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蘇念安, 你認真的嗎？”
孫向陽今天被震撼了太多次，以至于聽見這個答案的時候，他竟然有種“果然如此”的恍惚感。
自從聽見蘇念安和一個認識一個月的人閃婚之後, 孫向陽覺得自己從蘇念安嘴裏聽見任何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他木着一張臉, 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問道：“你每天對着鏡子看還不夠嗎，竟然還要去外面找個好看的？”
廚房外似乎隐約傳來了腳步聲，蘇念安沒有立馬回答，本能地判斷是明謹弋過來了。
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 蘇念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偷偷摸摸地從門邊探了個腦袋出去試探明謹弋的位置。
和想象中的畫面不同, 明謹弋還在客廳看筆記本, 神情專注，似乎沒有發現蘇念安在偷看他, 看起來也不太有可能聽見他剛才說的話。
大概是聽錯了吧。
蘇念安沒有放在心上，他靠在門框上, 低着頭聽着孫向陽的控訴，“果然帥哥的世界我不懂。”
“我看個帥哥怎麽了？你還在小視頻看美女呢！”蘇念安反駁道：“而且你上次在劇組不是見過他了, 難道你不覺得明先生很好看嗎？”
想起在劇組那幾秒鐘的接觸, 孫向陽其實不太能回答蘇念安的問題。
明謹弋或許是俊美的，可還是孫向陽印象更深的還是他身上那股強烈的壓迫感, 以至于就算人站在面前，可孫向陽也沒有敢去直視明謹弋的眼睛。
這種人就算再好看, 孫向陽也沒有想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欲|望。
誰會喜歡和領導住在一個屋啊？
“算了，你喜歡就好。”
雖然不太能理解蘇念安的喜好，不過孫向陽看完了剛才的直播, 對明謹弋的印象挺不錯——明總雖然是個大老板，但起碼對蘇念安倒是還不錯。
孫向陽和蘇念安認識這麽多年, 因為清楚蘇念安的吃過的苦，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好友能夠遇見真正愛他的人。
只是想起明謹弋的身份時，孫向陽還是多少有些擔心，他嘆了口氣，向蘇念安表達了自己的憂慮。
“你前腳簽約曙煦，後腳就和明總領證，以後不管是公開還是被人爆出來，肯定都會有人從中做文章，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難聽的話。”
最後一句話孫向陽說得很輕，可就算他含糊帶過，蘇念安還是大致猜到了。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呗。”
和孫向陽老媽子一般操心的狀态不同，蘇念安對未來看得很開，先不提他和明謹弋這段婚姻能持續多久，至少按照目前的狀态來說，蘇念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想要公開的念頭，也有可能直到離婚，他們都沒有公開過。
“要是真有人罵我，我出十塊錢一個小時，你幫我罵回去！”
蘇念安的玩笑話沖散了萦繞在孫向陽心頭的負面情緒，他總算有了點笑容，語氣不像剛才那麽沉悶，“行，你心有數就好，另外就是我爸那邊我需不需要先幫你瞞着？”
“嗯，要的！”蘇念安應了一聲，“我等殺青之後回趟Y市，到時候面對面和孫叔叔說。”
“行。”孫向陽答應得很爽快，可他同時也提出了條件，“我幫你保密可以，你也要答應我，碰見糟心事別一個人悶着，知道不？”
不怪孫向陽多心，蘇念安在這方面是有前科的。
一開始，孫向陽并不知情蘇念安被宸熙壓榨的事情，那個時候他聽信了蘇念安的話，以為減肥是為了更好的貼近角色，完全沒想過是因為壓力太大再加經濟困難，等孫向陽得知真相的時候，蘇念安已經把最困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
