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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蘭塘村事5
    饒是沈青照着林寧的說法,讓苗氏和苗禾香在村裏暗戳戳的暗示,他是在外跑商和人成了親——如果把末世那邊算作“跑商”的話,這倒也不假。
    但別說村裏人了,就是苗禾香和吳桂香,打心眼裏也不太相信。不過這是青哥兒嘛,她們就算心裏不相信,也要無腦護着,青哥兒說是那就是!
    村裏其他人當着她們的面兒不敢說什麽,私底下還是偷偷的在傳閑話。
    “從前沒細想,人家跑商都是精壯的漢子,咋會找個小哥兒?就算那沈青也壯實,到底不方便。說不定就是帶着在路上,給人瀉火的……”
    “我聽碼頭那邊的人說,船上的都是這樣,有錢的還會包兩個妓子上船……你別說,在花樓裏那是美嬌娘受歡迎,去跑商還真得找沈青那樣的,不然路上經不起蒸騰死了病了可費錢,要不然這好事兒都輪不上他,就他那模樣這輩子都沾不上漢子的滋味!!”
    “啧啧啧,那他這肚子裏的孩子,搞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還說在外頭成親了,他那模樣人家有體面的人家,誰會正經娶他!”
    “怪不得說貴人看重他,原來是這種看重,哈哈哈哈……”
    以王六子為首的幾個和沈青不對付的小子,這大半年在村裏的日子可越發難過了。那吳桂香不愧是村長的媳婦,誰家院子裏那點龃龉事兒她都門清,淨找和他們不對付的家人選進作坊裏做事。
    像王六子,他們家被選去的就是他小嬸兒,從嫁過來就和他娘不對付,看王六子也是不是鼻子不是眼的。自從她去了作坊掙了錢,王六子這一房在家裏就矮了一截。他小嬸兒還猶自不知足,現在受了老連家的影響,最近鬧着要分家,要撇下他們自己奔富貴去呢!
    剩下幾個,也是差不多的境況。
    新仇舊恨疊一起,王六子背地裏和幾個狐朋狗友說起沈青,那恨得都是牙癢癢!不過他們一邊說,旁邊還專有個人在放風,遠遠的看見藕哥兒牽着連蓉和兩個嬸子朝這邊走來,立刻住了口,裝作拾柴火的樣子。
    現在村裏的風氣!說幾句沈青的閑話都得背着人,跟做多大壞事兒一樣!村裏這些女人小哥兒各個巴結着沈青,誰知道哪個就是沈青的耳報神!
    剛懷疑沈青懷孕的那會兒,他們就是“質疑”了兩句,吳桂香立刻讓趙石頭過來抽了他們一人一耳光,現在耳根子還疼呢!趙栓子也是個沒用的,現在被他娘管得連院子都不敢出,成天在家幹活!
    王六子心裏瘋狂輸出,面上卻頭也不敢擡,生怕惹了連藕他們一點懷疑。
    藕哥兒和連蓉從旁邊走過,狐疑地看了他們幾眼。走得遠了些,連蓉才小聲道:“我總覺得他們幾個在背後說青哥的壞話。”
    連藕皺了皺眉,他也有這種感覺,但沒抓個正着也不好說什麽。他知道青哥兒有身孕的事兒,村裏人的嘴是堵不住的,誰讓青哥兒的漢子從來都沒來過蘭塘村?不在村裏辦酒還是其次,從來沒露過面,村裏那些嘴賤的想東想西也是正常。
    連藕暗暗琢磨,要不然他跟青哥兒建議一下,在縣城雇一個體面的人,裝作青哥兒的漢子來村裏住些日子?青哥兒認識縣令的哥兒還有牙行的大老板,雇個人還不容易?
    他們漸漸走遠了,王六子幾人才敢擡起頭,沖着連藕的背影咽了咽口水,又欲蓋彌彰地啐了一口:“那也是個讓漢子摸過的下賤貨!真是什麽類聚,下賤貨專和下賤貨湊一堆!”
