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岸邊的人在瘋狂歡呼,其他人也已經游到了終點,他們扯着嗓子對水池裏緊緊抱在一塊的人喊,起哄着雲祈。
    “七洛,這你不給餘隊一拳?”
    “E神,你欺負人啊!”
    “網上都說你倆是一對呢,要不真湊一對得了,我瞧着挺配的!”
    “洛神你現在是世界冠軍,跟燼哥平起平坐!別怕他,打他!”
    老巡搖搖頭,衆人玩瘋了,哪還管嘴裏說了什麽,平時不敢講的借着這熱鬧全吐出來了。
    弋陽攔着人,跟那些試訓生互噴:“滾犢子,瞎起哄呢,待會我哥上來幹你們。”
    岸上的歡呼聲環繞在雲祈的耳邊,他不想嗎?他想,他現在就想打餘燼,可他還在水裏呢,這泳池比看上去深得多,雲祈非但不能打餘燼,還得讨好他,他就是他在水下唯一的救命稻草。
    “送我上去。”他現在應該讨好餘燼的,可語氣還是帶了點小性,充滿了命令的口吻,惹餘燼的不爽快。
    “再用剛才的眼神看我試試。”餘燼因為在水裏,即使在這麽多眼皮底下,他抱住一個不會游泳的人,再親密也不會被別人察覺出什麽不同來,他的手臂在水下勒緊,迫使雲祈緊緊依偎着他,密不可分。
    “我不了,快送我上去,”雲祈不願意被人看着,這樣的親密太尴尬了,這麽多的眼睛盯着他們呢,雲祈晃了晃餘燼的手臂,聲線軟了幾分:“餘隊……”
    餘燼沒有再為難他,該給的教訓已經給了,晚上冷,他抱着人回到岸邊。
    剛碰到岸,雲祈就雙手離開餘燼的脖頸,爬上岸去,這時有人朝他遞手,雲祈擡頭一看,是融融,他正裹着一塊浴巾,單手擦着頭發,另一手遞到了他的面前。
    雲祈把手伸了過去,餘燼在後頭助力,雲祈成功回到岸上。
    融融把浴巾裹在雲祈的肩上,這時許多人圍了過來,對雲祈噓寒問暖,雲祈緊緊裹住身上的浴巾,看着雙臂懸在岸邊,拽住了他浴巾一角的餘燼。
    他剛要給雲祈整理浴巾呢,可被戲耍的人不領情,雲祈抓住自己的浴巾,狠狠拽了回去,餘燼手上一空,他看了眼惱火的人,忍不住笑了一聲,“還生氣了。”
    其他人當真了,在雲祈身邊說:“洛神,燼哥跟你開玩笑的。”
    “燼哥沒有惡意的,別生氣洛神。”
    那些人轉而對餘燼道:“燼哥,你把自己家的上單惹毛了,你自己哄吧。”
    雲祈忍不住嗆聲:“誰要他哄。”
    融融在一邊輕笑。
    別人都擔心兩人的關系變得僵硬,紛紛為餘燼開脫說話,餘燼卻不為自己解釋一句,他就是故意的,幹得出來也得承受後果。
    雲祈連衣服都沒脫,就這麽被拉下了水,渾身濕淋淋的,風一吹他凍得發抖,餘燼看見後,從水裏跳上來,不顧周圍的聲音,從人群中提過另一條毛巾,胡亂擦了擦頭發,就拎起了雲祈。
    雲祈猝不及防被擡起來,餘燼的長衣長褲都濕透了,往下順着水,地板上一片濕潤,雲祈不想挨着他,但被吓得腿還軟着,怕滑倒,握住了餘燼的手腕沒撒手。
    “回去了。”餘燼對他說。
    周圍的人一聽,提醒道:“回去幹嘛啊哥,你人還沒選呢。”
    “就是啊哥,再來一輪啊。”
    “燼哥給個機會,再來一次。”
    “不來。”餘燼果斷地說,“冷,回去換衣服。”
    衆人見留不住,又道:“那行,那哥你讓誰穿女裝啊?”