“念安，我不管你到底喜不喜歡明謹弋，我只知道他要是對你不好的話，我管他明總暗總的，沖上去就是幹！”
蘇念安“咯咯”笑着，又聽孫向陽絮絮叨叨念了一陣之後才被允許挂斷電話。
明謹弋坐在客廳裏，看似認真工作，實際上他的注意力全在蘇念安的身上，聽見他挂斷電話，明謹弋立馬合上筆記本往廚房走來。
“說完了？”
“抱歉久等了。”蘇念安歉意地笑了笑，解釋道：“我朋友看見你在我的直播間，專門打電話過來質問我了，所以我就和他說了我們領證的事情。”
“孫向陽，就是之前我們在劇組碰見的那個朋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那當然記得，就算蘇念安不介紹，明謹弋也認識這個人——畢竟明謹弋剛來G市沒多久，孫向陽的資料就躺在他的辦公桌上了，更別提明謹弋暗地裏還酸溜溜地幹了不少小動作。
還有當初明謹弋能想出把漓水灣租給蘇念安住的主意，這位孫先生也是功不可沒。
盡管蘇念安只是單純說起了他們領證的事情，可明謹弋的嘴角還是壓不住地上揚。
蘇念安的第一個朋友知道了，這就意味着遲早有一天會有更多的人知道他們的關系。
明謹弋的思緒越跑越遠，甚至開始規劃他們的婚禮是不是可以弄個全球直播，直到蘇念安的聲音把他強行拽回來。
“進組的時候我給你重新介紹下，孫向陽是我高中同學，關系一直挺好的。”
“你的朋友我當然記得……”明謹弋不想和蘇念安讨論別人，生硬地轉移話題，“先去坐着吧，我把魚湯熱一下。”
蘇念安坐在餐桌邊，看着明謹弋端着魚湯從廚房走出來。
魚湯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可蘇念安的視線卻情不自禁地被明謹弋的手指吸引。
戒指在剛才他打電話的時間重新回到了明謹弋的手上，蘇念安不免有些遺憾——他沒來得及去看裏面是不是真的有字。
不過蘇念安并不打算直接去問明謹弋，萬一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兩個人都蠻尴尬的。
明謹弋給蘇念安盛了小半碗湯，裏面點綴着一塊豆腐和散開的白菜，“先嘗嘗，要是不好吃的話任寶山也做了晚餐，随時可以換成新的。”
“明先生，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蘇念安用勺子撥弄着碗裏的食物，“聞着很香，賣相也很好。”
明謹弋有過把鍋燒穿的黑歷史不錯，可是今天在蘇念安的指導下，他做出來成品味道很是不錯。
魚湯濃厚鮮美，豆腐和白菜吸飽了魚肉的鮮香，蔬菜的清新中和了鲫魚的腥氣，使得湯汁的口感層次更加鮮明。
明謹弋全神貫注地盯着蘇念安，握在手裏的筷子遲遲沒有落下的跡象。
在嘗試鹽味的時候，明謹弋自己先嘗過一點，他覺得魚湯味道不算離譜，應該不會難吃到哪裏去，可是沒有得到蘇念安的回答之前，一切只能是明謹弋的猜測。
“明先生，你看起來好緊張。”
蘇念安笑嘻嘻地戳破明謹弋的僵硬，看着對面無奈失笑的模樣，他沒忍心再欺負人家。
蘇念安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誇獎道：“味道超級好，第一次就這麽厲害，明先生其實很有做飯天賦的！我就知道上次明先生把鍋炸了是個意外。”
明謹弋緊繃的狀态放松了不少，他淺笑一下，将一碗剃幹淨刺的肉推到蘇念安面前：“都是安安老師教得好。”
“我可是號稱新手零失誤的博主，怎麽會讓你在鏡頭前面翻車？”
說這話的時候，蘇念安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下壓看着對面，身後的尾巴都快要翹上天了。
明謹弋被蘇念安這副驕傲的小模樣可愛到了，若不是目标太明顯，他其實很想拿手機把這一幕拍下來，可惜現在只能寄希望于監控記錄下了這個珍貴的畫面。
“說起來，剛才彈幕說我的排名進前三了，我還沒看過呢。”
