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關燈之後, 蘇念安久久沒有睡意。
哪怕明謹弋一如既往地來給他念了睡前故事，可蘇念安始終要沒有睡着的跡象，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疲憊, 可是他的精神卻依然很亢奮。
腦海中反複回蕩着任寶山的話, 還有其他的種種從前被蘇念安忽略的畫面。
“睡不着嗎？”
聽見明謹弋關心的話語，蘇念安猛地睜開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他緊緊地盯着明謹弋的臉。
有那麽一瞬間, 蘇念安其實很想直接找明謹弋問個清楚, 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他現在的情緒并不是一個适合談話的狀态, 貿然戳破只會讓他們的交談進行不下去。
蘇念安低了低頭, 把大半張臉都埋進被子裏，不想被明謹弋聽出了聲音裏的異樣, “可能是因為玩得太興奮了，我閉着眼睛醞釀一下, 一會兒就能睡了。”
隔了一層被子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有些失真, 明謹弋并沒有聽出異常, 他彎腰幫蘇念安掖了掖被角，至少讓他把臉露出來。
明謹弋笑着調侃道：“你也不嫌悶。”
蘇念安沒有一點聊天的欲|望, 胡亂地“嗯”了兩聲當做回答。
看着蘇念安再次閉上眼睛，明謹弋沒有再打擾他醞釀睡意, 他輕輕關上房門，把整個房間都留給蘇念安。
經歷了昨晚的甜蜜折磨之後，明謹弋今天似乎決定在客房睡了。
因為心裏藏着事情, 蘇念安很難再分神去揣測明父明母會如何理解明謹弋的這番舉動，不過他很慶幸今天明謹弋沒有留在房間裏, 至少讓他有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獨立思考。
在剛才那個電話之前，蘇念安曾經想過他會不會誤會了明謹弋，然而任寶山的話幾乎佐證了他的全部猜想。
一旦建立了“明謹弋就是yi”的這個認知之後，蘇念安就發現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而其中最不可忽視的就是他和yi的相識。
當初他的直播間剛剛開播，能在沒有任何流量的情況下被yi精準地找到，平臺推流或許是一種可能性，但更大概率還是依靠了平臺自動推送好友的功能。
蘇念安不禁想起他決定做一名主播的那一天，在建立“超會廚師的做飯安”這個賬號時，蘇念安還和孫向陽說起過自己列表裏的另外一位好友。
孫向陽提醒他要不要删除好友以防萬一，但蘇念安因為嫌麻煩，再加上一點覺得對方早就不用□□的僥幸心理并沒有删除好友。
那個時候，蘇念安還以為自己賬號裏這名從來沒有聊過天的好友是一位學長，若不是在老宅意外看見了明謹弋高中時候的照片，蘇念安可能永遠沒辦法把這兩個人聯系起來。
想到這裏，蘇念安睜開眼睛望着純白的牆面，他突然有些想笑，可又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
蘇念安好像終于明白了，明謹弋一直藏着掖着不願意被他看到高中時候的照片，好面子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還是不希望他順着這張照片識破yi的真實身份。
蘇念安側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姿勢方便了眼淚的流下，他能感覺到一滴帶着涼意的淚順着眼尾落下，最後浸入枕頭消失不見。
蘇念安扯了扯嘴角，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蘇念安感覺自己已經能摸到一切的真相了——平臺借着好友這一層關系把他的直播間推給了明謹弋，而明謹弋順水推舟成為了直播間的榜一大佬。
回想起自己先前無數次摸到正确答案，卻又因為對明謹弋的信任選擇排除的做法，蘇念安只覺得可笑。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席卷了全身，這種疲憊并不是來自于身體，而是出自心理。
蘇念安長長嘆了一口氣，嘴角帶着笑，可是淚水也在同時順着眼尾滑落。
一方面，明謹弋實打實在這個問題上騙了他，可是另一方面，yi也确實一直在幫他的忙。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交織拉扯，讓蘇念安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開口和明謹弋坦白這件事。
憤怒，還是感激？
沒有一種單純的情緒可以描繪蘇念安現在的狀态，他只能在撕扯之中找尋一個短暫的平衡。