    餘燼擡起眼睛看過去,池子邊的衆人頓時抿唇後退,也不敢開口說話了,誰都知道,槍打出頭鳥,這會出聲就是找死。
    在一群人的沉默中,一個領導站了出來,點名道:“陽陽吧,我從來沒見過陽陽穿女裝!”
    忽然間,衆人開始捧場,齊刷刷地喊:“弋陽!弋陽!”
    弋陽白了衆人一眼,臉吓得慘白,對餘燼道:“哥,你可不能選我!我倆一隊的!我還給你加油打氣呢!”
    “融融九哥女裝我都看過!就你沒有!今天必須得是弋陽!”
    “弋陽!必須弋陽!”
    “陽陽別玩不起啊,什麽一隊的,這是各自為戰!餘隊選誰都行!說了是在場的所有人!”
    弋陽轉移矛盾:“七洛呗,他不也沒有穿過女裝嗎?”
    “瞎扯淡!人家洛神什麽身份!你敢讓人家穿女裝!”
    弋陽眼見着這事要板上釘釘了,誰也求不了,只能求餘燼,“哥,我不穿!你別選我啊!我當你一輩子的狗都行!就是別讓我穿女裝!真丢不起那人!”
    衆人不知道餘燼什麽态度,他也沒表明,只是目光放在雲祈身上,好像周圍的歡笑跟他這個贏家無關。
    弋陽加碼:“哥我下輩子也當你的狗!”
    “弋陽沒出息。”
    “陽陽你這……”
    “咋了?”弋陽說:“甭想讓我穿,我是不會給自己留下黑歷史的。”
    “你還沒有黑歷史啊?誰在柏林打比賽的時候掉小珍珠了呀?那視頻我現在還能搜到呢。”
    弋陽脫了鞋就朝聲音來源砸過去:“去你大爺的!”
    弋陽害怕穿女裝,餘燼也沒逼着他穿,衆人的起哄沒什麽用,只聽餘燼說:“那就你吧,小孟,就你聲音最大。”
    小孟:“哎燼哥你……不是,不選弋陽啊?”
    弋陽嘚瑟道:“我哥疼我!你服不服吧!”
    說着對餘燼比了個心:“哥,我愛你!”
    “哎呀媽……”吃瓜群衆皺着眉頭,對弋陽豎了豎中指。
    餘燼充耳不聞,帶着雲祈從泳池邊離開了。
    兩人回到樓上房間。
    地板上一路的水,餘燼放了浴室的水,脫掉了上衣,雲祈站在他的房間裏。
    “差不多了,”不多會,餘燼走回來,說道:“先把衣服脫了,進去泡個澡再出來,別凍着了。”
    “你別碰我。”雲祈側開身子,躲開了餘燼伸過來的手,他把濕毛巾丢在地上,低頭脫鞋子。
    餘燼打趣道:“還生我氣呢?”
    雲祈解開鞋帶,也不回話,把餘燼晾在空氣裏。
    餘燼蹲下來,雲祈又扭身,擺明了還惱着,餘燼拽他的胳膊:“寶貝別生氣了,我錯了。”
    “餘隊怎麽會有錯?”雲祈回頭瞪着人,撥開餘燼的手,眼神冷漠道:“還有,誰是你寶貝,你不準這樣叫我。”
    餘燼的手被拍開,懸在一邊,他看着面前的人,雲祈的頭發在滴水,衣服貼在豐腴了些的身子上,他比往前胖了點,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這個發現讓餘燼很是高興,語氣上揚:“你能把我怎麽樣呢?”
    好啊,餘燼現在已經徹底不要臉了!
    雲祈怒不可遏地瞪着他,貌似在想這麽無賴的話竟然是餘燼嘴裏說出來的,他一時語塞,而後咬牙道:“我不能把你怎麽樣,但這兩天你別想來我房間了。”
    說完,他站起來就要走,鞋帶剛解開,雲祈就朝房門跑,餘燼一把拎住他,跟着站起來,将人摟在懷裏,兩個濕淋淋的身子貼在一塊,別提有多難受了。
    “那我就不去你房間,你在我房間就好了。”餘燼說:“好不好?”
