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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谢今安!”裴闲喊。

    明明是一句好心让他养身体的话,怎么裴闲听着就不像好话呢?!

    屈着的指骨,看似精致华贵,却能轻而易举地提起一只成年狐狸,裴白白被谢今安提着,几乎动弹不得,扭头凶狠地要咬人。

    谢今安微微挑眉,这才将它松开了。

    他松开也不是简单地松手,而是见到极具攻击性的狐狸,挑眉有点惊讶和厌恶似的,往前轻轻一撂。

    毫不珍惜。

    裴白白轻巧地踩到了花田里,纵使裴闲知道狐狸身手灵活,不会被这一下伤到,还是忍不住提起了心,见裴白白安全落地,心才揣回了肚子里。

    他手指摸上狐狸肚皮,委婉感慨道:“有时候也不要怪小动物不喜欢你,你看你这个态度。”

    谢今安弯眸微笑:“哥哥说得对。不过,它既然都要咬我了,我对它态度好什么?”

    从某种角度上看,谢今安说得也没错。

    裴闲理解了,道:“你说得也对。但是……狐狸不懂这些,或许它也是像你这样想的。你不喜欢它,它也不喜欢你,不会主动来软化你的。”

    “嗯。”

    一声漫不经心的嗯,谢今安弯了弯眸,笑说:“所以,我和它势不两存。”

    势不两存是这么用的??

    裴闲噎了一下。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别把狐狸从他这拿走就行。

    裴白白又爬进了裴闲怀里,恰好他被寒风吹得发凉,顺势搂了狐狸起身,怀里暖洋洋的像揣了个火炉。向着公主府最大的院落,打道回府。

    狐狸方才被谢今安好一通嫌弃和“欺负”,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裴闲怀里,乖乖不动了,只委委屈屈地窝着,漂亮的异眸往裴闲胸膛里蹭,像个小窝囊废。

    裴闲更怜惜了。该说不说,他是个直男,就吃这套。

    来硬的不行,只能怀柔。

    见到狐狸软软乎乎的撒娇,堂而皇之趴在裴闲怀里犯懒。而裴闲,偏偏就露出了很吃狐狸这套的神色。

    谢今安微妙地眯了下桃花眼。

    他轻轻地歪头,看着这一人一狐相亲相爱的场面,眸若琉璃,某一刻,与狐狸的异眸出奇的一致。

    浮上浅浅的思索。

    裴闲骨子里有种天然的正义感和保护欲。

    或许是有一副病来如山倒的身体,他会下意识远离所有让他感觉到危险的人,不跨

    越那条禁线,一直乖乖地待在自己的安全区内。

    如果要走进禁线里的区域,只能示弱,硬来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花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

    狐狸依恋地靠在裴闲怀里,被抱着去主院,浅淡的花香伴风吹过二人的发丝。心神被牵动着,谢今安还没回神,就下意识朝裴闲的方向走了几步。

    裴闲注意到他的反常,抱着狐狸停下来:“怎么了?”

    谢今安回神。

    习常冷静平稳的思维,竟一瞬间有点卡壳和……落差。他被孤零零地扔在外面,而狐狸待在裴闲怀里,千娇万宠地被抱回去。

    真新奇。

    “……”谢今安顿了下,“哥哥,你回去做什么?”

    他说的“回去”是指回寻芳宴的席客间,而裴闲理解成了回裴府。再联想到裴白白先前的异常,还不确定是不是发情呢。

    裴闲托住狐狸的屁股,不大确定道:“如果狐狸发情了,可能带它先去……割了?”

    不知道古代有没有给宠物做绝育的人呢。

    谢今安:“…………”

    谢今安:“暂且观察一段时间吧。”

    “好。”裴闲觉得他说的也对,自觉对话到此为止,谢今安要问的就是这个,他回答过了。扭头,慢步向院落走去。

    漫山遍野火红的芍药花里。

    谢今安指尖挟起一缕长发,鼻尖凑近,嗅闻到了淡淡的芍药香,似乎还混着一丝极淡的草木气息,清苦的中药味。不及花香蜜甜,但很合他的口味。

    他松了指尖,往回走。

    -

    寻芳宴,往来无白丁。

    来往谈笑,引经据典者众,嬉笑怒骂针砭时事,无一不是青年才俊,才子佳人。

    不过,语气放得高若浮云,谈的都是空话。锦绣文章。

    裴闲听了几句后没兴趣了,抱着狐狸,在水榭亭阁里瞎转,不知进了哪间雅阁,人影寥落。

    直到转眸,一抹青衣闯入了视线。

    裴闲攥着狐狸的手心微微出了汗,来者微笑温润,好脾气似乎万年不变,是从淤泥环境里成长出的一朵坚韧白花,唯独看见裴闲时,青衣停顿,略微冷淡地蹙了眉。

    谢樾率先喊住了人:“裴子喻。”

    裴闲停顿下身子。

    他和男主谢樾,是极为相熟的。

    十二岁入宫做伴读,两年后,因为裴闲落了水,身体大不如前,结束了这

    段伴读生涯。平心而论,关系并不算差,偶有书信往来。前世十九岁入仕,他站队的就是这位朝中鲜少有人看好的宁贤王。

    纵使知道如今面前的谢樾,还没有成为前世下令杀他的宁王。

    纵使眼前的谢樾在他记忆中早就模糊,是一个很遥远的人。

    纵使如此。

    裴闲心火翻涌,竭力平息许久,才不冷不热地开了声音:“宁王。”

