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明先生, 一個人分飾兩角，真的很有趣嗎？”
聽到這句話，明謹弋瞳孔輕顫, 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蘇念安這是知道了yi的事情。
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 明謹弋問道：“可以給我點時間解釋嗎？”
“不可以。”
蘇念安冷聲拒絕，為了躲開明謹弋伸來的手，他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大步，後腰險些撞在操作臺上。
“小心！”
明謹弋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扶蘇念安, 然而他才剛剛擡起來便以最快的速度縮了回去。
明謹弋不敢再上前, 生怕蘇念安再次後退撞着自己, 他和蘇念安保持着一米多的距離, 擔憂地叮囑道：“我不過去，你小心一點。”
“我是個成年人, 能照顧好自己。”
蘇念安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他一只手搭在操作臺上, 無意識地捏着操作臺的邊緣。
烏黑的眸子緊緊盯着明謹弋的眼睛，蘇念安的聲音中帶着不難察覺的顫抖, “明先生,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覺得耍我很好玩嗎？”
明謹弋的嘴唇動了動, 他想要為自己說一句話，但卻被蘇念安一個擡手的動作制止, “如果明先生是想表達你這麽做是為我好之類的話，就可以不必說了。”
“明先生對我多好，我心裏很清楚, 可是我不理解你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方法？我又不是不願意接受你的幫助，不然我後來沒錢的時候根本不會來找你了, 更不會接受你給我的所有。”
蘇念安頓了一下，壓下嗓子裏堵塞的感覺，“我承認一開始我确實對你有防備，所以我可以能理解你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補償，從而選擇給我的直播間打賞的行為，可是後來呢？我想明先生應該有很多機會可以和我說清楚你就是yi吧。”
蘇念安的臉上交織着困惑和求知，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明謹弋，只想從他的眼睛裏尋求一個答案，“當初因為我在漓水灣租房子的事情，我們明明好好談過，那個時候你說過不會再騙我了，可現在又是為什麽？”
“你說你很感謝我的信任，可是明先生又為什麽總是要消耗我對你的信任呢？”
“一邊欺騙我，同時一邊幫助我，讓我既沒有辦法純粹地讨厭你，但也無法純粹地感謝你，每天都活在糾結中，這就是明先生想看到的嗎？”
明謹弋不斷搖頭，他聲音不大，帶着脫力的虛弱，“不是的安安，我不想。”
蘇念安一時間沒能回答。
臉頰因為情緒波動而染上異樣的緋色，他咬着下唇內的軟肉，淚水不受控地在眼眶裏打轉，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在加快淚腺的分泌，可蘇念安卻保持着微微仰頭睜大眼睛的姿勢，堅決不讓眼淚落下。
蘇念安靠在操作臺上，用身體擋住自己背在身後的手。
他緊緊掐着自己的掌心，在軟肉上壓迫出一個又一個滲血的印子，手心手背都在火辣辣地疼，可這是蘇念安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能夠在明謹弋面前控制住眼淚的方法。
看着蘇念安泛紅含淚的眼眶，他的心好像被一把粗針反反複複刺痛，傷口往外冒着血珠，明謹弋開口道：“安安，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
“不想這樣嗎？”蘇念安輕聲重複了一遍，寶石般的眸子好像被人蒙上了一層灰塵，失去了昔日的光澤。
他勾了勾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那明先生就是覺得一直把我蒙在鼓裏，看我一無所知的模樣很有趣了嗎？”
“沒有。”
這一次，輪到明謹弋打斷蘇念安，他臉上沒有笑，只有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專注，“安安，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做這一切的動機其實很簡單，僅僅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
聽到這句話，蘇念安的眼睛睜大了些，他的眼神下意識地往旁邊飄了一下，随後才重新回到原位。
蘇念安眉頭緊皺，沒有一點被表白的喜悅或者無措，他只是無聲地盯着明謹弋的眸子，臉上毫不掩飾地寫着濃濃的懷疑。
看到蘇念安這副模樣，明謹弋苦笑一下，“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話你根本不會相信，可這确實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