這一晚，蘇念安睡得很不踏實，一整夜都處于随時可以睜開眼睛的狀态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着，又或許只是堪堪睡了短短一兩個小時。
第二天醒來時，窗外的天還沒有完全透亮，可蘇念安已經沒有任何睡意。
在床上躺了幾分鐘後，蘇念安徹底放棄了繼續睡覺的選擇，渾身好像長了刺一般，怎麽都不舒服。
起身時，昏昏沉沉的大腦險些讓他一個重心不穩倒在地上，蘇念安單手扶着牆壁，緩了兩分鐘之後才試探地往前邁了一步。
頭重腳輕的感覺并沒有随着蘇醒時間的增長而有所緩解，推開門從屋內出來時，蘇念安整個人都是恹恹的，看起來沒什麽精神。
這副模樣可把早起的明父明母吓壞了，連忙丢下手裏的東西跑到他的身邊，把蘇念安包圍起來，“小安這是怎麽了，沒睡好嗎？”
明母滿眼心疼，她摸了摸蘇念安的臉頰，“是不是我們起來吵到你了？”
蘇念安搖搖頭，“沒有，是我自己有點失眠。”
明謹弋聽見聲音從隔壁房間出來，看到蘇念安這副憔悴的神色，他第一時間把人帶去沙發上坐下，“還是昨晚鬧得太興奮了嗎？”
蘇念安可以強打着精神應付明父明母的關心，可輪到明謹弋時，他卻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蘇念安看了明謹弋一眼，他往側面一倒靠在沙發扶手上，正好躲過了明謹弋想要試探他額頭溫度的手。
明謹弋只當蘇念安是不舒服，他收回手，他擔心地問道：“是不是有點認床？”
蘇念安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蒼白的臉色讓人看着很是揪心。
明母去廚房端了早餐出來，蘇念安挑着吃了小半碗粥和半個餃子，當她想讓蘇念安再吃一點時，蘇念安卻跑去了洗手間，将好不容易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這下明母不敢再讓蘇念安多吃了，她滿眼心疼，卻幫不上一點忙。
按理來說蘇念安已經過了孕反最嚴重的時間，可他今天的狀态實在不太好，臉色蒼白看不見一點血色。
怕蘇念安認床睡不好，明謹弋決定把他帶回他們的小家補覺，明母本來想跟着一起過去，可又擔心自己關心則亂反而讓蘇念安休息不好，最後還是放棄了一起過去的念頭。
她找了一張小毯子披在蘇念安的肩上，摟着他上了車，生怕蘇念安吹着一點風。
回家的路上，蘇念安全程閉着眼睛拒絕交談，明謹弋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空調開小了一點，趁着等紅燈的功夫整理了一下蘇念安身上的毯子。
在車上的這點時間蘇念安其實根本睡不着，胃裏的不适也早就被壓了下去，可他就是不太想和明謹弋有任何交流。
回到家之後，蘇念安也沒有想說話的意思，沒睡好的身體昏昏沉沉的，讓他根本分不出一點精神和明謹弋探讨yi的事情。
蘇念安指了下房間的方向，推開房門倒頭就睡，就連醫生是什麽時候來家裏的也都完全不知道。
這次來給蘇念安檢查的是秦柯涵。
蘇念安醒來時大腦還沒有完全啓動，過了好幾秒才主動打了個招呼，“秦醫生，好久不見。”
“蘇先生好久不見。”秦柯涵應道：“你要是再不醒，明總真的以為你昏過去了。”
蘇念安聞言看了眼旁邊的鬧鐘，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把午飯時間都睡了過去。
“啊，我居然睡了這麽久。”蘇念安眼底那點迷糊全都清醒了，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準備起床收拾一下。
睡了一覺之後，蘇念安的狀态好了很多，至少沒有了早上那種人在前面走魂在後面追的割裂感。
“不着急，我正好和你說下情況，明總那邊我已經交代過一遍了，但是和你也要說清楚。”
秦柯涵始終不忘自己的職業，一板一眼地叮囑起注意事項，蘇念安頓時坐直了身體，就差拿一個小本子邊聽邊記了。
“你的身體底子就不算太好，飲食也不怎麽樣，再加上失眠的話你的身體肯定扛不住的。”
秦柯涵在太陽穴的位置點了點，他囑咐道：“腦袋裏面不要想太多事情了，對你和孩子都不好，煩心的事情交給明總就可以了，我覺得他應該很樂意為你做這些。”
秦柯涵開了個玩笑，可蘇念安卻沒能笑出來，他緩緩地點了一下，“我知道了，謝謝秦醫生。”
蘇念安也希望自己不要想那麽多事情，他自認不是一個多聰明的人，稍微多想一點就有種CPU超負荷運轉的感覺。
可是在yi的事情解決之前，它始終會是萦繞在蘇念安心頭的一個結。
“行，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情随時聯系我。”