    雲祈掙紮:“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餘燼笑,他的手不老實,掐住了雲祈的腰,說道:“你看你鞋子都脫了,別亂跑,踩着鞋帶還能摔了的,乖乖的,洗完澡愛上哪上哪去行不行?別真凍着了,馬上還要開直播上電視呢。”
    “你要真怕我凍着,你剛剛會拉我下水嗎?”雲祈被餘燼扭了過去,正面對上他,他一拳頭砸在餘燼的胸膛,說道:“真煩你了!”
    餘燼抓住他的手腕,立馬道歉:“好好好,以後不會了,今個我高興,泳池的水灌進我腦子裏了,大人不記小人過,你打我我不動,我受着。”
    “那你抓我手?”
    餘燼忙撒開手。
    哪知雲祈就對他拳打腳踢了起來,一點兒不留情,餘燼理虧,沒敢反抗,雲祈捶了他兩下又補了一腳,使勁地在餘燼這兒耍性子,心理學全白看了,他惱火極了,他還以為自己能控制情緒了呢,誰知道餘燼跟他玩這麽大。
    “這麽多人,他們發現了怎麽辦!你考慮過我沒有?你就拽我!”雲祈的拳頭狠狠砸了兩下餘燼,氣喘籲籲地說:“而且我真的不會游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玩這麽大的,萬一我真淹死了呢!”
    “我控制着呢,不可能的。”餘燼說:“這麽危險的事我心裏沒數怎麽敢幹。”
    “你有什麽數?”雲祈質問他,“我大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要是真淹死了,我就找你追魂索命。”
    “可以,”餘燼握住雲祈的手,在他惱火的時候吻他的手背,“世冠的命換世冠的命,公平公正合理,我有幾條你索幾條行吧?”
    餘燼将人往懷裏一拽,雲祈跟他貼得更緊了,餘燼揉着他的手腕,眉眼深情地說:“真得去洗澡了,我都有點冷了,惱我,今晚上有時間打我,行嗎?”
    雲祈喘着粗氣看他,也沒說不行。
    餘燼知道他是同意了的,把人往浴室裏帶,雲祈脫掉鞋子,放在門口,跟餘燼一塊泡了個“鴛鴦浴。”
    這火就真的想留着也留不住了,洗澡的時候,雲祈也就把火給洩了,餘燼的手指太厲害了,根本容不得他窩火,進去沒多會,就只會抱着餘燼的脖子喊哥哥了。
    雲祈其實是知道自己今晚是有點過頭了的,人可以對不同的人表現出不同的狀态,他對餘燼就是一副小性的樣子,安全感給足了就要矯情起來,整起八百年沒施展過的活了,這麽多年過去,雲祈以為自己變得更好了,更沉穩了,可是想跟餘燼耍性子求安慰的心理沒變。
    不經意間就顯露出來了。
    “你弄到外面去……”水汽蒸騰中,雲祈紅撲撲的臉頰對餘燼道:“好髒。”
    “髒?”餘燼捧過他的臉,“我看你這張嘴是不想要了。”
    雲祈學着餘燼的語氣:“怎樣?”
    他就要出水,餘燼一把将人拽回去,水花濺射出浴缸,餘燼掐着雲祈的脖子道:“你試試不就知道會怎樣了。”
    泡個澡暖暖身子的事,兩個人硬是磨磨蹭蹭了快要兩小時,虧得這一會沒人來敲門,否則就會發現受人追捧的打野和上單有着怎樣的茍且。
    洗完澡,換上衣服,雲祈趴在床上,被榨幹了靈魂似的,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的頭發弄濕了餘燼的床單,雲祈也不管,抱緊被子,往懷裏攏,聞到一股令他心安的氣味。
    等他歇夠了,餘燼把人拎過去吹頭發,雲祈犯懶,不願意配合,奈何小身板抵不過人家健身的有力量,三兩下被拽到吹風機那邊坐下,雲祈小狗似的往鏡子前一趴,餘光看到身後只穿了條休閑褲的男人和自己紅撲撲的臉。
    白色的褲子太顯威風,雲祈從鏡子裏看到餘燼的身材,神色一緊,弄過之後還這樣,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小身板是怎麽承受得住的。
    健身的人果然誇張。
    雲祈開始可憐自己。
    鏡子裏的目光落在哪處,餘燼不是沒發現,他沒管,從旁邊拿了一把梳子,在雲祈頭發上梳着,另一手搖着吹風機,理發店師傅那樣專業的手法,對着雲祈的頭發又撥又弄。
    吹風機停下後,餘燼的手也按着雲祈的腦袋,停了下來,他把吹風機擱置在一邊,手指扒開雲祈的頭發,說道:“頭發長得真好,每天吃那麽點,能把頭發養成這樣,了不起。”
    雲祈對着鏡子說:“我吃的怎麽了?”