“從六年前我就喜歡你，你可能不明白當時你的出現可以說是照進我生命的一束光，支撐我走過最難的時間，一直到現在。那天在周老的宴會上，如果我碰到是其他人，我根本不會給他兩個選擇，只因為當時來的人是你。”
“我就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其實我家裏從來沒有催過我結婚，可是我太想要你答應了，你同意的那一刻我好像在做夢一樣，我迫不及待地帶你去買戒指、領證，我怕晚一點你可能就會後悔了。”
蘇念安的視線向下，因為要直播，明謹弋的手上現在沒有戒指，蘇念安不知道在今天的争吵結束之後，那枚素戒還有沒有可能重新出現在明謹弋的手上。
在蘇念安垂下眸子時，明謹弋的視線卻始終望着他，“安安，我無數次想過要怎麽和你開口，可是很抱歉，我似乎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蘇念安沒有說話，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情緒上頭的時候并不适合交流。
他擡起眼睛，略帶疏離的目光深深刺痛了明謹弋的眼睛，明明幾天前這雙眼睛還會滿含笑意和依賴地望着他。
明謹弋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他緩緩說道：“不早了，先吃點東西去休息吧。”
蘇念安沒有拒絕，在他走向餐廳的時候，明謹弋突然從他的身後叫了一聲，“安安。”
蘇念安腳步一頓，他沒有轉身，不想讓明謹弋看見他臉上無處藏匿的淚痕。
“結婚協議上寫了，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随時結束這段婚姻。”
蘇念安沒忍住往回看了眼，明謹弋低着頭，将五官隐藏在陰影下。
蘇念安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形容現在的明謹弋，就好像威風凜凜的雄獅猝不及防地失去領地後，淋着暴雨渾身濕漉漉地站在荒蕪的草坪上，透着對未來的迷茫。
“知道了。”
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之後，蘇念安轉身去了餐廳，獨留明謹弋一個人留在廚房。
*
今晚的争吵是倉惶的告白，也是冷戰的開始。
明明住在一個屋檐下，可蘇念安沒有再和明謹弋說一句話，并且盡可能地避免和明謹弋碰見的可能性。
而在察覺到蘇念安的抗拒之後，明謹弋自動縮減了在家裏的活動範圍，他大部分時間都蜷縮在書房裏，主動避開了所有蘇念安可能會去到的地方。
蘇念安以為他們會這樣持續下去，而他也漸漸習慣了常常看不見明謹弋的感覺。
直到兩天後，在蘇念安起床後沒多久，別墅的大門突然被人敲響。
“早上好啊，念安。”季準拖着行李箱站在門口，舉高了手熱情地和他打招呼，“我被我爹趕出來了，來你家借住兩天，應該不打擾吧？”
蘇念安懵懵懂懂地點了下頭，時間早就過了明謹弋平時上班的點，可是他還是下意識地看向主卧對面的房間。
客卧的門大開着，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地上，光影流動。
季準精準地捕捉到蘇念安的視線，他連忙補充道：“哦對，我是不是還沒跟你說，明謹弋要臨時要出差幾天，最近你的飲食作息都歸我管了。”
蘇念安愣了兩秒，回答道：“好的，麻煩了。”
他似乎對明謹弋的行蹤不是很感興趣，只是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看着蘇念安這副模樣，季準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默默地在心裏給好友點了根蠟燭。
那天大半夜明謹弋來找他的時候，季準就意識到大事不妙，聽完明謹弋幹的蠢事後，季準硬生生沉默了好幾分鐘。
他實在想不明白，明謹弋是怎麽能把一副好牌打的稀爛的？
再看蘇念安現在的模樣，季準實在不知道能為他們做點什麽了。
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不在蘇念安面前再提起明謹弋，“你的綜藝是不是要開始了，師兄讓我這幾天再給你檢查檢查……”
*
即将到來的綜藝占據了蘇念安的所有精力，開播前的幾天，蘇念安每天兩眼一睜就在看書，狠狠惡補傳統知識，争取能夠在綜藝現場給大家留下一個好印象。
看着他這般刻苦的模樣，丁培曼都開始自我懷疑給蘇念安接下這個綜藝是不是正确選擇了，每天都在找季準詢問蘇念安的身體情況，總擔心蘇念安把自己學垮了。
每個人都把蘇念安的刻苦當做他想要在綜藝一鳴驚人的付出，可大概只有蘇念安清楚，只有在過分充實的日子裏，他才沒有辦法再分心去思考其他。
時間很快走到了錄制的當天。
姚一奇和丁培曼清早開車來別墅接蘇念安，沒有看見明謹弋跟在他的身後，兩人都沒有多說一句，只當無事發生，顯然是提前叮囑過。
蘇念安習慣性地坐在了左側的位置，系好安全帶之後他才意識到明謹弋不在，他可以不用特地為他騰出地方。
蘇念安抿住唇角，垂下視線看着自己放在腿上交疊的雙手。