    和沈青不一樣,連藕可是村裏樣貌數得着的小哥兒了,很符合當下漢子的審美。他們之中甚至有人想要求娶過連藕,苗禾香哪裏看得上他們?這些被拒絕的人如今見連藕壞了名聲,心裏自又有另一番的痛快,感覺他們曾經配不上的連藕現在跌進了泥潭,要不是他們已經成親了肯定能……哼哼哼!現在連藕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你說他咋還有臉出來到處走?不說一根繩子吊死,也該臊得沒臉出門!”
    “他三天兩頭往廟前村跑,說賣東西,我看搞不好和那沈青一樣,讓漢子給摸的得了趣了,上廟前村‘做買賣’去了……”
    他們對着連藕的背影說了許多下流話,又造了一些沈青的黃謠,遠遠的放風的人又看見苗禾香和吳桂香帶着幾個作坊的婆娘路過。幾人頓時又收了聲音。這村裏哪兒哪兒都不安全,說個閑話都沒處說,王六子冷哼一聲:“走,咱們去有為叔院子裏坐坐去!”
    眼見沈青肚子一日大過一日,苗氏和沈青都漸漸緊張起來。沈青是因為頭一遭生産,沒有經驗,對于未知總會有些恐懼。而苗氏則是在生産這事兒上吃過虧,于是帶着人在隔壁作坊裏收拾出來好幾間空房,預備着到時候多請幾個穩婆,大夫也要請上一位,算着日子等快發動了,就讓他們在村子裏住下,随時預備着。
    “青哥兒瞧瞧,這小衣服好不好看?”苗禾香拿着件鵝黃色細布的嬰兒衣服給沈青看。沈青生産的時候算着是深秋,得給孩子準備小衣裳和厚包被。“我過了三遍水,揉得軟軟的。這是蓉姐兒親自挑的布,拿她的私房錢買的,你和榆哥兒一人一件。”
    按理說剛出生的小孩子最好穿一些舊衣服,才柔軟。不過連蓉小時候的舊衣服都讓王氏拿走給連寶穿了,苗禾香家裏實在沒有,只能把新衣裳多洗幾遍,硬是給洗舊了。
    連蓉平常咋咋呼呼的,這會兒倒是難得的不好意思,半個身子躲在苗禾香後頭。自從青哥讓他們把殘次品拿去廟前村賣,連蓉手裏也攢了不少錢,這回是她在廟前村集會上選的最好、最貴的一塊布買了送青哥。青哥對她好,她都記得,但他們家家境比青哥差遠了,唯一能回報青哥的就只有一些心意。
    沈青自然沒有說不好的。這小衣裳摸着就柔軟,針腳細密一點不刮皮膚,一看就是用了心做的。
    幾個人誇了連蓉幾句,把連蓉誇得更加不好意思,小臉紅的像山楂。說起山楂,連蓉道:“青哥愛吃酸的,我奶曬了好些山楂幹,我去家拿些來給青哥煮水喝!”說完就逃似的的跑了。
    “這丫頭大了,也知道害羞了,不像從前那樣沒臉沒皮的了。”苗禾香笑她,轉而又說起分家後的舒坦日子:“我婆婆現在可好了,榆哥兒終于開始害喜了,她就曬了好些山楂幹。如今跟着我們過日子,也沒再提過大房。我之前還擔心我公婆背地裏補貼大房呢,沒想到老兩口還真沒心軟過。”
    連家的新房趕在秋收前蓋好了,半個月前已經搬了進去。王氏帶着連寶和連葉上門哭了幾次,連老太太根本不肯見她。倒是苗禾香瞧着葉哥兒實在可憐,只是礙着王氏也不好拉扯。“等葉哥兒成親了吧,要是嫁得近,可以讓藕哥兒和他多來往些。”
    幾人說了一會兒閑話,吳桂香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王六子家也要分家了,約麽着就是這兩天的事兒,王六子的小嬸兒跟我打好招呼了,說老兩口已經松口了。還有村東頭老陳家,說要是王六子家分的利索,他們也要分。”
    實際上村裏起了分家心思的又何止是這兩家?一旦開了頭,其他人家就呼呼啦啦的全要跟上。果不其然,幾天之後王六子家從早上鬧騰到日落,終于還是分了家。只是王六子的小嬸兒就沒有苗禾香運氣好了,老兩口選擇跟大房,只分給他們很少的東西,幾乎算是淨身出戶了。王六子的小嬸兒也不氣餒,帶着夫君和孩子回娘家暫住,已經在找吳桂香商量買宅基地蓋新房的事兒了。
    沒幾日,村東頭的老陳家也分了。之後是劉家、孫家……吳桂香來沈青家串門的時間少了很多,忙着給各家處理分家的事兒呢!
