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離蘇念安上場還有一段時間, 丁培曼直接把人叫到了車上，一邊吹空調一邊談。
丁培曼單獨把蘇念安找來，是想和他談談未來的工作安排。
“哇, 看起來是大事。”蘇念安笑盈盈地上了車, 和丁培曼一起坐在後排，他歪頭看向經紀人，一雙眼睛宛若黑曜石般清澈漂亮。
無論接觸多少次，丁培曼總是會因為蘇念安的笑容心軟, 或許就是這樣幹淨且純粹的目光反倒是會讓飽經世事的丁培曼退讓底線。
因為幹練而顯得有些冷漠的神情在蘇念安的笑容中緩和下來, 丁培曼注視着蘇念安, 周身多了幾分母性的光輝, “最近有個官家的綜藝在和我接觸，想邀請你當一期飛行嘉賓。”
“我？”蘇念安驚訝, 他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眉毛上揚起, 成了一對小問號，“我何德何能啊, 沒名沒姓的十八線居然會有資格上官家的綜藝了？”
“人家看中的又不是你的人氣。”
相比起蘇念安的震驚, 丁培曼一看就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不但沒有一點意外, 反倒是有種“本該如此”的從容。
“《時光織夢》，不知道你以前聽說過沒有, 這一季的主題是‘文化奇遇記’，主打的就是讓觀衆穿越時空回到過去體驗歷史文化，前半場主要是表演歷史故事, 後半場是嘉賓和高校學子一起答題。”
“節目組看了你在《錦繡遺夢》的定妝照，覺得你的形象挺合适的, 因此才會聯系我問你有沒有去參演的興趣。”
丁培曼每說一點，蘇念安都會及時地點頭給予回複，絕對不會讓對方有被忽視的感覺。
這樣的交談節奏很舒服，丁培曼也願意和蘇念安多說一點自己的看法。
“節目組給的不多，但是從你現在的名氣來看，這個價格算是比較合理的，再加上本身官家的節目就不是用來增長人氣的，整體來看對你益多害少。”
“我對你的演技沒什麽擔心，唯一的問題後續的答題，節目組答得好你的人氣肯定能再上一層樓，但是如果你一旦失誤……”
“我會被網友追着罵。”蘇念安彎了眸子，
補充出丁培曼沒說出來的後半句。
丁培曼也跟着笑了起來，“看到過你你的高考成績還挺不錯，所以才考慮接這個綜藝，但如果你覺得壓力太大的話就算了。”
“我可以的。”蘇念安晃了晃腳，一點沒有壓力似的，“而且我相信曼姐的能力，既然你把這個節目推給我了，一定是基于多方考慮的。”
“我确實覺得這個節目很适合你。”丁培曼眼中流露出幾分欣慰和滿意，“錄制時間大概在中秋之後，可能比你之前計劃的休息時間要晚一點，這個可以接受嗎？”
蘇念安算了下，雖然那個時候小家夥三個多月了，但應該還不會被鏡頭拍出異常，能參加官家綜藝這樣的機會很難得，蘇念安不想錯失這樣難得的機會。
短暫的思考之後，他點頭答應下來，“沒問題的。”
“你覺得可以就行，那我先去和節目組談談。”提到工作，丁培曼身上那股女強人的氣勢又出來了，“如果順利的話，過幾天就可以簽合同了。”
蘇念安乖巧一笑，“那我就等曼姐的好消息啦。”
*
結束了一天拍攝，再加上即将擁有新綜藝，下班的時候蘇念安心情極好，走着路都會不由自主地哼着小曲兒。
而在他的旁邊，金爍正哭喪着一張臉，準備面對即将到來的健身房魔鬼訓練，他生無可戀地解鎖手機，準備享受一下最後的愉快時光。
一分鐘後，蘇念安聽見了金爍誇張的驚呼，“念安，你以後也要去當主播泡在直播間了嗎？”
正值荔枝站的鬧劇，蘇念安對“直播”兩個字很是敏感，再加上yi前兩天的發言讓他不免有些懷疑yi其實是和他在現實中認識的人。
只是金爍？
這個從來沒被納入過蘇念安考慮範圍的人在腦海中出現的一刻，蘇念安的心跳莫名加快，有一種自己錯過了某個關鍵性證據的慌張感。
可是當他的視線落在旁邊吱呀亂叫的金爍身上時，躁動的情緒被一鍵清空。
蘇念安臉上掠過幾分無語，直接把金爍是yi的這個可能性删除了。