    “沒怎麽,”餘燼說:“你不是腸胃脆弱嗎?這不能吃那不能碰的,頭發是需要營養的,你剛來這兒的時候頭發黃不拉幾的。”
    “才沒有呢,”雲祈确定地說,“我頭發一直很好的,不信你問我爸。”
    “開玩笑的,”餘燼撒開手,将梳子丢開,“還當真了。”
    雲祈直起腰來,人都在外面,樓裏就他們倆,雲祈覺得自在,他看見餘燼走到一邊,抽了根煙出來,對他道:“你又抽。”
    餘燼對他擡了擡煙杆:“今天第一根。”
    雲祈走過去,把煙從他的手裏奪了過來,丢回桌子上:“騙人,早上我看見你跟酒客在直播間那兒抽了,這是第二根了。”
    餘燼一想,好像還真有那麽回事。
    “一天兩根不算多。”
    “不行,”雲祈說:“說好一天一根的。”
    “誰跟你說好了?”
    “你,”雲祈道:“從今天開始。”
    別的事都好說,對于習慣抽煙的人,一天一根和要了他老命似的,餘燼雖然不是瘾君子,可一天一根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太苛刻了,他有商有量:“兩根吧。”
    “兩天一根。”
    “行,”餘燼忙打斷,“就一根,我不說了。”他坐下,跟蔫了的花兒似的,水分一下被抽幹了。
    雲祈這才作罷,他不是個無理的人,不會直接禁止餘燼抽煙,但他抽的越來越厲害了,三年前可不是這個煙量,現在動不動就想摸煙,前段時間在訓練室經理就叮囑過他,讓他稍微控制一點,不就是發現他最近抽煙有點厲害嗎。
    餘燼手上沒煙了,閑不住,一會兒撈過抱枕,一會看看手機,沒片刻又把手機丢開,雲祈監視器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他,餘燼擡手道:“對天發誓,我心裏沒想。”
    雲祈言簡意赅:“不信。”
    他擡手把煙盒和打火機都沒收了,順便翻開抽屜,把餘燼那些珍藏都翻了出來放在桌面上,“我先給你保管,每天給你放一根。”
    “你喂牛呢?”
    雲祈瞪過去,圓溜溜的眼睛別提兇起來有多吓人了,餘燼捏了捏自己的嘴巴:“我什麽也沒說。”
    雲祈一邊翻一邊嘀咕道:“不是我想讨人嫌,是你最近抽的實在太多了,屋子裏清香的不好嗎?總要弄一股煙味在,你現在年輕不知道利害,以後你就知道了,肺都抽的烏黑,你爸就不抽煙,你就不能學學嗎?”
    “誰跟你說我爸不抽煙?”
    “我看到的呀,”雲祈說:“我去的那兩次沒看到過他抽煙。”
    “他抽煙的,不過确實很少抽就是了。”
    “那你不能學學他嗎?”雲祈說:“餘隊,你健身都這麽自律,怎麽這方面越來越松懈了,不要染上煙瘾,差不多就行了,煙不離手的你要幹嘛?”