“去月亮等你”粉絲的出現打斷了蘇念安本來的計劃，蘇念安右手握着勺子，把手機放在左手邊，熟練地點開荔枝站。
屏幕一角多了一個小紅點，是先前發給yi的私信有了回複。
“吃飯的時候別玩手機，小心魚刺。”
對面傳來明謹弋提醒的聲音，蘇念安“噢”了一聲，乖乖地把手機推到一邊專心吃飯，只是在他放下筷子之後，蘇念安沒有一秒的休息，輕車熟路地抱着手機滾到沙發上去了。
總感覺蘇念安在危險邊緣反複試探的明謹弋：“……”
蘇念安點開私聊，yi和他解釋今天工作實在太忙，很抱歉沒能看到直播，不過他并沒有忘記給蘇念安投票，不僅自己投了，還讓家裏的弟弟也跟着投了。
【超會廚師的做飯安】：沒關系的，工作要緊，注意休息呀！
收到消息的時候，明謹弋正在收拾碗筷，聽見提示音響起，明謹弋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将手機調成靜音，同時下意識地看向蘇念安。
所幸某個人正沙發上打滾，完全沒有注意到廚房裏的動靜。
回複了私信之後，蘇念安又去找到了直播大賽的排行榜。
雖然這才是開賽的第一天，可是戰況已成焦灼狀态。
第一名是荔枝站一個粉絲千萬的頭部主播諾諾，一開賽就和其他人拉開了距離，相比之下，後面的差距要小很多，第二到第五的投票都在同一量級，排名随時可能波動。
蘇念安一路看下來，幾乎都是他眼熟的名字，只有蘇念安和月亮屬于新人主播，跻身在一群幾十萬上百萬粉絲的主播裏瑟瑟發抖。
難怪月亮粉絲一上來就盯着他嚯嚯，感情是只有把他當成軟柿子了。
蘇念安鼓了鼓臉頰，他大概算了下票數，穩住前三或許有點困難，可把月亮壓在腳下，他勢在必得！
*
直播只是蘇念安事業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錦繡遺夢》的拍攝。
在蘇念安進組之前，季準的師兄秦柯涵專門來了一趟G市給蘇念安做産檢，确保小家夥一切正常。
不用去醫院，蘇念安顯得輕松很多，還能分神去扯扯明謹弋的衣服下擺，安撫一下這位第一次見到自家孩子的準爸爸。
明謹弋錯過了蘇念安的第一次檢查，之後說什麽也要陪着他。
感受到衣角處的細微壓力，明謹弋不用低頭，反手捉住了蘇念安的指尖，他站在一旁，眼睛緊緊地盯着B超畫面。
這團形狀模糊的小家夥就是他和蘇念安的孩子，是明謹弋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禮物。
明謹弋喉結滾動，視線好像膠水一樣死死黏在屏幕上，耳邊是胎心跳動，提醒他圖片中這個看似靜止的一團是個活生生的小家夥。
說實話，明謹弋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很複雜，一面欣喜一面難受。
小家夥既是讓蘇念安主動接近，将他們牢牢扣在一起的紐帶，也是這段時間害得蘇念安受罪的元兇——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可蘇念安身上不但一點肉沒長，反倒是輕了幾斤。
明謹弋正處于複雜交織的情緒中，旁邊的季準恨不得把腦袋都貼在儀器上。
“我大侄子真好看！”季準越看越滿意，指着黑漆漆的一團說道：“瞧瞧這大長腿，以後肯定回頭率超高。”
明謹弋順着季準的手指看去，勉強辨認出小家夥尚未成型的四肢。
明謹弋：“……？”
蘇念安聽他們說得熱鬧，心裏好奇得不行，奈何他不太方便移動，只能等到檢查結束後才拿到了B超單。
看着上面的圖片，蘇念安沒忍住抿起唇，擡頭和明謹弋無聲地對視了一眼。
兩個月的胎兒能看出一點人形的輪廓，可這照片和季準的描述有任何關系嗎！
蘇念安默默地把紙折了起來，和最早的體檢單一起壓到了衣櫃最底下。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看了。
明謹弋按住蘇念安收拾的手，他柔聲問道：“不好看嗎？”
“你覺得好看嗎？”蘇念安反問回去，“而且在肚子裏看到個陌生人，其實還挺冒犯的。”