像金爍這樣一看就不太靠譜的生物，怎麽想也不能和yi那樣可以在短時間內就把所有證據找來的人扯上關系。
可如果不是金爍，那麽又會是誰呢？
因為知道孫向陽和明謹弋的荔枝站賬號，蘇念安不得不排除掉這兩位最親近的人，進一步将範圍擴大。
只是金爍沒有讓蘇念安有時間多想，他把手機遞給蘇念安，指着屏幕大聲喊道：“曙煦娛樂把荔枝站收購了！”
“什麽？”蘇念安的思緒瞬間被扯了回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金爍這句話上了。
他本來就擁有一雙圓眸，震驚的狀态之下，像極了一只目光純粹的小動物。
看見蘇念安這副模樣，金爍反倒是意外了，“公司之前沒有傳出過風聲嗎？”
蘇念安搖搖頭，臉上滿是茫然。
“奇了怪了，這麽大的事情一般公司內部的人都會提前知道的呀。”金爍小聲嘟囔了一句，“我還以為只有我這種被游離在外的人會不知道。”
理論上來說，蘇念安這種剛進公司的新人也不太會清楚這類事情，可是有王牌經紀人引路，總裁全程保駕護航，金爍從來沒把蘇念安當成普通新人。
蘇念安轉頭看向明謹弋，卻只得到一個溫柔的笑，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給出解釋。
蘇念安心中疑惑，等他收回目光時，只聽見了金爍最後兩個字——知道。
蘇念安連忙問道：“我剛才走神了，你說什麽？”
金爍搖頭，“沒什麽，自言自語罷了。”
金爍不願說，蘇念安也沒去問，他心裏都是收購的事情，只是因為有外人在場，他不方便去找明謹弋多問，默默地将疑惑埋在心底。
在回酒店的路上，蘇念安悄悄發消息詢問顏賀——【明先生怎麽會突然想着收購荔枝站？】
不怪蘇念安自作多情，就像金爍說的那樣，這種大決策公司的人多少都會知道一點，更何況明謹弋上午本來就說了些模棱兩可的話。
“這就滿足了？”
聯想到這個沒有下文的問句，蘇念安很難不往這是明謹弋幫他出氣的方向想。
雖然很感謝明謹弋能為他做到這一步，可蘇念安也并不想欠下明先生太多，收購一個直播平臺可不是買幾只小籠包那麽簡單的事情。
“車上別看手機。”
明謹弋伸手擋在了蘇念安的屏幕上，他并沒有去看上面的內容，只是單純地阻止了蘇念安的視線，“一會兒暈車不舒服。”
“好哦。”蘇念安乖乖地按下鎖屏，他靠在椅背上，換成閉目養神的姿勢。
抵達酒店後，蘇念安重新擁有了玩手機的權利，先前發給顏賀的消息也有了回信。
【顏賀】：不算突然吧，明總兩個月前就開始計劃這件事了，現在只是趁亂收網了而已。
聽到了最想要的答案，蘇念安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他輕輕舒出一口氣。
只要收購荔枝站的事情不是明謹弋臨時起意的好。
事情似乎一直在朝着蘇念安意料之外的，他忍不住看向明謹弋，目光中染上幾分好奇。
“怎麽了？”明謹弋招了下手，把人拉到了自己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他小幅度地揚了揚嘴角，直接戳破了蘇念安的小心思，“想知道荔枝站的事情？”
蘇念安緩緩點了下頭，眼睛裏隐隐閃爍着期待。
“直接來問我不就好了？”明謹弋笑道，他從桌上拿了一個橘子，一邊剝皮一邊和蘇念安細說，“收購荔枝站是出于公司的發展決策，作為娛樂公司，擁有自己的直播平臺對公司是有一定助力的。”
對于公司的很多事，蘇念安只能聽個一知半解，但他還是盡力給明謹弋正向反饋，表示自己正在努力消化。
明謹弋上一次看見蘇念安露出這副茫然又努力的模樣，還是在給他說結婚協議的時候。
他不免有些想笑，手指在沙發上挪一點，再挪一點，逐漸碰到了蘇念安的指尖。
這一次明謹弋沒有像平時一樣直接動手去捉蘇念安的手指，而僅僅是緊貼着，好似一個完全無意的行為。
“但是選擇今天完成這件事，确實是想給你出口氣，只是你不需要又有負罪感，收購荔枝站是肯定的事情，不過時間問題而已。”