沒有明謹弋在車上逗蘇念安說話，蘇念安整個人顯得有些過分安靜了。
前排的姚一奇和丁培曼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幾分擔憂。
車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終于，姚一奇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主動和蘇念安搭起話來，“念安，你最近有看到瀚海集團的事情嗎？”
“嗯？”蘇念安從發呆的狀态中回過神來，他看向駕駛座的方向，“瀚海集團是之前從《錦繡遺夢》撤資的那個嗎？錢諱的公司？”
“就是它！”姚一奇重重地應了一聲，“他們公司高層犯了事，現在集體被帶去調查了。”
蘇念安稍微有了一點興趣，眼裏多了幾分光，“這麽嚴重呀？”
“可不是嘛。”姚一奇搖搖頭，一副感嘆人生的模樣，“挺吓人的，這麽大一個公司說倒就倒了。”
“那還不是因為他們違法犯罪在先。”丁培曼在旁邊接話道，她扶了下眼睛，“要是他們不犯錯，怎麽會被抓到把柄？”
“被抓到把柄？”蘇念安精準地捕捉到了丁培曼話語中的重點，“瀚海是被人舉報的嗎？”
“可能吧。”丁培曼看向前方，閃爍其詞。
她總不能直說明總最近愛情不順，就開始在職場大殺四方，瀚海就是首當其沖的倒黴蛋。
姚一奇及時出現，把話題引向一個新的方向，“念安，你知道瀚海和宸熙的事情嗎？”
蘇念安疑惑道：“宸熙老板是私生子的事情嗎？”
“這就是那個！”姚一奇一副找到同道中人的激動感，“因為這一層關系，瀚海和宸熙連接密切，還有不少見不得光的交易。”
姚一奇輕啧一聲，語氣不屑，“結果現在瀚海出事，宸熙跟着慌了，據說兩家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一個想把對方拉下水，一個拼命地撇清關系，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蘇念安的關注點倒是不在宸熙的垮臺上，他往前湊了下，“宸熙沒了，那謝梓晗現在……”
看見蘇念安終于多了點人氣，丁培曼心下一松，就着這個話題和他多聊了一會兒，“這才是最有趣的。”
丁培曼刻意扭過頭，以一個有些別扭的姿勢和蘇念安對視，“前段時間瀚海不是從謝梓晗的劇組撤資了嘛，你知道的，劇組一旦開始拍攝那就是每天都在燒錢。不過他們劇組也是好笑，找不到投資就去找謝梓晗讨債，宸熙一聽說這件事情，立馬就官宣了謝梓晗合約到期不再續約的消息。”
“現在謝梓晗就像個皮球一樣，被瀚海和宸熙踢來踢去，誰都不想管他。”
蘇念安忍不住彎了眼睛，沉悶了好一陣的人臉上終于看到了細碎的笑。
蘇念安的心裏很清楚劇組把撤資的責任全部算在謝梓晗頭上并不是一件合理的事情，可畢竟這件事是發生在謝梓晗身上的，蘇念安非但沒有一點同情，反倒是還很樂意見到的。
“謝梓晗先前靠着有瀚海撐腰得罪了不少人，如今瀚海也倒了，更沒有人再願意花錢去給他洗白，聽說有不少以前被他欺負過的藝人現在準備聯合起來，曝光謝梓晗的所作所為，我們就等着看好了。”
丁培曼搖搖頭，“這個謝梓晗就是心術不正，落到這個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
蘇念安抱着靠枕，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狀，“到時候我可要好好點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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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車場下車的時候，正好碰見金爍也從車上下來，見到蘇念安，金爍好像看見了親人一樣，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念安，好久不見啊！”
蘇念安彎了彎眼眼睛，把金爍的豬蹄從肩上撥下去，“就半個月，哪裏好久了。”
金爍被蘇念安嫌棄也一點不生氣，他走在蘇念安的身邊，吊兒郎當地說道：“怎麽不是好久，我們以前可是天天都能見的。”
蘇念安推了金爍一把，一點不給面子地強行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少扯。”
“別這樣嘛，我可有大事要找你。”
金爍神秘地笑了笑，他回頭看了眼丁培曼的方向，再次開口時，聲線中多了幾分讨好，“當初你簽曙煦的時候，有要求面試嗎？”
蘇念安眨眨眼，不解道：“還要面試嗎？”
“原來你沒有面試啊。”金爍遺憾地說道，“我本來還想着找你問問面試題目的，看來是沒戲了，我再去找其他人聊聊。”
蘇念安潦草地應了一聲，他沒辦法給金爍提出建議，但是金爍的這句話卻把蘇念安的記憶帶回了他和明謹弋坦白的那一天。
那天，明先生一條條地和他分析了加入曙煦的好處，瘋狂地推銷自己；再後來，明先生說他要全程陪着自己工作，無論是劇組，還是綜藝。
蘇念安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身邊的人，眼神中流露出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失望。
