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掩饰他的目的的佩赛德想要和这个造物说说话,起先,他只是带着一丝好奇,渐渐地,他觉得这种感觉还不赖。
    区燃发现图书馆里的羊皮卷上会浮现出和他对话的文字,他还能听到一个成熟磁性的声音,大部分时候,是低低的微笑,有时也会说几句话。区燃不知道他是谁,对方也不问区燃是谁,但无疑,他们的交流非常愉快。
    区燃在夜晚溜进图书馆的频率越来越高,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长时间的熬夜让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佩赛德于是放弃了羊皮卷的中转,以一种他人看不见的方式亲自降临。
    区燃当然很高兴佩赛德能离开图书馆跟在他的身边,但这样,他就会看见一些区燃并不想让他看见的东西。比如同学的欺淩和排斥,尽管区燃每次都会反击,但孤身一人很难做到对抗所有人。
    佩赛德发现后,教了区燃一个有趣的小法术,那有点类似一种恶作剧诅咒,但凡有未经允许碰触区燃或他的物品的人都会长出恶魔的角,猫咪的胡子和小狗的尾巴,并且再此期间,他们将失去施展神术的能力。
    区燃很惊讶,整个安适之地,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法术。毕竟,祭祀施法使用的是神恩,这个恶作剧能够切断神恩,已经足够被圣城记录成异端了。
    佩赛德只是轻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嘘,神明可没空时时看着祭祀的举动,这种程度的施法,顶多就是使用一些游离在安适之地的散逸力量罢了。啊,当然,圣城这群白癡,但凡他们不了解的东西都被叫做异端,那麽你还敢用这个恶作剧吗?”
    当然敢。
    区燃朝着佩赛德挑眉:“我早就想从这里离开了,即便是被当做一个异端。”这些圣城的祭祀,嘴上口口声声说着信奉佩赛德冕下,其实不过是在追寻更强大的力量罢了。他们才该是异端,打着研究敌人的旗号,研究那些野巫师的力量来源,梅菲斯的嘴脸,区燃已经认清了。
    佩赛德:“哦?”他很好奇,这个特别的造物会做些什麽呢?
    那一天,大半个圣城的全部祭祀失去了施法能力,区燃在梅菲斯震怒、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取走了图书馆里那卷佩赛德曾与他交流过的羊皮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圣城。
    佩赛德很久没有遇到过这麽有趣的事情了,于是,他将圣城里另外一半祭祀的施法能力也暂时禁止,看着那些祭祀们惊慌失措的脸色,佩赛德露出了反派BOSS一般的目光。
    “啊这,我坑我自己的祭祀?”演员挠着后脑:“我看不懂佩大爷这个操作啊,为什麽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陆嘉新:“额,沖关一怒为蓝颜?不过话说回来,就圣城这些二五仔祭祀,给我我也不要啊。全城加起来,搞不好还没一个区燃信仰坚定。”
    白陌:“不对。”
    陆嘉新满脸问号地看向白陌:“您有什麽见解?”他很难想象白陌这样的,毫无想象力的战斗狂人能对爱情偶像剧有什麽看法。
    白陌:“佩赛德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这片土地的神明。”
    江一听到这话,似乎想通了什麽,恍然道:“没错,我们都是听NPC在说佩赛德是他们的神,但是神承认这些人的是他的子民吗?或许他们只是一厢情愿,所以佩赛德并不在意他们,而区燃才是佩赛德挑中的天选之子。”
    陆嘉新眨了眨眼,突然一拍大腿:“等等,还有另一种可能,假设,这个副本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你们想一想佩大爷的属性,他既然可以在我们的世界待着,是不是也可以在别人的世界待着?搞不好不只是那些一厢情愿的信徒,就连整个世界都不是佩大爷的,他只是旅个游或者暂住什麽的?”
    “你这麽一说,不是没可能啊。”
    “但我还有个疑惑,如果整个世界和佩大爷没关系,按照佩大爷的性格,他为什麽愿意被那个世界的造物莫名其妙当了好多年的神明?”
    “额,这题超纲了。”
    “别发散讨论了,继续看,这个地形是不是有点眼熟?”
    “不就是我们这个村子吗?”
    “所以这个副本还真就是寻找过去的回忆?”
    “可副本名字叫黄金囚笼啊?这个回忆里还有囚笼元素?好像有什麽奇怪的PLAY增加了。”
    “打住,快打住,这个话题太危险了,还是来看看村子里会发生什麽。”
    区燃和佩赛德来到了这个村子,村里人非常热情好客,尤其在得知区燃是一位祭祀之后,更是受到了极高的礼遇。然而,悲剧降临的太快了。
    祭祀的结界加固是一项极其耗费时间的过程,在区燃源源不断地为村子的防护结界充能的时候,异种在黑暗中亮出了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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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被乌云挡住了,地板上再看不到窗外投进来的光线。
    原本该出现的袭击并没有发生,一整个夜晚除了被小电影误导的打工仔们严阵以待,区燃算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区燃刚一出门就感觉到打工仔们看向他和佩赛德的目光有些奇怪,他不解道:“你们干嘛?”
    陆嘉新看看佩赛德,再看看区燃:“我们发现了一丢丢剧情。你想听一下吗?”
    区燃:“哦?什麽剧情?”
    陆嘉新:“关于一个小祭祀和他的神明。”
    佩赛德不动神色地瞥了陆嘉新一眼,陆嘉新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这是让他继续讲下去的意思吧。
    区燃看着陆嘉新,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