明謹弋可以說是最會拿捏蘇念安的人，一句話就能精準戳中他內心深處的顧慮之處，
看到蘇念安臉上的擔憂散去，明謹弋擡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刮了一下，“以後荔枝站就是自家的了，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只有你去欺負別人的份，知道了嗎？”
“我才不會做那種事情。”
蘇念安不滿地反駁一句，對上明謹弋飽含笑意的眼神，他也不禁跟着笑了起來，整個人軟在沙發裏，呈現出放松的姿态。
“難怪明先生說不滿足，原來還有這麽多事情等着。”蘇念安懷裏抱着一只柔軟的靠枕，“我還是太善良了，只覺得讓他們道歉就好了。”
明謹弋只是笑，沒有接話。
晚上直播時，蘇念安才終于懂了明謹弋這個笑容的意思。
“去月亮等你”的瓜并沒有因為他的賬號被封結束，而是盡是剛剛開了個頭。
在昨晚大家集體搜索荔枝站從前醜聞的過程中，意外翻出了從前“去月亮等你”參加荔枝站自制綜藝時的畫面。
那個時候他還用的還是自己的本名賈益豪，只是幹出來的事情和現在一樣惡劣。
“原來他以前就經常欺負別人。”
配合熱搜的視頻以及和直播間粉絲們七嘴八舌的描述，蘇念安大概看懂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所以他故意在游戲的時候背刺其他玩家，還甩鍋給參加綜藝的新人弟弟，然後還高小團體孤立，把人家弄得抑郁退圈，這麽多年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就在這樣的情況，月亮靠着李崧的關系不但一點懲罰都沒有，而且還繼續在荔枝站混得風生水起的，是這個意思嗎？”
蘇念安說着，直接被氣笑了，他放下手中尚未完成的檸檬撻，“這不純純職場霸淩嗎？”
彈幕連忙附和，順便補充。
【——被他霸淩的弟弟當時還是個未成年，長得好看性格又好，人氣比他高多了，如果弟弟不退出的話根本沒人注意到他這個小炮灰。
——誰懂，我當年就是丘子倉弟弟的粉，我們一群幫弟弟說話的人全部被禁言了，好多人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相信官方，搞到最後本來是粉絲的人都懷疑弟弟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自從那次綜藝之後子倉就完全沒消息了，早些年還能被人偶遇，後來就一直沒什麽消息了，最新的消息還是有人看見他去醫院看病。】
看到彈幕中的解釋，蘇念安真心覺得只是讓月亮道個歉确實太便宜他了。
他在宸熙熬了這麽多年，很清楚職場霸淩對一個人的傷害。
蘇念安一直覺得自己還算幸運，現在苦盡甘來，過去雖然難熬，但到底沒有對他造成太大影響，可是對這位被欺負的弟弟丘子倉來說，月亮的所作所為可能是一輩子的陰影。
蘇念安眉頭緊皺，臉上毫不掩飾地寫着厭惡。
當着直播間所有人的面，蘇念安給曝光月亮霸淩的微博點了個贊。
只可惜丘子倉從前的荔枝號被封了，蘇念安根據粉絲提供的賬號找到了他的微博，不管對面有沒有可能看見，蘇念安還是把月亮此時衆叛親離的狀态發了過去。
連續兩天，賈益豪的熱度都很高，只是沒有一個好消息，就算是不怎麽看直播的人也因為這一系列的惡劣事件聽說了這個人，走過都要罵一句。
賈益豪的微博平時活躍到一天能發好幾條宣傳，一旦出事之後，他卻好像死了一樣，荔枝站賬號更是直接關閉了評論區，不允許任何人評論。
然而事情到這裏并沒有結束。
很快有吃瓜群衆發現，另外一個被謾罵的人李崧出現了，而他帶來的是全新的賈益豪黑料。
賈益豪絕對沒有不會想到，李崧竟然會在自己的辦公室裝了好幾個監控，各個機位完整地拍下來了不但拍下來了他用煙灰缸砸人的畫面，還附加了好幾天他先前花錢讓李崧處理蘇念安的音頻。