因為沉浸在回憶之中，蘇念安的反應一直慢了半拍，而金爍也毫不在乎，自顧自地說着自己的話。
聊着聊着，他終于發現了幾分不對勁。
金爍警覺地掃了一圈四周，眼神飄忽，看起來鬼鬼祟祟，發現周圍竟然沒有明謹弋的身影，他忍不住驚呼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明總居然沒有和你一起？”
此話一出，現場的幾個人都安靜了。
姚一奇瘋狂向金爍使眼色，可後者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發現了怪相上，完全沒有察覺到姚一奇的小動作。
金爍奇怪地問道：“他在演播廳等你嗎？”
終于，蘇念安給出了答案，“我不清楚。”
提到明謹弋，蘇念安臉上的笑容少了幾分真切，他側頭看向金爍，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吵架了。”
“明總會舍得和你吵架？”金爍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他轉頭看向姚一奇，卻發現已經使眼色使累了的小助理送給他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這下笑不出來的人輪到金爍了，他就算是傻也能明白自己說錯話了。
看着笑意淡了很多的蘇念安，金爍艱難地扯了下嘴角，笨拙地安慰道：“你……你要開心點，肯定是明總做的不對。”
“我很開心，因為本來就是他做得不對。”
蘇念安眉眼彎彎，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能看得出金爍有很多想問的，可是出于尊重并沒有說出口，而蘇念安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順勢換了下一個話題，“下午的答題你準備好了嗎？”
說到這個，金爍瞬間垮了臉色，他幽怨地看了身後的經紀人一眼，小聲抱怨道：“我其實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給我報這個綜藝，是覺得我人氣太高了嗎？”
金爍咬牙切齒地說，“自己在家做做卷子還好，站在臺上我只會大腦一片空白，我來這裏的作用可能就是證明娛樂圈普遍學歷不高的。”
蘇念安歪着頭看他，像極了一只好奇的小狗，“可是我聽郭導說你最近學得很努力诶，還找了老師去教你。”
提起這個，金爍頓時更氣了，“努力又不代表學會了，我倒是每天都在努力學習，可是知識它就是不進腦子呀……”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往錄制的場地走，身後的工作人員也跟着他們一起乘坐電梯上樓。
沒有人發現，在一行人離開之後，停車場的一角裏，一個帶着口罩的人笑容猙獰，藏在劉海下的眼神中閃爍着瘋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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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安和金爍參加的是《時光織夢》錄制的第一期，因為兩人都是演技在線的實力派選手，節目組因而有了大膽的想法，決定采用直播加錄播的形式開展整期節目。
而對于即将重現經典片段的兩人來說，最好的出圈方式就是能在這段演繹中表現出亮眼的效果。
做好妝造之後，蘇念安和金爍一起在舞臺上彩排走位，為了能夠再多一點時間臨時抱佛腳，兩人都不想在前面的表演部分浪費太多時間，不說能一次過，但至少不要一個鏡頭拍十幾次。
錄制還沒有開始，演播廳裏的燈光并未完全亮起，只有幾個頂燈照着舞臺的方向。
蘇念安和金爍到底在劇組搭過不少戲，合作起來很是絲滑，沒過多久過了一遍今天的戲份，開始捏着劇本随意走位。
不需要全神貫注在表演上，蘇念安不禁開始觀察這個即将開始錄制的場所。
舞臺邊緣的幾個軟沙發，是之後要給教授們休息的地方，他們的後面就是則是即将上臺挑戰的選手席。
兩側的位置，是留給觀衆的。
還沒有到入場時間，此時的觀衆席上燈光昏暗，只能隐約能看到幾個人坐在上面聊天。
這個時間能出現的，多半是節目方的工作人員或者藝人團隊，蘇念安目光随意，并在他們身上有過多停留。
可當他的視線掃過觀衆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時，原本漫無目的的目光突然頓住。
蘇念安緊緊盯着那人所在的方向，藏在暗處的人看不清五官，可蘇念安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堅定地告訴他，對方一定同樣也在看着他。
蘇念安的握着劇本的手緊了緊，他側開臉，只朝着那人的方向露出一張側臉，藏住了蘇念安眼中複雜的情緒。
雖然他們吵架，雖然他們很多天未曾見面，可是明先生還是遵守了之前的諾言，來現場看他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