蘇念安彎着眸子和秦柯涵告別，餘光掃過門邊站着的明謹弋時，蘇念安的身體僵了一下。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明謹弋在旁邊看着，但是蘇念安故意沒有回應明謹弋的視線，從頭到尾都都裝作沒有看見他的模樣。
雖然美美地睡了一覺，可蘇念安還是不知道還用怎樣的表情和态度面對明謹弋。
在他的理想情況下，沒有得出答案之前，蘇念安都不想和明謹弋發生交集。
可是理想和現實之間總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虐，在秦柯涵離開後，屋內不可避免地只剩下了蘇念安和明謹弋。
一共就這麽兩個人在家，蘇念安沒有辦法再躲着明謹弋。
而更令他的驚恐的還在後面。
“安安，你在生我的氣嗎？”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蘇念安差點左腳絆右腳表演個平地摔，幸好明謹弋及時握住了他的手臂才避免了慘劇發生。
蘇念安臉上毫無血色，眼神中帶着尚未散去的驚恐，而明謹弋哪敢再繼續問下去，他連忙把蘇念安扶到沙發上，又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是不是還在不舒服？”
明謹弋試探了一下蘇念安額頭的溫度，直接将蘇念安的所有異樣歸于身體不适造成的，“要不還是回去躺着吧？”
只要不和明謹弋在一起，蘇念安幹什麽都可以，他點頭同意了明謹弋的提議，只是他唯獨還惦記着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們的直播……”
“安排到後天可以嗎？”明謹弋溫柔地說道，“後天正好是直播大賽的最後一天，開賽的那一天是我們兩個一起的，我想結束的這一天也是我們一起。”
短暫的思考過後，蘇念安答應了下來，“好。”
他閉了閉眼睛，在心裏告訴自己——
後天，在最後一天直播完成之後，他無論如何都要找明謹弋說清楚。
*
時間很快走到了直播大賽的最後一天，也是蘇念安和明謹弋決定進行雙人直播的這一天.
随着直播大賽的進行，“超會廚師的做飯安”會超過諾諾成為第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粉絲們每天機械地投票，雖然還是很積極，但卻少了些沖勁。
此時此刻，看到久違的兩個人同時出現在畫面中，整個直播間瞬間沸騰了。
【——大賽最後一天，我就知道安安肯定會發福利的！
——是好久沒有見過的同框啊，小明同學再不出現，他的老婆就要變成我的老婆了。
——？前面危險發言。
——嗚嗚嗚不枉我今天翹課來看直播，果然勇敢的人先磕上新鮮糖。】
看到這條彈幕，蘇念安專門在直播間點了出來，“翹課來看直播嗎？不可以的哦，學習是最重要的，不能翹課。”
【——不翹課的大學生活是不完整的！】
“可是翹課也不能讓大學生活完美呀。”蘇念安笑了下，“我很早就出來工作了，都沒能好好享受在校園裏的時光，也算是一個遺憾吧，所以我不想讓你和我一樣。”
聽到蘇念安的這句話，原本還在口嗨的粉絲瞬間乖巧了。
【——好的老婆。】
蘇念安現在已經很少管粉絲們的稱呼了，可明謹弋卻不能接受，他從蘇念安的身後冒了出來，撐在他的身邊冷聲道：“叫誰呢？”
彈幕因為明謹弋爆發的占有欲歡呼起來，蘇念安偏頭看了眼，默不作聲地從明謹弋的身邊挪開。
他沒有理會明謹弋想要大秀特秀的渴望，而是把今天直播要用的東西一一展示出來，對着鏡頭介紹道：“今天準備做一個生日蛋糕。”
聽見生日蛋糕，明謹弋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就等着蘇念安介紹這是專屬于小明同學的生日蛋糕。
然而蘇念安的開場到這裏停了下來，完全沒有準備繼續後半句話的意思。
“沒了嗎？”明謹弋不禁問了一句。
蘇念安轉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的目光還沒有對上，他就先一步移開了視線。
蘇念安好像完全沒有聽出明謹弋的暗示，自顧自地進行直播流程，“這一次準備做一個奶油蛋糕，因為我總覺得奶油蛋糕才能配得上生日的儀式感，而且直播間做過很多次慕斯蛋糕了，今天就來點不一樣的。”
這下明謹弋能完全确定了，蘇念安就是不願意在直播間提起自己。
不過他并沒有氣餒，看到彈幕裏有人在猜測是誰的生日時，他站在蘇念安的身後悄悄豎起一根手指，垂在身側指了指自己。
明謹弋的動作很是隐蔽，絲毫沒有引起蘇念安的注意，但是眼尖的觀衆卻精準捕捉到了他的小動作。
【——我就知道，除了小明同學還有誰能夠讓我們家安安親自下廚做蛋糕
——當然是我們粉絲呀，這怎麽就不能是慶祝安安馬上拿下第一的慶功蛋糕呢？
——如果安安之前沒說是生日蛋糕的話我是可以接受前面的解釋的，但是現在我只想磕糖。
——來人，上胰島素！】
蘇念安向來不會在制作的過程中和彈幕有過多的交流，按理來說明謹弋也應該跟着一起忙起來，可今天蘇念安似乎準備自己一個人完成制作，全程沒有給明謹弋布置一點任務。