    “我就這段時間抽的多而已。”
    “那就控制一下,你控制不了我幫你一起,”雲祈把煙都翻出來後,站了起來,從一旁找了個購物袋過來,裝了起來,“這些我拿到我房間去,你不許背地裏問人家要,也不許偷偷買,不然我真跟你惱。”
    餘燼盯着那些煙,把購物袋裝的滿滿的,都是些牌子的好煙,一些是他自己買的,一些是別人送的。
    “你給我留一包。”他還在努力。
    “不,”雲祈冷面修羅,不容商量,“決定戒掉什麽的時候就要狠下心來,而且我也沒有讓你完全不抽啊,我每天會給你一根解癢的,你可以抽,也可以留着,攢起來一起抽随便你。”
    “寶貝,”餘燼的那雙眼睛多了份犀利,“你該不會在報複我吧?”
    雲祈一臉懵地說:“報複你什麽?”
    餘燼說:“泳池的事。”
    提到泳池,雲祈忽然想起了什麽,餘燼在泳池裏對他說的話,前頭子務剛挑明餘燼可能知道,後面餘燼就對他說了那番話,雲祈看過去,他在想,餘燼怎麽知道的?他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出子務對他的感情。
    雲祈将香煙收好,放在一邊,回到沙發上,他想問,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于是這猶豫的模樣看在另一個人眼裏,餘燼便以為自己猜對了,捂着額頭說:“還真是。”
    雲祈忙道:“真是什麽啊,才不是,我在想別的。”
    “想什麽?”
    “想……”雲祈不知道這個話題合不合适,但一擡頭看見餘燼那雙精明的眼睛,又覺得自己都是多慮了,他什麽不知道?他有時候跟鬼似的,精明得吓人,雲祈便不再自欺欺人,忽然說:“子務今天跟我表白了。”
    肉眼可見的,餘燼的臉色沉了下來。
    雲祈怕他誤會,趕緊找補道:“但是我已經跟他理清楚了,他應該是誤會自己的感情了,不是真的喜歡我,子務的情況你知道的……他就是羨慕我們,就是想認真開始了,誤以為自己喜歡我,他其實只是渴望我們這樣的感情,我都跟他說開了,你放心吧……”
    雲祈越說越虛,因為他看見的是餘燼一張冷銳的臉。
    餘燼開始倒水,喝茶,沒說話,神色卻很陰沉,猜不透他在想什麽,但不再是方才跟雲祈嬉鬧的樣子了。
    雲祈雖然有性子,可以在餘燼面前肆意妄為,但餘燼認真的時候他心底也是害怕的,雲祈低頭看見餘燼的手,那手裏現在還有一個疤痕在,愈合之後也沒能好的徹底,雲祈慌張地挪過去,坐在餘燼的身邊,抓住了他的胳膊。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就是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我還沒找到機會告訴你,而且我真的擺平了,子務自己也有分寸,不會影響我們的,他很尊敬你的,你不要因為這個事就……”
    “你在給他說話嗎?”
    雲祈丢開手:“沒,不是。”
    餘燼将水杯放下,目視前方,不自覺地轉動起手上的那枚戒指:“他怎麽跟你說的?”
    雲祈看着他的小動作,拿捏不準餘燼此刻的心理:“沒說什麽,就是說好像覺得自己喜歡我,他也不是很确定,但他跟我說了,他不會做什麽,他對你還是很尊敬的。”
    “當然,是我給他指了條正路,”餘燼嗓音低沉,“他喜歡你又不是今天開始的事,想撬牆角早就該行動了。”
    雲祈語氣低迷:“你果然知道……”
    餘燼轉過臉,盯着雲祈,看他略有失望的樣子:“你怕我知道?”
    雲祈糾正:“怕你多想。”
    他和子務什麽也沒有,但每個人怎麽想是說不準的,尤其是身為他男朋友的餘燼,他還跟子務有過那樣的紛争。
    “多想是難免的,”餘燼看着茶幾,“情敵在身邊呢,能不多想嗎?”
