年,但风还是不减。
    沈荠不禁瑟缩一下,被他捕捉到,将她的手揽在了自己手心里。
    边凑近她,边道:
    “以前有个传说,只要是有情人走过此桥,便朝朝暮暮不分离。”
    沈荠不觉怔住,她忽然眨了眨眼睛。
    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问道:“不知当年的太子殿下又是何时对我有情?”
    此言一出,靳奚清冷如霜的脸微微一变。
    若是旁人问起他心悦何人,他必定能将“沈荠”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可若是问何时有情,他却一下子答不上来。
    一见钟情么?
    可那时年纪尚幼,心里只装圣贤书。
    随着年岁慢慢增长,情窦初开,再经历如此变故,两人在一起,只能道是水到渠成。
    就像合该如此。
    这是桩无头公案,本想计较,可又无从计较。
    他们就是枝枝蔓蔓的藤树,根茎早已纠缠不清。
    若是执意分开,就只能连根断起。
    “缘分天定,水到渠成。”
    靳奚只能用这八个字回答她。
    “卖花灯喽,讨好彩头!”
    一声吆喝搅乱了本该旖旎的氛围。
    在桥下有卖花灯的,各色花灯悬于货架上,煞是惹眼。
    众人纷纷围过去,沈荠与靳奚相视一眼,也走了过去。
    “这个衬你。”
    他挑了盏玉兔造型的灯送她,一双深邃凤眼漾出了笑意。
    沈荠抬头接过,鬓间发饰伶仃作响。
    他看了一瞬,此时手掌心正微微发烫。
    正是他先前买下的那支镶了银铃的玉簪。
    无论是重重帷帐中,还是在清风朗月之夜,鬓间轻晃的铃铛之音,让他微微失神。
    她也挑了盏莲花灯,等付过银子后递在他手中。
    “我们去放河灯罢?”
    靳奚颔首,拉着她的手又一同往河边走去。
    小小的蜡烛长在花蕊中,做工惟妙惟肖。
    将她带着笑靥的半张脸给映红了,勾勒出明媚姣好的轮廓。
    沈荠蹲下身子,脚下便是湿泞的河岸。
    “将它放在水里,谁放的越远,谁来年就能讨个头彩!”
    卖灯的一吆喝,众人纷纷放起了花灯。
    一霎时,波光粼粼的河面如绽放了朵朵莲花。
    烛光忽明忽暗,不知晃了谁的眼。
    靳奚也矮下身子,与她同在一处,两只小小的花灯随着微荡的波涛缓缓向前漂去。
    等沈荠将灯脱手的那一刻,她只觉眼眶微酸。
    快要落下泪来。
    “现在想来,当真是亏了。”
    “什么?”
    人群过于嘈杂,她的声音掩在其中听不真切。
    靳奚回望她一眼。
    “亏了那间铺子。”
    靳奚努力辨别她的声音,才听清这句。
    不觉直起身子,眼底起了波澜。
    她说的正是他当初出征前提起的镇南铺子。
    如今旧事重提,让他想起那日,心里顿时尴尬起来。
    “阿荠,那我用我们的余生和你换那一间铺子,如何?”
    沈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那铺子应该挺值钱,就算是卖了,也能有个好价钱。”
    她在心里计较一番,靳奚不禁哑然失笑。
    “砰——”
    突然一声炸开。
    随后映红了整个江面。
    “哇,是烟火!谢临棠,你快看!”
    人群中一句女声尤显得突兀。
    “卿卿真乖。”
    被她叫住的那位公子对其宠溺一笑,将她的手捏的更紧了。
    沈荠仰起脸,眸中所映烟火恰如耀眼星辰。
    不知是何人在江的另一侧燃起了烟火。
    照亮了夜幕。
    靳奚轻轻执起她的手,目光直视着她,平时里淡漠的一双眼满是柔情。
    沈荠心中微微一颤,仿佛被魇住了,耳朵里听着烟火绽放的声响,目光却不肯挪开他的眼。
    他将那枚玉佩放在她的手心,触手温润,沈荠垂眸,正是他的玉珏。
    “这本该属于你,依民间习俗,是聘礼。”
    沈荠眼眶愈发酸,历经生死,兜兜转转,终是旧相识。
    思绪又回到多年前上元夜。
    也是这里。
    少年问:“阿荠,你许了什么愿望?”
    少女嗔怒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后来年年许愿,求的不过是长命百岁与那人康健。
    谁也不知她当时许了个什么愿望。
    可现在沈荠终于能在心底轻道一句:
    我的愿望实现了。
    *
    凡人一生,不过是史书寥寥几笔。
    容清元年,帝立皇后,后宫虚设。
    容清三年,得一子。
    容清五年,大启强盛,北戎毁约进犯,帝亲征剿灭。
    容清十年,百姓和乐,天下太平。
    容清四十年,帝让位与太子,与皇后退隐。
    史称一段佳话,后人赞颂。
    番外二·青梅竹马if线
    建德十五年。
    春光融融,午后余晖从承明殿未阖严实的纱窗中透进来,层层竹影带着沙沙声响随风映在墙壁上,蝴蝶翩翩,貍猫懒洋洋的打着盹儿。
    午后最是好眠,沈荠昨夜里看话本有些入迷,晨起时脑袋还昏沉着,心不在焉用完早膳后又睡了过去。
    殿里燃着安神香,丝丝袅袅飘着,闻着让人舒服的紧。
    现在正是仲春,虽然脱下厚重的冬装,但早晚仍有凉意,靳奚温过书后便来到偏殿让侍女将纱窗阖上,随后便坐在了靠窗案几旁练起了字。
    同时一缕愁绪渐渐爬上了他微蹙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