    家分了,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自然更加親近、向着沈青、吳桂香他們,而愁的人卻恨上了。某種意義上趙有當當初擔憂的并沒有錯,村子的平衡被打破,那些好容易養大了孩兒等着行使父權的父母們權力忽然被砍掉了一半,又怎能甘心不憤懑!
    只是時至今日,已經是趙有當無力阻止、轉圜的局面了。暗潮在蘭塘村看起平和的表面之下洶湧起伏。
    進了冬月,沈青就随時可能會發動了。苗氏硬生生湊了五個穩婆一個大夫,集了個六六大順的數兒。到了初七,沈青早上吃了兩個從空間裏翻出來的青杏兒,忽然肚子就不舒服起來。
    苗氏在他肚子上摸了兩把,肚皮發硬,這就是要生了。好在這時候還早,苗氏連忙叫家裏的小丫鬟:“喜鵲,快去隔壁叫穩婆過來!”又吩咐小哥兒海棠去竈房燒熱水。
    喜鵲連忙跑了出去,她這急急忙忙的樣子自然引起作坊裏的工人注意,于是青哥兒發動了的事兒很快就傳開了。
    作坊裏只住了四個穩婆,還有一個是村裏的魏媒婆,她也會接生。喜鵲正要再去魏家叫人,苗禾香卻攔住了她:“你上青哥兒跟前伺候着吧,我讓連蓉叫去。”說着一把揪住着急忙慌想往沈青家跑的連蓉:“你一個沒出閣的小丫頭,這地兒也是你去的?去,上魏家把魏媒婆叫來!”
    連蓉這才不情不願的走了。
    魏家離得不遠,藕哥兒陪她一起去。藕哥兒也是未出閣的小哥兒,自然也不好往産房裏湊。到了魏家把消息和魏媒婆說了,魏媒婆自然着急忙慌去了山腳小院,兄妹兩個卻無處可去,磨磨蹭蹭的往回走。
    “哥,你說青哥會生個啥?”連蓉開始胡思亂想:“我覺得我該盼着青哥生個小子的,可小子有啥好!唉,不過青哥生個啥,我說了也不算,盼也是白盼。”
    連藕也緊張得很呢,沒有理會連蓉的廢話文學。然而沒多久,兄妹兩個就覺得自己也太緊張了,好像都緊張出幻聽了,怎麽好像有人在小聲的叫他倆名字呢?
    聽多了老人講的故事,連蓉打了個哆嗦,覺得這可不是好事兒。她忍住回頭的沖動,縮着脖子就打算悶頭快跑。
    這還是大白天呢,怎麽就整這一出!哪裏來的妖魔鬼怪邪魔外道啊啊啊啊啊——她被連藕一推,硬生生的轉了個身,定睛一看,不遠處的大樹後頭有個女人在小聲又頻繁的叫他們。
    竟然是李嬌鳳!
    這在連蓉心裏,和邪魔外道也沒什麽區別了。她皺了皺眉,拉着連藕還是要走:“走,哥,別理她,她是壞女人!”
    聽見連蓉這樣說,李嬌鳳有些着急,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又很快再次壓下,像是很怕被人發現似的:“我真的有急事兒!關于沈青的事兒!”