看到李崧在視頻中脫下眼鏡蘸眼淚的賣慘行為，賈益豪快要原地爆炸了。
他試圖解釋煙缸是李崧先砸向他，可是口說無憑，沒什麽人相信他的解釋，相信的人也不見得為他說話，更多還是一種幸災樂禍。
鬧劇再次升級，只不過李崧和賈益豪兩個人都不見得是好人，就算他們相互攻擊丢出醜料，網友始終秉持着狗咬狗一嘴毛的看戲态度，不幫任何一邊說話，反倒是拱火拱得很開心，甚至還有好心的網友幫李崧報了個警。
蘇念安到底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他很清楚這樣的局面絕對不會是無人推動一蹴而就的，而能做到這些的人，似乎就只有隔壁的那位了。
明先生雖然從來不會主動和他說起工作的事情，但卻一直都在暗處默默支持他。
想到這裏，蘇念安心中似乎有一股暖流湧過，他下意識地看向明謹弋所在的方向，卻遺憾地發現自己只能望見廚房的門。
不過這并沒有影響到蘇念安的好心情。
結束直播之後，他第一時間繞到了書房門口。
蘇念安端了一盤洗好的李子，從門邊探了個腦袋進來，笑着沖裏面打招呼，“明先生，晚上好。”
明謹弋知道蘇念安來找他的目的，他直接拉了個椅子放在自己的旁邊，“進來吧，我說過你不用和我打招呼的。”
“我可不想一不小心看到什麽商業機密。”蘇念安笑嘻嘻地在椅子上坐下，将李子推到明謹弋的面前，“明總吃李子，又大又新鮮，我挑了最好的給你！”
明謹弋一只手懸在盤子上，最後挑中了一個最大的李子，擦幹表面的水分送回蘇念安的嘴邊。
“這是我給你的。”蘇念安不滿地嘟囔，卻直接被香甜的李子糊了一嘴。
騰不出嘴控訴明謹弋，蘇念安只好捧着李子乖乖吃了起來。
等蘇念安吃上之後，明謹弋才拿了一顆送到自己嘴裏，他故意沒說話，等着蘇念安主動開口。
不出意料，明謹弋心中的數字還沒有念到10，蘇念安就坐不住了。
他雙手搭在明謹弋這邊的扶手上，眼巴巴地望着他：“明先生，今晚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吧？”
明謹弋并不意外蘇念安能猜到這件事情是他做的，他也沒有把所有的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主要是公關部的努力，我只是表達了一下訴求。”
“賈益豪家境不錯，仗着每次捅婁子都會有人給他收拾，幹事肆無忌憚的，才很容易就能抓到把柄，不過這種敗類還是找個涼快的地方呆着吧，別來禍害社會了。”
蘇念安眼睛笑成了一對月牙的形狀，明眸皓齒這個詞在他的身上得到具象化，蘇念安聲音軟軟，帶着些許撒嬌的拖音，“謝謝明先生。”
明謹弋小幅度點了下頭，他不說話，只是看着蘇念安，明謹弋輕輕擡了下眉毛，下巴微微上揚。
這副畫面似曾相識，在得知《錦繡遺夢》換成了曙煦的投資之後，蘇念安看見的明先生也是這樣的。
不用明謹弋開口，蘇念安就知道他這是要讨賞了，他側身跪在椅子上，歪了下腦袋問道：“明先生又幫了我一個大忙，這次想要什麽獎勵呢？”
蘇念安問話時刻意讓語氣聽起來很輕松，但實際上，他甚至緊張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握拳，蘇念安的思緒開始不受控制地擴散。
上次明先生找他要了牽手的機會，那這一次會是什麽？
蘇念安抿起嘴唇，投向明謹弋的目光中期待又夾雜着警覺。
明謹弋倒是想提點出格的要求，可他還是能分得清一時和一世的區別，他的視線緩緩向下，最後停在了蘇念安的小腹上。
明謹弋喉嚨緊了下，小心試探道：“可以摸一下它嗎？”
出于對身體的保護，蘇念安的第一反應是拒絕，畢竟除了産檢的時候，沒有其他人碰過這塊隐私的部位。
可面前這個人是他合法的伴侶，也是小家夥的親生父親，蘇念安似乎沒有理由駁回明謹弋的提議。
他沒回答，明謹弋就耐心地等着，蘇念安毫不懷疑若是他再過幾分鐘不做出決定，明謹弋一定會收回提議，絕對不讓他為難。
“如果是明先生的話是可以的。”