    雲祈品着他的話,追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雲祈設想了很多可能,但餘燼的解釋沒那麽複雜,他道:“我長眼睛了,會看。”
    他沒多說別的了,因為确實是看出來的,他又不是局中人,一個人對另一個有沒有意思,他拿眼睛一打就知道。
    子務确實藏的很深,平時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也沒跟雲祈互動太多,可有幾次雲祈惱火都是因為子務,子務具體幹了什麽餘燼不知道,但他對雲祈沒事找茬,就已經說明了什麽。
    子務看起來是情場高手,實際上跟別人都是玩玩的他表達喜歡的方式是很別扭的,是小學生一樣去捉弄喜歡的對象,雲祈幾次因為他不開心,餘燼心裏就有苗頭了。
    柏林賽的時候,他暗地裏注意着子務的視線,再怎麽藏着掖着也掩飾不住渴望的目光,因為行動上不能冒進,眼神就會變得更加火熱。
    子務的眼神出賣了他好幾次。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雲祈說:“這樣我就可以早做準備了。”
    “準備什麽?”
    “至少他開口的時候,我知道該說什麽。”
    “我沒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餘燼道:“不開口你就不會為難。”
    雲祈低下頭,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不過我很快又換了想法,”餘燼說:“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他都有開口的資格,我為什麽要剝奪別人張口的權利?我應該相信你,相信就算他開了一百次口,你也不會對他點頭。”
    餘燼抓住雲祈的下巴,這一刻,他格外想看着雲祈的眼睛,擡起雲祈的下巴,他和他四目相對,目光如炬:“你是我的啊雲祈,我費了這麽大牛勁把你追回來,我不想有潛在的情敵,我想一刀砍死所有情敵,就算那個人是我的隊友朋友,因為我太怕再次失去你了,可我除了是你的男朋友,我還是別人的隊長,我不可能一刀真的砍死子務吧?我不得不做這個平衡,就是給他這個機會,讓你了結他的幻想,可天知道老子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有多不平衡。”
    餘燼的眼裏有深層次的東西傳遞出來,帶着一點壓抑不住的情緒,雲祈看了看,伸手抱住了他,餘燼的身份特殊,子務的身份也特殊,他們不能有矛盾,一點點也不行,雲祈知道他的為難,知道他的不甘,他能感受到他的戀人波動的情緒。
    雲祈吻住餘燼的唇,撫摸他的臉頰,“我不會,我不會對他點頭,不會對任何人點頭,我是你的了這輩子都是你的,你永遠不用擔心有人喜歡我,就像我不擔心有人跟你告白一樣,我會像你選擇我一樣堅定地選擇你,餘燼哥哥,雲祈愛你。”
    他吻餘燼,以綿薄之力安慰這副身體裏壓抑的情緒,雲祈雙手捧住餘燼的臉,抵着他的額頭,睫毛扇動中說:“我早就是你的了,三年前你吻過來的時候,我的心就被你抓在手裏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了,再也,你信我嗎?”
    餘燼沒回答,而是抱住了雲祈的腰,扣着人在懷裏動情地吻。
    雲祈攀附在他的身上,從沙發挪到餘燼懷裏坐着,激吻之後,他渾身綿軟,壓在餘燼的肩上,說道:“我知道,你的安全感不足都是我造成的,我知道你在這個位置上為難,我向你發誓,我跟子務什麽都不會有,他什麽也不敢做,如果他敢,輪不到你砍他,我就要叫他不好看,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我死都是你的鬼好不好?”
    餘燼的手指插進雲祈的發絲裏。
    他咬住雲祈的脖頸,沒應聲,執着于索吻。
    将雲祈的肌膚磨紅以後,餘燼不再有任何動作,他雙臂緊緊纏住雲祈的腰,埋在雲祈的脖頸裏,抱了滿懷的安全感。
    “餘隊。”雲祈輕輕喚他。
    不能把話題停留在子務身上,餘燼還有情緒,從擁抱的力度中雲祈就能感受到。
    餘燼丢出一個字:“說。”
    雲祈道:“我答應你,如果你能成功把煙戒掉……”
    餘燼掌着他的臉蛋,看見紅撲撲粉桃似的面頰和含情脈脈的眼。
    雲祈氣息灼熱:“我就穿裙子,在泳池裏跟你做。”
    “我還會騎上去。”
    “自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