    連藕猶豫了一下,四下看了看。這地方雖然沒啥人,但除了那顆大樹後面也沒有藏人的地方,并不危險。聽一句又不會掉塊肉,連藕還是走了過去。
    李嬌鳳也飛速地看着四周。見連藕終于過來了,她連忙竹筒倒豆子一般飛速說道:“青哥兒有危險,趙有為聯合了沈志高,要把青哥兒沉塘霸了他的家産!你們快去石渠村找苗大姐的娘家人吧,晚了來不及了!”
    說罷,李嬌鳳也不管連藕聽清楚了沒,轉頭就跑。她是偷跑出來報信的,要是被發現可就完了!
    這話聽在連藕耳朵裏,像是炸雷一般,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回過神,李嬌鳳已經跑出去一兩丈遠了,連藕忍不住問:“你為什麽——”
    李嬌鳳沒有回答,也沒有停下腳步。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應該和沈青是天然的敵人,即便短暫合作過,沈青也不肯與她和解。可是、可是……就當是贖自己的罪過,就當是為她的孩子積陰德,就當是感謝沈青給的那塊銀子,讓她的孩子漸漸好轉過來。
    就這一次,就看沈青自己的命了。李嬌鳳腳下跑得更快了。
    沈志偉死後,沈靈芝也搬走離開了安平縣,老沈家的日子更加艱難了。他們又賣了幾畝地,家裏的地就只剩下最後兩畝,勉強夠一家人的口糧。但是沈壯不好好下地,沈志高幹的也不怎麽樣,地裏的收成也不好。
    曾經沈志高和沈老娘說過,就當苗氏和沈青死了,世上沒這倆人,不準沈老娘去找他們的麻煩,那時候沈志高還自負一些當爹的高高在上的感覺,仿佛他去找沈青要錢就跌價了。
    可生活的苦磨光了沈志高最後一點骨氣。他瘋狂的嫉妒沈青和苗氏,見苗氏如今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村裏行走,就在家裏瘋狂辱罵,好似已經和離的老婆就該如槁木一樣給他守着,不能過半點好日子。
    他對沈強也沒那麽疼愛了。有時候抱着沈強又哭又笑,有時候又暴躁得沈強哭一聲就恨不得給摔死,但又終究舍不得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小子。
    憑啥?憑啥哥兒和那該死的婆娘能風風光光吃肉喝蜜,當老子的卻連飯都吃不飽!沈志高快瘋了!
    就在這時候,趙有為找上了門。兩人連帶着沈老娘和癱在炕上,腦子卻還算清楚的沈老漢一頓嘀咕,李嬌鳳在旁邊聽得要吓死,沈志高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眼睛亮得像狼:“沒錯,你說的沒錯……一個未婚先孕的哥兒,真是敗壞我們老沈家的名聲,敗壞咱們蘭塘村的風氣!就該按村規把他沉塘,他死了,我是他爹,他的一切都該是我的……還要他那個賤人娘……”
    李嬌鳳在一旁,驚恐地抱進了沈強。
    說到苗氏,沈志高一頓,還算尚存幾分理智。他看向趙有為:“要是她那幾個兄弟再找來,你可不能像趙有當那個軟蛋一樣任他們在村裏的作威作福!”
    “這是自然。”趙有為笑了:“咱們蘭塘村,哪裏輪得到外村人鬧事?也就是我那個沒囊性的哥哥……你盡管放心吧,我跟我那個廢物哥哥可不一樣,只要我當了村長,咱們村還能過上以前的日子,該當老子的就是老子,該當孫子的這輩子都是孫子。”趙有為眼中盡是陰霾:“女人和哥兒,漢子們不和他們計較由着他們小打小鬧,他們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了!”
    沈老娘眼中也迸發出精光。她如今瘦得厲害,兩頰都凹陷進去,沈老漢癱在床上,除了要她随時伺候之外,癱了的人脾氣也古怪,精神和□□雙重的折磨,讓她看起來像一具幹屍。
    她多懷念從前的日子啊。有時候她也能在村裏看見苗氏,那身上穿的,腕子上帶的,他們家最有錢的時候,她也沒過過那樣的好日子。等沈青和苗氏死了,那些都是她的!