明謹弋重新把B超圖展開B，他學着剛才季準的模樣，和蘇念安介紹道：“你看，寶寶這麽長的腿……”
蘇念安的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剛才季準和你說的時候你不是這副嘴臉啊明謹弋！
眼看着明謹弋三言兩語把自己說服了，到後來竟然快有準備把B超裱起來的趨勢，蘇念安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終于出聲制止了明謹弋的分享欲，連名帶姓地喊道：“明謹弋。”
蘇念安伸出一根手指在明謹弋的肩膀上輕輕戳了戳，認真地警告道：“慈父多敗兒哦。”
“他只是個沒成型的胚胎，你不要過于溺愛了。”
*
為了《錦繡遺夢》的拍攝，蘇念安這段時間都在不停地熟悉劇本個臺詞，滿心希望能在劇組第一天呈現出一個盡量完美的表現，然而這天真的來臨時，蘇念安一點沒有了先前的期待。
漓水灣距離影視城有相當一段距離，再加上要早早去做妝造，蘇念安不得不在天沒亮的時候就要起床出門。
懷孕之後蘇念安比原來能睡很多，習慣了在家睡到自然醒，聽見鬧鐘響起的那一刻，蘇念安不免還有點迷茫。
他目光直直的，沒有一個具體落點，眼皮好像灌了鉛一樣的沉，幾秒鐘地掙紮之後，蘇念安握着手機再次墜回夢境之中。
重新叫醒蘇念安的是明謹弋的聲音，以及被人輕輕拍動的被角。
蘇念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茫然地望向在單手撐在床沿、彎腰在他身旁輕拍的明謹弋。
“安安，再不起要遲到了，我敲門你沒有醒，所以只能進來叫你了。”
蘇念安的大腦還沒有恢複思考的能力，幾秒之後，他像只樹懶似的，一幀一幀地轉過頭看向手機屏幕。
在看清屏幕時間的一瞬間，他猛然睜大了眼睛，腦袋瞬間清醒了。
“怎麽這麽晚了！”蘇念安猛地從床上彈射起來，險些撞到明謹弋的額頭，他掀開被子，急匆匆地跑去洗漱。
“慢一點，來得及的。”
浴室裏的蘇念安含着明謹弋準備好的牙刷模糊地應了一聲，仿佛開啓二倍速一樣的飛快走完了洗漱的流程。
要不是有明先生叫他，今天指定會睡過頭的！
蘇念安踩着拖鞋噠噠地往門邊跑，路過餐廳時，他被明謹弋拽了回來，強行摁在椅子上。
“丁培曼還沒到，先把早餐吃了。”
蘇念安掙紮，“我一會兒再車上吃，包還沒收好！”
“我幫你收好了。”明謹弋一只手搭在蘇念安的肩膀上，剝奪了一切逃竄的可能，“要是在車上吃，你肯定會吐的，丁培曼還有二十分鐘過來，你還有時間慢慢吃。”
蘇念安檢查了一遍包，低垂着腦袋坐在餐桌旁，乖巧地把早餐吃完了。
對上明謹弋的眼睛時，蘇念安不忘甜甜一笑，露出兩顆軟軟的梨渦。
明謹弋很會安排時間，蘇念安放下筷子時，屋外正好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是來接他們的人到了。
蘇念安以為是丁培曼開的車，沒想到打開門看見的卻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娃娃臉男生。
兩人對視的一刻，男生突然紅了臉，磕磕絆絆地說道：“您好，我是您的新助理姚一奇。”
聽見姚一奇的自我介紹，蘇念安總算想起明謹弋之前偶然和他提過一句會有個助理陪着他進組的事情，蘇念安連忙打了個招呼，笑容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一奇這幾年一直都跟着我幹的，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丁培曼從副駕走下來，向蘇念安介紹道：“你別看他長得小，武校畢業的，身手好，人還細心，我跳槽的時候把他一起挖過來了。”
丁培曼和蘇念安說話時，姚一奇的眼神總是忍不住往蘇念安身上飄。
他在丁培曼複出後就一直跟在她身邊，見過的藝人不說上百也有幾十，從來沒有一個會像蘇念安這樣讓姚一奇有種移不開眼的感覺。
明謹弋從屋裏走出來時，看見的就是蘇念安笑盈盈地和人說話，而他面前的姚一奇臉紅得像個番茄似的，眼神中隐隐帶着幾分嬌羞。
