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夜那边我会说,其他的你不用管,我自己回去,你不用跟著。”
    少年平静的丢下一句话,柳宁宁在洗手间门口站著,思考著对策,另一边黔意已经利落的出瞭门。
    *
    黔意打瞭车,二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瞭。
    临近下午,太阳的馀光照耀著面前这栋冷清的私人别墅。黔意抬手按照记忆输入密码,推门而入。
    屋内,橘黄色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摆设空旷的客厅,入眼的傢具上都蒙瞭一层细细的灰,看著许久未有人居住。
    上瞭楼梯,黔意熟络的推开瞭一侧紧闭的房门,屋子裡半拉著窗帘,床和桌椅罩瞭层白佈,他的目光停留在书柜,脚下步子走近,盯著其中一张摆放的相框。
    照片裡男子黑色短发,戴著金丝框眼镜,穿著件医用的白色长褂,捧著一束鲜花,面对镜头,露出和煦的笑容。
    黔意将相框拿起,坐在瞭房间靠床的角落。他擦瞭擦上面的灰,眸底情绪平静的看著,这样的状况持续瞭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阳光消失,房间裡暗的没什麽光源。
    腿脚麻木,黔意小心抱著相框换瞭个盘坐的姿势,一隻手从外套的口袋裡掏出瞭手机。
    屏幕显示有崎夜的未接来电和消息,他在医院关瞭静音,出来时忘瞭开,就没有接到电话。
    已经天黑瞭……
    黔意将电话打瞭回去,接通的很快,黔意先开瞭口,“崎夜。”
    “你在哪?”
    环顾四周,在空寂的房间内,黔意道:“我……我回傢瞭。”
    “季叔说你不在房间。”
    许是柳宁宁说瞭什麽,崎夜那边显然去确定瞭他在不在,不然也不会连著打这麽多通电话。
    “嗯……,我在……”,黔意想瞭个词,“我在自己的傢。”。
    那边陷入瞭沉默。
    “我……好像想起来瞭。”
    依旧没有声音,从医院醒来后,黔意就察觉到瞭许多过去的记忆。他想过第一时间告知,但面对面时他在犹豫,现在用著手机通话,时机似乎刚刚好。
    许久,崎夜道:“我去接你。”
    “不用,”,黔意想瞭想,“我能先不回去吗?我想待在这。”
    不知怎麽回事,一件事说通后,反倒複杂。对话又诡异的安静下来,崎夜像是有话要说,却迟迟没开口。
    空白的杂音持续瞭快一分钟,崎夜道:“那我挂瞭。”
    “好。”
    黔越
    *
    盛霖股东大会,投票选举著下一任的继承人。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得到不少人拥戴的白源勋,和吴山成不知名冒出来的国外私生子,两人在票数上不相上下。二次投票后,依旧维持现状,根据公司制度规则,将在半个月后进行第三次不记名投票。
    新冒出的私生子打乱瞭本有的计划,股东中近一半的老臣始终还有顾虑和私心,没有绝对的利益保证,就不会亲易站队。
    人群散去,白源勋独自坐著。
    门口有人敲门,白源勋道:“进来。”
    “白总,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瞭。”,勤岳走瞭进来,见人抬瞭下眼示意,开口道:“一年前,崎夜出过一场车祸。”
    “星华路段重大车祸事故,死亡名单裡有一个人叫黔越,这人是黔意的兄长。事故发生时,他和崎夜乘坐的同一辆车。”
    “所以……他哥死瞭,崎夜却活著。”
    “是的。”
    白源勋抿唇冷声笑瞭笑,扶著额指节敲打,从认识黔意不久,他就知晓这人有段婚姻。
    两人形同陌路,交涉不深,婚姻更似一场作秀。或者更深一步来说,这场婚姻的一开始就是交易。
    黔意的父母投资海外金融市场失败,公司亏损,企业形象不稳。为瞭挽救那一傢破公司,造就瞭两人联姻。瑞深吞并这傢企业,而黔意的父母持有相应的股份。
    对两者而言,是交易,也是合作。
    这场婚姻不会持续太久,单纯的为瞭利益,没有感情基础……终将走向分离。
    白源勋甚至想过,这会不会是一种协议,在规定的时间内,两人离婚。
    “白总,还有一件事。”
    谨岳道:“周玉说想见你。”
    “你处理就好。”
    “可这毕竟涉及刑拘,如果他将之前的事捅出去,恐怕会威胁到这场董事会的选举。”
    白源勋站起身,“他不会的,况且这次……他不没得到我的命令,就自己动手瞭吗?”,眼底透著些许厌恶和不耐,他道:“下午的会议推到明天,派车到公司楼下,我出去一趟。”。
    见人不悦,谨岳低头,“是。”
    *
    黔意收拾出瞭自己的房间,他哥去世后,父母常年在国外,那段时间他习惯瞭住酒店,几乎没怎麽回过傢。
    重新回到熟悉的地方,做些过去做过的事,他一人待在房间,偶尔会拖延症一觉睡到下午,偶尔会多出些兴致去专研黔越留下的文刊,报纸,学术论文,寻找过去的痕迹。
    小住瞭快一个星期,柳宁宁打过几个电话,除此以外,没有过多人的叨扰。
    黔意想著再过几天觉得无聊,就该回去瞭。长时间的休息放空,让他整个人变得懒散,况且他还不擅长独处,厨艺也相对一般。
    整理完黔越留下的书籍,擦拭完书柜,床,重新罩上防尘的白佈,末瞭,摆放好相框。
    黔意关上房间的门,手机来电提醒,他看瞭眼是陌生电话,略感失落的按瞭拒接按钮。楼下传来门铃声,下楼,透过可视门铃能看见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