    李嬌鳳瞧着這一屋子癫狂的人,只覺得分外不真實。他們都不覺得哪裏有問題嗎?她鼓足了勇氣道:“沈青背後有貴人……他還認識縣令家的哥兒,和城裏牙行的大老板。那作坊也不是他的,是貴人的……”
    “你給我閉嘴!”沈志高轉身一巴掌抽在她臉上,都把李嬌鳳給打懵了。這一巴掌打得實在狠,李嬌鳳的半邊臉立刻腫起二指高。
    自沈志偉死後,李嬌鳳也不裝了,在沈志高跟前很是不盡心,兩人早已沒了從前的濃情蜜意。不過沈志高倒也沒打過她,就是平常會罵幾句,她只當狗叫就得了。這一回實打實把李嬌鳳給打愣了。
    趙有為用餘光掃了李嬌鳳一眼:她都不配他正眼看。趙有為是很讨厭漢子說話的時候,女人插嘴的,可不像他那個沒用的哥哥,把婆娘慣得反了天。“那作坊地契、房契寫的都是沈青的名兒,貴人說是他的,就是他的?”
    知不知道什麽叫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作坊在他們村裏,一個外來的貴人還能把作坊拔地拿走不成!等殺了沈青,抄了他們的家,沈青的所有東西都歸他們了……至于那個縣令家的哥兒嘛,一個哥兒而已,又不是縣令,能怎麽着?
    趙有為不覺得縣令會為一個小哥兒的朋友大動幹戈。關鍵沈青未婚先孕壞了村規是事實,他們村也确實有未婚先孕要沉塘的規矩,雖然沒怎麽實施過,但規矩就是規矩,他按照村規處置人,又有沈志高這個親爹做主,縣令也挑不出理來!
    于是一屋子人就這麽熱火朝天的,興致勃勃的商量起了怎麽瓜分沈青的財産,趙有為還要頂了他哥做村長……瘋了,都瘋了!李嬌鳳心驚肉跳的,直到今天沈青發動了的消息傳了出來,沈志高立刻去找趙有為,李嬌鳳猶豫再三跑了出來。
    她不敢上沈青的門,怕被人看見,跟了半晌才在僻靜無人處叫住連藕和連蓉。
    連藕還有些發愣,連蓉已經狠狠推了他一把:“哥,你快回咱家,讓大哥上石渠村報信去。你再去和春蕾姨說一聲,我找人去!”
    她說完就撒開腿往村子外面跑,連藕急得不行:“你上哪兒去?”連蓉沒回他,連藕跺了跺腳,只能照她說的,先回了自己家找了連實讓他去報信,自己飛奔回山腳小院找到苗氏,把李嬌鳳的話一五一十給說了。
    “啥?!”苗氏都驚呆了,沈志高聯合趙有為要把沈青沉塘?還是李嬌鳳來報得信兒?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咋連起來她聽不懂了?
    瘋了不成?
    她還在震驚中,卻聽見屋裏沈青喊她:“娘!”苗氏回過神,連忙進了屋,卻見沈青半支着身子,攥着魏媒婆的手。魏媒婆慌得不得了,卻一點掙脫不開,其他四個穩婆驚恐地看着這一幕,遠遠地站着。
    苗氏一下子就炸了:“你們是死人吶!海棠!”
    海棠連忙從竈房跑出來,見狀一個反剪把魏媒婆按住了。其他四個穩婆也才回過神,連忙湧上去查看沈青的狀況。
    剛發動不久,還在陣痛,就是一會兒痛一會兒不痛。正趕上不痛的時候,沈青摁住了魏媒婆,也不覺得什麽。魏媒婆被沈青抓住就心如死灰了,現在見到苗氏和身手利落的海棠,吓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我錯了,青哥兒,春蕾妹子,我不是人啊……但我也沒辦法啊,那趙有為逼着我幹的!”
    趙有為這個名字和連藕的話重合在一起,苗氏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甭管他們是不是瘋了,他們就是要趁着青哥兒生産,趁他病要他命!
    而此刻,院門外已經響起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