無所事事的小明同學盯着蘇念安看了一會兒之後便開始仗着自己視力好，悄悄地和彈幕互動。
明謹弋不想吵到蘇念安工作，只能偷偷摸摸地做點小動作來回應彈幕的提問。
這種隐秘的感覺讓鏡頭內外的雙方都很是興奮，彈幕滾動的速度比平時快了很多，連帶着直播間的熱度也在不斷攀升。
直到忽然有人發現了直播間裏的異常。
【——咦？yi哥是不是又不在？
——這麽一說的話，好像是的。
——不過這也不是yi哥第一次不在了吧，沒什麽大驚小怪的，三次元忙也很正常。
——可是……上一次yi哥不在的時候，好像也是安安和小明一起出場的時候吧。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不會吧，不會就是我想得那樣吧？】
明謹弋的眼神一直關注着彈幕的情況，看到這幾條文字，他忍不住揚了一下嘴角，他的視線掃過蘇念安的背影，貌似不經意地說道：“指不定，人家也會吃醋呢？”
【——還是你小汁會玩。
——你有老婆你了不起。】
彈幕因為明謹弋的一句話瘋狂磕糖，可蘇念安卻一點不覺得好玩。
他只感覺頭頂好像被潑了一盆冰水一半，刺骨的涼意從尾椎骨一路往上。
手指不受控制地放松，原本握着的打蛋器突然落下，金屬砸在地面發出尖銳的碰撞聲。
工具上面粘着的蛋液不可避免地濺到了廚房的桌子和地板上，蘇念安好像被吓到一般退後一步，眼神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狼藉。
明謹弋連忙遞給蘇念安一個新的打蛋器，示意他繼續直播，“你不用管，我來收拾就好。”
蘇念安沒有接過，他的視線順着明謹弋的身體一路往上，看向他的眼神好像兩人第一次認識一般陌生而警惕。
幾天的累積終于在此刻爆發，蘇念安終于控制不住情緒，他一只手撐操作臺上，小口地喘着氣，聲線中夾雜着濃烈的顫音，“明先生，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好玩？”
明謹弋的手一頓，他垂眸看向蘇念安，然而就在目光即将結束的一刻，蘇念安提前移開了視線。
他朝直播間的觀衆說了聲抱歉，背過身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感覺到情緒平靜下來之後，他才重新回歸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然而，蘇念安穩定了，可彈幕卻沒有他這麽好的調節能力。
【——剛剛什麽情況，安安是突然發脾氣了嗎？
——我關注安安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
——安安是不是和小明吵架了？
——确實不太對，今天安安對小明好冷淡，明明上一次在小明身邊超級嬌的。
——望周知，不是每一對都像月亮和他對象一樣惡心的，恩愛瞬間都是演出來的。
——小夫夫就是這樣的啦，床頭吵架床尾和，安安和小明也沒結婚多久吧，需要磨合很正常。
——而且安安懷孕诶，他是可能只是單純的控制不住。
——希望安安能和小明說清楚吧，我磕的CP不要be啊！】
“安安？”
明謹弋叫了一聲，他手裏握着打蛋器，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遞過去。
“謝謝。”蘇念安接過打蛋器，語氣客氣地好像兩人初識的時候，“麻煩你收拾一下了。”
明謹弋清楚他和蘇念安之間一定出現了不小的問題，可是他不想當着直播間所有觀衆的面說這些，并且相信蘇念安也不想這樣。
明謹弋沒有多說，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和彈幕互動，他站在屏幕的一角，默默地注視着蘇念安的動作。
而在之後的時間裏，蘇念安全程專注于直播的內容，一雙巧手把蛋糕做的蓬松漂亮，也和平時一樣熱情地和彈幕互動，可他唯獨沒有和明謹弋有太多的交流，哪怕明謹弋告訴他以第一名的成績結束直播大賽的時候，蘇念安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大賽的最後一場直播似乎以一種不太完美的方式結束，哪怕在蘇念安和粉絲告別的時候，彈幕裏也在關心他和明謹弋的情況。
蘇念安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留下了一句“我會好好解決的”之後才關閉了直播間。
等到直播屏幕徹底黑掉之後，蘇念安轉頭看向身後一直在等着他的明謹弋，他認真地望着明謹弋的眼睛，好像第一次和他見面一般從上到下把人打量了一遍。
蘇念安彎了彎嘴角，笑容中卻帶着諷刺，他一字一句地問道：“明先生，一個人分飾兩角，真的很有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