    “宁王”,实是一个不算太疏远,但也绝对不算亲近的称呼。

    谢樾作为爹不疼娘不爱的龙傲天男主,前期处在一个路过的狗都能踹两脚的状态。

    宫人知道他是青楼里接进来的皇子,名不正言不顺,克扣他的餐食、私吞皇上赏赐的丝绸布匹、明里暗里欺负这对娘俩,都是常有的事。

    谁也想不到,其他天皇贵胄的皇子公主们,一个个要么成了靖王那样的歪瓜裂枣,要么如恩宁公主一般飞扬跋扈,要么就像太子谢泊似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唯独宁王留了美名。

    人叹“可惜生在帝王家”,否则,定是兰竹书院的又一位泽世君子。

    裴闲当过他的伴读,大多数时间,都是打趣地喊他“二殿下”。别人口里谢樾最忌讳的为长不为嫡,他一点都不放在心里。

    这声“宁王”一出,常日穿僧袍一样的青衣、静心寡欲不为物动的宁贤王沉默了一瞬。谢樾唇角闪过一丝苦笑:“子喻,你在怪我么?”

    裴闲:“我怎么会怪你呢。”

    裴闲的语气和声音,都还如平常那般。只是听在谢樾耳朵里,似乎有了点……不同?

    阴阳怪气?

    这个词能和兰竹书院里“郎艳独绝其四”里的裴子喻联系上?

    谢樾眉眼惊疑不定,反复看了裴闲几眼,苦笑着给出了回答:“子喻,你果然还是在怪我。可是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我什么都做不了。”

    裴闲:“我不怪你。”

    裴闲想了想说:“吕太傅教书甚严,我们共同寒窗苦读了两年,你是皇子,我是伴读,两年的交情,我忘得不会那么快。”

    这句话是他对如今的谢樾说的。

    这样平淡如云的语气,好似又回到了红瓦宫墙里的伴读生活。

    只是今非昔比。

    听他语气有所转圜,谢樾沉静的表情生了点点波澜,细枝末节处,还有轻微的一丝笑意。

    裴子喻很心软,这点他甚至比本人更了解

    。

    谢樾露出一丝微笑

    皇子之躯

    用了庶人交友的语气:“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他唇角笑意不变

    等着意料之中的答案。

    不料。

    裴闲果断道:“不能!”

    和别人当朋友玩钱

    和你当朋友玩命啊。

    谢樾没意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他英俊的脸庞霎时间变了变

    很难想到

    这张温柔倜傥的脸

    还会出现面色一黑的神情。

    局势仿佛隐隐约约超脱了控制

    谢樾最厌恶如此。他静了许久

    才问:“为什么?”

    裴闲抱着狐狸瞎扯:“你也知道

    我是快要有家室的人了。”

    谢樾眉心微锁。有家室?

    不是倒了天大的霉

    被皇上挑中当压制太子势力的棋子

    送去联姻吗?这一句有家室

    反倒是像他要娶了太子

    不伦不类。

    裴闲信口扯了个弥天大谎:“你不知道吧

    其实……太子暗恋……也就是

    谢今安心悦我多年。”

    擦——

    只这一句

    裴闲就被想象的场景悚了一下。但谎得继续扯

    他面不改色地继续道:“他醋劲大

    ?)

    我与别人碰个手都受不了

    尤其最受不了我与你走一起……”

    裴闲还想继续扯

    双臂蓦然一沉

    是狐狸伸出了一点爪子

    勾住了他的衣裳。

    身子也微微站了起来

    懒散歇息的异眸

    没再阖着

    光亮在其中闪烁。

    裴闲一把按下了狐狸脑袋。

    小孩子不要听。

    拿出编写小黄文的劲头

    绞尽脑汁

    又说谢今安脾气怪异还爱吃醋

    他平日里得哄着

    又说谢今安吃醋起来有多可怕

    劝谢樾最好不要尝试。

    谢樾听了半天

    起初被裴闲慑到

    慢慢听出来他在胡扯敷衍自己了

    怒火冲天:“裴子喻!”

    裴闲做了他两年伴读

    谢樾多少比外人更清楚点裴闲的性格

    只是没想到——还能被他唬住!

    谢樾气到青衣仿佛要燃烧。

    裴闲害怕地搂紧了狐狸

    他是真害怕

    十岁小孩来打他他都打不过

    更别提谢樾这个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龙傲天。

    兰亭楼阁

    丛林掩映

    假山怪石嶙峋

    流水淙淙从二人身旁流过。

    裴闲说:“不能就是不能。”

    他在回答谢樾的那句“还能当朋友吗”。

    谢樾思维回到了正轨

    眉心拢起

    淡声问:“为何?”

    裴闲笑了一下

    道:“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为什么前世跟着剧情走

    还会落到鸟尽弓藏的地步。

    谢樾只当他又在随口敷衍了。思绪蓦然飘飞到许多年前的朱门皇宫

    一群任皇子挑选的伴读走进宫门

    文渊阁

    年龄从七岁到十四岁都有

    大多在哭哭啼啼

    抹着满脸眼泪鼻涕。

    唯独一个少年

    格外的鹤立人群

    高挑若已经抽了条的杨柳

    清清瘦瘦

    无声地静立朱墙边。

    肤色雪白

    黑眸红唇

    垂眸安静

    像是一朵精致脆弱的花。

    谢樾唇角划过一丝冷笑。

    恩宁喜欢养花

    他只喜欢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