蘇念安從椅子上下來，他站在明謹弋的面前，稍微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看得出明謹弋渴望很久了，在蘇念安靠近之後，他迫不及待地碰了上去，明謹弋的動作急切又小心，好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玻璃制品。
溫暖的掌心隔着一層衣服貼在小腹上，帶着一種異樣的感覺。
蘇念安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回過神後重新靠了上去。
明先生的掌心很熱，哪怕隔了一層衣服，蘇念安依然産生了一種灼燒的錯覺，好像有一簇火苗從小腹點燃，順着血液燒到四肢。
蘇念安的臉慢慢紅了，他側開頭閉上眼睛，不去看自己身上多出來的一只手，可是沒有視覺之後，明謹弋的存在感反而愈發強烈。
察覺到蘇念安的退縮，明謹弋稍微後撤了一點，“不舒服嗎？”
蘇念安搖搖頭，但又點了下頭，“有點奇怪，但又說不清楚。”
明謹弋坐在椅子上，視線一直黏在蘇念安的身上，平坦的小腹還看不出任何痕跡，很難想象幾個月後，這裏會降生一個小生命。
明謹弋握住了蘇念安垂在身側的手，他稍微向下俯身，和小家夥打招呼，“你好，我是你父親。”
這句話聽起來實在有點生硬和詭異，要不是親眼所見，蘇念安絕對不相信這是明謹弋會說出來的話。
也就只有這個小家夥能讓在各種社交場合如魚得水般的明先生在打招呼時就如此僵硬了吧？
蘇念安不禁笑了起來，拉着明謹弋的手回到肚子上。
“雖然我覺得他大概率聽不懂我們說的話，不過我以前确實看到過一種說法，小朋友出生後會更親近自己熟悉的頻率，明先生平時還是要多和他交流交流，不然小心他以後不喜歡你了。”
明謹弋正想說他和蘇念安交流就夠了，可當回憶過蘇念安一天的生活之後，他驟然意識每一天和蘇念安說話最多的人可能不是他自己。
危機感猛然攀升，一路直線增高，尖銳的警報聲在明謹弋心中持續響起。
原本虛虛放在蘇念安肚子上的手貼實，明謹弋仰頭看向蘇念安，平光鏡片反射出頂燈的光，更加凸顯他眸子中的溫柔。
明謹弋低聲暗示道：“安安，我們的交流是不是有點少了？”
“是……是嗎？”蘇念安感覺他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你想怎麽樣？”
他本能地逃離這個讓他感覺危險的人，可明謹弋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原本搭在肚子上的手落在了蘇念安的後腰上，攔住了他後退的路，明謹弋問：“我以後每天都給你們念睡前故事，怎麽樣？”
這個提議和蘇念安想象中不太一樣，但是在短暫的利弊判斷之後，他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明謹弋想和孩子親近的心。
而且蘇念安也有自己的私心，明明他是個從小獨立的孩子，可是莫名的，每當有明先生在身邊的時候，蘇念安都會睡得更踏實一點。
目的達成，明謹弋勾了勾嘴角，“我去找幾本小說，通俗易懂，而且還能提前培養下朋友的浪漫細胞。”
“浪漫細胞？”蘇念安搖搖頭，自信道：“可我已經演過很多偶像劇了，不需要再聽愛情故事了吧？”
明謹弋：“……”
明謹弋看着面前這根堅決不開竅的木頭，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
蘇念安不知道明謹弋正在語塞，還當對方在思考其他選項，他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一轉，一個絕妙的點子從腦海中蹦出來。
“要不這樣！”蘇念安看向明謹弋，真誠地建議道——
“你給我念菜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