明謹弋眼神一暗，他快步上前，“安安，幫我拿一下。”
蘇念安轉頭正要擡手，姚一奇很有眼力見地把明謹弋手裏的包接了過來，一點沒讓蘇念安，“明總，我來就好。”
姚一奇去車上放東西，明謹弋打開車門扶着蘇念安上去，還不忘滿足某人的好奇心。
蘇念安不好好走路，扭頭去看明謹弋，“你帶了什麽這麽重？”
“檸檬水，還有巧克力牛奶。”
“哇！”蘇念安驚呼一聲，一雙眸子盡是靈動，“明先生你也太好了吧！”
蘇念安誇人的時候總會直勾勾地望着對方的眼睛，給人一種極其真誠的感覺。
明謹弋平直的嘴角多了幾分弧度，伸手揉了揉蘇念安的腦袋。
*
去影視城還有将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蘇念安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默背今天即将拍攝的臺詞。
在車輛行駛的輕微搖晃中，蘇念安腦海中的聲音漸行漸遠，最後化為一片空白。
聽見旁邊平穩的呼吸聲，明謹弋側頭看了眼——蘇念安睡顏恬靜，嘴唇微微張開，明謹弋神色柔和下來，他抖開毯子蓋在蘇念安的身上，彎下腰撿起墜落在地上的劇本。
蘇念安的腦袋沉沉地往一旁靠去，“咚”地一聲撞在車窗上，夢中的人眉頭輕蹙，并沒有因此醒來。
明謹弋伸手攬住蘇念安的肩，護着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腦袋找到舒服的落點，蘇念安嘴裏嘟囔了一句，隆起的眉頭在明謹弋的輕撫下慢慢松開。
姚一奇聽見後座傳來聲音，他擡頭往後視鏡裏看了眼，瞧見明謹弋的動作，他驚得張大了嘴。
曼姐先前和他透露過蘇老師和明總的關系不一般，可是親眼所見的一刻，姚一奇還是不免失态。
察覺到打探的目光，明謹弋擡眸望去，姚一奇只覺得撞進一雙寒冰冷冽的眸子裏，他後背一涼，匆忙地撤回視線。
和丁培曼一起跳槽到曙煦之後，這還是姚一奇第一次見到這位頂頭boss，明總雖然年紀不大，可周身的氣場卻令人發怵。
之後的時間裏，姚一奇只敢專心開車，沒有勇氣再八卦後排的事情，生怕一不小心又和明謹弋對視。
蘇念安一覺睡到了影視城，睜開眼看見窗外陌生中帶點熟悉的景色，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眼看着蘇念安眼神迷離，又有要阖眼的趨勢，明謹弋曲起手指在他的臉上蹭了下，“別睡了，馬上到了。”
蘇念安懵懵懂懂的，他看了看剛才靠過的明謹弋的肩膀，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過了好幾秒才緩緩點了下頭。
直到下車，蘇念安才終于清醒了一點，大腦終于反應過來他一路靠着的不是玻璃，而是明謹弋的肩膀。
蘇念安偷瞄了一眼明謹弋，眼神下滑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清晰地看見明謹弋的襯衣上多了幾道不自然的褶皺。
“謝謝明先生！”蘇念安快速且小聲地冒了一句，正好姚一奇打開了他那一側的車門，蘇念安沒聽明謹弋的回答，小貓一般靈巧地從車上滑了下去。
姚一奇主動撐了一把傘在門邊，為蘇念安擋住烈陽。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蘇念安不太習慣這樣的待遇，他擡手把傘拿過來自己舉着。
姚一奇還想掙紮下，糾結地看着蘇念安的手，“蘇老師，這是我的工作。”
蘇念安躲開了姚一奇想要把太陽傘搶回去的動作，偏頭和他聊天，“別叫我老師了，我比你還小，和明先生一樣叫我名字就好了。”
姚一奇沒吱聲，他給蘇念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看另一邊。
蘇念安沒懂小助理的意思，他歪了下腦袋，一只手把太陽傘接了過來，穩穩地遮在蘇念安的頭頂。
“明先生……”
蘇念安話還沒說完，明謹弋淺色的眸子噙着幾分笑意，溫和道：“念安老師，我給你打傘。”
蘇念安：“……”