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诀凝神,可那眩晕感却依旧挥之不去。
他神色一变:“神仙水!”
钟恪言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知道普通的迷药对你没用,这是我派人特意去道门求来的。”
“洛清风。”
他第一次没叫小师叔。
“盛京城很快就要乱起来了,你也该离开了。”
洛清风想要起身,却毫无力气。
看着那眼眸一点点闭上,钟恪言声音越发轻柔:“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若是这次过后我还活着,我便回去找你。”
下一秒,洛清风彻底失去意识。
在他昏迷后,玄诚满脸尴尬的出现。
“师弟,你胆子还真大啊!”
竟然连小师叔都敢阴!
钟恪言深深看了那张脸一眼,淡然起身:“实属无奈,接下来,便麻烦玄诚师兄将人送回天山了。”
“一切尘埃落定前,万不可让他踏出天山一步。”
第38章
玄诚越发慌了:“这我哪管得了小师叔啊?”
钟恪言面容沉静:“你管不了,便让掌门管!”
玄诚忍了忍,小声嘀咕:“掌门也未必能打过他……”
钟恪言看向那张昏睡的脸,心脏处有不可言喻的酸涩涌起:“你告诉掌门,若不想钟无期之事重演,便务必看住他,掌门一定有办法的。”
玄诚神色一凛,不自觉应声:“是,我一定将这话告知掌门!”
玄诚将洛清风带走后,兰苑彻底空荡了下来。
钟恪言抬手抚向心口处,手一点点收紧。
所有重要之人都已送出盛京,他再无后顾之忧。
当夜,钟恪言持剑刺杀首辅楚瑾年。
楚瑾年手握着刺入胸口的长剑,献血泂泂流下。
他脸色惨白至极却还有心思问:“阿言,这便是你的手段吗?”
钟恪言脸上带着嫣然的笑:“如你所见,我已经黔驴技穷!”
“杀不了你,那就以死做结,总不能亲眼看着大梁落入贼人之手。”
他话音一落,楚瑾年神色骤变。
只见钟恪言抽出长剑,就欲自刎。
楚瑾年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凄声道:“钟恪言。”
倏地,一柄长刀从斜刺里打出,那剑在钟恪言脖颈间划出浅浅一道血痕。
楚渊飞身而出,刀落在钟恪言肩头将他制住。
楚瑾年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别伤他”便晕了过去。
这一夜,楚瑾年重伤,钟恪言被囚禁于兰苑。
三日后,苏醒的楚瑾年第一时间便出现在兰苑。
看着安好无虞的钟恪言,他先是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眼眸才沉下去。
“阿言,你那一夜拖住我,便是为了制造混乱将安平他们全部送出去是吗?”
钟恪言闭着眼不说话。
楚瑾年见状又道:“听说你这三日滴水未进?”
钟恪言一张脸白的几乎透明,看得人心惊肉跳。
楚瑾年的手握了又握,终于妥协道:“你吃东西,我将追兵全部撤回。”
钟恪言终于睁开眼看他。
楚瑾年一摆手,便有人将熬好的粥送上。
他端起碗,亲自将那粥送到他嘴边。
“我说话算话!”
看着楚瑾年拖着伤体还要如此低声下气,他身后的楚渊终于忍不住喊:“堂兄!”
楚瑾年一个冷冷的眼神看过来,他又强忍着将话咽下去。
钟恪言终于大发慈悲地将那粥咽下。
楚瑾年眉眼舒展开,吩咐道:“楚渊,将我们的人撤回。”
楚渊狠狠看一眼钟恪言,心有不甘地走了。
将那一碗粥全部喂下后,楚瑾年擦了擦手,垂眸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我陪你等着!”
钟恪言终于问出第一句话:“阿煜还活着吗?”
楚瑾年声音喑哑:“还活着。”
钟恪言又闭上眼:“还活着就行。”
一月后,安平公主于北境起兵,以清君侧名义奔盛京而来。
首辅楚瑾年挟天子在手,大权独揽,霍乱朝堂。
收到消息的当日,楚瑾年独自一人去见了钟恪言。
“阿言,他们快来了!”
钟恪言坐在洛清风最常坐的那颗花树下,闻言笑了。
楚瑾年看着那笑,怔然半晌。
“跟我回一趟楚府吧!”
第39章
钟恪言干脆利落拒绝:“不去。”
楚瑾年眼眸中痛意掠过,他几乎是半带哀求半带威胁。
“陛下近来也是茶饭不思,你陪我回一趟楚府,我便答应让你进宫见他。”
钟恪言眸色一闪,起身:“好。”
梁煜尧虽不争气又是个废物,但他到底不能狠下心不管。
管家楚福看见钟恪言便是一惊:“钟将军?”
钟恪言波澜不惊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钟将军。”
楚福惊疑不定地看一眼楚瑾年,楚瑾年也没解释,只吩咐道:“去备膳。”
钟恪言本想拒绝,又想着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顿饭,便噤了声。
饭桌上,楚瑾年不停给钟恪言夹菜。
“吃啊,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
钟恪言实话实说:“吃不出味道。”
楚瑾年的笑意一瞬便黯淡下去。
过了好半晌,他才颤声道:“所以,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对吗?”
钟恪言自回来后,说话真假掺半,早就不记得自己曾经说了什么。
他疑惑地抬眸看过去:“什么?”
楚瑾年深深呼吸,手都有些抖,索性将手中筷子放下。
“洛清风为你种下了天山秘术你才能活着,而那天山秘术,会让人五感全失。”
自看到那个神秘符文,他便一直藏于心上,再加上钟恪言时不时冒出来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他自有办法找人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